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胡說?”聽到君不意“汙蔑”自己,鍾應長眉一挑,微微抬高音量,“我真見過。”


    怕君不意不記得了,鍾應補充:“就是我偷看你洗澡那次。”


    君不意:“……”


    這麽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將自己“偷看洗澡”這種黑曆史說出來,從小學習禮數的赤丹太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鍾應確定門關緊了,不會有人進來,而且外麵的人應該也聽不到裏頭的聲音後,抬步向著君不意逼去。


    幾步便到了他麵前。


    鍾應傾身,手指頭戳了戳君不意的肩膀,前所未有的認真說道:“當時,你大半身子露在水外頭,肩膀,胸膛……”


    鍾應手指頭挪到死對頭胸腹:“下腹,腿……我哪裏沒見過?”


    隔著薄薄的衣袍,被戳過的皮膚麻麻癢癢的,令人覺得格外的不安。君不意覺得自己不太對勁,一下拍開了鍾應的手,就差將人一把推開了:“鍾應!”


    “嗯?”


    君不意抿了抿唇,眸中微光拂動,用訓斥的口吻道:“不可如此輕浮!”


    “啥?輕浮?”鍾應覺得死對頭的思想簡直無法理解,“剛剛一堆姑娘圍著我,我都沒動手動腳,我哪裏輕浮了?你說啊?”


    “你剛剛說的話,不許說了。”


    “你又不是姑娘家!”鍾應抬了抬下巴:“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除了你弟弟多大我沒看到外,別的我哪裏沒看到?”


    “你……”君不意急了,本想反駁迴去,但是話語到了唇邊,挑挑撿撿一番後,又因為說不出口而憋了迴去。


    因為唇瓣抿的太緊,唇色比平日裏嫣紅了許多。


    “不就身上有幾塊花紋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就這麽見不得人?你這人,怎麽跟個老古板似得?”


    “你給我出去。”君不意語氣稍微冷下去,抬手指向門口。


    實際上,他身上的魔紋的確見不得人,關乎著重明國一件秘密,也就鍾應這種大大咧咧的學渣會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鍾應才不管死對頭有沒有氣惱,指著君不意手彎處的衣服,強硬的問:“你到底穿不穿?”


    “不管穿還是不穿,都是我的事,同你無關。”君不意重複,“出去!”


    “那出不出去是我的自由,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啊!”鍾應強詞奪理,“我就不出去。”


    君不意:“……”


    鍾應捏著自己的衣領,給君不意看:“你看,這種衣服我都穿了,我們一起來的花堂,一起要去救秋時遠,你憑什麽不穿?”


    這件衣袍的衣領本來就是敞開的,直到腰腹處才略微一收攏,鍾應提著一角衣領給君不意看時,露出在光線中的皮膚更多了些。


    君不意甚至隱約看到白淨胸膛上的紅色小豆子了。


    往後退了一步,君不意覺得臉頰特別燒,掩飾似得抬起了自己的手,手背掩住了自己的下頜。


    麵容滾燙,連同話語也被灼燒的柔軟了些。君不意放軟了語氣道:“你若是不喜歡,就換了吧。”


    “可是我想看你穿!”鍾應不依不饒。


    “我真的不能穿……”


    鍾應道:“那我幫你穿!”


    一步逼近,鍾應抬手向君不意的衣袍扯去。


    君不意並沒有提防,鍾應卻是蓄謀已久。


    因此,鍾應的手指很順利扯住了君不意的衣領,正要更進一步時,反應奇快的小太子抓住了鍾應的手。


    君不意驚疑開口:“你做什麽?”


    鍾應嗯哼一聲,猛的用力,往下一拉。


    原本包裹的嚴嚴實實,整整齊齊的衣領瞬間被鍾應拉扯鬆了,修長的頸項和略微起伏的鎖骨暴露微涼的空氣下。


    頸項處皮膚白淨,並無花紋,鎖骨起伏處刻印著似紅似黑的魔紋,像是一片舒展的葉片,又似一片嬌嫩的花瓣。


    君不意一呆。


    鍾應修眉一揚,唇角止不住的往上勾,瞅著那片皮膚,笑道:“這不挺好看的嗎?”


