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傅雲朝還是謝絕了陸予的好意,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單純地覺得陸予進了浴室可能會出更大的問題。等傅雲朝從浴室內出來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男人的黑發濕漉漉地淌著水,被水珠浸潤過的眼眸與往常不太相似,好像漆黑的夜裏被雨水傾灑過一樣,還帶著特有的潮濕和溫潤。


    一塊深色的毛巾十分準當地掉落在傅雲朝的腦袋上,他一手按住毛巾隨意擦拭了下頭發,目光朝著沙發上的青年看去。陸予已經換下了那套寬鬆的睡衣,但大概是沒打算出門,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格外隨意,簡單的黑色長袖,袖口被隨意挽起,露出一截手腕和一根紅繩和佛珠。


    見傅雲朝的視線落在佛珠上,陸予後知後覺地想起傅雲朝手腕上的佛珠實則是預言家他們幾人的容身之所。但他的呢?


    想到這裏,陸予也沒遲疑,張嘴便問了。


    男人一聽隻勾起唇笑了笑:“以後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你就知道了。不過也沒什麽特別的,所以阿予可以當做隻是一個普通的裝飾品。”


    說著,話音一轉,“阿予可以幫我拿一下箱子裏的衣服嗎?”


    陸予看他,抬腳勾起近在咫尺的行李箱,垂眸看著昨天晚上已經被傅雲朝觸碰過的秘密基地,狀似十分平靜地挪開視線,低聲問:“你要穿哪個?”


    奈何傅雲朝臉上的笑意陡然間變得愈發深邃,他拖長了聲音一字一字道:“衣服我可以自己挑,但是下麵的不行。就在襯衣一旁的密封袋裏。”


    陸予的手一頓。


    放在一旁的襯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掀起了一個角,但凡陸予認真看兩眼便能看到那密封袋裏裝著的物品。隻可惜他剛才的注意力都在落在秘密之地上,根本沒有注意到。


    陸予抿了抿唇,耳根浮起的紅令他輕易便將此刻最真實的情緒暴露,他的指尖懸在密封袋的上空,他知道傅雲朝在故意逗他,這個男人惡劣得不行,似乎很喜歡看到他露出害羞或者氣憤的表情來。陸予的眸光閃了閃,忽然將手放了下去,拽住那密封袋便扔到了傅雲朝的懷裏。


    準頭和他扔毛巾給傅雲朝的時候一樣。


    他站起身,繃著一張臉走到傅雲朝的身旁:“我要去洗漱了。”


    傅雲朝這次倒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攔著他,隻是低聲笑了笑。


    等到陸予再次從浴室出來,傅雲朝已經穿上了幹淨的衣服。在對上陸予的目光時,他拿起小桌上的手機對陸予揮了揮:“剛不小心看到了手機上跳出來的信息。”


    “是什麽事?”


    傅雲朝聽到這四個字有稍許的愣怔,片刻他才笑著問:“不介意我剛剛看到信息內容嗎?”


    “不介意。”陸予走到他身旁坐下,在男人的手中接過手機,當著傅雲朝的麵按下並不複雜的密碼。他知道以傅雲朝的記憶力隻看過一眼必然能輕易記住他的手機密碼,但他說了不在意就是不在意,他沒什麽特別的秘密,他的私生活很簡單,除了報複陸家以外基本都與傅雲朝在一起。


    想到這裏,陸予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偏頭看向垂眸認真看他的男人,抿了抿唇道:“不是都要結婚了嗎?”


    傅鳴用‘結婚’二字作為留住陸予的借口,但陸予卻在很認真的思考。他也沒有跟傅鳴胡說八道,此刻想起傅雲朝似乎還不清楚,便主動道:“我跟傅鳴說,等解決了所有事情就跟你結婚。”


    青年的聲音聽著冷冷淡淡,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但傅雲朝眼角的餘光還是瞥到了青年被半掩在襯衣領口下的淺紅。他沒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結婚兩個字落在他耳中,真是一種很奇怪很特別的想法。


    他的家庭被傅鳴搞得一團糟。


    可現在,他要和陸予組建一個家庭了。


    結婚兩個字不管是對於以前的傅雲朝還是三年後的傅雲朝而言都無比的陌生,但此刻他在聽到陸予說結婚二字的時候,那顆冷冰冰的心髒突然以一種特別的速度跳動著,而每一次的跳動仿佛都在告訴他——


    未來那麽長,足夠值得期待。


    傅雲朝伸手握住陸予的手指,低聲問:“那到時候都交給我這個吃軟飯的規劃,好不好?”


