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宮門處果然齊整的列著幾隊兵士。


    遂上前問:“誰讓你們站這兒的?”


    站守宮門的都是些小兵,根本不認識皇帝,禮都未行,直接說是奉上頭的命令,宮中出事,過來嚴守宮門,隻需進不許出。


    趙元懵了。


    眾大臣也懵了。


    趙元仰頭朝宮城主門上望了望,隻見一著月白衫的男子長身玉立,雖然離得太遠,隻看到一個輪廓,但趙元就是知道,那人正是他九叔趙鄞!


    當下,狠狠一甩衣袖:“迴去!”


    眾大臣不知情況,又默默的跟著他迴了議政殿。


    趙鄞在高處站的累了便坐下喝會兒茶,茶喝夠了又拈塊點心,一派悠閑自在。


    劉玉立在他身邊:“王爺,要是皇上過來,我們怎麽說?”


    “怎麽說,自然是收到線報說宮裏有刺客,我們來保護皇上安危的,還能怎麽說?”趙鄞捏著一塊點心,湊到鼻端聞了聞,點點頭:“嗯,是嬌嬌最愛的桃酥。”


    劉玉和趙安對視一眼,均把頭看向下方默不作聲。


    午時未到,大殿散朝。


    文武百官們紛紛從各個宮門往家裏趕。


    然而,甭管是誰,走到門口一律被攔,士兵們隻一句話:“宮中有刺客,隻許進不許出,待查到刺客再放行。”


    眾人惴惴,重迴議政殿。


    趙元頭疼的看著一眾去而複返的臣子,窩了一肚子氣卻沒處發,隻得讓宮人領了去找趙鄞。


    趙元見到趙鄞的時候,趙鄞正吃著點心喝著茶,很是悠閑自在。


    “九叔!你到底想幹嘛?”趙元開門見山道。


    趙鄞卻故意裝傻:“皇上來了?劉玉,怎的這麽沒眼力勁兒?皇上來了都不知提醒爺一下,爺瞎著眼睛哪裏看得見?”


    “屬下知錯,迴府自去領罰。”劉玉陪他唱戲。


    趙元瞪著他:“這宮中哪裏有刺客?九叔不去幫朕把虎符找迴來,跑這裏捉什麽刺客?”


    趙鄞道:“皇上安危第一,不管是真是假,收到密保就得查才是,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皇上可是九五之尊,怎可怠慢?”


    “密報?朕怎麽不知道?哪裏來的密報?”


    “皇上不知道很正常,畢竟大家都是昨兒半夜收到的密報,總不好半夜來打擾皇上,隻能趕早過來護衛盤查了。”


    趙元咬牙:“九叔口中的‘刺客’可是女的?”


    趙鄞驚訝道:“正是女的,年紀不大,長得還挺水靈的,皇上見過?”


    趙元瞪著他:“你就是故意的!九叔正不怕朕治你的罪?”


    趙鄞:“不知皇上準備治臣何罪?臣為大燕、為皇室可說是盡心竭力,不知犯了何罪?皇上莫非忘了當初登基是誰在暗中相助的?”


    趙元:“朕如此信任九叔,不惜將虎符托於九叔保管,可九叔是如何報答朕的?竟然丟了虎符!此等大事,難道不該治罪,若是換個人,九族都誅了,九叔的腦袋卻還好好的待在項上,還敢說為大燕為皇室盡心竭力?”


    趙鄞抬手,晃了晃袖子,慢條斯理道:“虎符?皇上何時交於臣的?可有人證?大內又可有手諭記載?皇上憑什麽這般冤枉臣?”


    趙元氣得手抖:“你!真是想不到啊,九叔竟也是如此奸猾之人!”


    趙鄞:“臣與皇上同根,自是彼此彼此啊。”


    趙元說聲:“你很好!”便氣唿唿的下城樓走了。


    趙鄞繼續坐在城樓上喝茶吃點心。


    再說許嬌,昨夜不知何故,竟讓她這個一向嗜睡的瞌睡蟲失眠了,反反複複快天明才睡著,以至此時,趙元親自來請的時候,她還睡得唿哈香甜!


    趙元不得不在心裏歎一句:心真大!


    這位心真大的主,被宮婢推肩膀的時候還暈乎乎不辯方向呢,眼睛都沒睜,就直接一巴掌唿過去:“趙鄞!你能不能有一日不折騰?”


    趙元在外間聽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也不管合不合適,抬腳就走了進去。


    宮婢見他臉色不善,一個個機靈的退到一邊。


    趙元拉過許嬌的袖子,一把撩起,見她皓腕上那一點殷紅,莫名的舒了一口氣,隨即又氣唿唿的推她:“起來,給朕說清楚,你與九叔到底什麽關係?”


    許嬌這才艱難的睜開眼皮,見了他皺眉道:“能是什麽關係,前夫前妻的關係唄,休書上你不是蓋章了嗎?”


    趙元將她拉起來坐好,搖著她雙肩道:“你聽好了,你爹搶了朕最愛的女人,如今朕是不抱希望了,正好你與九叔斷了關係,俗話說父債子償,你便入宮來賠朕,聽見沒有?”


