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門哪!”風雷狂叫中雙手急揮不迭!


    不料寨門外老者叫道:“寨上兄弟,你們別開門了,我們不進去了!”


    真是出乎風雷意外,在這緊急時候還拒絕逃命的,連風雷一旁的賀三娘想勸說風雷別上當,這時聽了老者的話也無法開口了。


    風雷寨上一聽急又叫道:“不管怎麽的,你們先進來再說!”


    老者高聲道:“你看看兄弟們死傷過半,我們怎好進去?”


    風雷叫道:“快把死傷的全抬進來吧,寨後有個清真寺,死的可以洗淨身子先下葬呀!”


    老者似是一喜,道:“你們這大寨後麵還有清真寺?那好,我們就進去吧!”


    邊高聲叫十幾個未受傷的立刻抬著死傷的往風家寨內抬去,那老者還特別對寨上的風雷抱拳稱謝!


    十七八個大漢合力抬著死傷的匆匆往風家寨內走去而遠處又見蹄聲,風雷望去,急叫快點進來關起寨門,且叫正麵的弓箭手準備,隻等青龍會人摸近,立即饗以弓箭!


    寨門下麵的老者迴頭望去,邊高聲大罵,道:“奶奶的,來吧!”


    寨上的風雪高聲道:“老兄,你快進來呀!”


    老者迴頭叫道:“不!我老人家非同這群畜生拚了,兄弟你放心,殺一個夠本,放倒兩個有得賺。”邊高舉一支粗鋼烏鐵管,光景還真是一副拚命架式!


    風雷忙向下麵叫道:“快去把老先生拖進寨子裏來,快去呀!”


    就在風雷喊聲裏,從寨門處早衝出四五名風家寨兄弟,他們到了老者身邊伸手去拉,不料老者突的哈哈狂笑不已的亢聲大叫:“殺!”


    風雷還以為老者要殺快要撲到的青龍會人馬呢,不料老者手中的那支鋼棒鬥然狂旋如電中,四五個剛剛近身的風家寨仁兄,“哎呀”連連的相繼大叫著倒下去!


    月色蒙蒙中,風雷尚未會過意呢,不料寨內突的也是一違串的慘叫聲,寨上風雷等迴身低頭望去,隻見剛剛抬進來的人全變了樣,一個個正揮刀狂砍猛殺著往寨牆上衝來,這時連寨外的老者也衝殺到寨門下,迎殺十幾個風雷寨仁兄。


    風雷狂吼道:“娘的老皮,青龍會人果然奸詐,兄弟們,殺!”


    一旁的賀熊賀虎賀三娘三人,一齊往寨下躍去,那淡雲卻從正麵躍下,橫身一攔,直往寨門的老者殺去,口中大罵道:


    “奶奶的,可認得‘長腿追魂’淡大爺!”


    烏鋼杖一招“巨浪擊岸”,逼退幾個搶攻而來的仁兄,老者躍身側縱,已落在淡雲麵前——淡雲的那把長而尖的雙刀平指向老者,冷冷道:“你是青龍會哪號人物?”


    老者撫髯點頭,道:“不錯,老夫是青龍會的一夥,若說什麽樣的人物,這般光景還有問的必要?”


    淡雲怒道:“勞愛那個臭女人呢!”


    老者麵色一寒,旋即平淡的道:“姓淡的,你若將老夫擺平,勞當家自然會出麵,你又何必急在一時的要知道我們當家的?”


    便在這時候,寨牆上不斷傳出淒厲慘叫聲,有些弓箭手竟被人活活拋出寨牆外!


    於是,那何止是百名人馬,轉眼之間便全衝入風家寨,這些人馬一進入風家寨,他們可並不下馬搏殺,而是一路踩踏,直把風家寨的人全衝得五零四散,雞飛羊叫狗跳,直到另兩百多人衝殺進了風家寨!


    風家寨的最高處,突然響起三支火箭直衝上雲霄,於是又見附近山頭上也是一連三支火箭衝上天!


    是的,風家寨已把信號傳出去了!


