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小貂兒的靈性,花了三天時間,小千已找到地頭。


    隻見叢山環繞四處,居中濃霧朦朦,神秘氣息湧現,如入幽冥之境。


    小千帶著她們走過一條尺許寬,不算小徑的小徑,霧區近處依稀可見如尖荀聳立的大小石峰。


    “就是這裏!”小千威風凜凜的指著霧區。


    姥姥駐足,瞧尋幾眼,道:“這好像是個陣勢……神秘無比!”


    小千黠笑道:“怪人住的都是怪地方,穿過這霧區就可以找到神眼先生了。”


    水月冷道:“你該不會放意找個陷阱,要害我們吧?”


    小千瞄向她,訕訕道:“你愛進去就進去,不進去就留在外麵,隻有‘三呸’的人,不值得我陷害。”


    一路上,水月可吃了他不少口舌之虧,學的也乖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和他爭,爭到後來,吃虧的總是自己。


    盡管如此,她仍是忿忿難平,就是說話思考多了。


    她冷道:“諒你也不敢耍詐,逃得了一時,也休想逃過一輩子。”


    小千謔笑又起:“你說的很對,我根本逃不過一輩子。”


    見及他這種笑聲,水月又知話出了毛病,可是就是無法找出毛病在那裏,隻好繼續說下去:“既然知道逃不了,你就給我安份些!”


    小千斜睨著他,訕笑道:“逃得了,逃不了,對我來說根本無啥關係!”笑的更謔:


    “隻要你逃不了不就成了。”


    水月登時如被抽了一鞭,不知如何迴答。


    小千捉狹又笑:“我準備把你困在這裏一輩子,我現在就不必逃,又哪來要逃過一輩子?”


    這就是他所謂“逃不過”的理由,說得水月吃了悶釘子,硬是發作不得。


    她以冷笑來掩飾自己困窘:“最好你能困得了我,則你真的不必逃了。”


    小千黠笑道:“既然困不住你,那又怎能算是陷阱?既然不是陷阱,我為何又要逃走呢?”


    水月已惱羞成怒:“不管,隻要有任何狀況,我一定找你算帳,哪容得你囂張,胡作非為。”


    小千邪笑道:“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好了,要是你被妖魔鬼怪抱了一下,硬要說是我抱的,還要加倍的抱我兩下,這可對處男的形象有莫大的損害。”


    水月已紅了瞼:“你……”


    小千笑的更謔,卻裝出祈求樣:“拜托你,水月小姐,為了我的童貞,你能犧牲一下不進去嗎?”


    “你……可惡!”


    水月忍無可忍,已舉掌摑向小千。


    小千早有準備,拉著秋芙已鑽入霧區,更是捉狹道:“不肯犧牲也就罷了,還用強的?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有膽別逃”


    水月追到霧區,突然頓足,不敢再追前,以免中了暗算,恨得咬牙切齒,差點把小青靴給跺壞了。


    姥姥卻叫聲“不好”已欺身拉著水月、水柔往霧區掠去。


    水月涼詫不已:“姥姥,這……”


    姥姥急忙道:“小千兒有邪貂引路,自可通過陣勢,我們若追不上他,可能就讓他脫逃了。”


    水柔道:“幹脆一把火燒了這裏算了。”


    姥姥道:“陣勢已成,水火不一定有效,何況咱們也不能真的把他弄死,快追吧!”


    三人馬上衝入霧區,一片白茫茫湧罩四周,伸手也難見五指,她們隻好以聽聲辨位方法追向小千。


    還好小千走的不遠,很快被她們綴上。


    不過靈狡的小千,突然興起了捉弄念頭,黠笑道:“好小子,三天三夜的作威作福,現在也該還點本迴來了!”


    秋芙有點擔心:“在這霧區裏,要是走失了……”


    小千輕笑道:“放心,走失的一定是她們!不整整她們,還以為我是小癟三呢!”


    細聲道:“走!”


    秋芙無奈,隻好跟他潛向隱密處。


    小千找一石縫,放下大板牙道:“你就躲在這裏別走動,我馬上迴來!”


