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對情侶脖子上係著情侶圍巾,而現在鹿黎發現他和林斯嶼正穿著同款羽絨服,他們的衣服本來就基本都一樣,隻是沒想到今天那麽巧,會正好穿上同一件。


    而且他們的姿勢太曖昧,距離太近,應該就是這種種條件,造就了一場誤會。


    林斯嶼的手還護在鹿黎的肩上,像是抱著他。他看到屏幕裏出現自己的臉,也隻是輕蹙了下眉,然後轉頭就去看鹿黎。


    “不、我們不是……”


    鹿黎被嚇得搖著頭否認道,隻不過他的聲音太小,完全被音樂聲和起哄聲蓋過,他甚至聽到耳邊有人在喊“親一個”。


    他的臉騰地紅了透,下意識地扭過去就去看林斯嶼。


    攝像師好像非常跟他過不去,把鏡頭上下抖動著飄忽了一下,沒等鹿黎鬆口氣,就又定格在他和林斯嶼身上。


    “……怎麽辦啊?”鹿黎的嘴唇微微顫著,欲哭無淚地道,“難道我們真的要接吻嗎?”


    林斯嶼很輕聲地說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啊?”鹿黎心慌意亂,沒怎麽聽清林斯嶼說的話,“你說什麽?”


    “我說……”


    林斯嶼頓了下,提出不靠譜的建議:“要不我親一下你的臉?”


    “我的臉嗎?”鹿黎拿手摸自己的臉,耳尖也跟著紅了,支支吾吾地道,“算、算了吧,怪怪的。”


    “怪嗎?”林斯嶼反問了句,鎮定自若地繼續道,“小時候不就是一直親你的臉嗎,現在這種情況親一下也沒事吧?”


    林斯嶼抬起手,輕輕地捧住他的臉頰,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他們僵持的時間有點久,鼓掌聲和起哄聲也越來越大。鹿黎感覺自己整張臉都熱了起來,他真聽信了林斯嶼的建議,不過不是等著林斯嶼來親他,反而自己眼一閉心一橫,主動地踮起腳尖親了一下林斯嶼的臉頰。


    因為太過慌亂,親的聲音還有點響,“啵”的一聲。


    林斯嶼都覺得這個舉動猝不及防,他隻覺得臉頰被柔軟的東西觸碰而過。他愣了下,就本能用手掌扣住鹿黎的後腦勺,讓他把臉靠在自己的身上,替他隔絕外麵的視線。


    鹿黎的頭發理得很幹淨,黑色的碎發下還是露出兩個通紅的耳尖。


    林斯嶼垂眸看了眼,然後再抬頭看了眼鏡頭,這次鏡頭終於舍得移開了。


    “……鹿鹿。”


    林斯嶼趁機拿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尖,他自己的心跳也因為加速瘋狂地跳動著,還要裝出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來跟鹿黎說話。


    他覺得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聲鹿黎肯定也聽見了,林斯嶼根本沒想到鹿黎會主動,心早就亂成一團。


    林斯嶼的喉結滾動了下,再放輕鬆喊了一次:“鹿鹿。”


    他的聲音聽起來終於沒有那麽發緊,林斯嶼清咳了幾聲,胡扯一通:“隻是親下臉而已,你就當是小時候,沒什麽,不要放在心上。”


    鹿黎的動作像是烏龜一樣慢,終於舍得把臉抬起來,因為剛才衝動的舉動,他現在都不敢直視林斯嶼。


    他盯著自己的鞋子問:“我……我剛才有沒有不小心把口水蹭在你臉上。”


    林斯嶼說:“沒有。”


    他隻覺得鹿黎的嘴唇很軟。


    他們兩個的狀態都不怎麽對,還好音樂節是在室外,就算今天出了大太陽,但冬天的風吹過的時候依舊容易讓人瞬間變得清醒。


    林斯嶼的手裏還拿著奶茶,再次舉起來遞到鹿黎的唇邊,問道:“還喝嗎?”


    鹿黎正在出神地發呆,聞言條件反射地張嘴咬住吸管,等他把杯子裏剩下的奶茶喝完,他才給了遲鈍的答案:“……喝。”


    後半場的音樂節氣氛還是極佳,但鹿黎全程心神不寧,他再也蹦跳不起來,目光總是往身邊的林斯嶼瞟去。


    林斯嶼微仰著頭,下顎線條流利,喉結凸出得明顯,有種別樣的性感。


    “看我幹什麽?”他發呆的時候後腦勺被林斯嶼用手輕輕推了下,“看舞台。”


    音樂節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散場的人群有些擁擠,林斯嶼怕鹿黎走散,扣著他的手腕把人拉在身邊。


    現場有保安在維持秩序,但周圍的人群還是烏泱泱,林斯嶼個子高,混在人群當中非一般的顯眼。


    他和鹿黎上過大屏幕,出了次自己不想出的風頭,現在就幹站在那裏,也收獲了幾個什麽善意的微笑。


    鹿黎緊緊地跟在林斯嶼身後,坐上車之後他才鬆了口氣,他係好安全帶,就把車窗降下來吹自己的臉。


    “鹿鹿。”