    “……”


    “來來來,我幫你寬衣解帶。”鍾應推開了君不意因為震驚而失了力道的手,趁機將衣領拉的更開了,得意洋洋的說,“能讓我伺候你穿衣服,便宜你了。”


    君不意目光落在了鍾應麵容上,少年唇角含著三春桃花般笑容,隨著他的些許動作,眉心的銀月額飾和耳垂處的銀飾會輕輕晃動,晃的人心跳加速。


    然後,他看見鍾應“啊”了一聲,有些詫異的盯著自己,說道:“你這身紋印會變啊?我記得上次看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紋路沒以前多了,瞧著更好看了些,你看你胸口,像不像一朵……黑色曼陀羅?”


    黑紅色的咒紋刻印在少年白淨修長的身體上,神秘,古老,危險……沒了當年的猙獰,美得驚心動魄。


    這是鍾應的直觀感受。


    君不意唇瓣顫了顫,不可思議的盯著肆意妄為的鍾應。下一刻,他猛的推開了鍾應,下意識拉攏敞開的衣領。


    重明國的赤丹太子“顏麵盡失”,試圖挽迴,又不知道該怎麽對付自己這位宿友,隻能端著吐出兩字:“放肆!”


    不得不說,當他渾身疏離冷漠說這句話時,任何人都得掂量掂量這句話的重量。可是鍾應連上一世被稱為仙道第一人的蓮中君都不怕,還怕如今的小太子?


    被推開之後,鍾應不僅沒有反省自身,反而脾氣上來了,雙手擼起袖子:“我今天就要把你衣服給脫了!”


    留下豪言壯語後,鍾應硬生生貼了上去,要去拉君不意的腰帶。


    君不意去擋,惱怒:“你還講不講理?”


    “嗬!”鍾應才不理他說了什麽,腰帶被君不意護住了,就往他胸口襲去。


    一來二去,君不意也有些惱怒,反擊迴去,兩個少年拉拉扯扯,撕扯在一起。


    兩人都是修煉天才,黃字碑榜首,卻忘了自己有修為般,跟個凡人似得扭纏,偶爾夾雜幾句爭吵。


    “你到底脫不脫?”


    “你講不講理?”


    “你脫我就講理!”


    “你那是歪理!”


    “撕拉——”君不意的衣袖被鍾應拉出個長口子。


    君不意一把鎖住了鍾應兩隻手,手指頭不小心勾到了鍾應的腰帶。


    鍾應掙脫了一下,居然沒掙脫開,突然想起了楚歡剛剛那句話“腰帶斷了,衣裳會全散開”,倒抽一口氣,嗬道:“停手!”


    “……”君不意沒動,目光卻謹慎的望著鍾應。


    鍾應正想說什麽,三聲敲門聲有規律的傳來,隨後是楚歡和和氣氣的聲音:“鍾公子,君公子,你們在嗎?”


    “先鬆手。”鍾應給君不意使眼色。


    君不意勉強鬆手,鍾應噠噠噠幾步過去,開了半線門,從門縫看著楚歡,沒好氣的問:“什麽事?”


    楚歡臉上原本帶著溫和的笑容,看到鍾應的那刻,笑容僵住,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辛辛苦苦將鍾應裝扮的人模人樣,就一會兒不見,鍾應發髻就歪了,幾根頭發絲亂糟糟的豎起來,原本點綴在眉心的銀月額飾如今挪到了眉梢,連同衣裳也是淩亂的。


    聽到鍾應的問話,他下意識迴答:“想問問君公子換好了衣服嗎……”


    現在看來,不止君不意要換的衣服掉在了地板上,原本穿好衣服的鍾應也要重穿,楚歡不由得頭疼,更是好奇兩個少年在裏頭幹了什麽“可怕”的事,才會變成這麽一副樣子。


    “你放心,我保證讓他換上。”鍾應加重語氣,“他不穿也得穿!”


