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貴,你可想清楚了?你方才所言,是否句句屬實?”順天府尹冷冰冰的再次開口。


    於貴嚇了一跳迴神,頓了頓,索性把心一橫:豁出去了!


    到了如今這一步,已經容不得他退縮了。


    退縮就是冤枉汙蔑定郡王妃,肯定是死路一條。


    既然背後是死路,那麽,不妨放手一搏,反而能掙出一條生路!


    “是,大人,小人發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啊!小人不敢撒謊、不敢欺瞞大人!”於貴又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悲憤而堅決的說道。


    “很好,”順天府尹冷漠道:“既如此,你便得為你所言負責。”


    順天府尹衝一旁的書記員使了個眼色,那書記員站了起來,拿著寫好的供詞來到大堂之上,展開大聲念了起來。


    念給於貴以及公堂之上眾圍觀者聽。


    隨後看向於貴:“方才我所念,正是你之前所言,可有什麽不對之處或者遺漏?你若是沒有聽清楚,我可以再念一遍。”


    於貴腦子裏雖然還有些混混沌沌的不安,但剛才那書記員念的語速很慢,他聽清楚了,與他所言並無差別。


    於貴點點頭:“小人聽明白了,沒有什麽不對或者遺漏的。”


    “既如此,畫押吧。”書記員一招手,一名衙役捧了筆墨以及朱砂上來。


    於貴看著,不由得猶豫起來,心髒也不爭氣的突突突狂跳,莫名的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他咬咬牙,到了這一步,退就是死,不能退!


    畫押之後,順天府尹便命於貴跪在一旁,轉而看向早已站在大堂一旁角落裏的望春。


    “帶郡王妃近身侍女望春。”


    望春從容上前,施禮見過諸位大人。


    於貴一愣,眾圍觀百姓也驚訝起來。敢情郡王妃身邊的侍女早就站在這大堂之上了。這侍女真是好氣度,竟安安靜靜的站了這麽久一句話也沒說。


    也有人不屑,嘀咕這侍女定然是無話可說,這才不言不語。


    順天府尹照例問了一番望春的基本信息,姓名、年齡、跟著定郡王妃多久了等等,眾人也都聽見了。


    順天府尹正欲詢問案情相關,於貴忽然叫了起來:“大人,這不公平,定郡王妃為何不是親自出麵?隻叫個丫鬟出麵,這不公平!”


    “放肆!”順天府尹驚堂木一拍,盯著他依舊冷漠臉:“定郡王妃何等身份?豈能憑你片麵之詞便上公堂?改日有人膽大包天張口汙蔑宮裏的貴人,是不是毫無證據之下貴人也需上堂?荒唐!”


    圍觀眾百姓們紛紛點頭,並不覺得順天府尹做錯什麽。


    可不就是?萬一哪天冒出個不想活了的神經病,胡亂攀咬什麽貴女、公主郡主、甚至後宮嬪妃,隨隨便便就讓人本尊上公堂?怎麽可能!


    定郡王妃身邊的近侍出麵,已經很難得了!


    於貴嚇得縮了縮,不敢再吱聲。


    順天府尹盯著望春:“望春,於貴所言你也聽見了,可是屬實?”


    望春微微一笑:“迴大人,這是汙蔑,絕對沒有的事!”


    於貴大叫:“大人——”


    “放肆!”順天府尹盯向於貴厲聲嗬斥:“於貴,禁聲!本官現在在問望春,你不可插嘴。等本官問完了她你若有異議本官會給你辯駁的機會!倘若再敢插嘴,本官先治你一個擾亂公堂之罪,你可聽懂了?”


    於貴張了張嘴,隻得憋屈點頭:“是,小人聽懂了。”


    於貴心裏鬱悶極了,憑什麽他不能開口?以往在縣衙公堂之上,他胡攪蠻纏得根本審理不下去,原告說一句他都要插一句,弄得最後原告氣急敗壞,自個都忘了自個想要說什麽。


    那才叫一個痛快。


    這順天府的公堂,還真是、還真是叫人沒來由的後怕,他想搗亂,但是不敢。


    他看出來了,倘若他真的敢再插嘴,這位府尹大人肯定不會饒了他的。


    順天府尹輕輕冷哼,問望春道:“望春,你說於貴是汙蔑,可有證據?”


    誰也沒有想到,此刻,秦朗與蘇錦喬裝改扮得十分徹底的就混在順天府公堂之外的圍觀群眾之中。


    兩人都穿著十分普通的衣服,秦朗皮膚弄黑了幾分,下巴黏上了一大把絡腮胡子,蘇錦則包著頭,麵上膚色同樣也弄黯了幾分。


    兩人手牽著手擠在人群之中,即便是莊嬤嬤、鍾嬤嬤見了,隻要沒有眼神對視,也絕對認不出來。


    聽了順天府尹這問話,蘇錦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這操蛋的!明明她是清白的,結果卻需要找出證明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而造謠的於貴呢?張嘴一說就是實情,誰也沒要他證明他所言是真。


    秦朗輕輕捏了捏蘇錦的手,湊過去柔聲道:“乖,別生氣,你還有我。”


    蘇錦心中一暖,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輕笑著低低“嗯”了一聲。


    望春道:“大人,郡王妃醫術高明,診治過無數患者,這一點,大人相信吧?這不是我胡言亂語的,我這兒有一份我們郡王妃自繁城房蔭縣開始行醫的記錄,郡王妃診治過的患者無數,這一點,在當地都可以打聽得到,絕無虛假。”


    “郡王妃尚在閨中時,閑暇之餘看過幾本醫書,但從未為人治過病,在京城裏也沒有任何名氣。之後失蹤,無意中為世外神醫所救,苦學數月、融會貫通,方醫術大成。那一年她原本是去房蔭縣采藥,因為受寒厲害發了高燒暈倒在破廟之中,為郡王養父母家人所救,一則感念救命之恩,二則看中郡王為人本分,三則神醫師父已經過世,她又失憶無處可去,這才嫁給了郡王,留在了小河村裏。”


    “郡王妃元豐四十三年三月失蹤,之後跟隨神醫學醫,當年十一月為郡王養父母一家所救,當年嫁與郡王。次年便開始行醫救人。這些,都是有跡可查的。這位於貴說郡王妃被他所救,這倒奇怪了。郡王妃天賦異稟,加上原有基礎,大半年的功夫跟隨神醫能夠有所成就,之後又自己刻苦練了數月,這才開始一邊繼續鑽研一邊給人看病,可倘若被不相幹的人所救、又在一起生活了幾個月,郡王妃哪兒還有時間學醫呢?即便再天賦異稟的人,也做不到啊!而郡王妃的醫術究竟有多好,這是眾所周知的,總不可能這本事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想要學成,總得花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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