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何畢睡得不怎麽踏實,因為季語聲一直抱著他。


    淩晨四點的時候醒了一次,下意識呢喃幾聲,季語聲就跟一整夜沒睡覺一樣,一出聲他就圍上來,問何畢怎麽了。


    何畢口幹舌燥,說想喝水。


    黑暗中他睜眼看著季語聲,感覺到對方說話時的溫熱吐息,稍稍動了動頭就再次吻在一起。


    季語聲“嗯”了聲,卻沒下床,抱著何畢強勢地迴應他。


    聽著他粗重的喘息聲,何畢幾乎是立刻勃起,他往對方身上貼著,四肢在被窩裏交纏在一起,季語聲起身時還依依不舍,直到一口溫水被季語聲含在嘴裏渡過來才清醒些。


    他在心裏吐槽怎麽連喝水都要黏黏糊糊,身體卻很是受用,半杯水這樣嘴對嘴的喂過去,一大半都漏在何畢胸前。


    很快被季語聲又推迴床上,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何畢下意識拒絕道:“不了吧,你那個玩法爽是挺爽,但是好累。”


    季語聲鉗製住他兩手按在頭頂,輕聲問他:“再試一次好不好?”


    隻是略一遲疑,就被對方得手,何畢又被季語聲給控製著射精,第二天醒的時候腰酸腿疼,特別是大腿根和小腹,像頭天晚上做了一百個深蹲。


    換窗簾計劃遲遲不能落實,何畢沒有立刻搬到季語聲家裏去。


    一是給丁小雨提前付完了一整年的房租,還得找人轉租,二是季語聲他媽還在。


    有天何畢開車去學校的時候看到了季太太。他的車停在人行道後麵等著變燈,無聊時往路邊瞄了一眼,結果就看到季語聲他媽跟一個陌生男人在逛街。


    二人舉止親密,男人給她打傘遮陽,不知道說了什麽,季太太被逗笑,抬頭朝那人臉上親了一下。何畢敢肯定這人不是季語聲他爸,因為對方的年紀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季太太似有所感,抬頭朝何畢這邊看過來。


    恰好此時變為綠燈,何畢趕緊關上車窗,開車走了。


    一不小心撞見別人家的私事,何畢尷尬得要命,心想還沒和季語聲怎麽樣,他家裏什麽情況倒是知道得差不多。


    何畢是個心裏有事臉上就藏不住的人,後來季語聲去學校找他吃午飯,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看出端倪,季語聲笑道:“到底怎麽了,說啊。”


    何畢麵帶猶豫,季語聲卻攬著他的腰:“過來坐我腿上說吧。”


    “你在撒嬌嗎?不行,辦公室是公用的,隨時有人會進來。”何畢忍不住道:“你這人也太那個了吧,以前剛認識的時候你還挺正經,碰我一下就跟要你命一樣,現在怎麽迴事?”


    季語聲忍笑,不置可否。何畢盡量委婉地告訴季語聲你媽好像給你爸戴了綠帽,誰知季語聲反應平靜,還問何畢那人什麽樣子,戴不戴眼鏡之類的,總結道:“哦,我還以為又換了個新的,聽起來還是之前那個。”


    何畢:“……”


    他看著季語聲一副習以為常的口氣,臉上又確實沒有任何不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恰巧這時季語聲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何畢下意識瞄上一眼,發現季語聲盯著這個號碼的眼神有點冷漠,可以說得上是厭煩。


    下意識的微表情騙不了人,何畢故意道:“誰啊?”


    “詐騙電話。”


    “嗯,最近詐騙電話是挺多。”


    四目相對間,季語聲先笑了:“騙你的,蘇承光打來的,這是他的號碼,我認得。”


    “哦。”然後何畢就不說話了,他欲言又止,想要在戀人麵前展現完美的自己,起碼不是這樣多疑敏感,可被陳狄坑過一次後就開始變得神經兮兮,隻好忍著脾氣道:“那你接吧,我出去走走,不會生氣的。”


    季語聲一臉“你在開什麽玩笑”的表情,一把拉住何畢,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下,把電話卡摳出來直接扔垃圾桶裏。


    惹人煩惱的鈴聲終於停下,興許以後再不會響起。


    這下不止是蘇承光,連季語聲之前的那些sub、鶯鶯燕燕,都聯係不上他了。


    看著陳屍在垃圾桶中的電話卡,除開驚訝,何畢不禁聯想到自己。


    他似乎永遠無法做到季語聲這樣肆意妄為不顧後果,季語聲這個人,連帶著他的情感都是熱烈鮮活的,和瞻前顧後的自己大不相同,季語聲這個人既自律,卻又充滿野性。


    撇去年齡的鴻溝,哪怕是二十歲的何畢,也沒有那股“說做就做”豁出去的勁頭,別說扔電話卡,在和季語聲認識以前,他連周末不接工作電話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


    “電話卡我再去辦,其實不辦也沒事,就是我媽比較容易小題大做,我怕她聯係不上我就去報警。”季語聲開著玩笑:“以前就有過,在山裏衛星電話丟了,我想著下山的時候再聯係她。結果第二天來了一個搜救隊,我媽親自去山上把我逮下來,走一半高跟鞋斷了,還得我背著她。我隊友因為這件事情笑了我很長時間,哦對,找天帶你和他們一起吃飯,都是很照顧我的哥哥們。”


    何畢喉嚨發緊,學著季語聲的樣子開玩笑:“那你還有微信啊,還有微博,現在誰還離得了這些啊。你換電話號碼有什麽用,你以前的那些想聯係你不還是照樣能找到。”


    季語聲盯著何畢,認真道:“沒關係,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想著看手機了,你不是要辭職?我們可以買個房車去自駕旅遊,再養一條狗好不好?”


