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六十六手 婚禮秋,木葉瑟瑟。


    秋天,很蕭條的季節,木葉凋零,荷塘內落滿了枯葉,小路上荒草沒徑。


    法國巴黎,香榭麗舍大街,華六住所這日,二層的小樓裏,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整個小樓連院子裏都擠滿了人,男的,女的,老人,孩子,有些人衣著講究,有些人衣著光鮮,一些服務人員跑前跑後交頭接耳,整個飯店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給人一種春意盎然的感覺,正好和外麵的天氣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大家快過來看,新郎和新娘快出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適時響起。


    聽了這聲喊,一堆人站在了二層大堂門口,翹首觀望。


    “果汁妹妹,你看我漂亮嗎?”宋茉茉嬌滴滴的聲音裏帶著點羞澀,一臉的紅暈。


    “姐姐,你真漂亮,這套大紅色的新娘袍和你的皮膚配合的完美無缺,六哥要是看見了,肯定連眼珠子都掉出來了!”果汁怔怔的看著宋茉茉,一臉的羨慕。


    “好妹妹,你真會說話,哎呀,你傳上這新娘袍才叫一個美呢,身材這麽好,穿上這身衣服實在是太漂亮了!”宋茉茉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果汁。


    “嗬嗬,姐姐不要捧我了,我哪有姐姐漂亮。


    對了,不知道六哥有沒有準備好,怎麽還沒過來啊?”果汁一噘小嘴,眉頭一皺,言語中帶出一縷充滿喜悅的焦急。


    另外一間大屋。


    “嘿嘿,你小子可走狗屎運了,我連一個還沒有呢,你丫的一娶就娶兩,連屯門大小姐都被你給搞上了!”曾小胡嬉皮笑臉的望著華六,突然眉頭一皺,“他***,本來今天你結婚我不應該說髒話,但一想到你小子總是搶在我前頭抱得美人歸,我就有點鬱悶,居然連一個也不留給我,你還真是應了那句重色輕友!”“去!我這叫倜儻風流!”華六嘿嘿笑著道,“其實我也為難,兩位美人偏偏就喜歡上了我!唉,老天啊!為什麽你一定要讓我生的這麽翩翩美少男呢?”“別扯淡了!你這叫自戀成性,”曾小胡笑罵,“有本事到你那倆老婆麵前去誇自己帥!”“我這可不叫帥,我這叫英俊!懂麽?帥是可以打扮出來的,可英俊……”華六一板正經地看著曾小胡,“那可是天生的!”“英俊個屁!你丫這叫猥瑣,知道麽……聽說猥瑣也是天生的!”華六和曾小胡戲虐兩句,整了整渾身如戲文般打扮的新郎行頭,一搖三晃,大步走了出去。


    “哇,好漂亮啊!”華六看著眼前的兩位新娘子,誇張的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嘴。


    “你呀,真壞,這時候還沒有正經!”宋茉茉嬌笑著迎上了華六,順勢架起了他的左臂。


    “我和姐姐一起嫁給你,你就偷著樂吧!”果汁一臉的嬌豔欲滴,噘著小嘴,架起了華六的右臂。


    三人在一眾年輕人的簇擁下向大堂走去。


    這一刻的華六,心中充滿了甜蜜,世青賽迴來,他預計中宋茉茉與果汁的一場大戰並沒有發生,果汁和宋茉茉兩女居然一見如故,少許的客套寒暄之後便開始了嘰嘰喳喳的女人話題,從香榭麗舍大街的流行服飾談到了婚禮的舉辦應該是東方式的還是西方式的,定多少酒席發多少帖子能收多少份子錢,關於誰做大作小這個原則問題上,兩女卻是心有默契般的隻字未提,後來有一天華六一臉尷尬地試探著提起這個話題時,兩女同一口徑的迴答險些讓華六一跟頭從椅子上載了下去。


    “當然是我們倆做大,你做小了!”二位美人一臉堅決的異口同聲。


    忽然響起的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打斷了華六關於如何重振夫綱的滿腦子瞎想,緊接著鼓樂齊鳴,一曲極副東方特色的喜洋洋奏起了整個婚禮幸福的氣氛。


