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穆秀珍曾不止一次,說及有一些事和原振俠有關,可是又語焉不詳,莫非就是這件事?


    穆秀珍神情疑惑迷惘:“現在看來,和原振俠……隻怕關係不大。我是直到聽說了有‘天工大王’這個稱號,又看了署名倫三德的波斯人來信之後,才想到兩年前,我們遇到的一位異人,可能就是這個倫三德。”


    她又停了一停,吸了一口氣,四麵看了一下,這一刻,倒是紅綾最了解她的心意,一伸手,就抓了一瓶酒,遞給她。


    穆秀珍接過來,大大地喝了一口。這時人人都不出聲,試想,連大名鼎鼎的穆秀珍,在說這件事之前,尚且需要用酒來鎮定,其事之非比尋常,可想而知。


    穆秀珍抹著口:“我迴去和四風一商量,覺得有必要和大家計劃,所以我們又來了。”


    我早知這次聚會是他們召集的,但是想不到事情會和那詭秘之至的波斯人有關。


    溫寶裕代他們補充:“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兩位一定要等你迴來了才說!”


    我也接過酒瓶來,喝了一大口:“聽起來,事情好像很複雜,怎麽又會和原振俠醫生有關?”


    雲四風和穆秀珍眉心一起打結,穆秀珍道:“複雜倒不算,可是卻離奇無比——”


    她說到這裏,向雲四風望了一眼:“應該從什麽時候說起?”


    雲四風道:“當然是那次法國的航空展覽。”


    穆秀珍點了點頭,開始說她認為不算複雜,但是卻離奇之至的事。


    法國一年一度的航空展覽,我們都知道是怎麽一迴事,所以穆秀珍隻是簡略地介紹了一下——她的整個敘述,都和她的為人一樣,明快爽朗,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所以聽起來很易明白。


    一年一度法國航空展覽,是人類航空工業上成就的大檢閱,不但是民運航空業,連軍事航空也包括在內。參加展出的各種新型飛機,超過300架,有大有小,各具有不同的性能。


    除了超架飛機之外,還有大量的和航空事業有關的設計、儀器、新發明,甚至隻是一個新的概念,參與展出。那是全世界航空業、電子業、精密儀器業者的頭等大事。每年盛事,各方精英雲集,當然,也有各行商人,穿插其中,完成數以億法郎計的龐大交易。


    雲氏集團每年都有展品參加,他們的精密儀器和新創造,舉世聞名,在每次展出之時,也都能得到極高的評價。可是那一年的情形,卻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所謂的那一年,穆秀珍說得明白:三年之前。


    那一年,雲氏精密工業集團展出的是一整套“隱型係統”——逃避雷達偵察的裝備,那可是各國國防航空工業的追求目標,各國在研究上,也各有所成,那不算是轟動的展品。


    轟動的是,雲氏集團同時又展出了一套激光偵察係統,比雷達更先進,令所有的“隱形係統”,包括雲氏設計的那一套,都成為廢物。


    這套激光係統,是雲五風的最新創造,其中主要的構成部分,列為絕對機密,而且,並不出售。


    這套設備,當然備受矚目,可是鋒頭還是被他們的另一件產品,他們並不打算展出的一樣產品,蓋了過去——那是雲四風和穆秀珍駕來的一架小飛機,由戈壁沙漠設計,才製造成功。


    那架小飛機才一降落,就吸引了參觀者的注意。前來參觀的,都是行家,自然識貨。一看之下,都讚賞不已,有的更是眼利,一看就指出:“那一定是怪傑戈壁沙漠的設計!”


    當程秀珍說到這裏時,我向戈壁沙漠望了一眼。


    照他們的性格而言,聽到他們的設計在展場中大出風頭,必然有洋洋自得的神情。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兩人非但一點也不高興,而且還愁眉苦臉,神情沮喪。


    我略為一想,就明白他們何以如此了——他們的設計雖然好,但是後來,別人的設計,比他們的更好,自然沒有什麽可以值得高興的了。


    雲四風和穆秀珍是萬眾矚目的小型飛機的主人,在許多人的圍觀之下,少不得要答複一些問題,作簡略的介紹,在他們的周圍,至少有七八十人。


    有幾個人,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大聲詢問飛機的售價,在得到了“這是非賣品,可以訂購,總價包括設計費在內,大約在七億法郎”的迴答之後,也都縮了縮頭,不再出聲了。


    就在這時候,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突然聽到一個人,用地道的中國北京話,以很響亮的聲音在說:“現在的人是怎麽啦,什麽破銅濫鐵,也當寶貝欣賞!”


    在這樣的情形下,聽到了這樣的話,這“破銅濫鐵”,顯然是指他們的飛機而言。雲四風和穆秀珍知道在場,聽得懂那種語言的人不會多,簡直就衝著他們,有生意事來了!


