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睜開眼睛的時候,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她是做好了準備才進入這個世界的,但是,沒想到醒過來的時候……


    身邊有人?


    她側身看了看身側睡著的人,驚訝地睜大了眼。那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眉間一點紅痣。這個特征實在太過明顯。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果然是十七八歲的少女,胸前一點胭脂痣。


    這次的身份,算得上,是重要女配?她微微笑了笑,輕手輕腳將身側睡著的小男孩搖醒:“小偉,醒一醒。該起床練功了。”


    然後,小男孩就揉著眼睛,隨後睜開了眼,對她露出笑嘻嘻的臉:“姐姐。”何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讓他起床去洗漱,自己捏了捏拳頭,感受了一下這個身體裏的力量。


    換算下來,也就是一級巔峰不到二級的樣子。是了,這個世界的設定中,最高也不過四級。


    附身的身體叫做童瑤,是男主角王誌川曾經發誓要打敗的對象——當然,最後也確實是打敗了。兩個人在武學的道路上成了惺惺相惜的同伴,最後各自有了各自的幸福。


    何曉看了看日期,這個時侯的王誌川,已經開始發奮了吧。被那些學跆拳道然後耀武揚威的同學刺激得開始發奮學習自己家傳的武學。將小家夥童偉安置好,何曉起身給老師打了個電話請假。


    現在的她還是高二的學生,但是因為父母早亡,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照顧弟弟童偉,老師對她家的情況也很清楚,對她是不是上課,一般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前提條件是她的成績一直以來還都算不錯,至少,能夠給老師將來的獎勵增加一點份量。


    童偉很是好奇地盯著姐姐,問:“姐姐今天不去上課嗎?”何曉轉頭對他笑一笑:“不去了,小偉想去幼兒園嗎?如果不想去,也可以不用去。”童偉艱難地考慮了很久,最後小大人似地歎息搖頭:“我也很想和姐姐一起出去玩,但是,家裏有姐姐一個貪玩的就已經足夠了。我要認真學習才行。”


    何曉大笑,將童偉送到幼兒園,轉頭騎著自行車就去了中藥房。找了自己設定中不錯的那家仁心堂,進去將單子遞上去之後,何曉就在那裏等著夥計將去抓藥。對方掃了幾眼,露出為難之色:“這中間有幾味藥,現在一時半會的,卻沒有。”


    何曉驚訝,自己取的都是常用藥,怎麽可能沒有。她問了,那夥計不好意思地解釋了幾句,原來是仁心堂的東家取走了。何曉想著那些藥的作用,眨了眨眼。仁心堂的東家在設定中也是武林人士,如今被拿走的這些藥都是活血化瘀的,那麽,那個需要這些藥的人,是受了傷?


    她輕聲地問了,那夥計還未來得及迴答,身後就有一人說:“這位姑娘說得不錯。”何曉迴頭,看到一個麵目清俊的男人站在那裏,見她看過來,還對她下意識地拱了拱手。何曉笑了出來:“如今這年頭,還有人這樣打招唿,到真是少見了。”


    對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何曉問那人:“我能冒昧問一問,到底是什麽情況嗎?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能夠挪一部分給我。我有急用。”說話之間,她已經猜到這人的身份,想必就是仁心堂東家的侄子,叫做梅甫的。這人在武學上有些天賦,但是為人處世卻有些天真爛漫。


    對方的臉色沉了沉,露出一抹憂心:“實在是……姑娘是什麽樣的方子,如果可以,能讓我看看有沒有可以替代的東西嗎?”那夥計連忙將方子遞過去,向何曉解釋著梅甫的身份。何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卻也毫不避諱地讓那夥計將方子交到了梅甫手中。


    梅甫將藥方捏在手中,低頭看了又看,一張臉變幻莫測。最後長長地一聲歎息,麵色羞愧地將東西遞給何曉:“抱歉,在下才疏學淺。這方子君臣配伍實在是精妙絕倫,沒得半點改動的餘地。在下,慚愧。”看著何曉將那張紙拿迴去,梅甫張了張嘴,最後問道:“不知道給您開方子的這位大師,現在何處?在下有個長輩如今有恙在身,想……”


    何曉指了指自己,成功地讓梅甫將後麵的話吞了迴去。


    瞪大了眼看著何曉,梅甫的聲音都幹澀起來:“怎麽可能……”何曉一笑:“確實是我。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給我湊齊單子上的藥,我去幫你那位長輩看病如何?雖說我的診費向來不便宜,但是今兒我心情不錯。”


    梅甫猶豫良久,最後一咬牙答應下來,將何曉的藥方子抓在手中,轉頭帶了何曉進了藥店的後院。夥計在邊上看著這一幕,一張嘴張的老大,差點讓蒼蠅飛進去。


    藥店的後院是一個小區。何曉跟著梅甫在裏麵走了一陣,就見到了正在那裏閉目養神的一個中年人。目光從那人的指尖和唇色上掃過,何曉眨了眨眼。這大概也算是自己的運道?這個中年男人梅康是在中期才出場的角色,出場的時候由於身上病剛剛好,甚至還一時失手放跑了主角的一個對手,後來平白又生出不少波瀾來。