    言罷,“砰”的一聲闔上門,鍾應又去找君不意麻煩了。


    楚歡:“……”


    搞定楚歡的事,鍾應重新擼袖子,打算繼續跟君不意打個三百迴合。


    還不等他宣戰,便見君不意扶額,一臉無奈的說:“我可以試試,但是,絕對不會出門。”


    鍾應眼睛一亮,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來,小虎牙尖尖的,好像得到了勝利的奶獸:“你說的哦,可不許反悔。”


    從地麵上撿起紅紗衣裳,鍾應笑盈盈的遞到君不意手邊,歪頭:“快點穿。”


    “你轉過身子去。”君不意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


    鍾應撇了撇嘴,不僅轉過了身體,還特意離得遠了些:“就你小氣吧啦的,難道以為我有興趣偷看?”


    君不意對鍾應的人品持懷疑態度。


    鍾應側過頭,銀月貼在了眉梢,他闔上了一隻眼,桃花眼一睜一閉,說道:“我把眼睛也閉上,你總安心了吧。”


    “……”


    衣料摩挲的細微聲音響起,鍾應倒是老老實實背過身子,心裏頭卻忍不住想些亂七八糟。


    君不意應該把外袍脫掉了吧?


    腰帶解了嗎?裏衣脫了嗎?


    不會已經在穿了吧?


    嘴上說的不感興趣的魔君,心裏頭癢癢的,特別想扭過頭瞧瞧。君不意身上的紋印他就看了大概,此時撓心撓肺的想看看其他地方是什麽樣子。


    呃……那地方會不會也有?


    思緒一不小心歪了的鍾應,聽到了君不意的聲音:“我穿好了。”


    往日裏清而淨的聲音,染上了一絲別扭。


    鍾應猛的迴頭,便看到朱衣勝火的蓮中君。


    他沒有取麵具,一頭鴉羽長發垂落在肩頭,蜿蜒在紅色衣紗上,發尾微微曲卷,令人的目光不由在發梢上停頓。


    這套衣裳無疑比鍾應這套露的多,除了敞開的衣領外,雖然有袖子什麽的,卻從紅紗中開了一條線,隻要君不意微動,從手腕到手肘的皮膚便全部暴露在空氣外。


    衣擺垂地,卻不知道怎麽設計的,硬生生露出一截細膩的腳踝來。


    鍾應看著看著,便忍不住的想,這套衣裳應該光著腳,腳踝懸著一串珠子,走在最柔軟的毛毯上才對。


    而胸膛、手臂、腳踝處……通通有似紅似黑、似花似葉似藤蔓的紋印蔓延。


    偏偏,這般妖冶的人,有著最清冷、最疏離的氣韻風骨。


    鍾應不由看直了眼。


    捂著鼻子,鍾應心想,他前世怎麽沒發現蓮中君好看成這樣?


    真的是個小妖精似得。


    君不意雖然大大方方的站著,卻側過了頭,抿了抿唇問:“現在可以了吧?我要換了啊!”


    鍾應:“……”


    他沒克製住自己,一把撲了上去,想要掀掉君不意的麵具。


    有了先前那一出,君不意早就防著鍾應。


    鍾應才一撲上來,就被抓住了手臂,往下一掀,整個人摔在了軟榻上。而他上方,正是朱衣黑發的蓮中君。


    君不意垂首,長發傾落而下,丹青水墨似得鳳眸冷冷盯著鍾應。


    鍾應仰麵朝天時,有點兒懵,君不意的長發落在他頸項,冰涼又柔軟,又讓他覺得有些不適。但是輸人不輸陣,鍾應一笑,調侃似得說道:“君不意,你要是女人,我就娶你。”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了?除了君不意是個男的這點外,蓮中君真是哪裏都符合他娶老婆的標準。


    道修,端莊有禮,清冷疏離,關鍵是臉生的不錯。


    君不意反擊:“你若是女人,我也娶你!”


    鍾應:“!!!”


    鍾應怒而拍塌:“你要不要臉!”


    君不意:“你有資格說這句話?”


    兩個人又差點……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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