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貨,用不了這麽多人,江忱便留下了幾個幹活細的人做分門別類的工作,其他人便要他們先迴去了。


    黃小毛他女朋友在超市裏做理貨員,有她的幫忙,所有事情都井井有條的進行著,陳英跟在她身邊學到了不少東西。


    言凡林過來跟言斐商量:“人家幫了這麽大忙,是不是給點錢?”


    言斐不知道江忱平日裏怎麽處理他這些關係,便讓言凡林別管了,過去問江忱。


    江忱這貨一天啥活沒幹,除了跟在言斐屁股後麵轉悠,就是指揮別人幹這幹那的,那些人還都聽他的,幹的樂嗬嗬的。


    言斐來到貨架後就看到江忱正倚靠在牆上在那挑剔黃小毛:“咋的,你眼睛不好使?沒看到歪了嗎?”


    “歪了嗎?”黃小毛偏著看,“沒歪啊,我覺得挺正當的啊,再說了,擺那麽整齊幹嘛,這叫淩亂美。”


    “嘿。”江忱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挺能說啊。”


    黃小毛看到言斐走過來,忙喊:“喂,狀元,狀元,快來,快來,把他拎走,不幹活淨找事兒了。”


    言斐笑著走過來勾住江忱的肩膀把人帶到了店外。


    “黃小毛這貨得虧找了個能幹的媳婦兒,整天吊兒郎當,不幹正事。”江忱說。


    “都是跟著你混出來的。”言斐道。


    “我?他要是能比得上我還好了呢。”江忱“嘖”了一聲,“我可是全省第三,我比第二就低零點五,你說會不會是批卷子的人覺得我分太高了,所以故意壓我分呢?”


    言斐:“……”他要是給江忱一個梯子,江忱怕不是能上天。


    “這些人是給他們錢還是請他們吃飯?”言斐說,“我爸惦記著呢。”


    “等明天都幹完了光給黃小毛他媳婦錢就行,畢竟人家是請了假過來的,至於其他人管飯就行。”


    “行,聽你的。”言斐說。


    因為人多,加上夏天天長,天還沒黑,活基本就全都幹完了。


    言斐在旁邊飯店訂了桌子和江忱一起帶他們去吃飯,言凡林和陳英則迴了家。


    吃過飯後將眾人送走,江忱和言斐沒打車,溜達著往言斐家走。


    初夏的天還不是很熱,微風徐徐,路邊小區內時不時有孩童笑鬧和廣場舞曲的聲音傳來,散散步還挺愜意的。


    兩人並肩走著,江忱道:“我讓人問了駕校那邊,等這邊開業,就去報名學車吧,報上名科目一很快就能考,你沒事兒也從網上多看看題。”


    “我不用看。”言斐說,“學霸的光芒很平均,平均的意思是各方麵都很優秀,包括學車。”


    江忱樂了:“你能要點臉嗎?”


    “實話而已。”言斐碰他肩膀一下,挑釁道,“要比比嗎?”


    “怎麽比?”江忱來了興趣。


    “嗯……”言斐想了想,“就比誰更快學會倒車入庫與半坡起步吧。”


    “不行。”江忱搖頭,“這沒什麽好比的,我會開車呢。”江忱確實會,他家工地上有很大一塊空地,他以前閑著沒事兒時讓他家司機教過他,雖然沒上過路,但簡單的倒車入庫和半坡起步沒問題。


    “這樣啊……”言斐又道,“那這樣吧,就比咱倆能不能全都滿分通過考試,都是滿分就是平局,有一科不是滿分就輸了。”他記得以前江忱說過,他當年考科目三半坡起步時,熄了一次火扣了十分。


    江忱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然後淡定地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不比了。”


    “為什麽?”


    “嗬。”江忱冷笑一聲,“輸和贏有什麽區別嗎?到頭來不還都是你套路我,你當我傻嗎?”


    言斐:“……”看樣子套路多了也不好。


    上輩子江忱的車技可是很牛逼的,還參加過賽車比賽,每次都在言斐麵前孔雀開屏似的得意洋洋,江果說他哥每次贏了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言斐就有些惡趣味,想趁著他還沒牛逼起來之前打擊他一次,這樣看他以後還敢嘲笑他車技不好。


    但這貨竟然學精了,不跟他比,這還有什麽意思。


    言斐輕咳一聲,環住江忱的肩膀:“這樣吧,這次賭注你定,我保證不反悔。”


    江忱甩開他的手,與他拉開距離:“別磨我,不比就是不比。”


    言斐跟上去與他並肩:“行,就這麽說定了,賭注就是輸了的一方要無條件答應為對方做一件事情。”


    江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來?


    這種套路到底要來多少次?


    這是賭上癮了?


    但這次跟上次還不一樣,上一次他雖然被套路了,但並沒有自身損失,頂多就是言斐賴皮就是了,但這次他要贏了還好說,雖然得不到實質性獎勵但也不至於損失什麽,但他要是輸了,豈不是要聽言斐的話為他做一件事兒?


