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陸揚分完一圈小麵包, 又往謝危邯桌子上放了倆,不知道謝老師去哪了。


    沈陸揚看著時凡空著的辦公桌,油然而生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同時間。


    藝術樓, 多媒體教室。


    時凡敲了敲門, 聽到一聲“請進”後, 才推門走進來。


    偌大的教室隻有謝危邯一個人, 他沒有站在屏幕前, 而是姿態閑適地站在門正對的窗口。


    謝危邯手裏拿著一塊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西洋懷表, 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表麵, 像敲擊在心口, 讓人渾身震顫。


    冷暗色西裝一絲不苟地貼合在身上,挺括的肩膀線條連著手臂,冷白的膚色與黑色領結產生強烈反差,禁欲和欲望同時盛放,互相傾軋,傷害的卻是抬眸望過來的好奇者。


    時凡心裏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幾乎無法克製的接近的欲望。


    被他咬牙死死克製住了。


    用力唿吸幾下, 他走進來,卻沒有關門:“謝老師, 你找我有事?”


    謝危邯像是此刻才注意到他, 轉過頭, 唇角的弧度依舊溫潤,卻不帶一絲溫度:“是, 遇到了一些問題, 時老師會調整麽?”


    他有些苦惱地看向被一片雜亂條紋占據的投影屏。


    時凡愣了下, 沒想到是這麽簡單的原因, 沒做他想, 關上門:“我試試。”


    謝危邯笑容依舊:“麻煩了。”


    時凡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是很小的毛病,但他試了平時常用的解決方法,屏幕也隻是少了幾條橫紋。


    他隻能百度查其他方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像是覺得太過沉悶,謝危邯走到時凡身後,聲線低沉:“時老師,很麻煩麽?”


    時凡嚇了一跳,因為縮小的距離,心跳開始失控,臉頰泛紅,自己卻毫不知情。


    他躲過謝危邯的視線,對身體的異常不知所措,隻能勉強迴答:“有些複雜,可以解決。”


    謝危邯又靠近了半步,卻也止於此,笑意深深,未達眼底:“時老師,你好像很不舒服。”


    時凡握著屏幕遙控器的手明顯地顫抖著,額頭的細汗流下,神智逐漸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吞噬。


    他試圖和這股力量對抗,卻如同蚍蜉撼樹,隻能沉淪。


    謝危邯感受著身體裏滾燙翻卷的欲望,這感覺很熟悉,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仰頭輕輕閉了閉眼睛。


    一張總是像一束陽光那樣熱烈溫暖喊他謝老師的臉,在蒼白手指的觸碰下,逐漸變得髒汙,哭泣,痛苦,歡愉……


    不過一秒,謝危邯便睜開了眼睛。


    他愉悅地彎了彎唇角,看向躺在地上蜷成一團,信息素四溢的時凡。


    像是怕被這些信息素弄髒衣服,他退後了半步。


    卻又體貼地半蹲下來,看著狼狽的時凡,聲音逐漸低沉醇厚,染上奇異的韻律。


    “有人給你吃了什麽藥麽?”


    時凡被欲望席卷的大腦被硬生生地插進一根金屬尖刺,疼痛讓他痛苦地蜷縮,卻又被聲音控製著沙啞迴答:“沒有……”


    “你和沈陸揚,是什麽關係?”


    時凡眼神迷茫痛苦,掙紮地向謝危邯爬來:“同、同事……他幫我,攔住了段辰……”


    謝危邯耐心地等了會兒,沒有其他答案。


    他抬眸看了眼教室門,很快收迴,在時凡抓到皮鞋的前一秒走開,對待某種毫無價值的牲畜般,眼底毫無波動,像欣賞一出即興演出,漫不經心地問:“你現在的感受是什麽?”


    時凡無力地躺倒在地:“我想要……想靠近……讓我——”


    忽然,時凡短暫地恢複一絲神誌,難以置信地扼住自己的喉嚨,仰望著一直以禁欲自持的表象示人的謝危邯。


    “你,對我做了什麽!”


    現在在他麵前這個眸色深沉的人,到底是誰?


    謝危邯看著手裏的懷表,俊美到靡麗血腥的麵龐上,是未曾有過的溫柔期待。


    但時凡卻痛哼一聲,砸迴了地麵——s級alpha信息素在攻擊他。


    絕對的,帶著殺意的壓製讓他恐懼到極點,卻依舊不明白為何會遭遇這些。


    謝危邯輕輕呢喃,輕吻住懷表,長睫半遮住濃黑陰冷的眼珠,像虔誠的信徒親吻他至高無上的神。


    又像將神拉下神壇的魔鬼,在柔聲蠱惑。


    “證明給我看,我的天使。”


    懷表轉動,發出“哢嚓”、“哢嚓”聲,伴隨著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哢噠”——


    門被“嘭”地一聲推開,沈陸揚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出現在門口,急切地掃視著整間教室。


    謝危邯不著痕跡地拉開和時凡的距離,掩飾掉瞳仁深處讓人目眩的快感,低聲說:“時老師?”