    當華六和兩位新娘子走進大堂的時候,所有的賓客都站了起來。


    華六環顧了一下四周,來的人還真不少,溫州段家一方之霸主,親朋好友不計其數,賊行的麵子在江湖上個更是很多人要賣的,整個大堂熱鬧非凡,卻是自不用提。


    華六帶著宋茉茉與果汁向所有在場的賓客深深的鞠了一躬。


    “華老頭兒,你可有福氣了,很快就能抱曾孫了,而且這一抱就是兩個!”曾大胡子笑嘻嘻的望著華四老頭兒,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這可不好說,子孫多了自然好,但萬一出了個什麽不孝子孫,那可就是家門不幸了!”華四老頭兒卻不知在想些什麽,一個人怔怔的出神半響,輕輕歎了口氣,兀自搖了搖頭。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你就不會說點吉利的?”曾大胡子轉過頭去望著段六方,眼裏滿是笑意,“段老鬼,你這孫女也有了著落,現在心裏是什麽滋味啊?”“嘿嘿,隻要華六那小子別欺負我家茉茉就行,隻要他們過的好,我就放心了!”段六方眼睛一眯,滿臉的笑意盈盈。


    “婚禮正式開始!新郎新娘上前行禮!”司儀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大堂迴蕩。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中國式的婚禮,三拜已成,二位新娘子迴到了洞房裏開始貓著,身為新郎官的華六走上酒宴,開始接受諸位賀親的親朋好友們一輪接一輪的灌酒。


    “哎,六子,你看那是誰!”曾小胡突然一拍華六的肩膀,指著那紮堆的人群。


    “哈裏森!”華六眼前一亮,眼中精光一閃。


    “華六先生,恭喜你今日大婚,我受師尊之命,來給你送份薄禮。”


    哈裏森緩步走到華六麵前,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手中拿著一個古香古色的方盒。


    “哈裏森先生,替我謝謝您的師父,‘王’他老人家太客氣了,人來了就行,還送什麽禮啊!”華六微笑著接過哈裏森的禮物,慢慢的打了開來。


    盒子裏裝的居然是一卷陳舊的竹簡。


    “武侯八陣圖?”華六緊盯著盒子裏的東西,眼中放出光來。


    “沒錯,這就是武侯八陣圖,我師父說這本是你們賊行的東西,當年我師父從賊行取得,現在隻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哈裏森收起了笑容,臉上又恢複了那恆古不變的麵無表情。


    “我早就聽說過這東西裏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華六抬眼望向哈裏森,眼中泛起一陣奇異的光芒。


    “沒錯,是真的。


    等華少新婚過後,我會再來拜訪,我師父曾言華六先生如果有興趣於此中秘密,不妨向您的師父帥……嗬嗬,你們賊行人的說法應該是大先生問個一二!”哈裏森緊盯著華六,眼睛裏滿是期許。


    “多謝你的這份厚禮,我會妥善保管這禮物,我們改日再詳談!”華六麵帶微笑,對哈裏森點了點頭。


    時間過的飛快,婚禮的喧囂之後,此時已是夜深人靜,賓客們早已陸陸續續的離開。


    春宵一刻值千金。


    華六帶著一身的酒氣搖搖晃晃的進了洞房。


    天本來就有些陰沉,天上的月亮若隱若現,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房間裏是***通明,外麵卻隻有一層淡淡的月光灑落大地,一棵堁大樹在微風中搖曳,在路燈的映照下,好像一個個魔鬼正張牙舞爪的打算抓走人的魂魄。


    曾大胡子從華六的獨棟小樓中走出,在樓後的小院裏來迴的踱著方步,不時的抬眼望天,好像有什麽心事。


    夜已漸深,街上的燈光全部熄滅,整個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朋友!既然來了,幹嘛藏頭露尾,何不出來一見?”曾大胡子抬起頭,眼中精光閃動,朝著一個黑暗的角落輕輕的喊道。


    “好眼力,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曾家伯父還是寶刀未老!”一個充滿滄桑的中年人的聲音至黑暗中傳來。


    人隨聲到,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


    現身的是一個中年人,一身黑色勁裝,雙眼炯炯有神,頭上依稀可見少許白發,些許的皺紋已經爬上他那刀削一般的臉龐。


    “華五!”曾大胡子雙眼瞳孔突然收緊,眼中泛起一陣奇異的光芒,從不離肩的酒葫蘆被從身上摘下,緊緊握在手中。


    “別那麽緊張,這麽多年了,沒想到這麽多年曾伯伯還是一眼就能夠認出我,讓華五真是倍感親切啊!”華五一臉的微笑,雙手背於身後,慢慢走到曾大胡子的麵前。


    “哎,何必呢,既然失蹤了這麽多年,你又何必再次現身,難道你已過夠了隱居的生活?”曾大胡子望著麵前的華五,兀自搖了搖頭。


    “別的事我可以不關心,但自己的親生兒子結婚麽……做爹的我怎麽也要過來看看,你說是不是?”華五含笑望著曾大胡子,眼中射出一陣異彩。


    “哎,現在你已經看過了,也該安心了,他們現在過得很好,你還是哪裏來就哪裏去吧!又何必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呢?”曾大胡子輕輕歎了口氣,語氣漸漸變的強硬。


