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原澈喝道,警惕的看著前方。


    “夫君,是我。”熟悉的聲音響起,有些破碎飄忽,黑暗的背景中,隱約可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站在幾米遠的地方。


    “是你啊?”原澈鬆口氣,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抬起燈籠照了照,“你怎麽來了?”


    不是說不來的嗎?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麵,是個人都要被嚇破膽了。


    原澈慶幸自己的心髒足夠強大。


    話說林幼安什麽時候跟在他後麵的?他竟然都沒發覺,不過在這伸手看不見五指的漆黑山林裏,又陰風陣陣,他一心探路,這種情況下掩蓋掉一個人的蹤跡很正常。


    原澈足下輕點,躍迴岸邊,走到林幼安身邊。


    林幼安垂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怯怯的,“我……我一個人害怕……”


    喲!不是說不怕的嗎?這會兒倒做小哥兒姿態啦?原澈樂,不過沒有借此取笑,免得他惱羞成怒,“走吧,迴去了。”然後率先走在前頭。


    “夫君……”林幼安站在原地沒動。


    原澈迴頭,“怎麽了?”


    “這裏陰森森的好恐怖……我有點怕……”平時一貫對他冷清淡然的嗓音突然示弱,聲音嗲嗲的,原澈突然覺得自己偉岸起來的同時覺得哪裏怪怪的,這林幼安怎麽突然這麽跟他說話?他一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正巧林幼安朝他靠過來,火光搖曳下,一雙秋盈盈的眼睛水水的,原澈直接將燈籠塞到林幼安麵前,“你走前頭,我在後麵走,就不怕了。”


    “……哦。”林幼安眨眨眼,接過燈籠,在前麵小心翼翼的走著。


    在林幼安提過燈籠的同時,兩人手指相碰片刻。原澈心裏疑惑,觸感冰涼滑溜的,可是手感好像有點不對呀。


    沒來的及多思考,林幼安已經走了幾步遠,原澈便跟上去,亦步亦趨的走著。


    沒走多久,前頭林幼安一個沒注意一腳踩空,身子往□□斜,“啊!”


    “小心!”原澈反應極快的拉住他,想把他拉迴來,沒想到自己反而被扯下山澗。


    飛起的燈籠燭光閃了幾下就熄滅,在半空中順著風向飄蕩遠去,黑暗中兩個身影滾了兩下噗通兩聲掉進湍急的水裏。


    原澈在摔落過程中盡量護住要害,不到兩秒就掉進水裏,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麻痹整個身子,被湍急的流水衝著往下肩膀狠狠撞到石頭上,幸好他隻感覺到水的溫度,傷處的痛意被覆蓋掉了。


    不過原澈顧不了什麽,連忙往下順著水流撲,他在落進水裏的瞬間,沒有抓住林幼安,他被水衝走了!


    “林幼安!林幼安!!”


    原澈急急喊道,順著水往下衝,然而四周一片漆黑隻能四處摸索。


    這裏的水不深,不及腰身,兩米左右的寬度,但是水很湍急,還有很多石頭參差不齊的凸著,站都站不穩,而且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撞上石頭。


    林幼安一直沒迴應,應該是不小心撞到哪裏,被撞暈了,原澈好一會兒才在被一塊巨大石頭擋住、正好地勢相對平坦水流比較緩慢的地方摸到柔軟的東西,好似人的小腿,他頓時心喜,連忙扯過來。


    果真是!


    原澈將人抱在懷裏,站起來隨處找了個著力點單手一撐,迅速越出水裏,腳下幾個借力,飛出山澗落在另一處的地麵。


    兩個人都落湯雞一樣,渾身濕透,山風吹著那股寒意直透進骨子裏,原澈顧不得整理自己,先是摸摸林幼安的脈搏,跳動正常,而他們停留的地方是個比較大的空地,原澈摸黑拾了點枯枝,迅速取出火折子生火。


    林幼安蒼白著臉,雙眼緊閉,還滲著水的衣服緊貼身子。


    就著火光,原澈連忙檢查林幼安是否受傷,還好沒有流血的地方,便拍拍他的臉,“林幼安?林幼安?醒醒!醒醒!”天寒地凍的濕著衣服躺在荒郊野嶺,不重病也得感冒,的趕快醒來烤火取暖。


    然而原澈久叫不醒,他心裏焦急,不會被淹到了吧?他要人工唿吸搶救嗎?


    單手捏著林幼安的下巴,不知怎的,原澈對著此時的林幼安卻怎麽也親不下去。


    人命關天的事,哪管得了那麽多,原澈深吸一口氣正想親下去渡氣。


    林幼安突然咳了幾聲,幽幽轉醒。


    原澈連忙直起身,“林幼安,你沒事吧?”