    秋芙點頭道:“你小心些。”已鑽進石縫。


    小千得意一笑,方領著小貂兒尋向姥姥她們。


    才轉個圈,就已發現三人蹤跡,他突然“啊”的尖叫,然後就斷了聲。


    姥姥驚惶道:“不好!小千兒可能中了陷阱。”


    她和水月、水柔馬上掠向發聲處,各自運足十成功力,以防有變。


    小千則早已溜向他處,暗自私笑:“中了陷阱?該是你們,不是我吧!”


    姥姥急叫:“小千兒你在哪裏,快迴答我?”


    小千笑的更謔,豈能迴答?馬上轉向小貂兒:“把人引來,裝神弄鬼你會不會?”


    小貂兒猛點頭,它也感受出小千的捉狹目的,馬上掠向水月,輕飄飄的往她的左側閃過,還發出傑傑怪笑聲,雖不怎麽像鬼叫,但在茫茫一片幽深的霧區中,卻也透著陰森氣氛,夠嚇人的。


    水月驚懼急叫;“誰?”一掌已打出,如泥牛入海,化得無影無蹤。


    姥姥和水柔也趕了過來,姥姥急問:“發現了什麽?”


    水月道:“好像有人飄過,可是打了一掌並沒迴音。”


    姥姥當機立斷:“一定有人埋伏在此,咱們小心應付!”


    三人又自緊張萬分的搜尋著。


    小貂兒可精明得很,有意無意的勾引著水月,眼看快到小千地頭,它才再次發出怪聲,猛地撲向水月,後又一閃即逝。


    水月驚喜,急叫:“在這裏!”


    “羅刹幻手”已抓了出去,可惜又被小貂兒溜了。


    小千暗笑道;“當然是在這裏,不然在哪裏?”


    他也小心翼翼的潛向水月,見她神經兮兮的擺著架勢,警覺四周的慢步走著,心頭就覺得好笑。


    等水月靠近,小千一腳已踹向她屁股,暗自憋笑著,馬上開溜。


    水月啊的一聲驚聲急叫,已往前撲,濃霧一片,地麵又多亂石,一個絆倒,已撲摔在地麵。


    “是誰踢我屁……”突然她覺得困窘而說不出口,手撫臀部,恨得牙癢癢。


    小千捉狹笑著:“踢你一個算是小意思,接下來還多著呢!”


    不過他已經幻想姥姥一個老太婆被人當小孩般的踢屁股,那副模樣必定很有趣。


    想到姥姥窘態,他已潛向姥姥,又以同樣方法,踹得姥姥冷喝直叫。


    “誰?誰暗算老身?”


    接下來,水柔也遭了殃,尖叫不已:“啊……有鬼,一定有鬼,好痛……”


    三人戰戰兢兢,如臨鬼城,嚇得一身冷汗,對這一片白茫茫濃霧,感到無比的恐懼。


    小千踹上了癮,邪笑不已:“痛?痛才過癮!”


    當下他又輪著踹,尖叫聲可就此起彼落,相映不絕。


    姥姥被踢了十幾腳,雙手直護著臀部,馬上急叫:“水月、水柔快迴來,屁股貼屁股……”突覺不雅而困窘,馬上改口:“快迴來,背靠背,敵人就無機可乘了!”


    水月、水柔哪敢怠慢,馬上摸了迴來,三人齊靠著背,各自往外防備,心頭仍是驚惶不安,深怕真的遇上鬼了。


    小千暗笑不已;“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老人家!嗬嗬!不知她們還能不能坐下來?也許腫得七寸厚了吧!”


    他自得的笑著,也因她們三人靠在一起,想偷襲已不容易,隻好作罷,潛迴秋芙藏身之處。


    秋芙見他迴來,一顆懸吊的心方始放下,嬌笑道:“嚇死人了,看不到人影,隻聽尖叫聲,好像到了幽冥界一樣,讓人好害怕。”


    小千得意道:“放心,那些是倒黴鬼,隻能鬼叫而已,哪能嚇人!”瞄向秋芙,更惹人道:“怎麽樣?叫的很激烈吧!”


    秋芙笑道:“你把她們怎麽了?”


    小千嗬嗬笑道:“沒什麽啦!隻是拍拍馬屁而已,她們吃得很飽,忍不住就鬼叫幾聲而已。”


    秋芙有點懂了,笑的更無奈:“吃飽了,可以帶她們走了嗎?”


    小千搖頭道:“還早,吃飽了就沒事幹,讓她們迴憶一下童年美好時刻,捉捉迷藏也不錯嘛!”