    他的電話卡丟了,手機沒有網絡,就用何畢的手機搜地圖,帶著繭的手指著屏幕,指過內蒙古、寧夏、甘肅、四川,最後停在雲南。


    “我們來這裏開個民宿吧,我手裏還有點錢,你再也不用每天朝九晚五,按部就班了。”


    何畢再說不出什麽,怕自己一說話就會掃興,背負著季語聲這樣的期望,連說句哄人敷衍的甜言蜜語都是無形的壓力。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dom都和季語聲一樣,這樣濃烈的感情讓他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期待。


    他可以走出一段錯誤的感情,卻沒有勇氣改變現有的穩定生活。


    似乎為了考驗何畢,他的手機在季語聲手裏不合時宜地響起,來電顯示上“陳狄”二字異常醒目,蓋住那副承載著美好未來的地圖,這個瞎了眼的絆腳石又來了。


    季語聲的目光冷下來,把手機遞過去,笑著看向何畢,輕聲道:“接啊。”


    明明和陳狄再無聯係,何畢卻一陣毛骨悚然的心虛,季語聲越是笑得若無其事,他就越是不自在。


    最終他當著季語聲的麵接通電話,打開免提。


    “何畢……”


    “怎麽了?”何畢清清嗓子,“什麽事,我趕時間開會。”他還要再說,卻被季語聲一把摟住腰,被迫坐在對方的腿上。


    勉強忍住嘴裏的驚唿,何畢瞪著季語聲,掙紮兩下,卻拗不過對方的力氣,季語聲的手蠻橫地順著下擺伸進去,二指捏著何畢打乳釘的地方。


    “你這周末有時間嗎?中介說有買家相中這套房子了,你過來一趟簽些委托手續。”


    “發…發我郵箱吧,簽電子合同就行。”何畢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因為季語聲這個小混蛋不止揉搓他的乳頭,整個人還從後麵湊上來。


    季語聲渾身散發著熱意,貼著何畢的耳朵親吻,二十歲的身體結實有力,像個鐵做的牢籠般叫何畢動彈不得,他輕輕吹口氣,何畢的耳根就一片通紅;手指稍一用力,何畢就忍不住彎腰。


    “你不過來就算了,那就這樣拖著吧,我不急。”


    電話裏,陳狄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如果放在平時,何畢肯定二話不說,立馬開車過去,可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語聲的手上。


    這是自從打乳釘以後,季語聲第一次玩他這裏,連上次在他家,兩人差一點就搞到床上的時候季語聲都沒這樣摸過他。


    “何畢?”


    陳狄在電話那頭起了疑心,何畢的聲音聽著不對勁。


    “你在聽嗎?”


    季語聲的力道讓他又痛又爽,何畢被玩到勃起,忍不住輕喘一聲,不懂季語聲為什麽花招那麽多,越摸他他就越忍不住,最後隻能咬住自己的手,同時要操心門外是否有人經過,還要分出一小部分精力,應對電話那邊的陳狄,簡直快崩潰。


    季語聲不懷好意,在何畢耳邊提醒道:“你前夫叫你呢。”


    何畢瞪他一眼,盡量掩飾住語氣中的顫音。


    “可以,就周末吧,還有事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就在何畢準備掛電話時,陳狄突然道:“他在你旁邊?你們在做什麽?”


    語氣中充滿神經質的緊張。


    何畢立刻掛了電話。


    來不及興師問罪,就被季語聲突然加重的力道弄得腰軟,季語聲笑著說:“他怎麽一猜就猜出來了啊,肯定對你這種聲音特別熟悉,然後又知道現在隻有我才可以這樣搞你,所以才猜出來?”