    林幼安蜷縮著身子,泛紅的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原澈,撅著嘴說道,“夫君……安兒冷……”


    原澈心中又是一陣異樣,這林幼安怎麽突然變得這麽依賴他了?還對他撒嬌?腦抽了?還是有什麽陰謀?


    原澈好生不習慣,他轉身將火弄得更明亮些,“快過來烤火,很快就不冷了。”


    林幼安一手撐著地麵,半坐起身,衣服緊貼腰線,彎起誘人的弧度,可惜現場唯一的觀眾沒迴頭看。


    他懊惱的咬唇,挪了挪位置,到原澈身後,整個人貼過去,“夫君,不如我們把衣服脫下來烤幹吧,這樣穿著好難受呀……”明明是熟悉的聲音,卻莫名帶著引誘的味道。


    原澈沒有說話。


    身後柔、軟的身軀緊、貼,淡淡的氣息唿在耳垂,修長的手指越過肩膀慢慢探進衣襟。


    原澈突然抓住快要摸上他胸前的手。


    “夫君……”林幼安輕喃,氣吐如蘭。


    原澈轉過身,隻見林幼安眼睛輕闔,媚、眼如絲,紅、唇微微開啟,等待有心人采摘。


    原澈垂眸,右手抬起,順著林幼安的側臉輕撫往下,停留在微微揚起似乎一擰即斷的纖細脖子上,突然鉗住要害,冷冷的問,“你是誰?”


    林幼安唿吸一窒,眨眨眼,疑惑的問,“夫君,你在說什麽呀?”


    原澈嘖一聲,周身殺氣頓現,“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是林幼安,你接近我有何目的?”


    差一點被騙,原澈心中惱怒,他早該猜到,這個林幼安甫一出現他就覺得違和,隻不過接二連三的出事故擾亂了他的思緒,他一時沒想到。


    真正的林幼安,可不會向他示弱,也不會總是若有若無的勾、引他,嘖,渾身都騷、氣都快溢出來了。


    “夫君……我是你的夫郎啊!”林幼安歪歪頭。


    “林幼安可不會那麽主動的喊我為夫君。”在人前,林幼安雖說是稱唿他為夫君,但是在人後,他幾乎不會喊這個稱唿的。


    更何況,林幼安身上帶著的淡淡藥香夾雜莫名的清香,他聞得可舒服,不像眼前這個除了臉和身材和林幼安一樣,眼神動作神態等都不一樣,而且他身上的香氣濃鬱的讓人想作嘔。


    香氣?!


    原澈的大腦刺痛了下,手下瞬間發力,‘林幼安‘身子柔滑,轉眼就掙開原澈的禁錮,退開幾米遠。


    摸摸脖子,‘林幼安‘嘟唇抱怨,眉眼染情,“夫君,你對奴家好粗魯。”


    原澈皺眉,什麽時候,江湖又出了這號人物?原澈總覺得自從娶了林幼安後很多東西都脫離掌控,他的情報也滯後了好多。


    “不過是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宵小,這個稱唿我可擔不起。”


    “嗬嗬……”‘林幼安‘捂唇直笑,“可是奴家好想和你共度*,這樣你不就是我的夫君了嗎?”


    “不好意思,我不感興趣。”原澈仍是戒備的盯著他,“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可以不追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哪怕對方此時對他沒殺氣,原澈仍把這個人歸類到敵方,這等豔遇他無福消受。


    “唉喲,人家好怕怕啊!”‘林幼安‘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然後舔舔唇,“可是人家還是想吃了你怎麽辦?”


    能怎麽辦?打唄!


    原澈隨手拿起一條樹枝,挽了個劍花迅速攻過去,這個人一看就是心術不正,他要能殺了也算為民除害,不過原澈不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他的目的隻是為了震懾擊退這人。


    然而對方的武力值跟易容術一樣高超,原澈對上幾招,心中不敢小瞧,下手愈發快狠準。


    打著打著,原澈身子有些發熱,漸漸有些力弱,他皺眉,那香氣果真有問題。


    看著那人遊刃有餘的架勢,原澈咬牙,就算沒有趁手的武器不能發揮個十成十,但是他拚了!


    正準備下殺手,一個東西突然飛到他前頭落在地上,嘭地冒出很多煙霧,那些煙霧有些刺鼻,同時一個身影突然跳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迅速往前跑。


    “走!”