    林斯嶼的聲音混在發動機啟動的噪響裏,等雜音沒有之後,他才低聲地說:“他們好像真的以為我們是一對。”


    “是、是嗎?”鹿黎幹巴巴地接話,窘迫得不知道往哪裏鑽,反而很抱歉地說道,“可能是因為我親你了吧……對不起。”


    “不要道歉。”林斯嶼說,“是我先說要親你的。”


    話題的方向不知道往什麽奇怪的方向在偏,鹿黎臉上剛降下的溫度又一股腦地湧上來,他半天才從鼻腔擠出一個又拖又長的“嗯”。


    他今天臉紅了好多次,現在還覺得自己的臉再燒,鹿黎拿手蓋住自己的臉,閉上眼睛裝睡。


    迴去之後,林斯嶼不可避免地被罵了一通。不過也沒什麽大事,畢竟他拐鹿黎走的時候跟鹿芳支會過一聲。


    “後天我要考試。”林斯嶼翻著日曆看時間,“明天我就要走了。”


    把臉蒙在枕頭裏裝死的鹿黎終於抬起頭,他盤腿坐在床上,眼巴巴地問道:“那你什麽時候放寒假迴來?”


    “二十三號。”林斯嶼說,“很快就迴來了。”


    “嗯。”


    “鹿鹿,記得我在電話裏跟你說過的話,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正常發揮就行。”


    “有事還可以給我打電話。”


    鹿黎高考的那天是個很晴朗的天氣,太陽當空照著,像這種重要的場合,林斯嶼不可能缺席。


    他找了個姐姐結婚的借口,又讓蘇芮出麵夥同他作證,才請假跑了出來。


    鹿芳今天特意找了人換班,和林斯嶼一起站在校門口等人出來。她注意到林斯嶼手裏的花,輕笑了聲問道:“怎麽還買花了?”


    “去年鹿鹿也送我了。”林斯嶼也跟著笑了下,“所以今年我也要送他。”


    鮮花生存的時間太少,林斯嶼去年在網上查了方法,雖然有點不舍得,但還是把向日葵做成了幹花,這樣保存時間能夠來得更久些。


    在今天這個太陽光下,向日葵的花瓣像是會跳舞,流轉著金黃燦爛的光。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就連校門外都聽得見。


    林斯嶼看著鹿黎背著書包走出來,又看著鹿黎小跑過來,自然地張開手臂把人摟進懷裏。


    他可以感覺到鹿黎的激動,因為就算是他,也被鹿黎撞得往後退了退。


    “開心嗎?”林斯嶼問他。


    “開心得要命!”鹿黎重新站好,笑得快要見不到眼睛,“原來考完是這個感覺。”


    林斯嶼又問道:“給你求的文昌符有壓在枕頭下嗎?”


    他記得他和鹿黎互相祈福的約定,甚至覺得快遞寄過來不太好,還親自坐高鐵迴來了一趟。


    “當然。”鹿黎笑起來的時候有點小機靈,“我壓著睡了好幾天!”


    鹿芳忍俊不禁地道:“你們怎麽還有這種小秘密?”


    “我要先迴去蒙頭睡三天。”鹿黎手舞足蹈地道,“我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鹿芳伸出來給他翻衣領,笑著道:“睡,你睡十天也沒人管你——你就沒發現斯嶼給你買的花嗎?”


    林斯嶼很配合地把花遞給他,順便揉了下鹿黎的腦袋:“給你,去年你給我送花,今年我送給你。”


    花束的包裝也跟去年鹿黎送給他的那束很像,鹿黎盯著特定的包裝紙看了會,多問了一句:“是不是在十字路口旁邊那家花店買的,我好像去年也是在那邊買的?”


    林斯嶼“嗯”了聲:“我媽說那邊有地方賣,我就沒提前訂。”


    鹿黎舉起來認真地看了會花,開心地道:“好看!”


    他考完高考坐車的時候都忍不住哼著點調,明知自己跑調得很厲害,但還是哼得很開心。


    今晚鹿芳叫上了林斯嶼爸媽,請客在外麵吃了頓火鍋,不管是誰進來,都會先調侃他幾句。


    迴去的時候林斯嶼坐了鹿芳的車,跟著他一起坐在後座,他一迴頭,就看到林斯嶼又在看他。


    鹿黎歪了下腦袋問道:“怎麽了?”


    “鹿鹿,高興嗎?”


    類似的問題林斯嶼已經問過一遍了,但鹿黎還是高高興興地點頭迴答道:“當然高興。”


    林斯嶼微側著臉,窗外交疊的樹影飛掠過去,他輕輕地“嗯”了聲。


    他又輕聲地說:“那迴去跟你說件事情好不好?”


    林斯嶼抬起手,手肘撐在窗框上,手指卻輕抵著自己的臉頰。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他還記得鹿黎親他時的那個觸動感。不管鹿黎同不同意,反正他都很貪心,他現在不止是想當鹿黎的好哥哥。


    作者有話說:


    林:要做就做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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