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光死了。


    護士給他掛了吊瓶後半個小時腦梗塞死亡。


    警察查了監控,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在護士進入病房前將推車上的一支安瓿瓶給換掉了。


    這簡直太容易查了,很快警察便查到了陳美蘭頭上,陳美蘭被抓了起來。


    在警察的審訊下,陳美蘭招供,說她還有同夥,同夥便是她兒子江斯寧。


    江斯寧起初並不承認,但警察拿出了一段錄音。


    是陳美蘭給江斯寧打電話時用手機錄製的,裏麵陳美蘭問他要是換了藥會不會很快被警察發現,錄音裏江斯寧告訴陳美蘭,那層樓上的攝像頭壞掉了,隻要他換完藥後從樓梯出去,沒人會發現。


    江斯寧聽完錄音後,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其實他之前是後悔了的,無論陳美蘭對他做了什麽,她到底也是他的媽媽,想要掙脫報複的心與人倫道德不斷地在他腦子裏打著架,最後報複占了上風,他沒有去阻止陳美蘭,反而在她打電話問他的時候給與了她錯誤的提示。


    這幾天他一直被這種內疚與後悔所包裹著,沒有解脫,反而更加難受,一顆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沒有一刻是安寧的。


    但現在這一刻,他徹底輕鬆了,原來在最後一刻,她的媽媽也是防備著他的。


    挺好的。


    “她提過很多次,我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因為她總提,我被煩到不行,所以便說了那些話,但我並沒想到她會真的去殺他。”江斯寧說。


    警察看他一眼,江斯寧甚至還對警察笑了一下。


    他看著手上的冰涼的手銬,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即便身有枷鎖,但他終於自由了。


    *


    關於江斯寧和陳美蘭的事情,言斐和江忱都是聽莫白川說的,電視上也模糊姓名報道了一番,陳美蘭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了無期,而江斯寧最後因為教唆殺人罪判了三年。


    對此江天茂痛心疾首,他怎麽也想不到江斯寧竟然糊塗至此。


    對此,江忱和言斐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江斯寧確實挺慘的,但上輩子他被羅大光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卻把無辜的江家扯了進去,最後讓江家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言斐相信,江斯寧這輩子隻是沒有了個這個機會而已,如果有這個機會,他最後還是會走上與上輩子一樣的道路。


    而現在他教唆陳美蘭去殺人,一舉兩得,是他會做出的事情。


    江忱與言斐的想法差不多,他那天聽到了江斯寧和原承的對話,便知道江斯寧一定會做些什麽,所以在醫院外提了幾句,如果江斯寧能夠聽明白,放開自己的心胸,有些事情不至於走到同歸於盡的地步。


    隻是他當時以為江斯寧會自己解決羅大光,但沒想到江斯寧最後卻是教唆陳美蘭去殺人。


    江斯寧真的是把原承所說的螳螂斷臂,壁虎斷尾理解的相當透徹了,一隻手臂,一條尾巴,可能會造成自身損失,但總歸不傷根本。


    江斯寧,真狠啊。


    江忱覺得心口某一處塌陷了一塊,那裏麵不知什麽東西一直在壓著他,夢魘一樣讓他不得安寧,現在雖還有些不甘,但似乎也消散了很多,仿佛陰雲密布的天空終於晴朗了。


    江忱伸了個懶腰,在言斐耳垂上撥弄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我現在一身輕鬆,像是壓在背上的一塊大石頭被卸下了。”


    “我也是。”言斐懶懶靠在沙發上,由衷地笑了起來。


    柳鳳對於陳美蘭和羅大光的下場沒有絲毫同情,隻是唏噓了一下江斯寧的遭遇,而江天茂則氣到吃不下飯。


    江天茂當初是因為同情江斯寧不想讓他毀在那樣的父母手裏所以才帶他迴來的,養在家裏那麽多年,自然也是有感情的,隻是沒想到最後江斯寧還是被毀了。


    大家都理解江天茂的心情,柳鳳覺得勸了沒用,隻能自我消化,所以沒理他。


    而言斐自覺自己也沒什麽立場去安慰江忱的爸爸,所以也沒多說什麽,至於江忱,他這種性子更不可能去安慰江天茂了,說不定倆人最後還得吵起來,所以一家人隻有江果體貼的把房門關上,還說了句:“爸爸,你好好睡,明天醒了就好了。”