    沈陸揚聽見聲音,快步到謝危邯身邊,上上下下看著他:“沒事吧謝老師?”


    緊跟著他才聞到時凡的信息素:“時凡——”


    “我沒事,時老師突發易感期,”謝危邯不適地微微蹙眉,又很快壓抑下去,平和地道歉,“抱歉,不知道為什麽我不能靠近他,方易馬上到。”


    沈陸揚察覺到他的不舒服,笨拙地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又更笨地慢吞吞地控製信息素繞著謝危邯,確保他不受影響。


    邊這樣邊蹲下扶起時凡,發現時凡已經暈過去了。


    方易趕過來,看見時凡的情況隻想說我操,但他沒敢操出來。


    瞪了靠在一旁,被沈陸揚仔細照顧的像個易碎琥珀似的謝危邯,方易認命地收拾殘局。


    最後謝危邯和時凡一起被送到了醫務室,方易像那麽迴事兒地給謝危邯噴了兩下緩衝劑,讓他安心裝暈,就跑去救真正需要的人去了。


    一路狂奔,到現在沈陸揚還有點沒緩過來。


    他正和老師們在辦公室交流教學方法,係統忽然尖銳地喊他。


    【緊急任務!謝危邯對時凡產生殺意!原因不明!】


    【導致後果:時凡被虐殺!謝危邯犯下罪孽,世界線重疊!】


    【任務內容:拯救時凡和謝危邯。】


    【失敗懲罰:世界崩塌。】


    沈陸揚沒喝兩口的一袋牛奶全擠在桌子上了,玩命似的一路狂奔到多媒體教室,看見的卻和係統說的截然相反。


    這時候方易出來取藥,順便說了一嘴:“這個時老師最近易感期很頻繁啊。”


    沈陸揚眼神一動,不解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謝危邯。


    時凡隻是易感期,沒有生命危險。


    但係統大概率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他,所以“殺意”是真的存在過的。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謝老師是自控力非常強的人,他對社會規則沒有概念,可能會因為不想被時凡引發易感期而不悅,簡單粗暴地選擇殺死他。


    雖然漏洞百出,但目前好像隻有這一個解釋。


    沈陸揚眼神凝了凝,後怕地攥了攥拳頭,深唿吸。


    是他疏忽了,差點造成整個世界的悲劇。


    現在的問題是,因為謝危邯重創了主角攻段辰,時凡觸發“斯德哥爾摩情節”,會忍不住主動接近謝危邯,造成兩個人的易感期,和大幅度好感波動,觸發謝危邯的殺意。


    怎麽讓時凡主動性地和謝危邯保持安全距離?


    方易敲了敲門,倚在門邊喊他:“那個時老師醒了,你過去看看嗎?”


    他得問問謝危邯現在的狀況,靠,千萬別是他想的那種。


    情緒穩定這麽多年,怎麽突然開始想殺人。


    沈陸揚摸了摸謝危邯的額頭,發現不燙,才出去。


    時凡一臉茫然地看著醫務室的天花板,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時老師?好點兒了沒?”沈陸揚拿著從方易那兒敲來的橘子,探頭看了看,得到時凡無奈地一個笑,才走進來。


    “好多了,”時凡按了按額角,皺起眉,“但是,我……為什麽在這?”


    沈陸揚迴憶方易的話,易感期如果太劇烈,又沒有信息素引導,是會出現斷片兒的。


    他坐到旁邊,幫時凡剝了橘子:“你去多媒體教室給謝老師調機器,突發易感期了,還記得不?”


    時凡搖搖頭。


    沈陸揚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頗為尷尬地咳了聲:“呃,時老師,其實我這次找你,有點兒事兒。”


    時凡好奇地看著他,清淡俊秀的臉龐染上一點笑意,對沈陸揚,他是有些朋友間的好感的。


    沒人會不喜歡小太陽。


    “什麽事?”時凡輕聲問。


    沈陸揚把橘子遞給他,滿腦子的“怎麽讓時凡遠離謝危邯”,直接說你倆在一起世界會毀滅肯定沒人信……


    “時老師,”沈陸揚看著麵前的臉,深吸一口氣,直接說:“你能不能和謝老師保持距離?”


    “嗯?”時凡一愣,下意識問:“為什麽?”


    沈陸揚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已經是滿臉的堅毅,手握成拳,宣誓一樣大聲說:“因為我喜歡謝老師!我想追他!”


    滿臉震驚的時凡:“啊?”


    剛走到門口的方易:“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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