    陸予不動聲色地騰出手捏了捏耳尖,應了一聲。


    但是突然談起結婚的事情屬實有點偏離原先的話題了,陸予在兩分鍾的冷靜之後果斷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奔著結婚去的,所以你可以看我手機裏的任何信息。”


    然後也不管傅雲朝是個什麽反應,低頭就看起了五分鍾前的信息。信息是張弛發過來的,問他今天在不在家,他有事兒過來。陸予便迴了一個好。


    張弛來得很快,一個小時之後便已經開著那輛顯眼的車停在了清河小區的停車場,匆匆忙忙敲響了陸予房子的大門,大門吧嗒一聲打開,他張嘴便道:“不好意思啊這個時候打擾你,主要是有點事情——”


    想親自跟你交代。


    話還沒說完,在看到麵前的男人瞬間卡殼。張弛摸了摸鼻子,頗有幾分不自在:“是傅先生啊,怎麽是你來開的門?”


    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好像問了句廢話。


    人傅雲朝和陸予好歹也是未婚夫夫,未婚夫來幫忙開下門怎麽了?這不是正常的嗎?都怪他這個單身狗,單身久了就把陸予也當單身狗了。


    傅雲朝聞言笑了笑:“我有空就我來開門。”


    他側了側身,示意張弛進屋。張弛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他筆直的長腿上,心思幽幽的已經轉到了前段時間自己和衛鈞感歎傅雲朝坐輪椅的時候了。誰能想到,他前腳剛遺憾完,後腳傅雲朝就給他表演了一個醫學奇跡啪啪打了他的臉。


    看完了網上一直流傳至今,到目前為止點擊量還在不斷上漲的視頻,衛鈞便直言道:“他的腿從一開始就沒事。”


    得到這麽個迴答,張弛當時的嘴巴都長大了。


    他小聲地提醒衛鈞:“傅雲朝在床上躺了三年。”


    衛鈞聞言隻是看了他一眼,語氣很篤定:“就因為躺了三年,不管做什麽恢複訓練都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將身體恢複到這種程度。不信的話,你可以上去和他打一架,下一個被踹十米遠的人就是你。”


    張弛:“……”


    張弛傻了吧唧才真的找傅雲朝打一架。他是特殊部門的人沒錯,但他可不是異能者,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萬一真給傅雲朝踹上一腳指定要在醫院躺一陣。他可專門問過了,那個叫殷舒傑的家夥現在還躺在醫院裏,胸前肋骨都被踹斷了好幾根。


    將心思收迴來,張弛小心翼翼地往邊上挪了挪,“還是傅先生您先請。”


    說完又加了一句:“傅先生看上去又英俊了不少。”


    傅雲朝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謝謝誇獎。”


    張弛:“實話實說。”


    心驚膽戰的交流之間,張弛終於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陸予。乍一眼看去,今天的陸予似乎帶著點懶散,他身上的衣服簡單又隨性,身前抱了個抱枕,眼尾有點紅,像是困倦的模樣。張弛後知後覺的想,難道他給陸予發信息發得太早,把陸予吵醒了。


    慢吞吞地走到陸予的對麵坐下,他輕輕喊了對方一聲,在陸予看過來的時候小聲道:“你要是沒睡醒的話,當時可以跟我說的,我今天沒什麽事情,什麽時候過來都可以。”


    “沒。”


    陸予迴答,眼角的餘光掃過一旁十分淡然的傅雲朝。


    他這個樣子,隻和傅雲朝有關。


    但當時的畫麵不提也罷,他揉了揉眼尾,垂著眼眸用含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找我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特殊部門一般不怎麽跟他聯係。


    張弛都親自找上門了鐵定是有什麽事情。


    果然。


    張弛朝他笑了笑:“有兩件事情,警方那邊知道你的身份,就把事情告訴我了。和你被陸櫟粉絲攻擊的事情有關,告訴殷舒傑和那個女粉絲你在榮成拳擊館的khun,當時警方查到的賬號主人是鄒粲。”


    這事兒其實大部分網友都猜到了。


    但又出現了一點小差錯。


    “鄒粲說賬號是他的沒錯,但他的手機送給他朋友了。”說出這句話來張弛都覺得不好意思,畢竟聽著就很離譜,他都沒敢去看陸予的表情,“結果警方一問那個所謂的朋友,對方還真的認了。”


    這位朋友恰恰就和鄒粲都在那天的榮成拳擊館,恰恰又是陸櫟的粉絲記恨上了陸予。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兒隻和鄒粲有關係,但是他們卻無法對鄒粲做什麽。


    張弛揉了揉眉心,“我當時還去警局看了眼,你是沒看到鄒粲那個表情,囂張得讓我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男人坐在沙發上,對待審問他的警官,臉上盡是不耐的表情。他甚至隨意地翹著二郎腿,反問道:“都有人認罪了,你們還盯著我不放幹什麽?不會是想要替陸予把我給關押了吧?是,我知道陸予是異能者,在你們眼裏是不一樣的寶貝。那你們也不能為了這個寶貝就欺負我這個老實人吧?你們這樣子做,要是被大眾知道了,他們會怎麽想?”