    扛起大板牙,小千又道:“走吧!她們餓了,自然會跟來省得我們去打擾她們美好的迴憶時刻。”


    秋芙無奈,隻好跟著小千。


    在小貂兒領路之下,已往更深處行去。


    霧中的姥姥、水月、水柔叱叫一陣,再也無迴音,感到十分狐疑。


    水柔突然想及被踹屁股這舉止,除了小千,誰還會如此捉狹?登時也熱了臉:“一定是小千兒搞的鬼!”


    姥姥、水月為之怔愕。


    姥姥道:“他不是也遭了殃,那聲尖叫……”


    水月突然也被點通,恨道:“這混小子,被我逮到,非打爛他的屁股不可!”摸著臀部,臉頰不禁也窘熱起來。


    水柔道:“姥姥,那叫聲,分明是他想擺脫嫌疑所用的方法,我們上當了!”


    姥姥不禁也暗恨不已:“這小兔崽子,竟敢踹我屁股!”


    水柔覺得想笑:“還有什麽事他做不出來?幸好隻是……”


    她想說:“幸好隻是踹中屁股,要是被他剝光衣服,那就更慘了”,隻覺得此話難以開口而縮了迴去,臉則更紅熱。


    姥姥由嗔恨而轉為無奈的撫著臀部,仍有點痛熱,想及方才被踹的情形,她也困窘起來了。


    歎口氣,她才道:“要是水靈宮多了他,可就永無寧日了走吧!找不到他,可能要困在此霧區了。”


    水月、水柔亦知事態嚴重,暫時把困窘拋開,以免被困。


    三人小心翼翼,又已摸索起來。


    隻是一片白茫茫,她們早已失去方向。要摸出通路,談何容易。


    小千可與她們不同,有小貂兒引路,避去了不少陷阱,不到兩刻鍾,已鑽出了霧區。


    兩人方踏上古老而不見人工整飾的庭園,小千已落實而喜悅的叫著;“哈哈!舊地重遊!”


    突然他一抬頭,啊的又往後退。他一叫,秋芙也驚叫了。


    不知何時,矮小的天機生已如門神的釘在兩人麵前,擠眉弄眼,很是威嚴。


    小千見著是他,才噓口氣:“好小子,是你啊!差點把我嚇死了!”


    天機生冷道:“嚇死了最好,省得我出手。”


    小千已定了神,瞄眼道:“你怎知我會出現在這裏?”


    天機生冷笑,帶著一絲得意:“天下事想瞞老夫等於零。”


    小千邪笑道:“那麽你是來歡迎我的羅?”


    天機生瞪眼冷道;“我是來趕你滾蛋的。”


    小千邪笑道:“要是我不滾呢?”


    天機生奸笑不已:“你敢不滾?你將會付出代價。”


    小千輕笑著,不在意的已往前走。


    天機生馬上攔過來:“站住!不準你再走一步,否則……”


    小千已再跨一步,惹笑道:“否則又如何?”


    “否則我……”


    “你就讓路是不是?”小千黠笑著:“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每件事情都算的很準確呢?”


    “這當然”


    小千謔笑道:“那你何妨算算能不能趕我走?小心算啊!別砸了招牌,你上次已砸了一次,我有點不大相信你。”


    前次小千要他算名字,雖然猜了個“臉綠綠”,小千仍認為不夠準確。


    天機生霎時怔住了,若說“趕得走”,小千一定賴著不走,若說“趕不走”,小千隻笑笑的承認他算的準,可大大方方的留在此。


    小千黠笑又道:“怎麽樣?不好算吧!”


    天機生心一橫,已道:“誰說不好算?我根本趕不走你。”


    想了想,他還是以維護招牌為重要。


    小千登時敬佩的點頭,誇讚的說道:“真準,真是天下第一神算,佩服!佩服!”


    秋芙見他模樣,都覺得好笑。


    天機生也泄了氣,擺擺手道:“算了吧!這種準法,遲早會把自己給射死!我寧可射歪一點!”


    小千嗬嗬笑道:“你少裝了,你早就聽到我的聲音,才故意在這裏歡迎我,你以為我不知道。”


    天機生眼角已有了笑意,但仍不認帳,冷道:“誰要來迎接你?少自抬身價,我是來嚇你的。”


    小千輕笑道:“嚇完以後呢?”


