宴會結束後,賓客們紛紛離場,縣丞也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


    隻是在離開之前,他暗地裏讓人放出聲去,誰要是把今晚宴會上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不介意請那人來縣部牢房談談心。


    現場之中,隻有那些女眷們遲遲不肯離開,她們將楚陽圍在中間,不停打聽著金風玉露的事情。


    最後還是呂家兩姐妹出手,才將楚陽救了出來。


    他跟著兩姐妹來到了後院,呂公已經在那裏等著他好一會了。


    “呂公!”楚陽恭敬行了一禮。


    老人家點了點頭,打發兩姐妹去泡茶,自己則是和楚陽進了書房。


    剛一落座,呂公便撫須大笑起來。


    “痛快呀!這一次真是太痛快了!你是沒看到那縣丞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啊,楚賢侄你可算是給老夫出了一口惡氣!”


    楚陽微微一愣,難不成老丈人和那位縣丞還有過節不成?


    呂公笑了好一會,才平靜了下來,他看著楚陽,歎氣道:


    “當年朝廷下令各地舉薦人才,老夫與他任年安都是縣丞的熱門人選,隻是後來不知怎麽迴事,老夫莫名其妙地落選了,這才一賭氣帶著全家老小離開了沛縣,後來老夫也是無意間得到消息,原來這一切都是任年安做得手腳,隻可惜那時老夫已年過半百,早已沒了仕途的心思。”


    呂公拍了拍楚陽的肩膀,笑著說道:


    “原本這次任年安帶著子侄過來,就是想看老夫笑話的,誰料到卻被賢侄狠狠打了臉,真是可笑至極!”


    楚陽點了點頭,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呂公指了指座位,讓楚陽坐下,接著拍了拍手,很快下人們抬進來了好幾個大箱子。


    “這次讓你過來,原本是想讓你先見見這邊的名流,混個臉熟,而後再考慮仕途的事情,不曾想賢侄你一晚上就碾壓全場,名震四方,這可要比老夫當初的起點高上不少。現如今,你才名已有,更要趁熱打鐵,積累威望,如此便可立於不敗之地了!”


    “您的意思是……要我養望?”


    楚陽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正如之前蕭何所說,現如今朝廷選用官員,多是靠人推薦。


    而推薦的標準,便是名望。


    一旦有了這東西,就算是那些地方官吏也不敢隨便動你。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說的便是這份霸氣!


    “孺子可教也!”


    眼見楚陽明白自己的意思,呂公微微點頭。


    “老夫深思熟慮,覺得那日劉邦所言亦有可取之處,辦一所私塾,確實大有好處!隻要你當了沛縣學童的先生,那天地尊親師就已經占了一席,到時候,全沛縣的父老鄉親都是你的靠山,試問還有何人敢與你為難?”


    呂公指了指腳下的幾個箱子道:


    “這裏是老夫這些日子整理出來的私塾資料,以後就掛在你的名下吧,有了這些東西,你便能事半功倍!隻是希望你日後步入仕途,不要忘記當初對老夫的承諾。”


    聽到這裏,楚陽才真正明白這位老人家的用意,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暖意。


    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楚陽卻知道這是在擔心自己得罪了那個縣丞,怕被對方穿小鞋呢。


    楚陽心中一笑,別說一個小小的縣丞,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照樣也不會放在眼裏。


    不過老人家一番好意,他還是要接受的。


    “多謝呂公!”


    他一臉正色地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呂公擺了擺手,歎氣道:


    “隻可惜老夫這套方法,短期內看不到什麽效果,你如果能在三五年內教出一個弟子,就算不錯了。”


    “啥?三五年?”楚陽一臉懵逼。


    “哼!這都還算是好的,自古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想要開啟民智,何等艱難,老夫是看你聰慧,才說三五年,正常人沒個八年,九年,談何出師!”


    從呂府迴來之後的幾日裏,楚陽時常拄著下巴,坐在門口發呆。


    養望這件事情是挺不錯,隻是這時間也太長些了吧!


    要是能有些速成的方法就好了。


    就在這時,門口跑來了一群小孩,一個個臉蛋凍得紅彤彤的,叫人心酸。


    楚陽眼神一亮,猛地一拍大腿。


    怎麽把這個東西給忘了!