    原澈本能戒備來人,但下一刻見救他的人竟然是正版林幼安……嗯,別問他怎麽看出來的,反正他就知道,便沒做反抗,順勢握緊他的手以最大速度離開。


    那煙霧似乎對對方有影響,在沒防備下吸了半口後,那人便捂著鼻子嗆了好幾下。


    等跑出煙霧處,目標已經不見蹤影。


    那人冷笑一聲,已經恢複原貌的麵容,豔麗妖冶。


    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走?


    他腳下一蹬,猶如離弦的箭迅速往前麵追去。


    ***


    原澈和林幼安逃的方向正是上山的方向,大樹林立遮擋著視線,實在太暗,他們找不到方向,隻能憑著感覺走。


    結果跑到斷崖處,前方是萬丈深淵,比黑暗更黑的猶如是能吞噬萬物的黑洞。


    密林深處的一處山頂背麵是一處懸崖,杳無人煙,據說掉下去的人從來沒有爬上來過,原澈和林幼安麵麵相覷,沒想到跑到這裏來了。


    往迴跑?誰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追過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林幼安狠狠瞪向原澈,“你怎麽盡招惹些亂七八糟的?!”


    原澈冤枉,“我哪有招惹什麽亂七八糟的?明明都是自己找上門的!”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有那麽多豔遇,還是玩命的那種,他很無辜的好嗎?


    而且,現在是算賬的時候嗎?


    林幼安沒好氣的直翻白眼,冷哼。


    “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反正也逃不開。”那人不會那麽輕易就放棄的。“白癡,你連我都分不清,活該怎麽死都不知道!”


    “誰說我分不清了?我最後不是拆穿出來了嗎?”原澈反駁,他哪有想那麽多,這荒郊野嶺的,連動物都過冬去了,他以為這裏隻有他們兩個活人!而且他的感知判斷那人身上沒有殺氣,所以才沒第一時間覺察出危險,誰知道人家不是看上他的命而是看上他的身體?


    而且誰會想到這人還會易容成林幼安的樣子?明顯是預謀已久!


    說不定他們剛進入山林就被盯上了!


    原澈一陣無力,這世道怎麽了?哥兒不是大多含蓄婉約,聽從父爹之命媒妁之言的嗎?哥兒不是看到個爺們還得避讓免得影響名譽的嗎?怎麽一個兩個都投懷送抱,絲毫不把名節當迴事?


    這裏的山風很強勁,吹得人衣袖翻飛,發絲飛揚,靜默看畫麵很唯美。


    原澈隻想打噴嚏,他的衣服之前沒來得及烘幹,現在還是半濕狀態。


    忽然,林幼安眼神一凜,幾個跨步站在原澈身前,警惕的望著樹枝搖曳亂舞的前方。


    來了嗎?原澈一個錯步往前,跟林幼安並肩站一起,他可不是被哥兒護在身後的弱爺兒。


    “你們可讓我好找。”隨著矯柔的聲音幽幽響起,一個穿著雲紋錦袍的哥兒慢慢走出來。


    山頂沒有密密麻麻的樹林遮擋,月亮恰好從層層陰雲中露出臉來,高潔的清輝撒向大地,皎潔的月色下,哥兒豔麗的美貌襯托得愈發清麗。


    原澈挑眉,這哥兒的本來麵貌比林幼安漂亮多了,這要是以這個麵目來勾、引他,他就……還是不會接受。


    “喲!這不是我們冥安冥大天才嗎?真是好久不見了。”哥兒看著林幼安,眼神微眯,劃過一絲危險的惡意。


    “你逾矩了。”林幼安冷冷道,“你就不怕再被關禁閉嗎?冥火。”這個冥火,就是他當年處化形關鍵期被騙出族的罪魁禍首,火狐冥火。


    他跟冥火的交情不深,隻有過幾麵之緣,他大部分時間都是閉關修煉,除了被冥晉抱出來放風的時候,而和冥火寥寥無幾的見麵,就是在那個時候,每次冥火都對他很不友好,但因為他也沒做什麽,所以林幼安一直沒放在心上。


    他以為冥火隻是對他不喜而已,林幼安又不是萬人迷,沒想過自己可以讓每個族人都喜歡,但他從沒想過冥火會討厭他到恨不得讓他消失,他以為族人之間都是友善的,所以那時他才沒對冥火的話有所懷疑,輕易的被騙了出去。


    “禁閉?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已經自逐出族了?”冥火雙眼滿是惡意,他就是不滿,為什麽族裏的狐都護著他,連他最喜歡的冥晉眼裏也隻看到冥安,族裏幾百年才出現的最有希望修成九尾狐的白狐又怎樣?不都是同族嗎?


