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林槐道。


    楚天舒:……


    林槐:“挺好玩的。”


    林槐笑得漆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睫毛一顫一顫,看上去的確開心極了。他把那根手指放在手裏玩,楚天舒沉默了一會兒,把手指從他手裏拿走……


    林槐不給。


    楚天舒繼續拿。


    林槐聳聳肩:“你要就給你吧。”


    “我去上個廁所。”楚天舒拿著手指,豪爽道。


    說完,他帶著手指和不知從哪裏找出來的扳手,走進了後廚。


    ……


    林槐在餐廳裏折千紙鶴。


    他用白色的手帕去折,先折了隻千紙鶴,然後折了隻恐龍。在恐龍成型後,楚天舒終於拍了拍手,從後廚裏走了出來。


    “沒什麽了,都已經解決了。”楚天舒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我們走吧。”


    林槐默默地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血跡。


    楚天舒:“是番茄醬。”


    林槐:“哦。”


    兩人浪漫的花香午餐最終以壓縮餅幹、礦泉水和火腿腸告終。


    臨著吃火腿腸前,楚天舒還認真檢查了一番從商店裏買來的火腿腸——避免它不是豬肉,而是什麽不適合出現在晉江的肉。


    在檢查後,他把火腿腸放心地遞給了林槐。林槐於是問他:“安全嗎?裏麵是什麽肉?”


    楚天舒:“很安全,裏麵沒有肉,全是玉米澱粉。”


    林槐:……


    兩個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吃完了這悲慘的一餐。在午餐後,楚天舒居然在旁邊的店鋪裏買到了兩杯正常的西瓜汁和幾串正常的羊肉串。他把它們遞給林槐,並對接下來的約會再次充滿了信心。


    從過山車、大擺錘、高空秋千時都沒有出什麽岔子,這讓楚天舒非常高興——尤其是他並未在坐過山車時遇見和青梅竹馬的毛姓同學來到遊樂園的工姓偵探。隻是林槐卻是滿臉興趣缺缺的模樣,在做高空秋千時,楚天舒轉頭就看見他雙手在空中做著各種伸展運動的姿勢,像是個非常注意身體健康的神經病。


    楚天舒於是帶著他去坐旋轉木馬。他坐在林槐背後的木馬上,打算按照攻略裏的方式進行。


    旋轉木馬旁邊是噴泉。每天下午三點整,會進行西木區有名的噴泉表演。屆時音樂、水柱、彩光燈都會衝天而起。這曾經接收國內外報導的噴泉表演在開始的一瞬間,讓每一個在此刻被表白的女孩都落淚。


    楚天舒於是便打算在這一刻讓林槐迴頭,使他在剛好看見身後噴泉、聽見音樂與時鍾聲的時刻也看見楚天舒的臉,和放在楚天舒手心裏的……


    戒指。


    在排隊時楚天舒嚴格計算了旋轉木馬的轉速,確定了其中兩個最佳的坐騎。在檢票後,楚天舒便拉著林槐的手,直奔那兩個位置而去。


    抵達,坐下,完美!


    “你喜歡玩這個??”林槐騎在一匹搖來搖去的馬上,抽了抽嘴角。


    “喜歡。”楚天舒騎著一隻戴著粉紅蝴蝶結的兔頭,非常真誠地道。


    林槐:……


    他同情地看了楚天舒一眼,然後扭迴了頭。


    楚天舒:……


    沒事,完美的計劃,完美的位置,完美的時間……當旋轉木馬開始旋轉,指針指向14:59:20時,楚天舒就知道,萬事俱備,隻有林槐的表情不太完美。


    在夢幻的音樂裏,旋轉木馬開始行駛。楚天舒背對著林槐,悄悄地把自己的戒指從包裏取了出來——那還是他從蛋糕裏扒出來的。


    林槐坐在他前麵的木馬上,無知無覺。


    20秒。


    10秒。


    5秒!


    在3點的鍾聲響起的那一刻,楚天舒伸手拍向林槐的肩膀,他道:“你看……”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張血肉模糊而猙獰的臉。


    一隻惡靈正坐在林槐的位置上,對他嘻嘻地笑。


    “叔叔,來玩遊戲嗎?”惡靈天真地說,“你贏了遊戲,就把你放出……啊!!!”


    楚天舒:……


    他保持著微笑,從包裹裏掏出了一把電鋸。


    ……20分鍾後林槐從旋轉木馬的場地中出來。他拋著一把小刀,哼著歌,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


    那把刀在空中像是銀色的蝴蝶一般旋轉,可偏偏每次落入他手心時,都是以手柄被他握住。林槐在看見默默地蹲在地上的楚天舒後,向他走來道:“久等了?”


    楚天舒:“……還好。”


    “剛才三點鍾響起時我被拉進了一個小副本,一個惡靈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和它在旋轉木馬上捉迷藏。”林槐道,“為了成功地在它的眼下躲起來,我隻好把它的眼睛戳瞎了。”


    楚天舒:“……嗯。”


    林槐:“嘻嘻,玩得真開心,尤其是當我戳瞎它之後本來還打算繼續跑,可它居然隻是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都沒有來追我……你怎麽了?你的表情怎麽那麽糟糕?”