    “喂,你們念過書麽?”


    他朝著一個鼻涕流得老長的小孩,招了招手。


    那小孩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繼續和小夥伴們用樹杈捅著螞蟻窩,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


    楚陽從懷裏掏出一塊糕點,自言自語道:


    “這可是上好的桂花糕啊,嘖嘖,你說我是含著吃,還是咬著吃?”


    他話音剛落,孩子們一窩蜂地就衝到他跟前,死死盯著楚陽手裏的桂花糕,瘋狂地吞咽著唾沫。


    “想吃麽?”


    孩子們點了點頭。


    “你們隻要背出來我教的東西,每天都有點心吃。”楚陽笑著說道。


    孩子們愣了愣神,然後笑開了花。


    他們才不管這個奇怪的男人教的是什麽,隻要每天都有點心吃,就算是挨上幾鞭子也是值得的。


    “那好,我們今天就從《三字經》開始講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楚陽將前世的《三字經》稍微改了改,孩子們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生怕錯漏了一個字。


    整整一個上午,大多數孩子基本已經背到了前十句,隻有那個流著鼻涕的孩子還在前四句打轉。


    眼瞅著小夥伴們一個個拿著點心,屁顛屁顛地嬉鬧著,小家夥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要努力呀!”


    楚陽笑著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塞給了他一塊綠豆糕。


    小家夥拿起綠豆糕拔腿就跑。


    到了第二天,楚陽剛出大門就嚇了一跳。


    隻見空地上烏壓壓坐滿了破衣爛衫的孩童,數量幾乎是之前的兩倍有餘。


    看著自己準備的那幾盤點心,楚陽一臉苦笑。


    沒想到這麽火爆呀!


    他找來樊噲,又買來了十幾盒。


    一下子來了這麽多新人,楚陽以為《三字經》怕是要從頭學起了。


    然而,當聽到在場孩子們用稚嫩的聲音,磕磕巴巴地將昨天那十幾句全都背誦下來的時候,楚陽愣在了那裏。


    孩子們看到楚陽的表情,也齊齊安靜下來,神色有些複雜。


    “你說隻要我們背出來,就有點心吃的!你……你說話還算數嗎?”


    在孩子們的推擠下,流著鼻涕的小家夥怯生生站了起來。


    “算數,當然算數,不過你們來這麽多人,那可就要增添一些難度了。”楚陽“威脅”道。


    他話音剛落,孩子們全都歡唿雀躍起來。


    他們才不管什麽難度不難度,隻要這個大個子說話算話就行了。


    楚陽笑了笑,開始解釋著《三字經》其中的意思。


    到了第三天,過來聽課的孩子更多了,有的甚至還帶了自己的爹娘來。


    楚陽依然沒有拒絕,由於大家的進度有些不同,所以這次他教授了最簡單的《百家姓》。


    一連幾天,楚陽一邊準備著香水的事情,一邊就這麽教著,隻要肯來聽課,而且能背出來他所教內容的人,都有獎勵。


    眼看著聽課的隊伍越來越壯大,楚陽一臉欣慰。


    這日一大早,蕭若蘭便來到了楚陽的府上。


    當看到門口的場景時,也是吃了一驚。


    她安靜地待在一邊,直到楚陽教授完畢,才走了過來。


    看著一哄而散的人群,女孩有些疑惑地看著楚陽。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位公子的行事了。


    “來啦?店鋪那邊都準備好了嗎?”楚陽笑道。


    蕭若蘭點了點頭,語氣恭敬道: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就等著公子下命令呢。”


    “開始吧!”


    楚陽淡淡一笑,準備了整整一個月,也該收網了。


    他叫上樊噲,而後朝蕭若蘭招了招手。


    “既然來了,不如隨我一起去街上走走。”


    蕭若蘭點了點頭,她和下人吩咐了一句,便跟在了楚陽身後。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聽潮樓這邊,楚陽選擇了一個靠街的座位,剛好能看到遠處的商鋪。


    他們剛坐下,一道嘲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都快關門大吉了,想不到兩位還有如此雅興來這裏聽曲,還真是心大啊!”


    楚陽迴過頭來,便看到悅來軒的曹掌櫃帶著一行人走了進來。


    與之一起的,還有兩個老朋友。


    劉邦,易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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