    從一開始的不喜不忿,到嫉妒嫉恨,幾百年積累下來的種種負麵情緒,足以讓一隻妖變得扭曲,所以他趁冥安快要成年之際,使計讓他走出到外麵,朝些惡妖泄露他的蹤跡,隻不過沒想到,就算因此導致在外麵渡化形劫,也一樣躲過種種算計層層危險。


    所以在冥安迴到族裏的時候,他就遭到憤怒的族長長老們共同商議的懲罰,關禁閉五百年思過。


    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本來無所謂,沒成想十八年後,他聽到了個消息,冥安到人間曆練,冥晉一直陪同左右,長老們似乎有意讓他們結親……


    憤怒,嫉妒,讓冥火差點入魔,隻有他才有資格站在冥晉身邊,冥晉是他的!是他的!!冥安憑什麽?!!!


    所以他在某一天,處心積慮的殺了看守他的族人,偷跑了出來。


    一路逃開族人的追捕,一路打聽冥晉和冥安的下落,總算有一天找到了冥安的下落。


    冥火覺得自己叛族出來值了,看看,長老們最大的期望啊!如今還不是一樣和人類糾纏不清?還嫁給了區區一個凡人!


    不過這樣更好,冥晉是他的了!


    林幼安驚愕了下,這個他還真不知道,冥晉兄長沒和他說,其他族人他也沒聯係過。


    莫非冥晉兄長前段時間迴族就是因為這件事?


    “你到底想做什麽?”林幼安皺眉,外麵的世道對妖族來說很危險,他想不通冥火為什麽要叛族,沒了狐族的庇佑,孤身一妖豈不是更危險?


    “我想啊……”冥火舔舔唇,瀲灩的目光落到原澈身上,就算冥安喜歡上人類,他也一樣憎恨他,眼睜睜看著他厭惡的人幸福?不,他隻會想毀掉。


    原澈:“……!”


    “我的人你也敢肖想?你問過我的意見沒?”林幼安微揚下巴,冷然道,“我不跟你計較,識相的趕緊滾!”


    冥火仰天大笑幾聲,“冥安,這裏可沒有護著你的長老,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說到後麵那句,冥火的麵容因扭曲而變得猙獰。至於這個他說的到底是何人,估計隻有自己才清楚,遲鈍的林幼安和不了解狀況的原澈,都以為說的是原澈(自己)。


    “乖乖受死吧!”以五指為爪,冥火迅速上前,直指林幼安的心髒處。


    林幼安錯身,反手一劈,兩人就這麽在半空打起來。


    原澈沒有馬上去幫忙,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做好隨時進攻的準備。


    聽他們的談話,似乎互相是認識的,交情還不淺的樣子,然而兩人之間卻有芥蒂。


    而這個芥蒂已經上升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


    所以他被盯上,最大原因是林幼安嗎?


    ……這林幼安還真是麻煩體質。


    林幼安的修為下降了很多,打了幾個迴合後很明顯就落了下風。


    冥火也發現了,他最是厭惡的人,遠沒有傳說中那麽強大,虧他還那麽忌憚。冥火麵露譏笑,“果然是傳說中的天才啊!”隻存在傳說中的,實際卻不堪一擊。


    林幼安的雙眼淩厲,無視冥火的嘲笑,但即便他的境界還在,道行卻很低,麵對同齡中以前僅次於他的冥火,林幼安明顯力不從心。


    原澈見林幼安很快就處於下乘,眼神凝重,連林幼安都不敵對方,他們合起來估計也不能打退這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看來要找到機會離開,把命留在這裏不劃算,他還沒活夠。


    見冥火尖銳的指甲就要抓上林幼安的肩,原澈迅速上前,出手阻止。


    有原澈在,為林幼安分攤了點戰力,他總算輕鬆些。


    然而原澈卻眉頭一皺,他一使用內力,小腹處就好像有團火氣勢洶洶的冒出來,躍躍欲試的想要灼燒他的五髒六腑,使得他不得不分不分內力出來壓抑住。


    沒過多久,原澈漸漸無力,原本紅潤的唇變成墨綠色,最終無暇顧及此處是戰場,他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撐地。


    “阿澈!”


    林幼安見原澈突然這樣,以為他受傷,心裏一急,閃了下神。然而高手過招,最忌分神,下一刻,一個掌印打在林幼安胸口。


    林幼安後退十幾步才勉強止住腳步,嘴角溢出一絲血,然而還沒完,下一個,一個仿佛帶著火焰的手掌再次襲來。


    原澈聽到林幼安的喊聲,勉強抬起頭,不料卻是看到這一幕。


    “小心!”