    當然是傳送給早已埋伏在風家寨西北的黃衣社關雄了。


    原來青龍會設計如何賺開風家寨寨門的事,因為風家寨備有強弩,為了減少人員傷亡,當然便不能做正麵搶攻了。


    如今青龍會來了展飛,經他細心合計,才思得這麽一計,那老者便是展飛喬裝改變。


    展飛率領的二十多人,當然沒有一人受傷,這二十多人全是大元調教的手下,也是青龍會的精華,個個能騰空上房,為的便是要對付風家寨上的弓箭手。


    除了大元與他的二十名手下外,餘唐與石衝祈老八也在其間,這些人一經殺入風家寨,直如瘋虎一般,狂殺起來。


    風雷牛蛋眼幾乎瞪出眼眶外,大罵一聲,揮動淩風砍刀直撲向那使一雙板斧的大漢。


    使板斧的當然是餘清,那餘唐見風雷殺來,早狂笑一聲,道:“風雷,餘大爺待候你來了!”罵聲中,他右斧迎上風雷的淩風砍刀,左手板斧平揮如電,上身一挺,幾乎與風雷撞個滿懷!


    月光下,風雷見這大毛漢便知是青龍會的殺人王餘唐,一咬牙,罵道:“今天準叫你們有來無迴,我的兒!”


    餘唐則齜牙咧嘴的嘿嘿笑,露出一嘴森森牙齒,道:“風雷,你完蛋操了!!”


    這時候賀家兄弟也分別與石衝祈老八二人捉對廝殺起來,大元迎著大力士段宏,二人全是大個子,拚殺起來各不相讓。


    “仙狐”賀三娘與風雹二人被六七名大元手下的大漢圍了起來,馬上的青龍會兄弟已與徒步衝進來的青龍會兩百兄弟會合一處。


    於是,一場混戰便在這風家寨中展開了一“叮當”聲不絕於耳中,淡雲與展飛二人相互拚砍而一路殺到了大草坡後麵的小溪邊。


    那淡雲不時的倒縱三丈望向遠方。


    展飛當然知道淡雲在看什麽,隻是一陣冷笑不語——於是二人在一陣拚搏中呈現了僵持局麵……


    淡雲尖刀垂指向地,他雙目怒視著橫著烏鋼杖於胸前的展飛,冷冷道:“老兄,青龍會似乎沒聽說過有人施這麽一件鐵棍的,你是勞愛那女人從哪個老鼠洞勾引出來的幫手?”


    展飛一聽大怒,姓淡的不但把自己當成了鼠輩,且又誣蔑自己是當家勾引的,一氣之下冷冷道:“姓淡的,你不認得大爺,但大爺卻知道你這清風嶺的惡魔,關洛道上你殺了多少無辜,心黑如墨,兩手血腥,王八蛋,你早該死了!”


    “嗤”了一聲,淡雲兇狠的道:“大爺不識你,那是你不入流,無名小輩,誰該不該死,不能單憑嘴皮子,老家夥,你隻須認定一個事實,一個結果,這個事實便是是你死,其結果也是你非死不可!”


    展飛不慍不惱的道:“在你,當然是這種口吻,因為你一向隻知道殺人,而且是無往而不利的殺人,不過問題是今日不是殺人,而是被殺,就是現在。”


    淡雲狂傲的道:“去你娘的六舅頭,就憑你呀!淡大爺撂倒不少如同你老小子這麽號唬人腳色,到頭來全都是兩眼直不愣的倒在淡大爺的麵前,你也不會例外!”


    展飛口角一牽,道:“是嗎?你這口沒遮攔的狂徒!”


    淡雲大吼一聲:“老子活劈了你!”話聲中他憤怒的騰身而起,一溜耀目彩芒,便隨著他那淩厲的撲擊去勢罩瀉而到。


    展飛冷然一哂,他早有防範,芒彩突映的瞬間,他的烏鋼管斜迎而上,“當”的一聲撥偏雙刃長尖刀,便在二人錯身的一瞬間,便聽得展飛的那支烏鋼管中“唰”的一聲脆響,一隻銀芒逾追迴倒流時光般勁射而出——淡雲聞得響聲迴頭看,已見那銀芒已到麵前,右手尖刀本能的上撥中,隻覺喉管一緊又痛,他“啊”了半聲,落在地上,右手使力拔出那支尺半長的銀箭——於是一股血箭自他的項上往外噴灑……


    搖晃著身子,尖刀施力拄地,淡雲啞著已不清楚的沙啞聲音,道:“你……你是……銀箭……展……”展飛淡然的道:“展飛!”淡雲道:“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嗎?”展飛冷冷道:“非是死了,而是不常在道上走動了。”他一頓又道:“我們老一輩的退隱了,江湖道上卻出了你們這些雞鴨豬狗,牛鬼蛇神的扛把刀便當起大王來了!”