    “喂。”江忱攥住言斐的手腕,“你這是一言堂啊,我可沒……”


    “沒什麽?”言斐偏頭看他。


    江忱手裏握著言斐的手腕,肌膚相觸,體溫有些高,不知道是因為天熱還是些別的原因。


    因為這份觸感,江忱想說什麽全然都忘了。


    手往下滑,從手腕修長的手,到凸起的指骨,也不知是哪隻手先動了一下,然後兩隻手輕輕交握在了一起。


    兩人像是同時消了音,接下來的一段路竟然沒人說話。


    他們在昏黃的路燈下,似光明正大卻又隱秘的牽著手穿過了初夏的夜色。


    直到到了樓下,兩人才同時鬆了手,然後若無其事的進門,跟陳英和言凡林打完招唿後,又若無其事的進了臥室。


    江忱跨坐到椅子上,佯裝淡定到:“我禮物呢?”


    “在抽屜裏,自己拿。”言斐從衣櫥裏找出家居服打算去洗澡,走了這一路身上都是汗。


    江忱拉開書桌的抽屜,看到了一個盒子。


    “是這個嗎?”江忱拿出盒子對言斐晃了一下。


    “嗯。”言斐點點頭。


    江忱打開了盒子,先是聞到了一股清幽的香氣然後才看到了那串沉香手串。


    手串這東西一打眼看上去就是一用珠子穿起來的手串,沒什麽巧思,也沒什麽稀奇的。


    江忱也不懂什麽檀木還是沉香。


    但現在言斐就是送他一木頭,江忱都覺得這木頭是這世界上最好看最名貴的,也會歡喜的了不得,更何況這比木頭好多了。


    “來來來,這玩意兒怎麽戴,你給我戴上。”江忱覺得學霸肯定是稀罕他,所以才送他一手串,想串住他呢。


    對,就是這樣的。


    “你自己沒長手?”言斐嘴裏這麽說著還是走了過來拿過手串往江忱手上纏。


    溫熱的手指時不時掠過手背,江忱喉頭有些幹澀。


    言斐托著江忱的手看著。


    沉香手串的灰褐色的,帶著些繁複的紋路,言斐將它打磨的很小,正好在江忱的手腕上纏兩圈,卡在腕骨處。


    很漂亮。


    “謝謝。”江忱曲起手指在言斐手背上敲了敲,“我之前真不知道你那天是給我過生日的,抱歉。”


    “嗯。”言斐應了聲,低頭看著江忱。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陡然變得灼熱起來。


    江忱喉頭動了動,倏然攥住言斐的手往自己跟前扯了一下。


    “言斐啊,我把小客臥整理了一下,晚上你到小客臥睡,讓江忱睡你房間。”


    聽到陳英越來越近的聲音,江忱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飛快扯了扯自己的褲子,然後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阿姨,我晚上不在這住,我迴家。”


    “在這住多好,有地方,以前你倆一起學習住一個屋,現在也不學習了,我正好前兩天把小臥室收拾出來放了張床,你以後在這住就行。”


    “不了,阿,阿姨,我先走了。”江忱往外走,還不忘道,“不用專門給我收拾房間,那小客臥當儲物間挺好的。”


    “叔,我走了啊。”


    眼看著江忱像是被火燒屁股一樣跑了,陳英還納悶:“這孩子,這麽晚了,住下多好啊。”


    言斐拿著換洗衣服進了洗手間。


    年輕人,火氣太大。


    *


    江忱跑出言家,也沒打車,直接跑了二十裏路跑迴了家。


    二十裏路才卸掉的火氣啊。


    他果然是年輕氣盛。


    經不得一點兒撩撥。


    江忱迴家時,江天茂也剛進家門,看到江忱對他招手:“你過來,問你幾句話。”


    “幹嘛啊?”江忱走了過去。


    “我聽胡斌說你想跟我談生意?”江天茂接過柳鳳手裏的蜂蜜水喝了一口。


    江天茂晚上應該是喝了酒,說話帶著輕微的醉意。


    “是。”江忱點頭承認。


    柳鳳眼睛眯了起來,這都能談生意了?


    “你想談什麽啊?坐下說給我聽聽。”


    “談生意就在公司談,誰跟你在家裏談。”江忱撥弄了一下手上的手串。


    都這麽長時間了,他覺得手腕上還帶著言斐手指的熱度呢。


    “你手上是什麽?”江天茂突然坐起身,“你從哪兒買的?”


    “這個?”江忱指了指自己的手上的手串。


    “對,拿過來我看看。”


    江忱捂住自己的手腕,戒備的看著江天茂:“你想幹啥啊?”


    “我能搶你的是怎麽著?”江天茂氣道,“拿過來我看看。”


    江忱這才摘了手串遞給他爸。


    心裏還嘀咕,完了,再戴上就不是言斐給他戴的了。


    江天茂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然後不住點頭:“好沉香啊,不錯,不錯,你這是從哪買的?”