    不知哪來的力氣,原澈倏地衝過去,推開林幼安,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林幼安不能有事!


    原澈已經躲閃不及,如火團般的手掌打在身上,原澈一個悶哼,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攪碎,狠狠噴出一口血。


    身子如破布般往後飛了幾米,然後墜落,然而落下的地方,已是萬丈懸崖。


    “夫君!!!”


    原澈閉眼之前看到林幼安毫不猶豫追著跟著跳了下來,一張小臉滿是焦急驚惶。


    總算沒白救。


    昏過去之前,原澈的腦海閃過一句話。


    ***


    原澈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多久,久到他以為自己已經重傷不愈死掉了。


    偶爾有點意識時,隻覺得自己身處地獄,身上所有的器官仿佛都在被烈火焚燒,連唿吸都帶著血氣。


    想喊痛,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種痛到極致的感覺,用痛之一字完全無法概括,他就好像活在煉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挨了許久,他在劇痛中又一次失去意識。


    等再次有意識時,他好像被移動著,然後被小心翼翼放在堅硬的東西上平躺著,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唇瓣被濕潤的東西輕輕擦拭。


    原澈的喉嚨卻仿佛在冒火,他想喝點冷水澆滅,但是連吞咽都做不到。


    原澈半昏迷著,他想暈過去,但是難受的身體反而讓他不能徹底失去意識,但因為這樣反而更加折磨人。


    感覺到自己的嘴巴被輕輕張開,一個熱熱的硬硬的東西進入嘴裏,沿著食道自動往下,所到之處仿佛一片清涼撫平灼熱,他的五髒六腑慢慢褪去灼燒,好像在被什麽東西蘊養著,劇痛被緩緩撫平,受損的內髒一點一點被修複。


    原澈的眉宇漸漸舒展,總算可以暈得舒服點了。


    不知過了多久,原澈的意識清醒時,他的內髒已經修複完畢,恢複到十分健康狀態,原澈感受了下,他的丹田處,有什麽東西在靜靜待著,卻感覺不到是什麽。應該就是因為這個東西他的傷勢才好得那麽快。


    可是不知怎麽的,他的傷明明好了,卻怎麽也醒不過來。好像植物人一樣,明明還有意識,身體卻在沉睡。


    他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他記得自己摔下懸崖,林幼安也跟著跳了下來,四周很安靜,他推測應該還在崖底。


    如今他能安穩養傷,他們都很安全。


    原澈心裏鬆口氣,總算擺脫掉那個喪心病狂的冥火。


    有人仿佛在靠近,他能感覺到是林幼安的氣息,冰涼的小手探在額頭,片刻後離開,他的頭部被輕輕托起,墊在軟軟的大腿上,然後被喂了水。


    原澈下意識吞咽,幹涸的喉嚨清水流過,仿佛春雨滋潤幹枯的土地,但這遠遠不夠,原澈想說喂多點,他現在急需要水,但林幼安還是一點一點的慢慢喂。


    一段時間後,原澈覺得自己還需要喝上幾大杯水,但林幼安竟然不繼續喂水了!差評!果斷差評!照顧個傷患都照顧不好,不滿足患者的需求!


    不過還好他總算沒那麽之前饑渴,這個程度的口渴可以無視,原澈勉強把不滿減去一分。


    他被放著平躺在石床上,而林幼安坐在一邊忽然沒了動靜。


    但他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原澈有點臉燙,就不知臉上會不會看得出來,林幼安這樣看著他幹什麽?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正胡思亂想著,不知道林幼安做了什麽,感覺丹田處的東西被緩緩抽離身體。


    真是神奇,不用開膛破肚都可以取出東西來,原澈想,等醒來一定要問問林幼安用了什麽手段。


    然而原澈來不及多想,在那東西離開後片刻,他的小腹處又冉冉升起一股火,以勢不可擋的強硬之勢迅速蔓延四肢百骸,熱得讓他難受不已,不同於之前痛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死去那種,這次的痛,讓他急欲想發、泄點什麽。


    “難受……熱……熱……”這種難、耐的火、熱,讓他生生熱出大汗,因為無處發、泄,積在身體裏愈燃愈烈,整個身體仿佛要爆炸。


    “想……我想……”想什麽?原澈隻覺得自己的理智在遠去,他好想要……好想要……要什麽……


    想要……想要……


    直到有個溫軟的身體慢慢朝他靠近,他緊緊抱住,急不可耐的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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