    血仍在淡雲的項上往外噴,隻是淡雲卻仍未倒下去,他的大嘴自動,雙目凸出,那支被他拔在手上的銀箭似是被他快要握彎了。


    展飛走前一步,冷冷道:“別弄壞我的銀箭。”說著伸手自淡雲左手抽出來,淡雲突然全身施力,右手尖刀暴施,光景是要趁展飛不備而刺殺呢!


    望著淡雲高舉的刀,展飛冷笑一聲,伸出個指頭點向淡雲的胸前!


    “咯”的一聲,這位關洛道上的大殺手已仰麵跌倒在河邊小石堆上,他的那把鋼刀也落在身邊——淡雲的身邊是溪水,尖刀一半入水,而水中有著鮮血,當然那是他自己的。


    原來淡雲的刀已揚起來,隻是一個將斷氣的人,想提一口真氣揮刀,誠然有力不從心之感。


    當然,展飛十分清楚,是以輕鬆的一指頭點倒淡雲,收起銀箭大步往風家寨衝過去。


    大元與風家寨大力士段宏二人,一路劈砍對搏,大元本就是個大漢,但與這段宏一比卻又矮了一個頭。


    那段宏使的是一根扁擔——一根足有五十斤的鐵扁擔,他一與大元交手,立刻便是一掄狂劈猛打。


    大元的兵刃是一把長剪——長不過二尺的鋼剪,他見這大個子一身蠻力,早把鋼剪分開而成了兩把尖刀。


    仗著一身輕功,大元與段宏二人漸漸的殺出寨門口來了,正巧展飛趕到,不由冷冷對大元道:“大元,把這頭野牛交給我,你去支援裏麵的!”


    大元突的連刺三刀暴旋身而退向展飛一邊,道:“展堂主,這頭牛一身蠻力不可忽視!”


    不料段宏喝罵道:“媽的,你兩個一齊上吧!”一掄扁擔,狂砸而上!


    展飛側身一讓向左。


    大元卻躍向右麵,邊叫道:“我操,泰山可高,壓不死一隻螞蟻。”


    展飛道:“大元快走,交給我了!”


    大元聞言也不答話,騰身而起,從正麵躍上寨牆而去,段宏兀自大罵:“哪裏去呢!”


    展飛橫杖一攔,冷冷道:“這裏沒人要去,大個子你應該明白這一點的!”


    段宏怒挺鐵扁擔,罵道:“娘的老皮,全是你這老兒弄詭,今日看段大爺不把你這老東西砸成肉醬喂黑驢才算你祖上有德!”


    展飛十分紳士的一笑,道:“成,隻要你小子真正具有降龍伏虎的本事!”


    段宏拚力擠出個冷笑,道:“老頭兒,你早真把自己列入龍虎之列了?呸!就算你是龍,段大爺也要從雲端裏把你打下來,即使你是虎,段大爺照樣打碎你這頭虎!”


    展飛倒是哈哈一笑,道:“勢如山而豪氣幹雲,外表看來還滿像那麽迴事,別動上手以後成了四肢發達的狗熊,那就未免……”


    展飛話來說完,段宏暴喝一聲,道:“狗東西!”唿的一扁擔砸來!


    展飛就是在激起對方的忿怒——忿怒才會不顧一切的拚命!


    現在,段宏便是這樣。


    攔腰一扁擔,展飛塌肩低腰一閃而躲過,同時間就在段宏迴抽尚未施力反砸他的那根鐵扁擔時候,展飛的烏鋼管已到段宏胸前。


    段宏已知抽打不及,一咬牙雙手拋盡扁擔,疾快的抓住點向胸膛的烏黑鋼管——一突然間——“哢”的一聲脆響,一隻銀芒便穿入段宏的右胸!


