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人大驚之下已縱向右邊。


    “老兄請留步!”


    沒想到右窗也有埋伏,撞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小小君,但見暗中人以衣袖蒙臉,他已施出拿手絕活“摘星手”快如電閃的抓向暗中人。


    “快衝向屋頂!”公西鐵劍見狀,大喝出口,已封掌擊退路掛鬥,隨手射出細如牛毛之暗器打向小小君,隨即騰身縱往小小君,想截住他的攻勢。


    小小君暗自苦笑一聲,自己若想抓住暗中人,勢必被暗器擊中,若放棄這機會又十分可惜,然而他卻沒有多少時間可考慮。


    當機立斷,他猛然改抓為劈,劈出一道勁力撲向暗中人胸中,整個人已倒立而起,連翻數個筋鬥,方自躲掉暗器。


    事出突然,暗中之人雖逃過被抓之惡運,但仍吃了小小君一掌,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後摔去。但他不敢停留,霎時衝往屋頂,矸然巨響,破瓦而出。


    “醉魚快追!”小小君大叫。


    路掛鬥立時縱身追掠而去。


    這一耽擱,公西鐵劍已攔住小小君,雙方開始纏戰不休。


    小小君本想及時甩脫他,以便追趕那名奸細,可惜他連施重手,依然無法得逞。


    眼見十餘招已過,想再追,恐怕已太遲,苦苦一笑,小小君已封出一掌,倒射而去,飄身落於廳前,笑道:“沒想到門主功力如此了得,在下走眼了。”


    公西鐵劍悶打悶拚十餘招,真氣也耗去不少,有點氣喘,但見小小君收手,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幹笑幾聲,他拱手笑道:“哪裏,比起聞名天下之小小君,有天壤之別。”


    說著他已點燃火燭。


    四下通明,除了一些碎瓦外,一切如故。


    “坐!”公西鐵劍伸手肅客,笑道:“夜深人靜,貴客造訪無以為侍,請多多見諒。”


    他倒落落大方,似乎對剛才之事罔若未聞。


    小小君心知逮不到人也莫可奈何他,輕輕一笑,他也坐了下來。


    “剛才那個人……好麵熟!”小小君打趣地說。


    公西鐵劍打哈哈般,道:“小小君交友廣闊,當然熟人不少,卻不知李少俠以為他是何人?”


    他在套小小君。


    小小君啞然一笑:“這個……你說呢?”


    “老夫怎能猜得少俠心思呢?”


    “其實也很簡單。”小小君淡然道:“門主心中所想者就是在下心中所猜者,這不就得了?”


    “是極!是極!”


    兩人對視輕輕直笑,各懷鬼胎,心照不宣。


    此時——


    路掛鬥已憋笑地走迴來,左手五指捏捏放放,表示沒逮著。


    小小君笑道:“能被門主選上當奸細者,豈是普通之人?”


    眼睛餘光已瞟向公西鐵劍。


    “嗬嗬!”公西鐵劍幹笑道:“卻不知李少俠所謂‘奸細’兩字做何解釋?”


    “奸者:乃無惡不阼,狡詐之徒。細者:可解釋為如針鑽隙,乃宵小鼠輩之流。就像剛才那位藏頭露尾之輩,可稱得上‘奸細’兩字。”


    “是極,是極!”公西鐵劍笑道:“可惜老夫與少俠一樣對他一無所知,更談不上派他去當奸細了。”


    他倒推得一幹二淨。


    “卻不知剛才門主喊出那幾句要他鑽瓦而逃之話,又作何解釋?”


    “這……”公西鐵劍一時倒沒想到此點。為今也隻有裝到底,幹笑一聲,道:“那人前腳來,你們後腳跟上,弄得老夫滿頭霧水,本著息事寧人之心理,老夫隻好要他走了,免得惹禍上身。”


    “我們就不是禍麽?”


    公西鐵劍不愧老狐狸,他笑道:“誰不知小小君是位明理之人,寧惹君子勿惹小人。”


    “你倒很會奉承人家……”


    小小君想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名堂,逐改變話題道:“門主近況如何?”


