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講完了她在金家的經曆,我不禁跌足:“你應該向金美麗提及陳麗雪在進入古代的時候見過她,她同樣感到極度的恐懼!”


    白素搖頭:“她沒有進入古代的經曆,提來又有什麽用處?”


    我大聲歎息:“至少,可以吸引她和陳麗雪會麵。”


    白素望了我半晌,我又道:“照金美麗的話來看,她腦部活動一定受過幹擾,如果幹擾的力量來自陳麗雪,那有趣之極——為什麽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一個會對另一個的腦部活動造成巨大的幹擾?所以有必要讓她們相見一次。”


    白素緩緩點頭,表示同意。


    我忽然間想到一點,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我們也真是,何必要金美麗答應和陳麗雪見麵,金美麗是社交界紅人,出入的地方,來來去去就是那些,和陳麗雪約好了,在她到的地方去見她就是了!”


    白素悶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沒有想到,我是怕真的由於陳麗雪,金美麗才會有這樣的幻覺,何必令她再去經曆一次那可怕的幻覺?”


    我大搖其頭:“反正是幻覺,又不是真的要她去受一次刑,有什麽關係?”


    白素有點怒意(那種情形,罕見之至):“不行,你沒有看到她那種痛苦的樣子,不能那樣做,幸好她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女孩子,要不然,隻怕整個人都會崩潰!”


    我仍不以為然:“那樣嚴重?”


    白素語意堅決:“記得在靈媒阿尼密的幫助之下,我們曾有一次和眾多冤魂相見的經曆?那也可以算是幻覺,可是你願意再經曆一次嗎?”


    白素說到了一半,我已經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那是一次可怕的經曆-雖然實際上也隻不過是一場幻覺,是通過靈媒的作用,一大群冤屈而死的靈魂影響了我腦部活動而產生的幻覺,可是我的膽氣再壯,也決不敢再去經曆一次了。


    (那次可怕的經曆,記述在題為《極刑》的那個故事中。)白素想來也想起了那次可怕的經曆,她的臉色也有點蒼白:“何況,我們那次可怕的經曆……受罪的還不是我們。金美麗的情形更可怕,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子成了一堆肉碎,而她隻剩下一顆頭!”


    我再想了一想,也覺得如果讓金美麗再去經曆一次那種可怕的幻黨,那未免大殘忍了,我苦笑了一下:“金美麗和陳麗雪,雖然一點關係也沒有,但不能保證她們不會偶然相遇。她們第一次見麵,就是一次偶然!”白素歎了一聲:“那就無法可施了,像劉麗玲和楊立群,由於他們有前世的糾纏,在今世就一定會見麵,把前世的糾纏繼續下去!我默然,迴憶著楊立群和劉麗玲這兩個人的故事——一直看我的故事的朋友,一定還記得這兩個人,楊立群自小就一直做著一個被人毒打、被一個女人殺死的夢,他毅然放棄一切去追尋。《尋夢》的故事,是我的經曆中極詭異的一個。我想到這裏,心中陡地一動,向白素望去,白素在一刹那間,顯然也有了同樣不想法,我和她的目光一接觸,就知道了這一點,她作了一個要我先說的手勢,我道:“會不會陳麗雪和金美麗之間,前生也有什麽糾纏?”白素迴答:”剛才,我確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我立即否定了!”


    我揚了揚眉,白素立時解釋,她的理由十分有趣,倒也是事實:“你,衛斯理,從為重複同樣性質的故事,如果她們兩人之間有前生糾纏,你會一點興趣也沒有,根本下去追索,現在,很明顯,你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性質的事件!”


    我被她的話逗得笑了起來:“胡說也問過我,哦,還有一點,陳麗雪的父親是陳定威教授。”


    白素也感到意外:“那個著名的細菌學家?”


    我點頭:“現在,看你如何向陳麗雪交代了,你總不能直截了當告訴她,在金美麗眼中看出來的她是一個又大又黑又深,會把入吸進去,磨成肉碎的侗。”


    白素現出十分為難的神色,想了一會,才道:“是不能……這件事,十分複雜,陳麗雪忽然會迴到古代,那是什麽意思?”


    我攤了攤手:“不知道,我看陳麗雪那裏,你隨便作一個故事,搪塞過去就算了!”


    白素咬了咬下唇,歎:“也隻好這樣了!倒是金大富,你準備什麽時候見他?他真的像是有甚麽急事要找你。”


    我皺起了眉:“嗯……他有什麽事,你幫他一下就可以了!”


    白素道:“隻怕不行,他對你有信心。說不定在他身上,真的有怪事!”


    我苦笑:“有怪事,也最好一樁一樁來,陳麗雪身上有怪事,金美麗也有,總共已經有兩件了!”


    白素瞪了我一眼:“這隻能算一宗!”


    我無可奈何:“好,那就請他明天下午三點鍾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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