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空氣中無一絲灰塵,撲入鼻孔的都是淡淡的草木清香,藍得如絲綢一般光滑,如湖水一般清澈的天幕,無約無束地向著遠處延展開來,那藍色天幕之上,不時閃現出如煙花一般依次綻放,淡雅清麗的五彩霞光,此時柔風麗日之下的河湖池泊,清透如碧,將岸上的青蔥草木不漏一處井然有序地裝進了那枚碧玉之中,微風拂過,那碧玉之上閃現粼粼波光,如輕煙一般柔和,稍作蕩漾之後,便追逐那漸行漸遠的微風而去。


    司徒南芸一邊駕著青雲步法不疾不徐地向前而去,一邊心馳蕩漾地欣賞著眼前之美景。


    這裏,除了賞心悅目的自然風光之外,更讓她驚異連連歎為觀止的是,這裏巧奪天工的房屋,這些房子風格新奇,形勢美觀,而且極盡想象之能事,她從未見過哪一個地方有如此奇特的房子,這些房子有的像蘑菇,像草垛,像竹筍,像鳥巢……


    她想駐足細細欣賞一番,但眼下更讓她興奮和期待的是,可以見到她日思夜想的親親夫君了。


    她不能再蹉跎時間了。


    她駕著青雲步法快速向前掠過,將兩旁的美景以及因她的到來而駐足打探她的那些驚訝不已的人們,給遠遠地拋在了腦後。


    雲宮,取這樣的名字,那一定是個極其美麗的地方。


    她如是想,也想盡快一堵它的風采。


    她的到來,自然引得了那些護境侍衛的注意。


    她剛一踏上境靈域的土地,雲宮的長老們便收到了她到來的消息。


    此時,大長老已去了須彌山閉關修煉了,二長老聽著侍衛的匯報,饒使一向沉穩如他,也不由得驚詫連連。


    “她是何人?她是如何闖進了我境靈域?”


    “迴二長老,屬下暗中查探此女,路上,她一直未曾停留,直奔我們雲宮而來。”那侍衛麵上帶著困惑之色,繼續道,“不過,她是如何進得了我域,屬下並不清楚,屬下查探入境陣法之門時,並未發現任何異常,陣法之門也完好無損,她仿佛是從天而降般到了我域。”


    自玄靈兒與玄冰執逃出境靈域之後,大長老已重新啟動封境大咒,並將出入境靈域的陣法之門給改了,所以,即便有原來的出入令牌也進不了。


    這闖入者到底是何許之人,如何進得境靈域,讓人很是費解。


    二長老聞言,眉頭不由得皺起,“是個女的,直奔雲宮而來,所為何事?”


    忽然有人進來,匯報道,“宮外,有女子自稱是從天衍而來,想要見大長老,對了,這是她的書信。”


    “原來她是天衍聖德皇帝派來我域的使者,這個使者,還是聖王在天衍的妻子,司徒姑娘,沒想到,她逃過了情絲繞的反噬之力,好端端地活了下來。”二長老頗為震驚。


    剛才,他已對司徒南芸突然神不知鬼不覺闖進了境靈域一事,頗感詭異,現在又得知她竟然逃過了情絲繞的反噬,活了下來,越加驚訝了。


    他覺得司徒南芸到來一事,非同小可,於是對著那侍衛吩咐,“叫司徒姑娘去雲慶殿稍等片刻,並通知其他幾位長老來我這裏一趟。”


    那侍衛領命去了。


    不多時,三長老玄境、四長老玄空、七長老玄清過來了。


    他們自然也收到了司徒南芸到來境靈域的消息,臉上均帶著詫異之色。


    “如今,天衍的使者司徒姑娘來到了我們境靈域,老三、老四、老七你們說說看,對此事有何看法。”二長老玄真道。


    “老二,我覺得司徒姑娘這次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是聖王的妻子,聖王拋下她,來到我們境靈域,還娶了我們境靈域的聖女,她的心裏一定非常記恨我等奪了她的夫君,拆散了他們夫妻,這次來,十有八九挾怨報複我等。”三長老玄境不假思索地道了出來。


    “我覺得,一個女子被別人奪了夫君,心裏有怨,情有可原。司徒姑娘這次作為天衍的使者而來,她應該明白國家大義高於個人私怨,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挾私報複我等,這對天衍對境靈域都沒有好處。”七長老玄清這時緩緩道,經過半年的麵壁思過,變得穩重很多。


    “那既然這樣,接下來我等怎麽做?”玄真讚同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我覺得如實告知龍嘯令和聖王的情況即可,她定能夠理解,而且她作為天衍來的使者,理應知道這些,也好替我等轉告天衍,做好其他應對舉措。”玄清道。


    “不可,”四長老玄空出聲製止,“司徒姑娘原本就對我等奪了她夫君一事,銜恨在心,要是讓她知道這半年來,不僅龍嘯令一事毫無進展,就連聖王也因此事絕情斷欲了,她能咽得下這口氣?即便她這次是應使者之命而來,難道她就沒有一絲怨恨之心麽?萬一她對我們境靈域做出不利之事,我們又阻止不及的話,那豈不是就將整個境靈域帶入危險之中?”