    而江天茂躺在床上餓到不行,又不好意思自己起床吃飯,隻能忍著。


    言斐去廚房倒水,江忱跟了進去,從後麵抱住他,頭壓在言斐的脖頸處,輕聲道:“是不是我動不動就發瘋的毛病從此就治好了呢?”


    言斐在他胳膊上拍了拍:“我想應該是治好了。”即便以後江斯寧出了獄,兩人估計也不會再有過多的交集了,至於陳美蘭,即便能出獄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


    江忱笑了一聲,偏頭在言斐唇上咬了一口。


    柳鳳看到兩人在廚房裏待了大半天,想要進去洗些水果給江果又怕撞見什麽不好的事情,不由心裏不爽,這倆人也太沒有數了。


    即便柳鳳已經被舍友安利了很多耽美小說,並且一頭紮進這個深坑常駐坑底,但她還是沒辦法毫無障礙的嗑言斐和江忱的cp,雖然這倆貨確實挺帥的。


    這要是讓她大學舍友知道了,肯定會嗷嗷喊著:“真是媽媽的好大兒,媽媽愛死你們了,快給媽媽親……”


    柳鳳這麽一想,突然覺得她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能理直氣壯喊這些話的人。


    柳鳳打了個寒顫,可別,這對cp有毒,她嗑不起。


    而且她還在偷偷同情著自家躺在床上氣的吃不下飯的老江同誌,她得好好注意著老江同誌的心髒健康問題,未雨綢繆,等到倆人出櫃時老江同誌不至於跟小說裏的父母一樣因為心髒問題厥過去。


    不過好在還有果果。


    想到江果,柳鳳就忍不住笑,看廚房那倆貨也親切了很多,畢竟那倆是未來給她果果開疆擴土的股肱大臣啊,等到國家安定,她就卸磨殺驢,兔死狗烹。


    簡直太完美了。


    柳鳳故意走到廚房門口,大喊一聲:“果果,媽媽幫你切水果啊。”


    廚房內抱在一起的倆人瞬間分開,因為驚嚇,江忱還不小心將台麵上的盤子碰到了地上。


    聽到廚房內慌亂的聲音,柳鳳撇嘴,還真敢在廚房裏亂來啊,也不怕被江天茂撞見打斷他倆的腿。


    *


    羅大光死了,但原承還在醫院裏住著。


    農藥對於人體的傷害太大了,而且還是原承這種一直營養不良的小孩。


    警察找到了原承的舅舅舅媽,但是他們一直也沒有出現在醫院內,而莫白川想要收養原承卻發現根本沒辦法實現。


    莫白川自己現在還隻是一個大二的學生,自己都沒辦法養活自己,怎麽可能有能力收養一個孩子,即便他畢業有了收入,他這種情況也是達不到□□的標準的。


    而原承在得知莫白川想要收養自己時,竟然也拒絕了他。


    莫白川覺得大受打擊,忍不住指著自己問他:“我哪裏不好?”


    “你很好。”原承很淡定,“但我不需要。”


    再多的,原承便不肯開口多說了。


    說不說也無所謂了,畢竟莫白川也達不到收養條件。


    言斐思考了很多天,最後跟江忱商量著要不要讓自家爸媽來收養原承。


    因為江忱夢裏的事情還有言斐僅有的記憶,江忱和言斐都做不到對原承不管不顧,但原承確實也是個“危險分子”,這麽小的年齡骨子裏就能這麽狠,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預估的。


    但言斐的這個提議也被原承拒絕了:“我最後說一遍,我不需要任何人收養,我自己可以生活。”