    天機生瞄了幾眼,終於忍不住而笑起來:“以後你都看見了我還說什麽?”瞄向大板牙,道:“你又來找我幹啥?”


    小千諧謔道:“你明知故問嘛!”


    天機生再瞄一眼,才揮手道:“跟我來!”


    他已帶領著小千、秋芙走向庭院深處,經過一排桂樹林,已抵一棟木造小軒。


    軒中有躺椅,小千已將大板牙放在椅子上。


    天機生已替他診斷。


    小千道:“他是中了‘無心之毒’”


    天機生瞄小千一眼:“到底大夫是你還是我?”


    小千碰了一記軟釘子,隻得幹笑道:“是你,你是先生嘛!”


    很難得見他如此吃癟,秋芙已淡笑起來。


    天機生感到得意,道:“既然是我,你就站到一邊去,多看少說話,沒人會怪你是啞巴的。”


    小千癟笑道:“是,神眼先生!”


    天機生這才繼續為大板牙診斷,他瞧的很仔細,發覺大板牙心脈部份似有異物,他拿出銀針插了進去,再取出時,針頭已凝沾不少透明狀水液,使銀針更閃閃生光。


    他很快轉身往小軒左牆堆了不少藥瓶,選出碧玉小瓶,倒出白色粉末,銀針往上一沾,立刻變成青紫色。


    “果然是‘無心之毒’!”


    小千嘲惹道:“驗個毒,要這麽麻煩嗎?剛才你相信我的話,不就得了嗎?”


    天機生白眼,道:“經驗告訴我,不能相信你說的話。”


    小千謔笑道:“這證明你的經驗不靈了。”


    “寧可不靈,也不能相信你!”天機生得意道:“這是我的另一項經驗!”


    小千隻得幹笑了:“好吧!你喜歡寧可不靈的經驗,就盡量去獲得吧,”


    天機生得意的晃著肩頭,直視銀針,喃喃念道:“無心之毒……無心之毒……”


    秋芙急道:“老前輩,您能解嗎?”


    “要解無心之毒嘛……”天機生瞄向秋芙,複又瞄向她手中的小貂兒,突然黠笑起來,道:“有是有,但必須把這隻邪貂給殺了配藥。”


    小千、秋芙大感怔愕之際,小貂已吱吱尖叫,一股子已衝向天機生,利爪一掃,天機生避之不及,鼻頭已被抓出血痕,呃的驚叫,趕忙逃開。


    小貂兒勝利的吱叫幾聲,才掠迴小千肩頭,吱吱叫著,說明天機生的胡說八道。


    小千嗬嗬笑道:“神眼先生,對人開開玩笑也就罷了,怎可對小動物撒謊呢?它們可不懂什麽叫忍讓?你這不是沒事找罪受嗎?”


    天機生摸著鼻頭痛得牙癢癢,他沒想到邪貂真的邪到這種程度,也不敢再亂說話,以免引起它的攻擊。


    還好,傷口隻是皮肉之傷,否則一個鼻頭就要報銷了。


    他瞪向邪貂,冷道:“這麽沒出社會,開點玩笑也不行?”


    小貂兒吱吱叫著,指責他不該想吃自己的肉。


    “你的肉能吃嗎?”天機生冷道:“都已活了千百年,老得都快變成石頭,送我吃,我都嫌累牙。”


    小千道:“不吃也罷,你還是先救大板牙要緊。”


    他仍關心大板牙是否能解毒,無暇胡鬧。


    天機生心神也為之沉靜下來:“此毒除了可以迷失本性以外,仍可傷害腦部,若中毒過深,老朽也無能為力了。”


    小千焦急道:“他中毒有多深?”


    天機生搖頭:“老朽也不知道,隻有等他清醒時,才能測知。”


    “那你快把他弄醒!”說著小千就想解開大板牙穴道。


    天機生趕忙阻止:“等等,現在弄醒他,非得雞飛狗跳不可。”


    小千道:“我可以不解他武功啊!”


    天機生道:“那又不準了。”


    “這……這該怎麽辦?”小千急切道:“把他綁起來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過他一掙紮,身軀必定和繩索纏得緊緊的,血液運轉就不正常!”


