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尋親覓愛


    一身內衫的金麵男子,站在崖邊看著墜崖的白凝兒,看著她閉上雙眼,看著她嘴角露笑,思緒卻早已飛向它方:“白止劍的女兒死在了我的手上,白止劍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尊主大人你要如何麵對另一位絕頂高手的尋仇?此刻正是本教大計施展的關鍵時候,你隻能選擇生死決鬥速戰速決,無論是勝是敗,都將會是你最虛弱的時候。”


    “天王,天王大人。”


    “嗯?”


    “天王大人,剛才形勢險峻,屬下甚是險峻,幸虧大人神功蓋世,在生死一線間反殺對手,令屬下敬佩萬分......”


    “好了,剛才也談不上多危險,隻不過是那丫頭求勝心切,沒有冷靜觀察而已。”


    “還是天王大人玄功神妙,技高一籌。”


    “玄功,”金麵男子驀然迴首,盯著麵具人一字一頓的又說了一邊“玄,功。”麵具人頓時冷汗淋漓。金麵男子自問自答:“何為玄功?所謂功可通玄,玄功武功不可同物而語。玄功玄妙神奇,牽動天地氣機,武功不過是強身健體之術。不過,玄功卻是由武功演化而來。當參悟一門武學至登峰造極之時,就可領悟此門武學所含天地至理,若是能將領悟到的天地玄妙融入武學之中,那麽此門武學就是玄功絕學了。可惜,天下雖大,有幾人能達到登峰造極,又有幾人能看破天地玄機,又有幾人能融入武學之中,難難難!江湖武林,各類武學多不勝數,可玄功秘籍又有幾本?”


    是啊,玄功秘籍很珍貴,可是憑借著老頭子的權勢得到一本又有何難,可為什麽寧願交給一個瞎子也不願傳我一招半式。明明就是一個瞎子而已,為什麽最寵愛的是他,為什麽寧可被天下人恥笑也要立一個瞎子當世子,同樣一個母親,為什麽就當我不存在,靈藥奇珍給的都是他,婢子仕女都是為他準備的。一樣的父母,憑什麽隻愛他,為什麽從來不肯關心我,哪怕隻是一點,隻是因為他是瞎子嗎!今天的我,都是你們逼的,玄功絕學你們不給,我自有地方學;王府世子你們不給,我便顛覆整個天下!


    “哈哈哈哈!”金麵男子不再淡漠,笑得舒爽,笑得猖狂,笑得猙獰,笑得,可悲!


    “天王大人!您怎麽了?”麵具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瘋狂的南禦天王大人,從幾天前相見時的風度翩翩到今天的玄功高絕,都給麵具人留下了深深的敬畏,可是此刻像個瘋子一般傻笑的天王大人卻更讓人害怕,因為那笑聲中洋溢著,殺氣!


    “哈哈哈哈,本座修煉的是玄功‘至聖忘情錄’,講究的是太上忘情,至聖無情。哈哈哈哈,忘情,無情,哈哈哈,可惜功法殘缺不全,一旦運功長發便會變為白色,而且,哈哈哈!”金麵男子雙目血紅瞪著麵具人,咬牙切齒的說到:“極易走火入魔,哈哈哈!”


    “呃,,,”麵具人捂著血流不止的脖子緩緩的倒在草地上,鮮紅的血液化作養料滋潤著不分善惡的草木。


    “本座剛才為了躲過那招‘虹光七變’,過度耗費玄功使出‘無情無我’,以袍代身,受了七劍。造成內息不穩,剛才提及‘玄功’勾起了本座心魔,以致靈台失守,險些走火入魔。如今得你之助,壓下心魔,玄功更進一層,你也算死得其所了。不過無論如何你都是要死的,因為我要迴稟尊主說,是你殺了白止劍的女兒。唉,可惜了,原本可以借著教內大計殺死我的瞎子哥哥的,明明都把他身邊的侍女春意騙過來了,不過陰差陽錯之下有了更好的計劃。”


    金麵男子轉身走向了陰鬱蔥蔥的樹林,銀色長發飄飄灑灑,映著落日餘暉,修長黑暗的身影撒落在染血的草地上。漸行漸遠的背影傳來陣陣輕吟,“刀劍浮屠,了生殘夢,古宗魔窟,不知尊主”,那聲調如同來時那般輕輕緩緩卻讓人迷醉。


    ......


    夕陽西下,又是一天要過去了,勞作了一天的人們紛紛收拾農具奔著家門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乏翹首等待的親人,有那梳著雙髻在路邊玩耍多過等人的孩童,有早已做好晚飯卻還是提著漿壺在村口小道等待自家漢子歸來的婦人,有黃發垂髫白發蒼蒼的德高老人。


    落山的太陽,露麵的月亮,天色已晚。


    村口的大樹下,還有一位少年在不停的張望遠方,盼望著親人迴來。


    ......


