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間,距離天翊等人離開中土皇城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


    涼風起秋末,向晚時分,中土皇城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


    值此之際,元府對麵的鐵器鋪裏,被一股緊張的氣息彌漫著。


    今天,是李瑤臨盆的日子。


    內院的屋外,鐵牛焦急地左顧右盼著,虎子則是不停地來迴渡著步。


    李瑤的父親,也作一臉焦態地佇在一旁。


    阿彪坐在一旁,眸色裏別無動容,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小葫蘆,以往的大口為飲,而今已經換做小飲。


    等候了好些時候,仍不見裏屋有何動靜。


    這時,虎子幾人的神色更趨緊張。


    虎子緊攥著拳頭,額上汗珠,滲密無比,腳下的步子,也變得紊不堪起來。


    鐵牛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些什麽,可最終卻又落得無所言出。


    見狀,阿彪小飲了一口花酒,接著說道:“放心吧幾位,他們母子都會平安的!”


    聞言,虎子三人瞅了阿彪一眼,心亂之下,對於阿彪之言,並未細細體味。


    就在這時,裏屋突地傳出一陣嬰啼之聲。


    聽得這聲,虎子幾人如釋重負,原本縈繞頰麵的焦急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一臉的欣喜。


    緊接著,虎子一個箭步上前。


    其人剛到門前,裏屋的門突然打開了來,繼而見得,穩婆笑嘻嘻地抱著一個嬰兒。


    “虎子少爺,是個兒子!”


    虎子憨喜一笑,連忙小心翼翼地從穩婆手裏接過孩子。


    “我當爹了?”


    虎子愣愣為聲,整個人就好若經曆了一場夢幻。


    與此同時,鐵牛與李瑤的父親也靠攏了上來,當見得小家夥哭哭啼啼的可愛模樣後,兩老激動地熱淚盈眶。


    緊接著,幾人連連朝著裏屋走去。


    但見得阿珍與李瑤的母親都守在床邊,李瑤若顯疲態地躺著,但眼中的喜悅卻絲毫不加掩飾。


    虎子抱著孩子來到李瑤的跟前,眸子裏,飽多晶瑩閃爍。


    “阿瑤,辛苦你了!”


    李瑤微微一笑,接著一斂慈態地看了看虎子懷中的孩子。


    “虎子哥,給孩子取個名兒吧!”


    聞言,虎子一愣,接著憨憨地顧盼了片刻。


    見虎子這般神色,鐵牛笑著道:“傻小子,你看我們幹嘛?你老爹我,隻是一個打鐵的老粗。”


    李瑤的父親怔了怔,陪笑道:“虎子,名隨一生,可馬虎不得。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這事兒不著急!”


    虎子點了點頭,暗想著要是天翊在就好了。


    在虎子的眼中,天翊是個飽學之士,給孩子取一中肯好聽的名字,決不在話下。


    但奈何的是,天翊三人已離開中土皇城好長時間了。


    見虎子愣住不言,李瑤略有些虛弱地喚了聲:“虎子哥?”


    聞言,虎子連從出神中迴轉過來,道:“阿瑤,好好休息。”


    說著,虎子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李瑤的身旁。


    小家夥生的可愛,適才還哭啼不斷,此時卻安靜地出奇,一臉的徉定。


    鐵牛道:“阿珍,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燉些補品,給瑤兒補補身子?”


    阿珍微怔了怔,接著連忙朝著屋外走去,李瑤的母親見狀,也緊隨而去。


    鐵牛看了看李瑤的父親,道:“親家公,今天高興,晚上咱們不醉不歸。”


    李瑤的父親慨然地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喜得外孫的笑容。


    緊接著,幾人又言談了片刻,接著便退出了房去,讓李瑤好好休息。


    出房門時,虎子兀地一愣,眸光凝定在角落中。


    那裏,阿彪依如最初般坐著。


    現如今的阿彪,華發初生,整個人看上去,顯得落寞而又滄桑。


    見狀,鐵牛快步到前,衝著阿彪大笑道:“阿彪,這些日子以來,你阿珍嫂子克扣咱們的花酒。今晚,咱們一次喝個夠本!”


    聞言,阿彪忽地來了精神,若有些詫異道:“鐵牛大哥,你說的是真的?”


    說話間,阿彪人已站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


    要知道,這一段時間,阿珍對花酒的管控可謂嚴密不已,阿彪一天下來,最多能有一小葫蘆的花酒。


    對於花酒,阿彪似已養成了一種依賴,一天不喝,整個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此刻聽得鐵牛說花酒管夠,阿彪哪有不興奮的道理?


    見阿彪這般模樣,鐵牛拍了拍胸脯,道:“阿彪,你鐵牛大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阿彪大笑著點了點頭,一想到晚上便有足夠的花酒喝,他的內心,便止不住地激動。


    虎子看了看阿彪,眸色裏,不知為何多出了些異彩。


    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無論怎麽想,他都找不到那節點所在。


    ......