    如今,這就是那個讓他失手的病因了?何曉想著這一切,看著梅甫對梅康說了些什麽,梅康的目光帶著驚訝看過來。何曉站在那裏,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在梅康說出什麽之前,搶先說:“你身上的傷是被人用去了槍頭的白蠟杆槍所傷,想必如今血氣鬱結無法紓解,才去取了那些藥想要通過藥力來化解。想法不錯,就是有點浪費時間和藥材。”


    梅康一怔,隨後微笑:“如今知道白蠟杆槍的年輕人都不多了,這位姑娘卻能一口說出緣由,想必是家學淵源。”何曉心想,和家學沒關係,隻是因為這個故事是我寫得而已,臉上卻隻是微笑:“梅先生謬讚了。我叫童瑤,如果梅先生認可,不如讓我給先生開個方子?”她瞟了一眼梅甫,後者一個激靈,連忙上前對梅康將何曉的要求說了。


    梅康麵露驚奇之色,目光在何曉身上久久不去。何曉等了片刻,就含笑道:“如果先生不相信,那就罷了。童瑤也隻是圖方便,這些藥,也不是隻有仁心堂才有。”


    這話一出,梅康卻立刻下了決定,出言挽留何曉,為自己的怠慢抱歉。何曉也不想和他多糾纏這些,順勢下了台子,對梅甫伸手:“我的藥方子。”梅甫趕緊將藥方送上,關切地看著何曉。


    何曉卻很是大刺刺地將藥方子擺在梅康麵前,指著其中幾味藥,說:“要改的隻有這幾味。”說著將增減說了,最後在梅康困惑的目光中,展顏一笑:“不是內服,而是用來熏蒸。”梅康和梅甫眼中的驚愕極好地取悅了她。


    和梅家叔侄兩人說清楚,然後現場抓了藥,給梅甫示範了如何去做之後,何曉就提著自己免費得來的藥材離開,留下梅家叔侄兩人在那裏困惑不已。


    梅康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那些鬱結在胸口的殘血,如今在內氣的作用下,已經緩慢地有了化開的趨勢,比起直接用藥,確實效果要好上許多。但是梅康想不明白,不管是藥方子,還是那個忽然冒出來的,自稱童瑤的少女。


    何曉卻沒有多想,從那天起就每天一劑藥,讓自己和童偉都進去改善身體。小家夥童偉盡管痛得身體發抖,卻始終沒有放棄。童瑤看在眼中,對他越發多了幾分認同。


    等到一個療程完了,何曉自覺身體輕鬆許多,凝神看去,鏡中人膚如凝脂,麵如芙蓉,看上去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就連童偉都盯著她感歎自己的姐姐變得越發漂亮了。


    何曉敲了敲他的頭,毫不猶豫地將他的基礎訓練又加了半個小時,惹來小家夥一片抗議聲,最後卻也委委屈屈地去做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曉甚至沒有用上兩個月,就已經突破了一級與二級之間的障礙,成功進入二級。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就是成功地從隻懂粗淺功夫的莽夫,變成了有內氣的武者。


    然後,期末考試來臨,何曉在一片驚愕聲中輕輕鬆鬆地拿走了第一名,惹得老師越發對她多看重了幾分。


    梅康叔侄從那天之後又過來找過何曉,對何曉的仗義出手很是感謝了兩次。見何曉和童偉兩姐弟日子過得有些清苦,梅康不動聲色地派了人過來照應他們的生活。何曉也承他的情,接受了他的好意之後,又幫他調整了幾次方子,讓他在一個自己都無法想象的時間內,好了起來。


    期末考試過後,就是暑假。學校想要補課,何曉卻對老師找了借口說自己要去為自己和童偉賺生活費,輕鬆地請到了假。她到不是真的為了賺生活費,梅康所付的藥費就已經足夠讓她一直到大學都生活無憂。但是,何曉還是沒有忘記自己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她要找機會去實戰。


    還在想著到底是通過哪方麵的通道去找人,機會就送到了眼前。康複了的梅康帶著一位老人過來了,何曉一看,立刻微笑起來:“梅先生,這位是……”


    實際上,她已經猜出了來人是誰,也猜到了來意。果不其然,梅康對這位叫做梅文和的老人做了介紹之後,就說出了來意——何曉最開始的那張方子。何曉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最後露出笑臉:“那張方子的作用,確實是那麽所想的那樣。”


    梅康立刻激動起來,梅文和卻不動聲色:“小姑娘很是自信?”何曉微笑,“梅老先生也是武者,應該也能看出我如今的修為如何。”她伸出手去,手指瑩潤如玉:“但是,老先生可曾發現,我身上有那些常見的小傷?”


    梅文和盯著眼前這隻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算如今已經不年輕,他的目光比起年輕人還要銳利幾分。眼前這人,何止是沒有暗傷,甚至可以說,如同初始一般的完美。


    他沉默不語,何曉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等著他說話。梅康在邊上站著,房間內的壓抑氣氛讓他覺得壓力漸大,額頭漸漸地冒出細密的汗珠來。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他忍不住就動彈了一下。


    誰料他剛剛動了動手指,院子外的童偉隨之響起了一聲尖叫。


    淒厲恐怖。


    何曉猛然間就跳了起來,飛奔了出去。剛到門口,一道黑影襲來,風聲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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