    雲四風淡然一笑,穆秀珍就有點沉不住氣,立時循聲看去,一看之下,並不見有她的“本國同胞”——聽到了那麽地道的方言,自然立刻聯想到了中國人,可是放眼望去,全是夷人。


    穆秀珍正想開口,卻叫雲四風作了一個手勢阻止了——因為在這種情形下,女性發話,有失矜持。雲四風朗聲道:“剛才是哪一位高人發話,怎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雲四風用的,也是地道的京腔,在他身邊的一些洋人聽不懂,都大是愕然。


    雲四風在說的時候,目光銳厲,盯著剛才話聲傳來之處,他以為那發話之人,藏頭露尾,那就可以在他還話時,把他認出來。


    誰知道他話才一說出口,就聽得一陣哈哈大笑聲,有人立刻迴了話:“我自在這裏,你卻瞧不見我!”


    這一次,把發話的人,看了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都不禁呆了一呆。因為那人,絕對不是本國同胞。


    其人身高兩公尺左右,膚色棕黑,深目高鼻,卷發虯髯,身型劄狀,竟是一個波斯胡人!


    穆秀珍說到這裏,取出一隻紙袋,拿出了一張速寫畫像來:“這是我們記憶猶新時,請繪像專家畫的,一如相片,諸位請看。”


    我們當然知道在這個波斯胡人身上,會有不少事發生,不然,穆秀珍也不會那麽做。


    我把畫像拿了過來,大家一起看。


    單從畫像看來,看不出什麽特別,隻覺得他深陷的雙眉炯炯有神,但大多數波斯人,都是這個樣子。


    我問戈壁沙漠:“這人便是……天工大王?”


    兩人搖頭:“沒有人知道天工大王是何等模樣,但如果你用的那小飛機是他的設計,那麽,他大有可能,就是天工大王!”


    我沒有再問下去,因為看雲四風和穆秀珍的神情,像是那波斯人是不是天工大王,無關緊要,想必還有更令人意外的事發生。


    大家對那畫像,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穆秀珍和雲四風也不感到意外,他們說:“我們至少給上千人看過這畫像,可是沒有人認得出他是誰來。”


    我發表意見:“這人的樣子,是一個極普通的波斯人。你到德裏蘭的街頭去,可以看到成千上萬這樣的人——我認為那是刻意和精心化裝的結果。”


    雲四風同意我的看法:“我也認為如此,他的真麵目,不想讓人知道。”


    紅綾性子急:“他說你們的飛機是破銅爛鐵,他自己又有什麽好東西了?”


    正是,當時雲、穆二人一看到發話的竟然是一個波斯人,都大是驚訝,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波斯人一定大有來頭。


    倒不是由於他能說一口地道的北京話,而是雲氏企業,赫赫有名,他竟敢當麵出言不遜,不是有來頭,怎麽有這樣石破天驚的行為?


    當然,他們並不生氣,雲四風的那句話,就是剛才紅綾問的,隻不過他為了使周圍的人,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是用法語問那波斯人的:“閣下說我的飛機是廢銅爛鐵,請問閣下有什麽好東西?”


    雲國風此言一出,四周圍的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禁人人嘩然,都對那波斯人投入不滿的眼光。


    波斯人淡然一笑,向前走來,來到了雲氏夫婦麵前,突然伸手,向空一揚——他這個動作,突兀之極,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都以為他是要出手打人,所以兩人不約而同後退了一步。


    也就在那一刹那間,嘖嘖稱奇之聲四起,連雲氏夫婦,也不禁為了眼前的罕見景象,發出了“咦”地一聲。


    隻見波斯人的手還揚在半空,有一頭鷹,正向他疾衝而下,來勢快絕。那鷹的雙足之上,金光閃閃,繞著一副金環,一隻爪上,抓住了一個圓筒,轉眼之間,就用單足,停在波斯人的拳頭之上!


    波斯人一伸手,接過那圓筒來,那鷹立時又振翅騰空而起,轉眼不見蹤影。


    穆秀珍脫口讚道:“好鷹!”


    她本來在讚了一句之後,還想說“鷹雖好,也不能和飛機相比”的,可是波斯人卻一笑,把那圓筒,向她遞了過去:“好東西在裏麵!”


    那圓筒直徑5公分,長度約20公分,硬紙所製。自然,筒中可以裝任何東西。波斯人的動作,顯然是要穆秀珍自己打開來看。


    在這樣的情形下,任何人都不免略為猶豫,因為對方來曆不明,行為怪異而且含有敵意。圓筒一打開,若是竄出什麽劇毒的怪蟲怪蛇,也防不勝防。


    可是穆秀珍性格大開大合,一到手,想也沒有想,就打開了圓筒一端的蓋子。雲四風在一旁,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波斯人則對穆秀珍的行動十分欣賞,也大聲讚了一句,不過用的詞句,卻不敢恭維,他叫的是:“好女人!”