    接著,他又道,“她作為使者,要撥弄是非挑撥天衍和境靈域的關係,易如反掌,往更壞處想,她甚而有可能泄露出我們境靈域的所在,到那時,境靈域將永無寧日了。”


    “還有,她能孤身一人前來我域,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破了大長老的封境大陣,闖了進來,之前,又能逃過情絲繞的反噬之力,她的本事可不容小覷,功力或許還在你我之上,如今大長老閉關了,試問,我們幾位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治得住她?”


    “再有,她本是聖王的妻子,雖然聖王現在斷情絕欲了,他們往日的夫妻情意還在,要是她攛掇著聖王一同報複我等,那我們境靈域豈不是要慘遭二人毒手了?”


    “所以,玄空覺得,不但不能對她透露龍嘯令和聖王的情況,還不能讓她和聖王見麵。”最後,玄空斬釘截鐵地總結道。


    玄真聞言有些驚愕,開口道,“老四這麽做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我們本來就失了厚道,可不能再失了禮數和氣度。”


    “我看,也沒必要如此吧,人家畢竟是天衍的使者,了解情況是為了有助於天衍對抗鬼煞之人,況且,人家夫妻分離半年,如今來到了我域,不讓他們見麵也說不過去,再有,他一個姑娘家,即便有什麽通天的本事,還能在你我之手玩出什麽花樣,老四,你是不是驚弓之鳥了?”玄境不以為然地道。


    “是呀,二長老和三長老的話沒錯。”玄清也附和道。


    玄空堅決地搖了搖頭,“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們不要忘了,當初司徒姑娘差點因為情絲繞之咒命喪黃泉,情絲繞反噬時那種蝕骨剝筋的痛,她可不會那麽快忘記了,還有,她之前落入碧湖之中,差點被戰鼉分食入腹……她經曆了這麽多的痛苦,皆由我境靈域而起。她隻是一介女流,哪能胸襟比海毫無怨言,將這些忘得一幹二淨?”


    眾人沉默不語,接著,又聽他的聲音繼續響起,“再有,情絲繞之咒仍在聖王體內,隻是暫時被須彌果壓製住了,隻要他們二人保持接觸,那情絲繞便會在聖王體內複蘇,躥升,情絲繞與須彌果本就水火不容,到時在他的體內殊死搏殺,聖王他肉體凡胎,哪能承受得了這兩股力量的廝殺?他隻怕會經脈斷裂而死。”


    頓了頓,他清了清嗓音,接著道,“所以,為了保護聖王的性命起見,也不能讓他們二人見麵。”


    這一點玄真倒是沒有想過,他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那依老四看,我們該如何阻止他們二人見麵?”


    “將她安置在七星閣即可。”玄空道。


    “你是說,將她幽閉起來?”玄境詫異地看著他。


    “不錯,司徒姑娘如果吵著要見聖王,或者她心懷怨恨,要對我們境靈域實施報複,我們很有可能阻攔不住,為了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我們唯有將她安置在七星閣。在那裏,開域聖女留下了一道靈煞古符,隻要進了七星閣,所有的法力、武功都通通消失,這樣方才可以困住她。”玄空道。


    “隻是如此待她,終歸是失了禮數,到時,天衍那邊也不好解釋了。”玄真微微歎氣。


    “老二,為了境靈域的安危,也為了盡快取迴龍嘯令,也顧不得其他了。”玄空道。


    玄真思量著他的話,又細細權衡一番目前境靈域的形勢,終是點了點頭,“那就如老四所言,將司徒姑娘先幽閉在聖女殿七星閣吧,等龍嘯令一事塵埃落定,我們再放了她,再向她以及天衍道歉請罪不遲。”


    突然,一陣“吱呀”聲傳來。


    “什麽人?出來!”玄空喝道。


    玄真朝著殿門口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小截熟悉的衣袍夾在了門縫之中,嘴角無奈勾起,“玄溟子,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外幹什麽?”


    “師父,我不是來偷聽的,我隻是恰好有事找師父,見你們在商議事情,不好意思上前打擾,隻好在門外等候。”


    玄溟子推開門,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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