    段宏雙手已抓牢展飛的鋼管,銀箭在穿胸的時候,他突然狂性大發的一把奪過鋼管大叫一聲往空拋去,同時迴手去拔胸前的銀箭!


    展飛鋼管被奪去,一驚之下見敵人又把鋼管拋向空中,忙騰身而起,半空中又把鋼管握在手中。


    那段宏手拔血箭,一路跌跌撞撞的又走了十幾丈遠,才“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展飛見段宏已死,大步直往風家寨內走去。


    突然間,寨牆上麵風雷狂罵連連……


    “媽的,黃衣社的人也該到了呀,即算是邁動牛步也該兜住這批王八蛋了!”


    嘿嘿一聲狂笑,餘唐雙斧狂劈中,道:“風迴子,別做你那黃梁白日大頭夢了,如今姓關的已是火燒猴屁股全身不自在的自顧不暇了,你老小子還在指望他來救你的風家寨呀!……”


    風雷與餘唐二人殺上風家寨的寨牆上,那是風雷著意的要往遠處看,埋伏在風家寨以北的黃衣社近兩百人可曾及時趕到。


    不料餘唐這麽一說,風雷這才大驚的罵道:“媽的,你說什麽?”潑風刀指向餘唐而來再次劈砍!


    餘唐收斧哈哈一笑,道:“好叫你這騷迴子知道,姓關的如今不好過,我們當家的已率領另一批哥們把他堵在一處山道上,現在隻怕已殺得黃衣社的仁兄們抱頭鼠竄了吧!”


    風雷一聽,怒罵道:“媽的,何人走漏消息,你們是聽誰說天水黃衣社會來包抄你們的後路,說!”


    餘唐嘿然,道:“青龍會的消息來自四麵八方,一時間總也說不出講不完,我建議你到閻王殿上去問!”


    風雷氣的幾乎嘔血,牛蛋眼滴溜轉中他居高臨下的狂吼道:“風家寨兄弟們,黃衣社的指望沒有了,全靠我們自己了,大夥把力量扭結,同青龍會的人拚了!”


    他的唿喊並沒有反應,用為風家寨內全在拚命,除了女人孩子躲在後寨未出來以外,連老夫子全抄家夥在拚老命。


    原來迴迴的女人不出門,衝鋒打仗全是男人的事,有時候連山間見見生客也免了,這時候她們領著一群孩子全躲在風家寨的最後一棟房子裏。


    隻有賀二娘這個女人,正一路同女兒合力往寨上衝殺,因為賀三娘早看出那個同丈夫搏殺的大毛漢一對板斧十分了得。


    既然耽心,她便立刻同女兒風萍,二人往寨牆上衝!


    餘唐舞動板斧沉聲道:“風雷,你別再吒唿了,專心同餘大爺比劃吧,別一個失神被餘大爺砍死在這上麵喲!”


    就在這時,賀三娘已尖聲道:“老爺子,我們合力把這狗東西放倒!”


    隻是賀三娘的話才完,母女二人剛舉刀往餘唐身後包抄呢,突然間人影一現,隻見一個山羊胡青衫老者手持一根烏杖攔住二人去路——是的,這人當然是展飛。


    他在寨下麵看得清楚,見一寨之中隻有這兩個女的在拚殺,知道必是風雷老婆賀三娘,又見她招唿年輕的一路衝上寨牆支援風雷,冷冷一笑便躍上寨牆上。


    賀三娘見這人輕功不俗,橫刀胸前冷叱道:“你就是那喬裝改扮的可惡老頭兒了!”


    展飛淡淡一笑,道:“什麽叫喬裝改扮,展某本身就是老頭兒!”


    賀三娘罵道:“一番好心放你們進來,原來是詐騙,老東西,你們該死!”


    展飛一笑,道:“這不是騙,乃是戰術上的欺敵,不幸你們還真的中了我青龍會欺敵之計,哈……該死的不是我們而是你們!”


    賀三娘大怒,對身邊的女兒道:“我們上!”


    餘唐那麵早嘿嘿叫道:“展堂主你也上來了,你我在這高高的寨牆上一舉殺了風雷一家三口,下麵的便好辦了呀!”