    打開了圓筒,穆秀珍看到裏麵是一卷紙,紙質甚薄,取出來一看,是一疊設計圖樣,穆秀珍才看了一眼,就失聲叫:“四風——”


    雲四風過來,也隻是看了一眼,便立時抬向波斯人望去,神情佩服之至。


    穆秀珍說到這裏時,各人反應不一——戈壁沙漠垂著頭,像是不想再聽下去,溫寶裕張大了口,一副性急的模樣。紅綾拉住我的衣抽,低聲道:“那鷹,就是我的那頭。”


    在穆秀珍講到波斯人一揚手,就有鷹自天而降時,我就知道是那頭鷹了。但是我還是糾正了紅綾的話:“是那頭鷹,不是你的!”


    紅綾不再出聲,但卻大有不以為然之色,我也沒有再說什麽,因為我也急於聽下文。


    雲四風和穆秀珍都是大行家,看了第一頁,就知道那是性能卓越之極的小型飛機的設計。而且奇怪的是,就在第一頁,就解決了兩項戈壁沙漠設計中未能做到的高性能——倒像是這份設計,是針對他們的小型飛機而來的!


    兩人對這波斯人大是改觀,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大不相同:“請借一步說話!”


    那波斯人這時也變得客氣起來:“兩位果然是大行家,一見便知龍與鳳!”


    他不但漢語流行,而且用字用句,都恰到好處。這時,有雲氏企業的職員過來,雲四風匆匆交待了幾句:“我有極重要的事,所有約會,一律取消!”


    他說著,向波斯人揚了揚手中的設計圖紙,卻並不交還,這表示了他已有決心采用這設計了。波斯人也無甚取迴的表示。


    雲四風這才向波斯人伸出手去,雖然他明知對方早已知他是誰,但是他還是作了自我介紹,也介紹了穆秀珍。那波斯人和他握手,也報了姓名,報的是一個很冗長的波斯名字。


    穆秀珍有過人的記憶力,她在說到這一部分時,就把那波斯姓名背了出來。


    那名字的最後三個音節,確然可以音譯為“倫三德。”穆秀珍道:“所以,上次我一看到那封信,就知道你想找的鷹主人,就是我曾遇到過的那波斯人。”


    她作了這樣的補充之後,又向戈壁沙漠望了一眼,兩人立時有了反應:“雲夫人,當你說到波斯人對我們兩的批評時,請不要隱瞞什麽!”


    穆秀珍道:“波斯人對兩位的評價級高,他說:‘這是戈壁沙漠的設計吧,剛才我說破銅爛鐵,那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故意吸引倆位注意。這一對寶貝,吃虧在心頭太廣,做的東西也太難,而且沉迷追求微型,小了還想小,這就限製了他們的發展,不過這也是天性生成,勉強不來的!’”


    穆秀珍複述了波斯人的話之後又說明:“我一個字也沒有改過,四風,是不是?”


    雲四風點頭:“確實是。”


    戈壁沙漠兩人的神情,竟然變後複雜之極,又是高興.又是激動,還有幾分傷感和無可奈何,也有若幹感激。顯然是波斯人的話,字字都打中了他們的心坎,說出了他們的一生!


    兩人不約而同,喃喃地道:“天工大王!天工大王!除了他,再也沒有人能說出這一番話來。”


    那種感既之情,我其實不是很能了解,隻是看得出,他們知道了天工大王對他們的評價之後,還是高興多於感慨的。


    到了雲氏企業在展覽場的辦公室,雲四風開門見山:“閣下的設計,應該是世界之最了,請問要多少設計費,才能出讓?”


    波斯人聽了,“嗬嗬”笑著,把雙手一攤:“分文不取,送給你的!”


    雲四風呆了一呆,隨即問:“生產兩架,你我各一?”


    波斯人像是再也未曾有過這個念頭,聽了之後,想了一想,笑道:“這生意不錯,不過我還用不著它,免了吧!”


    雲四風歎了一聲,把設計圖紙伸向波斯人:“我不能白要你的!”


    波斯人捋著虯髯:“誰說你可以白拿?我要問你一些事,你迴答我,就是幫了我!”


    雲四風實在舍不得放棄,聽了之後,大是高興:“請問!請問!”


    波斯人皺眉:“一個人,專醫疑難雜症,此人名喚衛斯理,和你大有交情?”


    雲四風點頭:“是,而且我也在他的疑難雜症之中出現過,你想找他解決疑難?”