    “別理他了。”江忱覺得這個小子脾氣硬的很,“幹脆辦了領養手續,直接給他綁迴去得了,就他這個身體,怎麽著也得在床上躺個一年兩年的,讓莫白川天天給他上政治課,給他打造一個監獄,嚇死他。”


    言斐:“……閉嘴吧。”


    這邊還沒商量出結果,警察那邊竟然找到了原承的爺爺奶奶,也就是羅大光的父母。


    二十年前,因為羅大光□□入獄的事情,兩位老人跟他斷絕了關係,後來羅大光出獄後迴去找過他們,起初他們以為羅大光改過自新了,打算重新接受自己的兒子,但後來發現羅大光還跟以前一樣不安好心眼,兩位老人便把他趕出了家門,再次斷絕了關係。


    這次警察找到他們,知道還有個孫子時,兩位老人便立刻趕來了。


    他們隻有羅大光一個兒子,這些年一直是老兩口過日子。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原承後老兩口淚流滿麵,當即提出要把原承帶迴去。


    對此,原承倒意外的同意了。


    雙方都自願,還有血脈親情在,原承理所應當是要跟著兩位老人的。


    莫白川想到以後這小孩會做的那些事情便覺得憂心,但言斐倒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原承不是江斯寧,即便上輩子他也做了很多所謂的錯事,但他與江斯寧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而且這輩子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他有預感原承是不會走上輩子那條老路的。


    對於原承要跟爺爺奶奶離開的事情,江果無法接受,嚷著:“他為什麽不能來咱們家?”


    “他有自己的家。”江忱說。


    “他沒有家了,他爸爸是個壞人。”江果氣唿唿道。


    “但他還有爺爺奶奶。”


    “可是……”江果撅嘴,小聲嘀咕,“我想他來咱們家,反正你也不在家裏住了,可以讓他住你的房間。”


    江忱:“……閉嘴,不許唧唧歪歪。”


    原承在醫院裏住到了差不多過年的時候,這期間一直是江忱和言斐給他交的住院費。


    原承這個身體是一定要好好養著的,所以在老兩口給原承辦了出院後言斐和江忱準備了些錢給兩位老人,但兩位老人死活不肯收,隻說他們還能幹活,家裏也有些積蓄,一定能照顧好原承的。


    這邊推搡著的時候,江果背著自己的小書包進了原承的病房。


    原承已經穿戴整齊等著出院,病怏怏的男孩臉色並不好,時不時要壓抑的咳嗽幾聲。


    江果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很大的存錢罐放到原承手上:“這是我的壓歲錢,全都給你了。”


    原承看了一眼手上的藍色哆啦a夢,又看向江果:“為什麽給我錢?”


    “你不需要錢嗎?”江果歪頭看著他。


    他這段時間總聽小忱和小言說原承治病要花很多錢,他怕原承沒錢治病,會死。


    “需要。”原承點頭。


    “那都給你了。”江果很大方。


    原承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了聲“謝謝”,便把存錢罐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裏,當真收下了。


    江果小大人般的鬆了口氣,小承有錢就不用死了。


    原承出院,江忱找司機把他們送迴了隔壁市的老家,而此時已經接近新年。


    兩人趕在年二十八這天去考了科目三,這次倆人終於過了,在年後拿到了駕照。


    江天茂高興他兒子終於考出了駕照,然後送了輛車給江忱。


    對於江忱和言斐而言,有輛車還挺好的,因為學校比較偏僻,所以學校門口基本沒有出租車,要想出門隻能坐公交車。


    所以有了車也解決了不少麻煩。


    言斐起初還因為自己比江忱多開了幾年車而顯得比他熟練,但很快江忱在開車上的天賦便顯露了出來,車子開的那叫一個溜,讓言斐生了很多羨慕。


    並且江忱對車的興趣也被激發了出來,江忱把車送去了汽修廠把能改裝的地方給改了個遍,甚至打算自己弄個賽車隊。


    言斐想到上輩子在賽場上張揚的人,給與了肯定的支持。


    他喜歡那個樣子的江忱,眼睛裏充滿了生機。


    房子是在三月份裝修完的,裏麵所有的設計都是按照言斐的交代來裝的,言斐對這套房子的裝修近乎苛刻,每塊牆磚的顏色大小都是言斐去建材市場一家一家找出來的。


    全程負責裝修的伍帥對於這套房子的裝修是很疑惑的,這風格跟言斐之前的風格一點兒都不一樣,差的太遠了,伍帥一度以為言斐江郎才盡,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折騰起來的小裝修公司就此完蛋。