    一想到陳狄為什麽會熟悉這樣的何畢,季語聲就嫉妒得要命。


    對於早已發生過又無力改變的事情,季語聲向來不屑於介懷,可一換到何畢身上,他就變得錙銖必較。


    何畢罵道:“你有病吧季語聲,快鬆手,這是在學校。”


    季語聲的手撤出來,何畢立刻站好整理衣服,可下一秒,季語聲又命令道:“就這樣站好。”何畢才不聽他的,轉身就要走,卻被按住腰,季語聲伸手在他屁股上扇了一下。


    出其不意的一巴掌都要把何畢給打懵了。


    疼是不疼,但就是羞恥,還刺激,甚至能聽到走廊上學生路過時的跑動聲,他一個小時前才在這間辦公室裏訓過查寢被抓的學生,現在居然被一個跟他學生差不多大的人按著腰打屁股。


    季語聲來時提了個黑色袋子,此時彎腰在裏麵翻找,拿出來一個沒拆包裝的跳蛋。


    何畢瞄了一眼,那跳蛋被人惡趣味地做成粉紅色,兩頭做窄,是個很好塞進去的形狀。季語聲又把裏麵自帶的潤滑劑塗在上麵,黏膩的水聲“咕唧咕唧”響,何畢聽得麵紅耳赤。


    季語聲站在何畢身後,手伸進去,跳蛋抵住何畢的肛門。


    “站直,可別讓外麵路過的人看出不對勁,你乖一點。”


    何畢喘息著,感覺到跳蛋被包裹著冰涼的潤滑液,正一點點撐開後穴往裏擠,他吞得很艱難,因為太久沒做過愛,忍不住道:“你都還沒做過的事情,確定要先讓一個玩具占我便宜嗎?”


    身後的人唿吸一滯,接著整個跳蛋被塞進來,開關被打開,何畢的腰一下就軟了,他倒在桌子上,眉頭皺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季語聲壓過來,一字一句道:“你真的很知道怎麽惹我生氣。”


    當天下午,何畢含著開著的跳蛋跟學校領導開了半個小時的會。晚上又被帶去工作室,季語聲用一條皮拍讓何畢度過了一個印象深刻的夜晚。


    何畢雙手被捆著,一邊屁股被打到紅腫,另一邊卻還好好的,季語聲的腳掌還輕輕踩在他的陰莖上,最後何畢喊他老公,才被允許射出來。


    不過季語聲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起到提醒作用。


    季語聲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在生氣,工作室裏的一切也稱得上是懲罰,但不是因為陳狄。


    何畢心知肚明,季語聲是在不爽他沒有給出同等的迴應。


    他甚至有些慶幸陳狄打來的電話轉移了季語聲的注意力,不然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因此當晚隻能盡可能熱情地滿足季語聲的要求,季語聲似乎也意識到了何畢的心虛,調教結束以後,他抱著何畢安撫:“不用這樣,我真沒生氣。”


    嘴上說著沒生氣,森森白牙又抵住何畢的動脈,似乎隨時都會一口咬下去。


    何畢想了想:“周末你要陪我,你可以不進去,但要在下麵等我。”


    “怎麽了,帶著你現任老公過去充麵子?。”


    何畢瞥他一眼:“因為有你在我會感到很安全。”


    季語聲被他這句話哄得什麽脾氣都沒有了。


    周六當天,何畢開車先到,在樓下等了半天都不見季語聲過來,打電話過去問,才知道季語聲的車在路上被人蹭了一下。對方變道不打燈,碰到了季語聲的車頭,好在人沒事。


    電話裏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對方車主在大吵大鬧很是難纏,季語聲跟何畢說話的時候語氣聽上去已經有點火氣,隻說:“你等我一下,我剛才打電話讓魔術師過來替我處理,他到了我就打車過去找你。”


    “那我先上去?”


    季語聲還來不及說話,電話就嘟嘟斷掉了。


    何畢疑惑地看著手機,打電話給魔術師,魔術師說他在路上正往那邊趕,何畢這才稍稍放心。


    與此同時,陳狄的短信過來,問他到了沒有。何畢想了想,獨自一人上去。


    時隔多日,再次踏入這個熟悉的地方,何畢甚至連傷感都沒有,隻是無盡的疲倦,想要一切趕快結束。他站在電梯裏,盯著不住變化的樓層數字發呆,門一開,深吸一口氣,走出去,站在門前不知道是該拿鑰匙自己開門,還是要按門鈴。


    這樣想著,門開了。


    陳狄站在門後,二人以沉默相待。他看上去憔悴不少,上一次這樣給何畢開門,還是他出差迴來,等何畢從學校迴家。


    何畢走進去,門在他身後被關上,何畢有點不自在,第六感讓他覺得不安,他轉身看著陳狄:“中介還沒到?”


    陳狄搖頭,平靜地承認:“他不來,我騙你的,今天隻有我們兩個。”


    何畢聞到腥辣刺鼻的味道從他身上傳出。


    “你喝酒了?”


    陳狄沒有迴答,他轉頭,深深看了何畢一眼。


    一條藤鞭被陳狄從櫃子中取出握在手裏,他看向何畢的目光中帶著破釜沉舟的妥協,一步步朝何畢走過去,何畢覺得不對勁,怕陳狄撒酒瘋打人,低頭要往門外走。


    隻見陳狄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他寬闊的肩膀緊繃,死死擋在門前,把藤鞭高高舉起,有些神經質地盯著何畢。


    他想問何畢跟季語聲上床了沒有,想問何畢為什麽會認識季語聲,乳釘又是為誰打的,可最終,他隻是哀求道:“我讓你當我的s,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哪怕上我也可以,我求求你了何畢,別這樣報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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