    天機生道:“最好的方法是把外麵的三個母老虎給找了來,以她們的功力壓製大板牙,效果一定不錯。”


    小千癟笑道:“一定要她們?”


    天機生訕嘲道:“怎麽?踢了幾下屁股,就不敢見她們了?”


    “誰說的?”小千也橫了心:“不敢見的該是她們,不是我!”手一擺:“把她們引進來,我還想踹她們幾下呢!”


    天機生笑道:“話是吹的太大,待會兒看你如何收拾?”


    小千聳聳肩頭,道:“意思,我收拾不了,天下就沒人救收拾得了了,您快去放她們進來!”


    天機生擺出看好戲神情,已揚長而去。


    秋芙又想笑,又緊張道:“你把姥姥她們怎麽了?”


    “沒什麽嘛!”小千輕笑道:“隻是屁股多長幾斤肉而已。”


    秋芙已笑起來,馬上又斂住。急道:“現在怎麽辦?姥姥一進來……”


    “就叫她無話可說!”小千甚有把握的笑著。


    秋芙反而被他弄糊徐了:“你叫他們如何無話可說?”


    “天機不可泄漏!”小千詭黠的笑著,道:“不過要你幫忙才行,快找些軟綿綿的東西來!”


    秋芙不解,卻也無奈,隻好走向近處,找些小千要的東西。


    不知小千又在耍何花招,看他如此認真樣,可真像那麽迴事。


    天機生走近霧區,隻見他在庭園左側一處立有幾叢大小不一的假山尖峰,轉了幾圈小峰,就已走迴石道,和先前一樣,等待姥姥到來。


    奇怪的,隻經過這道手續,濃霧突然得到了何種動力而開始流動,漸漸的出現一條淡薄的通路,彎彎曲曲,卻通的甚遠。


    其實此一現象乃在於天機生開啟了一處風門,引動山風吹向霧區,才會形成濃霧的擴散。


    突聞霧區一陣喜悅:“姥姥,在這裏,出路在這裏!”


    一眨眼,姥姥、水月、水柔已衝出霧區,滿臉驚惶方自消去不少。


    天機生已拱手道;“名聞天下的‘羅刹女’親自光臨寒舍,有何貴事?”


    姥姥早年行走江湖,用的正是“羅刹女”名號,而她退出江湖已近二十餘年,都快忘了這名號,如今被提及,倒有點吃驚。


    她邊:“虧你還認得老身?”


    天機生含笑道。“水仙子頭上那隻鳳凰可常年不離身啊!”


    姥姥真名就叫水鳳凰,年輕時貌似天仙,也博得“水仙子”一號,隻因她冷傲無比,又疾惡如仇,動不動則殺人。追求她的人雖多,卻不不敢太縱情,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輕人以一隻沉靈香木刻出的鳳凰打動了她的心,兩人很快的墜入愛河,也消失在武林。


    豈知過了數年,她又獨自出現武林,而不見那麽俊美男士,她則簪上鳳凰於發梢,常年不離身,往格又更加冷僻。動不動則見血,當時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計其數,直到二十年前她隱居為止,“羅刹女”的名字才漸漸為人所淡忘。


    這段往事,尤其是關於木鳳凰一事,知道的人已不多,錯非是天機生,誰又能了若指掌呢!


    姥姥聽及木鳳凰三字,心頭也怦怦加速,顯得不自然,道:“你不愧為天機生,大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天機生眼露黠光,但一閃即逝道:“仙子過獎了,在下也有未解之事,例如說……


    那隻鳳凰又是何人所贈?”


    姥姥聞言已長歎:“都已四五十年的老事,你問它何用?他隻不過是沒沒無聞的人,否則又怎能瞞過你呢?”


    天機生心想也是有理,當時她才二十出頭,那男人也差不多,若四五十年無跡可尋,也就很難尋得,反正也無關武林,他也懶得再問。


    姥姥仍陷於迴憶之中。


    水月可沒忘了小千,馬上追問道;“老前輩,您可見過一個賊頭賊腦的光頭小子來過這裏?”


    此話一出,立時把姥姥喚迴現實,遂道:“他還扛著一個人。”


    天機生謔笑道:“有啊!是綠小千,外號臉綠綠對不對?”