    風雷一聽展堂主三字,早知老者身份,心中不由大罵自己不已。


    因為展飛他是認識的,青龍會第一分堂堂主“銀箭”展飛的能耐不比當年勞壯差多少,這幾年姓展的在長安城,怎的青龍會把他給調來了——心念間,他對準餘唐狂劈三刀,邊高聲道:“三娘小心他手上的銀箭!”


    賀三娘母女剛與展飛交上手,聞言應道:“這老東西手上沒有箭!”


    風雷叫道:“箭在他那根鋼管子裏呢!”


    賀三娘驚怒交加的對風雷沉聲道:“當家的,你認得這老東西?”


    風雷道:“青龍會第一分堂堂主展飛便是此人!”


    賀三娘怒道:


    “你這個老糊塗,你既認得這老東西,為何還會上他的惡當!”


    風雷粗聲道:“我哪想到會是這老小子呀!天黑距離遠誰知道他是老鳥老蛋!”


    展飛淡淡笑道:“風家大嫂子,眼前的局麵似乎即將明朗化,敗的一方注定是你們風家寨了!”


    “呸!你別臭美,如今正趕在熱絡時刻,生死尚難逆料,你別把結果判斷得太早了!”賀三娘罵著,揮刀便劈。


    就在這時候,附近寨牆一角,突然一聲喝罵與淒厲的慘叫聲直入夜寧祈老八滿身是血的正自一人身上拔出一柄短刀來,而那個人卻怒視著祈老八一動也不動了!


    這個人,這個死不瞑目的大漢,正是風雷的兄弟風雹,風雹原是同賀三娘二人被大元的人圍殺,隻是當青龍會的人全衝進來以後,兩個人被衝散了。


    賀三娘同女兒會合而殺向寨上來接援風雷。


    風雹不幸撞見了祈老八,那祈老八原是同賀虎對殺,他的一把長把砍刀與賀虎的大彎刀殺得二人麵前星芒不斷,激蕩的刃旋逼得他人難以接近,但祈老八終是技高一籌,雖身中三刀,但賀虎還是被他撂倒!


    祈老八似是火大了,奮起刀把賀虎劈成兩段,迴身正又遇上風雹來救賀虎,於是二人立刻又殺在一起!


    風雹一把厚背砍刀迎著祈老八的長把砍刀,風雹咬牙怒聲罵道:“王八蛋,人死而毀屍,你簡直就不是人!”


    祈老八忍住背上腰上刀傷,嘿嘿咧嘴笑道:“老子們這是趕來給你們超生的,怎麽個死法那是隨爺們高興,嘿……”


    二人一路係到寨牆角,風雹一狠心,決心拉祈老八一同上路!


    就在他的這一念間,突然雙手托刀迎上祈老八直劈下來的一刀,“當”


    的一聲火花爆裂中,他已拋去厚背砍刀,攔腰抱住了祈老八。


    那風雹也是個大漢,論力氣他可以在風家寨坐第二把椅子,因為段宏比他的力氣還大!


    祈老八用的是長把砍刀,一經被抱住,必耍不開,但他隨身插了一把短刀在靴筒,就在他被風雹一路靠在寨牆邊時候,暗中拔出短刀,一咬牙捅入風雹肚子裏。


    風雹隻須頂住祈老八,不出多久,便會把祈老八的腰杆扭斷,但祈老八身子被頂在寨牆上刹那間,他已自靴子抽出短刀——一刀捅得風雹狂號尖叫中,旋即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祈老八躲閃無力,隻弄得他滿麵猩紅!


    這時候寨牆上的風雷早聽出那聲音是兄弟阿雹的,不由得狂叫道:“兄弟!”叫聲中他舍棄餘唐,騰身而起直往風雹身前落去。


    祈老八剛又抓起長把砍刀,見風雷從空而來,咬牙硬撐著舉刀欲殺,不料風雷卻衝過祈老八,一手扶住雙手按在自己肚皮上橫衝直撞的風雹,喝叫道:“誰下的毒手?”


    祈老八冷冷指著自己鼻頭,道:


    “八爺的傑作!”


    風雹指祈老八,道:“你這狗娘生的不是樂……東……西……”


    頭一偏,風雹死在他哥的肩頭上!