    警局的人差點被氣死。


    但正如對方所說,此時此刻他們卻感到無可奈何。他們也知道這事兒不好向陸予這位無辜的受害者交代,便暗戳戳找到了張弛,“他們那邊也很難辦,讓我跟你說聲抱歉。不過鄒粲他們會一直盯著的。”


    令張弛有些意外的是,聽到這件事情陸予的表情都沒有半點變化,隻是說了句:“沒關係。”


    至於這個沒關係說的是警局的警察們沒能處置了鄒粲沒關係,還是鄒粲做了那些事兒沒關係,那就不一定了。


    “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件事情……”張弛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才道:“是這樣的,我想你也知道先前陸櫟是政客推出來的招牌。現在陸櫟名聲盡毀,這群政客們甩鍋甩得一個比一個幹淨。議庭那邊提議再選一個……”


    話沒說完,但是陸予和傅雲朝都懂了。


    這是覺得陸櫟幹的都不是人事兒,所以著急忙慌地趕緊找其他人填補空缺。


    而他們一選,就選到了陸予。


    現在的陸予和當時的陸櫟多相似啊。


    有粉絲,被那麽多人喜歡,本身還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陸予沒說話,傅雲朝的視線先落在了張弛身上,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聲音聽著平平淡淡,言語間卻的帶著濃濃的嘲諷:“議庭除了推選異能者之外,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嗎?”


    張弛:“……啊,我們老大也是這麽問的。但事實看出來就是沒有。當然了,我隻是提前告訴你,陸予你要是不喜歡就直接拒絕,老大會幫你擋著的。”


    陸予眼睛都沒抬一下,隻淡聲道:“辛苦衛先生了。”


    張弛:“……”


    還真是被衛鈞猜到了。


    臨走前張弛將目光看向了傅雲朝,男人隨意交疊著雙腿靠坐在沙發上的樣子懶散得很,渾身都透著一股淡淡的漫不經心。但張弛覺得此刻的傅雲朝比起坐在輪椅上那個傅雲朝好似危險多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含著層虛偽的笑容,再與他對視的時候,虛偽更甚。


    張弛咳咳兩聲,問道:“冒昧問一下,傅先生是異能者嗎?如果是的話,可能需要你在特殊部門做一下登記。”


    “不是。”


    張弛都做好了傅雲朝是扮豬吃虎的準備了,然而傅雲朝一句‘不是’讓他愣了兩秒,才緩慢地發出了一句‘啊’的疑問。


    他像是不敢置信,再三確認:“不、不是嗎?”


    傅雲朝一雙眼看著他,微笑:“不是呀。”


    張弛:“……”


    那、那沒事了。


    張弛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不明白為什麽傅雲朝和自己一樣都是正常人,但傅雲朝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人踹飛到玻璃門上。見他渾渾噩噩地離開之後,陸予才將目光投到了傅雲朝的身上,傅雲朝同樣衝陸予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我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陸予移開視線:“嗯。”


    傅雲朝不想將自己的特殊之處暴露在特殊部門眼皮下,陸予自然也不會說。


    *


    接下來的這幾天陸予的日子過得很平靜,雖然張弛會發信息來吐槽議庭的人又找上門來了,但最終這些人都被衛鈞擋了個嚴嚴實實,沒有一個能找到陸予的頭上。


    接下來便有兩件大事。


    其一是科學研究院宣布,他們多年來的潛心研究終於成功了,他們研究出了可以延長異能者生命的修複劑,服用該修複劑,異能者的生命長度就與普通人一樣。但他們已經受到改變的基因卻不會再修複迴去。意思也就是說,異能者還是異能者,但死得沒那麽早了。


    事實上在公布這個消息時,科學院的科學家們也陷入了遲疑。他們不知道是否該大肆宣揚這個戰果,或許這會引起很多人的恐慌。他們會想——


    為什麽我沒他們那麽強,他們卻能和我活得時間一樣長?