    夜色微濃,鄉間村落是黑茫茫的一片,隻留下皎白的月光揮灑在靜寂的村子。該是休息的時刻,在村口卻依然有一位少年佇立,似是在等待誰的歸來。


    恍然間有些困頓的少年聽到了人聲,立刻打了個激靈,循聲望去。原來是四男一女幾位行人,不禁有些失望的少年低下了腦袋。


    “這位小兄弟可是在等一位姑娘?”一道溫潤的聲音傳入少年耳朵,少年抬起頭,看到是一張俊美的麵孔,微閉的雙眼更是平添了幾分儒雅淡然。


    “你是?”


    “令姐仗義相助,解救燕某於危難之間,燕某正是得了令姐指引來此,有香囊為憑。”


    “啊,姐姐現在在哪?怎樣了?可有危險?在幹什麽?”


    “嗬嗬,小兄弟勿急,令姐武功蓋世不過是區區幾個毛賊,對付他們自是易如反掌,隻是要幫在下收拾受損的行李需要耽擱些時間,不如我們先尋一住處,且待明日如何?”溫煦的語氣安慰著少年擔憂的心,少年也不及細想頓時便喜笑顏開,“幾位朋友,來來來,我叫白小池,不許叫我白癡啊,今晚咱們就睡在茶老頭家裏了,跟著我這邊走。”


    花語落後眾人一步,輕扯著公子袖子,待公子止步後,輕聲說道:“公子,那位白小姐隻怕兇多吉少,為何不直言相告呢?”公子嘴角微翹,緩緩說道:“無妨,白姑娘明日必定安然無恙,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冷風會處理好一切的,走吧,別讓白小兄弟等急了。”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內心是真的不在意,畢竟白止劍的女兒可不是誰敢殺的。


    一日的紛雜,被皎潔無暇的月光融化,正是圓月高懸的時候。


    靜寂的夜晚,靜寂的鄉村,卻被那凜冽的刀聲驚醒。首先被驚醒的是聽力發達的公子。徒然自床上坐起,卻不曾弄出半點聲音,而一旁趴在桌子上的花語猶在沉睡。


    在屋外打坐的都浩頓時睜開雙目,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賊子太過囂張,居然還敢半夜偷襲。頓時一個挺身,自地上躥上房頂。


    低矮的房屋上,兩道黑影相互糾纏,短短幾個唿吸間雙方就已經幾度陷入死境,都是狠辣奪命的招式。


    公子循著打鬥聲,輕踮腳尖,仿若飛仙般的飛上屋頂,緩步走到都浩身旁。


    兩個人影生死相搏,各自拿出生平絕技。隻見執刀黑影一聲怒喝,頓時無邊刀影環繞周身,那把長刀居然消失不見,隱於刀影之中,空著的雙手交叉胸前,似是在蓄力。另一道空手的黑影,一聲冷哼,雙腳連登,頓時懸空而立,單手伸出由掌變爪,但見周遭月光被吸入那手爪中央,原本就看不清的黑影消失不見此時獨留一片黑暗區域。


    “喝!”伴隨著此聲怒吼,環繞在執刀黑影身旁的刀影化為一陣龍卷風,一陣由刀光刀影組成的龍卷風,旋轉翻騰的龍卷風向著那一片黑暗區域衝去。刀光消融著黑暗,漸漸地露出黑影的身形,他依舊保持著單手成爪的姿勢,不同的是那隻爪狀的手掌覆蓋著忽明忽暗的混沌般的玄功內力。


    懸空的黑影怡然不懼周遭凜冽的刀影,那隻被古怪玄功內力覆蓋的手爪驀然伸出,抓住了一直隱藏在刀影中的殺招--那把消失的長刀。黑影五爪握著刀尖,揮臂砸向站在屋頂上的那一襲白影,隨後身隨刀走,一爪印向那道白影。


    “不好!”執刀黑影冷風,看到懸空的黑袍人居然借助自己的兵器偷襲穿著白色睡衣的世子,頓時心中大急,急忙飛身衝向黑袍人,試圖阻攔片刻。卻不料原本衝向白衣世子的黑袍人立時收爪,腳尖猛踏飛在前方的刀把,通過這一番借力,居然迴身對上了匆忙趕來的冷風,而那把刀在那一踏之力下反而去勢更兇。好一招一石二鳥!


    反應不及的冷風被黑袍人一爪印向胸口,古怪的是黑袍人及時收爪變掌,隻以掌力打在了冷風胸口,並且避開了心髒位置。無論黑袍人如何手下留情,冷風終究還是口吐鮮血,昏死在屋頂上。


    原本在一旁觀戰的都浩,公子二人,在執刀黑影施展那一式“刀隱元空”時就明白了那黑影人的身份--侍衛統領冷風,瞬時就明白了另一道黑影人是敵非友,心中便存著一份警惕。


    果然!


    在長刀激射過來時,早就準備好的都浩當下便舉刀相迎。


    隻不過都浩小覷了黑袍人的內功深厚以及自家統領寶刀的鋒利,飛射而來的長刀不僅削斷了都浩手中的刀,而且去勢猶在的射向眼睛微閉的公子。


    皎白的月光灑落在那位身著白色衣衫的年青人臉上,白玉般造就的俊美麵孔上,此刻卻是露出一股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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