    當然風雹罵祈老八是因為祈老八暗中的那支短刀了。


    輕輕的放下兄弟,潑風砍刀厲烈的高舉過頂,不料後麵一人沉聲道:“祈老八怎的變成祈關公了,且退一邊歇著,我二人尚未分出結果呢!”


    是的,這人正是餘唐,他見風雷舍他而去,怎會放過,一怔之間,又見展飛與賀三娘母女殺得十分輕鬆,立刻又振臂而起的殺下了寨牆來。


    祈老八是流了不少血,他見餘唐趕到,也不客氣一番的冷冷道:“殺吧,八爺一旁看熱鬧!”


    聽聲音餘唐心中暗吃一驚——無數的搏殺中,今日才聽得祈老八說出這句孬種話來,因為一向祈老八就是不讓人後的爭著幹!


    顯然祈老八傷的夠嗆!


    餘唐卻口中說的不是心裏話,他沉聲道:“祈老八,你的毛病我知道,你是盡挑厲害角色幹,不過風迴子兄弟倆你已經放倒一個,如今的這個可是我餘唐的,你最好走遠些,別想在這兒撿便宜!”


    風雷早狂罵一聲:“風大爺饒不了你這們!”


    現在——風雷再次同餘唐二人拚殺起來——而且這次風雷全是豁上老命的幹上了。


    一時之間,風家寨的搏殺不會立刻結束,因為風家寨的迴迴哥們也不是弱者,發起狠來也不比青龍會的差多少!


    隻有黃衣社……


    是的,黃衣社的仁兄們便不同了!


    狼山西北的十裏灣,那是終南山的最北西,這從天水暗中過來的黃衣社的兩百仁兄,在關雄的率領下早已在附近紮營住下了。


    兩下裏形成犄角之勢,隻要青龍會攻打風家寨,黃衣社便會抄青龍會後路,隻要一舉擊垮青龍會,風家寨便會與黃衣社合力攻取六盤山青龍總堂。


    這在戰略戰術上原是十分周全的計謀,但隻可惜消息走漏,不!是被尚武山莊宇文山故意走漏的。


    宇文山同時也對風雷答應,必要時尚武山莊必定支援風家寨,至於如何支援,大概隻有宇文山心中有數了。


    夜空中一連響起三支火箭,那是風家寨射出來的,一連三折的火箭傳到了十裏灣,關雄立刻揮動他那把似月牙兒又似板斧的三尺怪刀,吼道:“兄弟們,趕往風家寨合擊青龍會呀!”


    於是,滿穀響起喊殺聲,直往風家寨方向衝去。


    不料黃衣社的兄弟們剛剛轉過山道,迎麵山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黑巾包頭扛刀大漢,望之足有兩百多!


    山道中間有個女的,正悠然的卓立在那兒——


    不錯,這女的當然是勞愛。


    勞愛的身邊有兩人,那是方敬玉與韓彪。


    關雄揮動怪刀衝前,見是勞愛,又見那麽多青龍會人擋住去路,不由驚異的道:“你……”


    勞愛冷笑,道:“姓關的,你的傷好了?”


    關雄沉聲怒罵道:“臭丫頭,你怎知關大爺會在此?”


    勞愛淡淡的道:“作戰第一,情報為先,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黃衣社弟兄的命便難有保障了!”


    關雄大怒,道:“是誰告訴你們的?”


    勞愛道:“你想我會告訴你?”


    關雄指春風家寨方向,道:“你怎的沒去風家寨?”


    一笑,是輕鬆的笑,勞愛道:“風家寨已是我囊中之物了,你還提風家寨做甚!”


    關雄突的舉刀一揮,吼叫道:“黃衣社兄弟們,殺!”


    殺聲中,當先舉起手中怪刀向勞愛殺到!


    韓彪要截住,早被勞愛一攔,道:“黃衣社還有幾個狠角色,就由方兄與你二人應付吧!”


    長劍一拎,一招“老樵指路”,劍尖揮起點點星芒,直往關雄麵門點去!


    關雄怪刀奮起狂斬,一招“刀劈華山”迎著勞愛便劈,兩下裏一接上手,到時便殺在一起!


    方敬玉與韓彪率領著青龍會兄弟,直往黃衣社人群中衝殺過去,一時間叮當之聲不絕於耳,淒厲慘叫之聲此起彼落,月影下雙方混戰起來!