    “別人送的。”江忱湊過去,“這是沉香?”


    “對,沉香,這一串可不便宜,但可惜了,這珠子一看就打磨的不專業,而且珠子做的未免也太小了些,唉……”江天茂歎了口氣,“浪費了這好料子,要不賣給我吧,我找人再重新打磨一下。”


    江忱忙將手串搶了過來,瞪他爸一樣,然後轉身往樓上走。


    走了幾個台階後,江忱又狀似不經意道,“以後少喝點兒酒,弄得家裏味道這麽難聞。”


    江忱說完便躥上了樓,江天茂有些驚喜地看向柳鳳:“這是關心我吧?”


    “嗯。”柳鳳點頭,溫柔道,“雖然他連串珠子都不舍得給你,但他是真的關心你,孩子長大了。”


    江天茂:“……”


    江忱迴到臥室後,越想越興奮,這手串很可能是言斐親手給他做的。


    想到這個可能,江忱就激動。


    他想馬上給言斐打個電話,但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打過去可能得招一頓罵,他還是先忍忍吧。


    江忱去衝了個涼水澡後,往床上一躺,擺弄著重新戴在手上的手串。


    這珠子還帶著香味,當然,這是沉香的,本身就有香味。


    江忱在床上翻來覆去老半天,越來越精神,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現在興奮躁動,必須得發泄一下。


    江忱猛地坐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淩晨三點了。


    ……


    言斐晚上睡得也不早,明明白天挺累的,但卻怎麽也睡不著,一閉上眼全都是江忱。


    這種感覺就像當初他和江忱在醫院裏做了約定那幾天一模一樣,坐臥難安,總想著快點兒見到對方,生怕對方反悔。


    他挺喜歡現在這種感覺的,他們知道彼此有情,但也沒有直接跨到戀人那一步,有曖昧,有歡喜,唯獨沒有以前那種害怕傷害到對方的恐懼。


    這是他曾經在夢裏無數次幻想過的時光。


    言斐輾轉反側到了淩晨,好不容易睡著了,卻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他手機上沒存幾個號碼,除了江忱就是爸媽和孟希。


    這麽晚給他打電話的除了江忱這貨估計也沒別人了。


    言斐拿起手機看了看,果然是江忱。


    言斐怕他有什麽急事,迅速接起電話,問道:“怎麽了?”


    那邊“喂”了一聲後又開始猶豫。


    言斐坐起身,皺眉道:“江忱,發生什麽事兒了?”


    江忱摸摸鼻尖,支支吾吾:“那什麽,之前你不是說有事兒不能瞞著你嘛,我現在就有件很重要的事兒想請示一下。”


    “什麽?”言斐尚有些懵,“你怎麽了?”


    “我……”江忱輕咳一聲,“我現在想去洗手間,可以嗎?”


    “……”


    言斐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淩晨三點打電話就是為了這事兒?”


    “上廁所難不成不是大事兒?”江忱義正言辭,你看看,我多聽話。


    “……行。”言斐咬牙切齒,“你現在出來,咱倆出去打一架,我特麽揍死你個傻逼。”


    那邊江忱樂了起來:“跟你開玩笑呢,我就是有件事兒想問你,我本來不想這麽晚打電話給你的,但我實在時忍不了了,你體諒一下我唄。”


    “什麽事兒,快說。”言斐沒好氣道。


    “就那什麽……”江忱覺得自己也不能直接問,萬一不是親手做的,那不是尷尬了嘛。


    “你這個手串哪買的啊,挺好看的,我……”


    “自己做的,買不到。”言斐直接打斷他的話,“我自己親手一顆一顆磨出來的,獨一無二。”


    “你還有問題嗎?”


    江忱:“……”他現在聽不到別的,就隻聽到了那幾個字,親手,一顆一顆磨出來的,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


    言斐被吵醒的火氣也散了,見那邊半天沒說話,不由笑了一聲:“江忱……”


    “江忱……”


    “啊?”江忱恍然迴神,“我在呢,在呢……”


    “我爺爺給我的沉香木,說以後留給我娶媳婦兒用的。”


    “……這樣啊?”江忱有些懵逼,下意識道,“那現在給了我,豈不是娶不成媳婦兒了?”


    言斐往後躺在床上,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沒說話。


    那邊沉默了一瞬,才輕聲道:“其實不娶媳婦兒也挺好的,女孩都嬌貴,你這脾氣得給人罵哭了。”


    言斐勾了勾唇角,“嗯”了一聲。


    江忱心跳又開始加快,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間,不知為什麽刻意壓低了聲音:“你明天早上要吃小餛飩嗎?”


    “上次那家嗎?”言斐問。


    “嗯。”


    “不是說不一定能買到嗎?”


    “放心,我肯定能給你買到。”


    “好,你能買到,我就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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