    波斯人點頭:“是,不過聽說他很難找,有熟人介紹,會好一些!”


    雲四風拍心口:“我先替你打電話,你去見他,絕無問題!”


    聽穆秀珍說到這裏,我不禁大是疑惑,因為非但沒有什麽波斯人來找我,連雲四風的電話,我也沒有收到過!


    白素一看到我有疑惑的神倩,就向紅綾呶了呶嘴,我也立刻明白了——雲四風找我的時候,一定是我和白素都在苗疆,那自然找不到我了。


    隻是何以後來,在陶啟泉的島上,見了穆秀珍,她也一點沒有提起呢?


    暫時的解釋,隻好說她不是多事的人。


    波斯人聽雲四風說如此肯定大是高興。雲四風也立時拿起電話來,可是沒找到我,雲四風道:“這位先生有點神出鬼沒,這樣,如果事急,你拿我的介紹信,上門去打他!”


    波斯人在失望之際,居然也接受了雲四風的辦法,雲四風立即提筆寫信,在信中把波斯人推崇備至,稱他為奇才異能之士。


    聽到這裏,我大聲聲明:“他沒有來找過我。”


    雲四風和穆秀珍齊聲道:“顯然是,或許是他改變了主意,或許他自己有了新的發現,但當時,他急於想見你,卻絕對可以肯定。”


    我問:“兩位沒有問他因為什麽事要見我?”


    雲四風道:“問了!”


    他隻說了兩個字,就望向他的妻子,讓她來說當時的情形——雲四風不是很喜歡說話,這種情形,我見得多了,也不以為怪。


    當時,由於沒能聯絡上我,波斯人雖然鄭而重之地收好了雲四風的介紹信,但總不免有點怏怏之色。穆秀珍看在眼裏,就對他道:“閣下想找衛斯理,不知有什麽事?論醫治疑難症的本領,他自然功夫一流,但也未必隻有他一個人能,原振俠醫生,亞洲之鷹——”


    穆秀珍本來,是想舉幾個人名出來,表示那些人,也都有解決疑難的本領,她準備說的人,包括了原振俠、羅開、浪子高遠、年輕人和黑紗公主,並且也準備說到最後,以“即如區區在下,也不甘後人”作為結束。


    可是奇怪的是,她才說出了“原振俠醫生”五個字,那波斯人就大叫了一聲,直跳了起來。他身形高大,聲音宏亮,突如其來,反應如此強烈,一下子把穆秀珍想說的話,全都堵了迴去。


    雲、穆二人,用奇怪之極的眼色望向波斯人,波斯人的神情更古怪,而且叫了一聲之後還不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大叫了一聲。


    接著,他拿起筆來,就寫“原振俠醫生”五個字——他不但漢語流行,一手漢字,也鐵劃銀鉤,十分蒼勁。他指著這五個字,望向兩人:“原振俠醫生?真有這個人,就是這……原振俠醫生?”


    雲、穆二人被他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齊聲問:“你認識原醫生?”


    波斯人的迴答更奇:“剛才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


    若不是親見他交出來的設計圖如此精彩,這時聽他說話如此語無論次,一定把他當作是弱智人士了。


    兩人齊聲問:“你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


    波斯人立時道:“是,我接觸到這個名字,是看到的,不是聽到的——原來真有這人?他——”


    穆秀珍搶著道:“他神通廣大,遭遇奇特,奇怪你會不知道有這個人!”


    波斯人的神情有點支吾:“我把一生精力花在設計創造上,和外界極少接觸。兩位認識原醫生?是不是可以令我見到他?”


    雲、穆二人這時都感到,穆秀珍雖然是在無意之中提起了原振俠的名字,但是波斯人的反應,奇特之極,這時,他急於見原振俠之情,甚至在急於見衛斯理之上!


    二人聽得他提出了這個要求,都不禁喟然長歎。因為那時,距女巫之王瑪仙自新愛神星迴地球來不久。瑪仙帶來的,有關原振俠迷失在浩渺宇宙中的噩耗,也才傳了開來,認識原振俠的人,心頭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一樣。


    波斯人看出情形有異,忙追著問:“怎麽?不可能,你剛才還提起他的名字——”


    穆秀珍作了一個手勢:“關於他的故事,說來話長——”


    波斯人亟亟道:“不要緊,我有時間聽。”


    穆秀珍於是便把原振俠的遭遇,簡略地說給波斯人聽,波斯人聽得極用心。雖然隻是簡略地說,但是由於牽涉到的人和事,實在太錯綜複雜,所以也化了足足一個下午時間。


    當波斯人聽到活了的機械人那種新形式的生命時,神情欣羨,指著頭,感歎道:“地球人的頭腦,是絕無辦法和他們相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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