    這次關雄還真的豁出老命拚了,隻見他雙目皆赤,心焦如焚中怪刀疾揮又貼地而起,欲在刀光滾蕩當口橫抽快斬,硬挺直上!


    勞愛也不含糊,長劍旋劈橫削中,“追魂十八式”立即施展開來!


    就在她的疾若電擊的劍芒激蕩中,一溜鮮血已自關雄右臂噴出,血先湧現的瞬息,關雄刀把突的頂向勞愛懷中,那是他在怪刀無法迴劈時候臨時起意的一招。


    這真是出人意料的一招,勞愛發覺已是不及,隻聽“咚”的一聲,勞愛“啊”的身子已彈飛而起,那一招真是不輕,勞愛空中運氣不及,而關雄已狂叫著撲向勞愛的落身處,怪刀已揚,隻等勞愛落地了!


    就在這時候,斜刺裏方敬玉狂叫一聲,道:“休得傷人!”


    早見一團黑影一閃麵托住勞愛,二人已落在兩丈外。


    關雄一見大怒,揮動怪刀劈向方敬玉。


    方敬玉救下勞愛,立刻揮起青鋼劍迎住關雄,他這些天來巳把“降魔劍法”練得十分認真,隻一交上手,立刻便施出這套劍法——一時間關雄被他逼殺得連連後退不迭!


    韓彪領著青龍會兄弟深入黃衣社人群來迴衝殺,不少黃衣社兄弟見青龍會人殺法潑辣,暗中已自往迴溜逃。


    勞愛的左腰被關雄刀把頂得幾乎岔了氣,但當她坐在地上喘過氣來,又輕輕摸摸肋骨,不由暗中慶幸自己反應尚不慢,否則關雄那一下子足以撞斷自己兩根肋骨。


    一陣運氣調息,她揮手對守在自己四周的青龍會弟兄們道:“殺上去,我不要緊!”


    青龍會幾個仁兄彼此望了一眼,卻見勞愛已緩緩站起來,這才放心的又衝殺上去!


    緩緩的走近方敬玉與關雄二人,勞愛沉聲道:“關雄!你死定了!”


    關雄自覺撞上勞愛身上的那一下子不輕,怎的一轉眼她便好了,心中想著,怪刀稍遲,早被方敬玉一劍掃過麵門,一道血槽刹時出現在鼻梁上。


    關雄“哎”的一聲,猛的一個大旋身,不料勞愛卻來的宛如鬼魅一現,長劍似流虹飛射,透喉穿過關雄脖頸,硬是將這位黃衣社魁首撞跌兩丈,倒斃在石頭堆上!


    關雄一死,方敬玉忙躍至勞愛身邊嗬護備至的道:“愛妹你傷的如何?”


    勞愛道:“姓關的突施一招不該有的招式,刀把頂上我的肋骨上,若非我反應快應變速,隻怕真的重傷在他手中。”


    也不知何人狂叫一聲:“關雄死了!”


    不啻是青龍會弟兄一劑振奮劑,刹時間一遍喊殺之聲,早逼得黃衣社的人邊殺邊迭退……


    韓彪率領他的弟兄,直追到十裏外才迴頭!


    一戰下來,黃衣社的人幾乎死傷一半。


    這時勞愛看看天色對方敬玉道:“走!趕往風家寨去。”


    方敬玉低聲對勞愛道:“等我們到了風家寨,愛妹切莫再出手,一切我來代勞如何?”


    勞愛甜甜的望了方敬玉一眼,點頭道:“這次我聽你的便是。”


    不旋踵間,聞得身後人聲,隻見韓彪率眾趕迴來。


    勞愛道:“我們的人員傷亡情形如何?”


    韓彪看看扛著砍刀笑哈哈的道:“黃衣社不夠格,我們的弟兄沒死幾個。”


    勞愛點頭道:“兄弟們平日苦練武技,已經養之有素,這就是代價,平日吃苦的代價。”


    這時方敬玉指著風家寨方向,道:“韓兄盡快拉看兄弟們趕往風家寨支援,當家的受了點傷,我陪著慢慢趕過去!”