    “……沒什麽,就像是一個上班族下班後陪著領導去飯局喝多了酒迴家把頭埋在魚缸裏吐了並感覺自己突然參悟了生活的真相。”楚天舒虛弱道,“我們走吧……”


    林槐:“好,接下來你打算帶我去哪裏?”


    楚天舒接下來帶林槐去的地方是遊樂園裏的電玩廳。此刻楚天舒已經沒有任何想要在這裏嚐試表白的想法。


    電玩廳裏非常喧鬧,隻是剛進門,楚天舒就感覺到了一股陰間的氣息。他抓緊了林槐道:“跟緊我。”


    林槐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電玩廳門口是跳舞機與節拍器,除此之外,還有嘩啦啦地把銀幣推下去的投幣機器。最深處則是打籃球的遊戲,幾個人分別站在籃筐前,把籃球往裏麵奮力地投。


    楚天舒從櫃台換了一百個遊戲幣,迴頭便看見林槐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一個人在玩飆車的遊戲。玩飆車遊戲的人顯然是普通的人,且車技一流。眼見著他繞過所有障礙,即將抵達終點時,畫麵忽然一黑。


    “我靠!!”那人大罵道,“出故障了??”


    他用力地拍著機器,機器卻沒有反應。於是他起身,罵罵咧咧地去找服務生去了——隻有林槐看見,方才出現的不是黑屏,而是……


    道路盡頭,血淋淋的、含著笑等待他的車輛靠近的女鬼!


    那隻女鬼已經在他離開時就已經爬上了他的影子。


    “或許這就是他通關的獎勵吧。”林槐道,“再看看別的。”


    投籃球的幾個人不斷地抓著籃球、在限製時間內投籃,即使把自己的腦袋投出去了也渾然無知。小型ktv機裏一男一女拿著話筒對著屏幕唱歌,卻渾然未覺自己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別人的聲音。至於在機器裏玩3d鬼屋的……或許他未來的慘狀已經不需要介紹。


    看著這片民風淳樸,鬼比人多的遊戲廳,林槐不禁露出了笑容。


    “你不覺得很恐怖麽?”楚天舒感慨了一句,“這個鬼都比人多的世界。所有人的結局,都是成為恐怖的鬼物。”


    “有什麽恐怖的,打不過就加入,嘻嘻。”林槐道,“風水輪流轉,總歸是要做同事的,殺人時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楚天舒:“有道理。”


    林槐說著,發現了一條挺熱鬧的小道。他往那邊看過去,才發現那裏居然排滿了夾娃娃機。


    “世上最大的坑錢遊戲。”林槐感歎著,卻走了過去。


    娃娃機裏全是漂亮的毛絨玩偶。林槐看見它們可愛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用夾子給它們夾上一夾,哭出來最好。正當他和楚天舒對著娃娃機摩拳擦掌時,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兩位客人下午好。歡迎來到電玩城。”發出聲音的是一名穿著小醜服飾的青年,他的聲音尖細,笑容卻很大,看起來像個心寬體胖的太監,“你們想玩娃娃機麽?”


    “你是電玩城的負責人?”林槐道。


    “是的。看兩位的模樣,是一對情侶吧?”小醜笑眯眯道,“情侶玩娃娃機,是有特別的活動的哦?”


    “什麽活動?”林槐來了興趣。


    “傳統的娃娃機遊戲,都是一方抓娃娃,一方在旁邊看著。這種行動模式經常導致情侶之間的爭吵,互相指責廢物,不利於感情發展。”小醜笑得牙不見眼,“因此,我們發掘了一種新的捉娃娃方式——這使得所有的玩家都能參與到捉娃娃的快樂進程中。在一方努力的時候,另一方也會努力,以達成雙贏的效果……”


    說著,它看向兩人,咧開嘴道:“你們想要試試麽?”


    林槐上下掃描了那名小醜一眼,對楚天舒耳語道:“低級紅衣,沒關係。”


    小醜的笑容消失了,臉上卻冒出青筋。


    “既然這樣,我們就試試你這個項目。”林槐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這個項目需要怎麽嚐試啊?”


    “首先,你們一人扔一枚硬幣進去。”小醜道。


    兩人分別扔了一枚硬幣進去。楚天舒在前,林槐在後。


    在硬幣被扔進去的一瞬間,林槐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整個視野也發生了變化。


    楚天舒的臉在那一刻變得非常大、非常高。而他和楚天舒之間仿佛隔了一層玻璃。林槐艱難地伸手,然後看見了……


    自己仿佛棉花娃娃一般的手臂??


    林槐:??


    林槐轉頭,他看見自己正呆在一群棉花娃娃中間。左邊的棉花娃娃頂著小鹿角,右邊的棉花娃娃頂著狗耳朵,而他……


    林槐伸出小短手去摸,在摸到頭上毛茸茸的疑似貓耳朵的東西後,林槐臉黑了。


    “好了,這就是我們的夾娃娃遊戲。”小醜嘻嘻道,“隻有三次夾的機會哦!而且夾出去的所有娃娃……”


    “都會一直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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