    而江忱在言斐跟他說裝修風格時也覺得不太妥,但當他真的進入到裝修好的房子時,直接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房子是他夢裏的房子,連陽台上的那個吊椅都與夢裏一模一樣。


    江忱在所有房間內迅速轉了一圈,然後看向言斐:“這……”


    “這是我們的家。”言斐在他下巴上彈了一下。


    這是我們的家,江忱的胸口瞬間被漲滿,


    江忱抱住言斐,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心裏似乎空了一塊,現在那一塊迴來了。


    同來的伍帥從屋內出來正好看到倆人抱在一起,覺得兩人似乎過於親密,但人家關係好也無可厚非,這樣的哥們兒感情還挺令人羨慕……慕……慕……臥槽,親了!!!!


    伍帥覺得那一刻自己被閃瞎了,為什麽兩個男人抱在一起親了????


    為什麽?


    直到被江忱趕出去,伍帥都還恍惚著沒整明白。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


    房子晾了幾個月,直到暑假時,兩人才真正搬了進去。


    說是搬進去,其實也隻有周六日才能過來住一晚,但即便如此,南青還是決定給他們暖房。


    暖房這天,沒喊太多人,就南青,莫白川,孟希還有伍帥這幾個人,江忱從飯店叫了幾個菜,然後弄了個火鍋,幾個人圍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言斐,恭喜。”南青對言斐舉了舉杯,“恭喜你成為有房一族,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你是第一個有房的。”


    “我們言子可厲害了。”孟希與有榮焉的端起酒杯跟言斐碰杯,“等我有錢了買你對門,咱還住一塊。”


    “恭喜恭喜。”莫白川和伍帥也同時舉杯,隻有江忱懶懶靠在那裏不說話。


    “欸,我們都在祝賀言子呢,你怎麽不恭喜他?”孟希瞪江忱。


    江忱笑了,勾住言斐的肩膀對傻白甜同誌挑眉:“這是我倆的房子,懂?”


    傻白甜同誌能懂就不叫傻白甜了。


    孟希皺眉:“什麽就你倆的房子了?你倆合夥買的?這明明是言斐他爸媽給他買的。”


    “嗯。”江忱點頭,“我入贅。”


    言斐笑著踹了他一腳:“滾。”


    此話一出,自以為隻有自己掌握了秘密的伍帥一陣牙疼,這倆貨能不能低調一些,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理解並且支持的。


    江忱看向南青,南青對他比了個拇指:“為了談個戀愛,連臉都不要了。”南青早就看穿一切隻是從來不說罷了。


    江忱對自己好兄弟的反應很滿意。


    莫白川瞥了一眼南青,南青瞪他:“怎麽,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就走,沒人攔著你。”


    莫白川歎口氣,拿起啤酒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這貨接受別人接受的這麽幹脆利落,為什麽就看不清自己呢?


    孟希震驚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眼睛:“誰跟誰談戀愛?”


    江忱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言斐,好心的給他解釋:“我,跟他談戀愛,而且以後他要管我吃,管我住,還要賺錢給我花,怎麽,有意見?”


    南青嘖了一聲,臉皮真厚。


    孟希怒了:“不可能,我們家言子不可能跟你談戀愛,你……你……你……”


    孟希“你”了半天,發現言斐並沒有辯駁。


    “言子,你真跟他談戀愛呢?”