    韓彪聞得勞愛受傷,一驚之下罵道:“哪個王八蛋傷了當家的?”


    勞愛道:“關雄,但他卻死在我劍下了。”


    韓彪沉聲道:“原來是那匹黑駱駝,死得好!”


    勞愛道:“你們快趕往風家寨,且記別殺了風雷!”


    韓彪當然知道風雷不能死,因為那是有其主要原因的,所謂主要原因,當然也就是“一條鞭”的事了。


    這時韓彪大手一揮高聲道:“兄弟們,殺往風家寨!”


    一眾近兩百青龍會弟兄立刻大喊著往風家寨跑去!


    韓彪領著青龍會弟兄隻剛剛走過那條小河溪,便一個個已狂喊著爭先恐後的往風家寨內衝!


    這時候也正是餘唐迎著風雷,二人正舍死忘生的對砍對殺得十分慘烈呢!


    韓彪當先便看到餘唐正同風雷拚殺得異常修烈,也立刻揮刀就上。


    餘唐見韓彪殺來,忙問道:“黃衣社的小崽子們呢!”


    韓彪遂高聲道:“關雄一死,餘下的全被趕跑了!”


    餘唐哈哈笑道:“黃衣社這迴可完蛋了,哈……”


    風雷厲聲罵道:“娘的皮,青龍會盡就會啃噬道上哥們,你們會不得好下場的!”


    韓彪嘿然一聲道:“我的兒,風家寨幹的買賣不見得全見得了人吧!”


    就在這時候,寨牆一邊尖號傳來,那聲音令正欲揮刀的風雷吃一驚,他竟然毫不考慮的長身而起,三個空翻便到了那發聲地方——隻見賀三娘肩頭上正插著一支銀箭!


    是的,這支銀箭便正是展飛的。


    原來賀三娘與展飛二人拚殺中,那賀三娘的女兒風萍一旁觀戰,隻展飛的烏鋼杖平舉,她便不顧一切的撲殺過去,不使展飛瞄準射箭,一時間二人對殺在一起難分難解。


    正在這時候,韓彪率人又衝殺進來,賀三娘一見,知大勢已去,一個不留神便中了展飛一箭,痛的地尖叫一聲,歪在女兒身上!


    展飛並未追殺,連風雷撲過來時,他仍然未再出手。


    於是餘唐與韓彪相繼的躍過來了。


    展飛這時才緩緩道:“姓風的,你應該知道今夜再殺下去是個什麽結局!”


    風雷忿怒的迴頭看去,怒道:“風家寨隻有斷頭鬼,沒有投降鬼,王八蛋你們看著怎麽辦,風家寨全接下了!”


    韓彪大怒,道:“我操,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呀!呸!飛鼠崖你約我們當家的,為何暗中又邀幫手?什麽東西!”


    風雷狠聲道:“奶奶的算她命大!但今日為何這臭女人不露麵了?娘的她應該出來,我二人放手一搏的!”


    餘唐冷笑,道:“我的兒,就憑你?”


    風雷突然高聲叫罵,道:“勞愛,你這個潑辣貨,你敢同風大爺單打獨鬥?你出來,快出來呀!”


    風雷邊叫,潑風大砍刀虛空狂掄不止……


    韓彪對餘唐道:“別把風迴子逗瘋了,待會兒當家的就問不出所以然了,那可就抓瞎了!”


    風雷不停的狂叫……


    展飛卻淡然的道:“風雷,你應該棄械投降了!”


    風雷大罵,道:“棄你娘的老蛋,老子便先劈了你!”


    展飛大怒,鋼杖待舉,不料遠處勞愛喝道:“等等!”


    是的,方敬玉與勞愛二人與幾十個青龍會兄弟緩緩自外麵走進風家寨裏來了。


    勞愛看了這風家寨一眼,又見弟兄們把風家寨的人全圍在一個小場中央,不由一笑,道:“風雷,你還有何話說?”


    風雷狂罵一聲道:“勞愛,當著雙方弟兄的麵,風大爺要同你單打獨鬥,至死方休!”


    淡淡一笑,勞愛道:“悉聽尊便!”


    風雷已是緩緩移動腳步了!……邊沉聲道:“淡雲的毒刀竟未做了你這女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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