    再然後,一些心思敏感,考慮得比較周全的人就會想:異能者連壽命短這個缺點都被修複了以後,他們豈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社會安全怎麽保障,以後的日子是否會發生改變。


    而就在他們遲疑的時候,卻已經有記者媒體提前得到了不知道從哪兒泄露的消息。記者們也沒有遲疑,當即便播報了相關的新聞。


    在猜忌和正大光明公開之間,科學院選擇了後者。


    事實上和科學院猜想的差不多,消息一經公布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該消息的熱度完全蓋過了前期的各種娛樂八卦新聞,十條熱搜八條都是類似的話題。沉寂了很久,被眾人故意忽視的問題——異能者和普通人的相處,再次被推到了人前。


    張弛捧著手機愁眉苦臉地看著網友的評論,


    “哇,科學院也太厲害了吧。本來我還在想如果陸予也是異能者的話,他是不是也沒幾年可活了。但現在這麽一來,他應該能和傅雲朝長長久久?我的雲雨cp是不是就可以永不be了?”


    “樓上追星追昏頭了吧?以前還有修複劑可以吊著異能者,現在要是把修複劑給異能者了,他們不聽話了怎麽辦?還想著陸予呢?到時候你命都沒了!蠢貨。”


    “額,有的人是不是把異能者想的太壞了?”


    “不是把異能者想得太壞,而是人性本來就捉摸不定,能把異能者掌控在手裏總歸是好的。”


    “我大為震撼,原來在那麽多人眼裏異能者都是威脅”


    “難道不是該是威脅嗎?他要殺你的時候你反抗得了?”


    “我身邊的異能者都很好的,他們還會扶老人家過馬路呢!我發小就是,他爸媽為了他簡直操碎了心,甚至還將每個月的大半工資都拿出來捐助給了科學院。平心而論,我希望修複劑可以讓我發小多活幾年。”


    “搞清楚,異能者沒錯,他們都是產生意外才基因突變的。更何況當年他們不也保護了很多人嗎?你們憑什麽忘記這些,隻記得他們有威脅?做人能不能別這麽狼心狗肺啊。”


    ……


    張弛歎了口氣,迴頭對衛鈞道:“果然是這樣,又吵起來了。聽說議庭那邊大部分人都覺得不該將消息抖露出去的。”


    相比之下衛鈞的表情和模樣便顯得格外淡定:“議庭除了給我們增加麻煩之外,沒有任何用處。不用理會他們。”


    他斂眸看著手中的文件。


    半晌才問張弛:“李一衡那邊還是聯係不上嗎?”


    張弛搖了搖頭,尋思道:“沒有,季成刈說他去找。”


    頓了頓又道:“可能就是晚上喝多酒了,沒來得及迴信息?”


    衛鈞口中的李一衡是在他們特殊部門做過登記的異能者,也是與季成刈一般,是特殊部門的成員之一。今天應該是李一衡的上班時間,但現在都下午一點了,李一衡卻始終沒有出現在特殊部門。


    張弛也聯係過對方,但始終都聯係不上。


    他心大,喜歡將事情往好處想。


    但衛鈞不同。


    他皺著眉將文件推到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沉默地站在窗口,從裏向外看去能看到黑沉沉的烏雲壓境而來,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雷陣雨,如今那股沉悶和燥熱的氣息已經逐漸彌漫,甚至卷上了衛鈞的心髒,令他有些喘不上來氣。


    他垂下眼,聲音冰冷又帶著幾分暗啞:“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似風雨欲來。


    …


    陸予收到了賀錫儒發來的信息,內容是告訴他後天就是符玔的忌日了,問陸予要不要一起去墓園看看對方。


    這就是第二件事情。


    對於此刻的陸予而言,與修複劑相比,顯然是這事更令人在意一些。


    但比他還在意的是傅雲朝。


    賀錫儒的信息是傅雲朝先看到的,親眼見到陸予迴複了一個好字後,目光閃了閃,拖長了聲音問:“我可以一起去嗎?”


    在陸予略顯疑惑的目光下,無辜的眨眼迴答:“作為你的家屬。他不是和你關係很好嗎?臨走前有沒有交代你要好好生活,以後找個人陪你嗎?如果有的話,我過去不是正好?讓他知道他可以放心待在下麵了。”


    陸予:“……你今天喝得紅茶還是綠茶?”


    傅雲朝聞言歎了一口氣。


    他的手指伸出拽住了青年的手臂:“一起去。”


    傅雲朝終於正常了一點。


    他垂問:“讓去嗎?”


    陸予:“當然。”


    陸予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拒絕傅雲朝,正好,他也想帶傅雲朝去見一見符玔。符玔大概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這座存活了千年的兇宅不僅變成了人,甚至還找了個對象。


    想了想,陸予道:“去墓園看望符玔,是不是要帶一束花?後天我們一起去買。”


    “買兩束吧。”


    傅雲朝勾住他的手指,對上青年的眼睛,笑了笑:“我也帶你去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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