    言斐怕孟希接受不了,還遲疑了一瞬,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孟希恍惚了,完了,他家言子讓豬給拱了。


    孟希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給搞崩潰了,最後抱著南青痛哭:“怎麽會這樣呢,要早知道言子喜歡男的,我就自己上了。”


    “你喜歡男的?”南青忙把孟希從自己身上扒拉下去,“離我遠點兒,我不喜歡男的。”


    孟希又抱了上來,哭哭啼啼:“巧了,我也不喜歡男的。”


    莫白川黑著一張臉給孟希從南青身上拎了下去。


    一頓飯在眾人的恭喜聲和孟希的哭聲中畫上圓滿的句號。


    等到眾人都走了,言斐拿著罐啤酒窩在搖椅上看外麵的星空,江忱去廚房衝了杯蜂蜜水出來換走了他手裏的啤酒。


    言斐笑了一聲,往旁邊挪了一下,江忱便順勢擠坐在了他身邊。


    江忱往頭頂瞥了一眼:“能承受住兩人的分量嗎?”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言斐說。


    江忱“嘖”了一聲,等知道不能承受的時候就晚了。


    不過江忱自然不會說,他勾住言斐的腰在他耳邊問:“醉了嗎?”


    “你覺得我醉了嗎?”言斐懶懶問他。


    “我覺得你沒醉。”江忱的手開始不老實了起來,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醉了的人可沒你這麽精神。”


    言斐將杯子裏的蜂蜜水一口氣喝光,然後側身吻上了江忱的唇,含糊不清道:“你也挺精神。”


    兩人吻在一起,江忱蹲跪到了地上,搖椅開始晃了起來。


    後來,他們又進了洗手間,最後他們去到了床上。


    暢快淋漓後,江忱抱著言斐在新房的新床上進入了夢鄉。


    “你想怎麽樣?”


    “跟我三年。”


    “好。”


    ……


    “言斐,三年時間到了,你自由了。”


    “怎麽,舍不得?”


    “最後一炮,留個念想。”


    江忱將言斐壓在了盥洗台上,就像睡覺前他剛剛做過的一樣。


    像是發泄,又像是不舍,他把言斐按在那裏狠狠要了一次。


    “三年時間夠了。”


    “膩了,再見。”


    江忱覺得胸口被撕扯一樣的疼痛,猛地坐起身,大汗淋漓。


    江忱第一時間去摸身邊的人,言斐好好地躺在旁邊呢。


    江忱胸口起伏,忽然間有了個荒唐的念頭,既然夢裏的事情是預警,那麽如果事情沒有被言斐所改變,是不是以後便會像夢裏夢到的那樣,他會強迫言斐跟他三年呢?


    “怎麽了?”言斐伸手打開床頭燈,迷瞪地看向江忱,“睡不著?”


    “言子,我做了個夢。”江忱說。


    “嗯?”


    “我夢見我強迫你,讓你跟了我三年,後來……”江忱摸了摸鼻尖,“我還跟你分手了。”


    “哦。”言斐淡淡應了聲。


    “你也夢見了嗎?”江忱俯身,雙手撐在言斐身側,灼灼看著他。


    言斐半眯著雙眼瞧著他:“你還夢見了什麽?提分手之後呢?”


    江忱搖搖頭,他的夢向來支離破碎,很難連起來。


    言斐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江忱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我真跟你分手了?”


    “嗯。”言斐捏住他的下巴,懶洋洋看著他,“我的夢裏,你說分手後,我立刻去廚房拿了把刀給你切了。”


    江忱聞言,本能的覺得危險想起身,卻被言斐按住肩膀扯了下來,江忱手臂一鬆,直接壓在了言斐身上。


    言斐手往下,眯眼瞪著他狠狠道:“你要是敢提分手,我這次還給你切了。”


    江忱幹笑兩聲:“怎麽可能,切了你怎麽用啊,是吧。”


    “嗬。”言斐冷笑一聲,“你別忘了,你有的我都有。”


    江忱摸了摸鼻尖,然後扣住言斐的下巴吻了上去:“你再試試我的,包你愛不釋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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