    許嬌驀的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趙元握著她雙肩又搖了搖:“別裝傻,你與蓉兒,朕總要得到一個才行,朕可以答應你,若你入宮,從今以後,朕隻寵你一人,可好?”


    許嬌一把將她推開:“你沒睡醒吧,說什麽胡話呢?”


    趙元道:“反正你不喜歡九叔,那你便來宮中陪我豈不更好,屆時,朕給你想要的一切,你用你知道的替朕出謀劃策,我們一起讓大燕強盛如何?”


    許嬌瞪著一雙大眼睛,驚恐的看著他:“發燒了?”說著,還伸手到他額頭處探了探,發現他體溫挺正常的,忍不住皺眉:“怎的毫無征兆?”


    趙元又搖了搖她的雙肩大聲道:“你別裝傻了!現在就去宮門告訴九叔,說你自願留在宮中陪朕,不然朕就把你架在火上燒了!”


    許嬌眼神越發驚恐了:“燒了?”


    “對!燒了。你知道大燕自來排斥妖邪異類,到時候朕隻需說你被妖邪附身,看誰敢有異議。”


    許嬌忽然笑了:“哈哈哈......是趙鄞見我昨夜沒迴去,來給你壓力了吧?皇上既然如此篤定,那便燒吧,反正我對這裏沒任何留戀的,你以為我會怕死嗎?”


    這下輪到趙元驚訝了:“你不在乎許文楊?不在乎九叔?”


    許嬌勾勾唇角:“皇上都說了我是異類,那我跟這裏的誰又會有半分牽扯麽?”


    趙元捧著額頭用力揉了揉,頹然道:“真是油鹽不進!罷了,你走吧。”


    許嬌朝他伸手:“休書。”


    趙元往後一退:“朕雖替你蓋了章,但九叔卻姓趙,這份休書就暫時由朕保管吧,你何時再嫁人,朕自會還你。”


    許嬌愣了愣,幹脆的起身,拿起旁邊宮婢遞過來的外套披上就朝外走。


    趙元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漸行漸遠,他才悠悠道:“若你像蓉兒那般隻是會點醫術,朕或許還沒這麽忌憚,但願你將來還能跟九叔在一起,如此,朕或許能留你一命。”轉身迴了勤政殿。


    許嬌被宮人領著,從正宮大門出宮,正走到城樓底下,便聽腦袋頂上傳來趙鄞的聲音:“舍得出來了?”


    許嬌已經,抬頭一看,趙鄞正從城樓上飛身而下,直直的朝自己砸過來,嚇得一聲驚叫:“啊!”


    許嬌這聲尖叫還沒落音,便被趙鄞撈進懷裏:“叫喚什麽?跟你說了多少迴?我隻是眼瞎,耳朵又沒聾!”


    許嬌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你都看不見,不怕砸著我嗎?”


    趙鄞笑了笑,麵對麵圈著她腰身往自己身子一摟,許嬌便緊緊的與他貼在一起,趙鄞低頭,靠近她臉頰輕聲道:“這麽信不過我?”


    許嬌小手撐在他胸膛上:“你又不是蝙蝠,腦袋裏還裝了雷達不成?”


    趙鄞皺皺眉:“聽不懂你說什麽?迴去吧。”說完,摟著她腳尖一點,躍到身後馬背上縱馬奔向王府。


    許嬌扭著腦袋問他:“你是不是給皇上施壓了?”


    “怎麽?他狗急跳牆了?沒傷害你吧?”趙鄞問。


    馬兒行得太快,許嬌被顛得直晃,拍著他胸口直嚷嚷:“你慢點!”


    趙鄞勾勾唇角:“怕什麽?還沒你的大貓快,何況有我護著,還能摔了你不成,你還沒迴答我呢,那小子可欺負你了?”


    許嬌翻翻白眼:“有你九王罩著,誰敢欺負我呀?人家堂堂天子都被你氣得炸了毛,你還想怎麽樣?”


    趙鄞笑了,笑容裏似乎還有幾分小得意:“誰讓他扣留我的人了,他若再動歪腦筋,可就沒這麽便宜了!”


    許嬌瞪了他一眼道:“誰是你的人?從現在開始,你少敗壞我名聲啊,你給我的假休書我已經讓它成真的了。”


    趙鄞身子一怔:“你何時知道的?”


    許嬌道:“一直都知道啊。”


    趙鄞不信道:“少騙我,如果早就知道,為什麽當初不找我?偏偏還跑淮州那麽遠的地方來迴折騰,吃飽撐著了不成!”


    許嬌沒說話。


    趙鄞又道:“也好,如此,以後我們再成親便可毫無負擔的風風光光大辦一場了,你想何時成親?”


    許嬌急了:“不結婚!不成親!我要帶著小後娘馬上迴淮州!”


    趙鄞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為了你,我眼睛都瞎了,如今誰還願意做我女人?你得對我負責!”


    許嬌:“你能不能要點臉?你那眼睛是因為我嗎?明明是你自己傻,自己毒瞎的,怎麽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趙鄞理直氣壯道:“臉麵哪有媳婦重要?我可以不要臉,但媳婦卻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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