    水月恨道:“對,就是他。”


    天機生往小軒方向一指,謔笑道:“他在那裏涼快,挺-意的!”


    水月嗔怒道:“姥姥,我們去修理他!”


    天機生忙道;“不急,我帶你們去!”他大搖大搖的走在前頭,那副捉狹樣,實讓人不敢恭維,他存心想看看小千如何收拾殘局?


    姥姥、水月、水柔怨氣衝衝的就往小軒行去。


    近了小軒,水月一聲大叫:“綠豆鬼你給我出來!”


    她已衝向前頭。姥姥和水柔也一湧而上。


    三人擠入軒門,猝然怔住了,舉高想劈打的手也定在空中。


    小千暗自想笑,卻裝出一副苦笑的走向她們:“你們也來了。”


    曾幾何時,他的屁股也腫了起來,好大,像小婦人懷了幾個月身孕,突的結實,連走路都變成人字型。


    姥姥、水月、水柔跟他比起來,可就是小巫見大巫,遜色多多了。難怪她們會怔住小千竟然比自己還慘。


    還虧小千想出這妙招,一照麵就讓她們啞口無言。


    尤其是他表演功夫,連天機生都快信以為真了,而秋芙早已憋紅了臉,不得不靠向大板牙,以照顧他來掩飾自己,以免露了破綻。


    姥姥一隻手也打不下去,驚愕道:“你也受傷了?”


    小千苦笑的摸摸臀部;“你沒有嗎?我一跌倒。突然來了不少隻腳、就那麽一直踢,成績就出來了!”


    他暗自笑的快抽了腸,表麵仍是一副無奈。


    水月追問道:“你為何不叫?”


    “有啊!”小千道:“我拚命叫,就是聽不到你們迴音。”


    水月亦想及自己也叫了,小千卻未聽見,分明是奇門陣勢的原因所造成,在水靈宮,豈不也有此功能?


    小千又加油添醋道:“我一直叫一直叫,他們就一直踹,一直踹,少說也三四百下吧!痛啊!”


    姥姥慶幸道:“還好,我隻被瑞了一十來腳!


    用手摸向屁股,也安慰不少。


    天機生已笑出聲音,他正想拆穿小於把戲。


    豈知小千已把目標指向他,恨恨道:“一定是這糟老頭搞的鬼!否則在這鬼地方,哪來的人?”


    姥姥、水月、水柔已圍向天機生,個個怒目瞪眼,姥姥冷道:“說!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機生驚惶道:“我沒有……”指向小千急道:“他的傷是假的。”


    小千恨道:“都腫得這麽大了,你還想耍賴?是假的嗎?我脫下來好了,看你將如何狡辯?”


    說著就想要脫褲子。


    水月、水柔霎時尖叫,已往角落閃去。


    姥姥急喝道:“不準脫,成何體統?”


    小千心中笑得快滴出血來,表情仍一副忿忿不平而受委曲樣:“為了證明我是清白的,我不惜一脫!”


    姥姥道:“我相信你就是,快把腰帶係好。”


    小千這才勉強係起腰帶,瞄眼向天機生,眼神可得意得很。


    水月已再次逼向天機生,冷喝道:“說!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天機生哪知道事情會如此發展?有理都說不清:“我沒有……”


    水月又逼前:“除了你還會有誰?是鬼不成?”


    “我……我……”


    天機生眼看無法說清,趕忙挾腿就往外闖,先逃開再說。


    “別讓他逃走了,逃了可找不到人!”


    小千吆喝著已追出去。


    姥姥、水月、水柔聞言,更快捷的已掠追向天機生。


    豈知差之毫厘。天機生闖出小軒,右足方點向地麵,叭的一聲。石板已裂出縫隙,他一個竄身已鑽了進去。


    小千追的最急,一拳打向地縫,大喝:“別想逃!”


    然而掌勁發出,砰的一響,已打在石板上,洞口早已封閉。


    姥姥她們追來,也束手無策,水月恨道:“被他脫逃了!”


    小千責怪的瞪她一眼:“叫你們快點,還慢吞吞?不走人,那才怪事!”


    水月冷道:“我不相信他能躲一輩子?”


    “你在這裏等著吧!我可沒那份閑工夫,裏邊機關重重,說不定已在暗處笑你這個笨蛋啦!”


    奚落幾句,小千已轉身大步走迴小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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