    “哎,終於能看見自己的兒子成家,我是應該安心了,不過他們的生活……真的會平靜嗎?”華五緊盯著曾大胡子,眼中竟有了幾分譏消之意,“這孩子的天分不在我之下,且不說大先生和他那個對頭傳承千年的纏鬥應在了這孩子身上,便是那隱藏在暗中的‘規則’,又如何會放過他?“‘規則’未必不能打破,這孩子的一生,未必還會活在規則之下!”又一把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影緩緩走出,正是華四老頭兒。


    “父親!”華五臉上的譏消之意更濃,“多年不見,您老的身子骨還算硬朗啊!”“放心!有你這麽個好兒子,老頭子我還沒那麽快閉眼!”華四老頭緊緊盯著自己的兒子,手中的煙杆已經握緊。


    華五盯著華四老頭兒,半響突然輕輕地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


    “我要提醒你,那個葛文達長老恐怕是很有點問題,一定要多加提防!”“謝了,放心吧,我心裏有數!”華四老頭兒轉過身,眼前己經沒了華五的身影。


    “等一等!……“另一個黑暗的角落裏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喊叫聲,一個身影閃電般的竄了出來。


    “六子,別追了,你追不上的。”


    曾大胡子突然伸出手攔住了華六,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中已經是滿手冷汗。


    “曾爺爺,那個……那個叫華五的人是……是我的父親對不對?”華六滿眼血紅,死命地攥著曾大胡子的手,身上卻哪有一點醚酊大醉的樣子?“哎,老四,你說這事應該怎麽辦才好?”曾大胡子看了看華六,轉身朝向一個陰影處發了聲喊。


    “哎,天意,這是天意啊!孩子已經大了,有些事該是他知道的時候了!”華四老頭兒仰天長歎一身,腳步不停,繼續走進了另一片陰影當中。


    “爺爺…………”華六喉頭一緊,下麵的話居然說不出來。


    “哎,既然你爺爺鬆口了,看來這解答疑難的責任又要落在我老頭子的身上了!”曾大胡子歎了口氣,雙手背於身後,慢慢的踱起了方步。


    “六子,你聽好了,你的父親的確還在人世,他就是華五,剛才你也看到了,他還沒死,今天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曾大胡子捋了捋胡子,聲音變的悠遠漫長。


    話說,華六的父親華五,在華四老頭兒的精心**下,仗著自己天資聰穎天賦異稟,在二十剛出頭的年紀,就已經青出於藍勝於藍,據說本領已經不在乃父之下。


    當年的他可以說是意氣風發,壯誌滿滿。


    華五經過在江湖上的幾年拚殺磨煉,已經是當時江湖中公認的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


    華四老頭兒一直把華五當成是自己的驕傲,每每當著一幫朋友的麵總是要提起兒子華五,隻要一提到華五,他的眼睛就會放光,對他讚不絕口。


    大家也都知道,華五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尤其是年輕一代的新秀,對華五那更是崇拜有加。


    沒想到,異變突起,正當華五在江湖中如魚得水,如日中天的時候,不知道為了什麽,突然性情大變,他開始瘋狂的殺戮,當年不論是正道還是邪道中人,死在他手下的竟是高達千餘人,終於引起了公憤。


    為了消滅這個“江湖敗類”,正邪兩派人士集合了許多高手圍捕華五,就連當時賊行也出動了不少的高手,大家得到的命令是不論死活,也要鏟除這個江湖敗類。


    那次的圍剿當真是驚天動地,賊行的八大賊爺死了三個,各派高手更是死傷不計其數,後來,江湖傳言華五被打成重傷下落不明,也有很多人說他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慘,屍首無存。


    當時隻有華四老頭子並沒有參與對華五的圍剿,愛子心切的他,瘋狂的查尋著華五變得如此的真相,就連華五被江湖眾人圍剿之後,他還是終日查找華五的下落,他一直堅信華五還活在這個世上。


    有一次,華四老頭兒一出去就是半年多,杳無音訊,就當大家都以為他遇到了什麽意外的時候,他突然迴到了賊行,手裏還抱著個嬰兒,這個嬰兒——就是華六。


    沒有人問這嬰兒是哪來的,外人沒法問,華四身邊的朋友更不會問,華四老頭兒悄然歸隱,帶著華六隱居,除了賊行的幾大賊爺之外,並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


    這一隱,就是十八年。


    “曾爺爺,那‘規則’又是什麽?父親當年是因為什麽事才會性情大變,變成了殺人狂魔的?”華六聲音哽噎,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關於‘規則’應該是非常強大的一股勢力,他們號稱世界上的一切都存在於他們的規則之下,至於說你父親……”曾大胡子憐愛的看著華六,苦笑著歎了口氣,“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問他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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