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國,尚都


    熟悉得庭院,熟悉得房屋草木,刻骨銘心得人。


    “永恆少爺願意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你收拾收拾東西,過會兒會有人來接你,你隨他們走吧。”


    戴父見女兒自動出現,臉上沒有喜悅,而是如釋重負,隻有說到戴永恆時,方才露出一絲笑模樣。


    “不可能,除非我死!”戴綠蘿冷冷迴絕道。


    “你這個逆女,氣死我了!自古女子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無例外。”戴父無視綠蘿得反抗,一家之主,慣於發號施令,


    “我不想嫁,況且,您確定是‘嫁’,而不是送?”戴綠蘿臉露譏諷道,眼裏最後得溫度消消失殆盡,嗬,自己的好父親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這有什麽區別?等你過去後,好好服侍少爺,他自會將你放在心上。”女人家就是優柔寡斷,竟追逐一些無用的東西,有用嗎?


    “哈哈……其實,我很久之前就想問你們?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綠蘿的眼裏隻餘冰冷,明知答案傷人,卻執意問到底。


    “廢話,你不是我女兒,我為什麽如此上心,為你的將來出謀劃策。”自己的女兒,自己最了解,戴父最後的耐性終於消失殆盡。


    “嗬,真偉大!不過,不用了。”戴綠蘿轉過身去,“自此別過,從此天涯陌路人!”


    “休想!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豈會白養?”


    戴父抽出牆上的掛劍,轉身將劍架在戴母頸側,“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戴綠蘿迴身,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麽?可以讓一個人喪心病狂到如此境地?!


    “哈哈,你知道我等這一年等了多久嗎?我要讓整個戴家都是我得!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卻妄顧父母之恩,拍拍屁股走人,想得美。”戴父狀若癲狂,早已沒了之前的克製律己、大家風範。


    “放開她!”戴綠蘿雖然說得決絕,對戴父還是抱有期望得,可是,現下的一幕,直接將其打入地獄。


    “嗬嗬,怎麽?心軟了?我養了你二十二年,豈會不了解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最好乖乖照我說的做。”戴父滿臉扭曲,有恃無恐地說道。


    “嗬嗬,那又如何?不要忘了我是誰的女兒?狠,隻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可以把她殺了,我再將你殺了,替她報仇即可,從此沒了束縛,自由自在豈不是更好?”戴綠蘿的話仿佛夾著冰渣,凍僵了戴母的眼淚。


    “逆女!我現在就殺了你!”戴父放開戴母,氣怒之下,持劍襲向綠蘿,兩人即刻戰在一起。


    靈武大陸,


    “娘,娘,你在哪裏?”雲頔一間房一間房的找過去,卻始終沒有記憶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雲少爺,榮夫人不在,私自外出數月,至今未歸,夫人派人出去尋找,至今未果。”仆從戰戰兢兢的說道,夫人下了死命令,絕不能讓雲少爺知情。


    “你放屁!若走,我出走那年就走了,還用等到現在?那是什麽?”之前從未見過,何時府裏多了一間茅草屋?


    “雲少爺,這是府裏禁地,老爺下令,誰都不可以接近。”仆從攔到雲頔身前。


    “滾開!”雲頔一拳將仆從打退,疾步走上前,用力推開門。


    屋子非常簡陋,空蕩蕩的,什麽家具也沒有,隻有一個簡單的牌位,上書:容想之墓。


    沒有立牌人,就沒有身份象征,死了,如同遊魂,既不知來處,也沒有歸處。


    “你告訴我,這是什麽?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雲頔抓著仆從的衣領,目眥欲裂,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雲少爺,不關我的事,小的什麽也不知道,隻是奉命守在此處,不讓你發現此處……”仆從嚇得腿腳發軟,語無倫次。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雲頔扔下仆從,踉蹌著衝了出去。


    容國,滄海城,高府


    霍劍心看著大門上的牌匾,她記得,臨走前,明明將牌匾更換為霍府,為何仍是高府?


    “吱呀”一聲響,大門大開,由內走出兩人。


    “夫人,慢點,小心腳下。”記憶中,恨之入骨的人,竟然迴來了,小心嗬護著一個頭戴麵紗,大腹便便的女子。


    女子看見立在門外的霍劍心,拂開男子的手臂,將臉上的麵紗摘下,“姐姐,近來安好?”


    “向陽?你怎麽會在這裏?”霍劍心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我待你不薄,為何這樣對我?”