    這一夜,虎子的家中充滿了喜悅,就如鐵牛所言,阿珍並沒有嘮叨什麽,反是任由著阿彪幾人,“肆意”為飲。


    與此同時,北冥之地的最北方,風海。


    此刻,那一處孤屹在海中的島嶼上,炎月憑欄以望。


    她的視線裏,原本該矗著一座高塔,隻如今,那高塔早已消隱不在。


    距離天翊三人離開風海,已有些時日。


    說不出為何,炎月在天翊等人離開後,心底深處竟有些失落。


    她在等待,可那份等待,卻又不知是否還如最初那般,隻為迴歸滄瀾。


    就在炎月悵然之際,她的身側,突起一陣時空漣漪。


    繼而見得,一名男子落顯而出。


    男子身著一襲勝雪白衣,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素雅非凡。


    “你在想些什麽?”


    沉寂片刻,男子突然發聲問道。


    聞言,炎月忽地一怔,迴眸一看,滿目驚詫。


    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男子,道:“閣下是?”


    男子微笑了笑,道:“我受人之托,來送你一程的。”


    這話一出口,炎月的臉色倏地大變。


    緊接著,其人一個躲閃,現身時,已飛懸在了半空之上。


    炎月警惕地看著男子,焦尾琴也隨之懸出,琴身之上,彌蕩著一股磅礴的火元之力。


    “不知閣下是受誰人之托?”


    炎月蹙著眉宇,冷冷問道。


    見炎月這般舉止,男子無動於衷,隻放眼著夜空星燦。


    他微微笑了笑,道:“你以為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炎月一怔,道:“不是嗎?”


    男子淡然地笑著,道:“我若是想取你性命,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跟我說話?”


    炎月冷眉一橫,道:“真是好大的口氣。”


    男子笑了笑,很是不以為然道:“這就算口氣大嗎?”


    炎月愣住,哪曾想男子竟這般自傲,道:“廢話少說,出手吧!我倒要看看,今日你能奈我何!”


    聽得炎月這般言語,男子眉宇一沉。


    緊接著,自男子的身上,突一股殺伐之氣蕩漾開來,


    那氣息,森寒而幽冷,隻一彌散,周遭天地都變得肅敬無比,萬事萬物,都開始顫抖折服。


    感知到男子的氣息後,炎月也是一怔,可當其神念運轉到焦尾琴上時,她的麵色突地大變。


    隻見原本縈繞琴身的火元之力,不知為何,竟是全數消散。


    因與焦尾琴心神相通,炎月此刻能清晰地感覺到,焦尾琴上竟是傳出了一股駁斥她把控的力量。


    “這...”


    炎月滯愣當空,一臉地不敢置信。


    可還不待炎月的驚愕落定,其體內的元力,竟也遭受了影響,變得不再受己把控。


    這一下,炎月整個人都變得駭然起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佇立在閣樓上的男子。


    此時,男子一動不動,隻冷眉微微沉著。


    好半響後,男子眉宇一舒。


    霎時間,整個天地如釋重負,迴歸如常。


    炎月懸在半空,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她怔怔地看著男子,神情中的駭愕已然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僅憑氣勢威壓,便讓這一方天地臣服,這等實力,炎月自歎不如。


    就在炎月驚詫之餘,男子突一揮手。


    “咻!”


    繼而見得,一道流光衍出,直直朝著炎月飛去。


    炎月愣了愣,剛想著閃躲,那流光已飛抵在其跟前。


    緊隨著,流光散漫,炎月的掌中,多出一條迷你小船。


    “將這小船以元力激發,可助你完成心願。”


    就在炎月失措之際,男子的言語聲迴蕩了開來。


    “我的心願?”


    “受人之托?”


    炎月怔了怔,隱約間,她好似明白了什麽。


    下一刻,炎月連忙朝著男子看去,可這一看,哪裏還得見男子半分身影?


    ......


    值此之際,東方之地。


    料峭夜風,微冷。塵嵐漸散,夜明。


    這裏的天,變幻幾多,莫測幾多,使人琢磨不透。


    風過,那一片沉鬱的天,煙消雲滅,不見蹤影。


    平野很靜,靜靜地延展在遼闊的地平線上,它有著坦蕩胸懷,任憑風雨,寵辱不驚。


    這一夜,天明,無一纖塵,星燦,灩滿蒼穹。


    夜雖不黑,風也不高,卻依舊是夜,即便繁星爍空。


    此刻,天翊三人緩緩行徑在平原上。


    頭頂的星月,璀璨閃爍,爛漫天穹。


    遠處的群山,逶迤連綿,蒼茫蔥鬱。


    ......


    翌日一早,三人走過了好些路程,抵達到了一處險峰。


    迎著晨光,可見削翠的青山蜿蜒迴旋,若一盤踞的長龍昂首翹尾。


    山以青翠,耀眼欲滴,好似那如龍之峰披著光彩奪目的青鱗甲,要向蔚藍的萬裏晴空飛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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