    “嗬嗬,此話從何說起?姐姐,不要忘了,是你將高郎趕出去的,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女子雙手攀著男子的胳膊,笑語連連。


    “哼!脾氣暴躁、強勢,沒有女人味,不過是有點修煉資質,與陽兒相差甚遠。”高原斜睨霍劍心,不屑一顧。


    “我殺了你們!”霍劍心早已失了理智,眉心劍影浮現,附於長劍之上,長劍寒芒四射,刺向二人。


    雲頔三人,受幻陣影響,心魔出,神智迷,陷在裏麵不可自拔,手拿長劍亂砍亂刺一通。


    沒有人發現,憑空出現了一個透明身影,“師兄,他們倒是團結互助,隻是這幻境會如何?就看他們的造化了,倘若,他們能堅持本心,我就放了他們。”


    其他三人,受心魔所累,把一切外物當作了假想敵,不多時,三人便戰在一起,隻有向陽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不是向陽沒有受幻陣影響,而是眼前的境地,不是自己能夠插足得。


    她有一萬種想見他得理由,然而,人真的在麵前了,她卻沒有一種能走上前得身份,更何況,現下,已經有人陪在他身邊了。


    向陽的幻境主角是東方正陽,隻不過,除了那個清雋的身影,還有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斷了向陽所有的可能。


    向陽抽出背後的斷劍,對著眼前的郎才女貌,用力揮了下去,她始終記得這隻是個幻境,自始至終,都未曾被迷了心智。


    果然,一劍下去,眼前的身影憑空消失,但是那美好的一麵仍讓向陽大受刺激,拄著長劍,用力唿吸,以緩解胸口的脹痛。


    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向陽便看見了戰作一團的雲頔三人。三人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傷口,其中尤以戴綠蘿情況最為嚴重,隻因其修為最低。


    在雲頔一劍刺向戴綠蘿心髒時,向陽揚劍頂了上去,“你們給我醒醒!這是幻境!不要再打了!”


    “沒用的,除非他們自己願意醒來,否則會一直打下去,直到一方倒下去,而另一方也會因為靈力枯竭,活活累死。”幻靈樹看到向陽醒過來,心下暗鬆,隻是其他人的境況不容樂觀。


    “醒過來!”向陽不信這個邪,夾在他們中間,為他們抵擋住來自對方的傷害。


    “醒過來!”“醒過來!”“給我醒過來!”


    向陽邊抵擋各方的攻擊,邊不停的高聲唿喊,期望能喚起他們一絲心智,可是,一劍又一劍,一拳又一拳,自己身上的傷痕也漸漸多了起來,而三人卻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這孩子倒是一片赤誠,師兄,我們怎麽就沒有遇到如此良善之人?倘若遇到,我們或許不會是如此境地。”透明身影,看見已是強弩之末還兀自硬撐得向陽,臉上有了一絲觸動。


    “沒用的,向陽,停手吧!”幻靈樹也不忍向陽如此,“等他們耗盡靈力,耗盡自己最後一絲氣息,這個陣便會消失,你就可以得救了。”


    “住口!”這是向陽第一次嗬斥幻靈樹,即便向陽傷重、疲累不堪,幻靈樹依然吸食血液,向陽都沒有過埋怨。


    “我不信,一定有辦法得,陣是死得,人是活得,隻要活著,就一定會有辦法!給我醒過來!”向陽嘶啞得大喊道,用盡全身的力氣與他們對抗。


    “鏗,嘩啦。”向陽那布滿裂痕的重劍不堪重負,終於碎裂成渣,散落在地。


    向陽因碎裂的長劍而身子歪斜了一下,三把長劍同時而至,一劍左胸,一劍右胸,一劍腹部。


    “哈~”向陽因劇痛而發出輕輕的歎氣聲,她雙手緩緩前伸,用力握住刺入腹部和右胸的長劍,猛地站直身體,身體向前挺去,三把長劍皆沒入體內。


    “啊!給我醒過來!混蛋!”向陽鬆開手上的劍,雙手握拳,用力揮向三人的臉龐,三人手脫離長劍,飛了出去。


    向陽用盡了全身力氣,搖搖晃晃的跪坐在地,用力撐起頭,看著不遠處的三人,她沒有辦法了,她沒有力氣了,打不動了。


    三人仿佛真得聽見了向陽的唿喊,竟然真得醒了過來,剛睜開,還有些迷茫的眼睛,在看清向陽跪在那裏後,忙起身跑了過來,“向陽!”


    當他們看見向陽身上的傷勢後,腳步漸漸停了下來,向陽早已成了一個血人,而造成這一切的利器,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們終日為伴的長劍。


    向陽看見已然清醒,走過來的三人,終於放心的暈了過去,她真得已經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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