    公西鐵劍迴答:“隻要李少俠能寬宏大量,老夫想必會活得愉快些。”


    小小君啞然一笑:“其實在下也不想趟這湖混水,隻可惜被逼上梁山。”


    公西鐵劍拱手道歉:“對於上次浣花姑娘之事,老夫十分抱歉,事實上那檔事全是薛眉翠那淫婦一人所為,她已畏罪潛逃,相信不久本門就能將她逮著,繩之以法,給少俠一個交代。”


    小小君笑道:“門主客氣,浣花已安全迴來,在下也不願追究,隻是在下心中有個疑問遲遲不能解開,是以才再度登門請求門主賜教。”


    “卻不知少俠所為何事?”


    “門主可曾想起上次印在我身上那一掌?”路掛鬥不懷好意地問。


    公西鐵劍聞言臉色霎時一變,嘴角微微抽搐:“老夫不是已經奉上解藥……”


    “不是要解藥!”路掛鬥叫囂道:“我們想知道它叫什麽名稱。”


    “這……”公西鐵劍考慮一陣才道:“它是老夫獨門功夫,恕老夫不便奉告。”


    “是否叫做‘碧綠斷魂掌’?”小小君問。


    公西鐵劍微一抖顫,矢口否認道:“絕不是,此掌名稱老夫尚未取名……”


    小小君截口道:“尚未取名怎知不是‘碧綠斷魂掌’?”


    路掛鬥瞠目以視:“我看你是作賊心虛。”


    公西鐵劍老臉實在掛不住了,老羞成怒,叫道:“兩位可別把老夫當三歲小孩唬著玩,老夫再三禮讓,沒想到兩位卻咄咄逼人,到時別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小小君本就抱定破釜沉舟之心,對他反目之態也無啥驚奇,雙目如電逼向他,冷冷道:“公西門主,你也別唬小孩,大家心裏有數,光打哈哈對你來說一無好處,今天我既然來了就不想空手迴去,話已說明白,說不說在你!”


    四目相眭,小小君眼芒如刀鋒,足以戳穿任何人之心窩,公西鐵劍也不弱,閃閃青光灼灼逼人。


    空氣為之凝結,連燭火亦似乎畏懼雙方眼神而不敢任意擺動。


    終於——


    公西鐵劍由盛怒而衰竭而驚懼而屈服,目光已顯得渙散無力。


    長長一歎,他問:“李少俠你如此認真,又為了何事?”


    小小君道:“老實說這功夫正是數百年前大魔頭仇赤魁之獨門功夫,前一陣子,有人曾練此功而被眾掌門人聯手除去,沒想到又在門主身上出現,在下有義務查和水落石出。”


    “你以為老夫真練成‘碧綠斷魂掌’?”


    “在下不作第二種想法。”


    沉默一陣,公西鐵劍道:“既然李少俠如此肯定,老夫也不便多說,七天後,巫山玉女峰夢斷崖,老夫給你一個滿意答複。”


    路掛鬥問:“為什麽要跑到那麽遠的地方?”


    公西鐵劍似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因為老夫在那裏獲得此功夫,必須再迴去查證,如此而已。”


    小小君考慮一陣,點頭道:“好吧!希望你屆時別毀約。”


    “老夫能嗎?”


    “不能最好!”路掛鬥道:“也少給我要花招,你和左侯爺之恩怨,我們可以不管,但這種事,想不管都不行,放幹脆點,大家好聚好散。”


    小小君已起身拱手道:“時候不早,不打擾了,取舍之間全在你,告辭!”


    說著已和路掛鬥穿窗而出,一閃身已消失在夜空中。


    公西鐵劍仍坐著,整個人已起痙攣。


    一個處處想將自己陪養成高貴的人,又豈能低聲下氣任人擺布?


    他恨透小小君,也恨透自己。


    他恨世上怎會有這麽一位小小君,他恨自己神功為何無法早日練成,而要忍受那種自己無法忍受之事實?


    他恨,再恨……


    倏然間他不能再恨下去。


    因為有聲音已將他喚迴現實之處境。


    嘟嘟……


    趙瞎子來了,仍孑然一身,攜著黑盒,點著拐杖,拖著堅澀步伐,一步步逼近。


    公西鐵劍立時醒醒腦,站了起來,微微打了個寒噤。對於趙瞎子,他仍感到不安和忌諱。


    瞎子已坐下,泛白眼球往公西鐵劍瞟去。


    沒有黑眼球之眼睛,實在十分難看,也令人感到厭惡和畏懼。


    他冷森森道:“你用了‘碧綠斷魂掌’?”


    “沒錯。”公西鐵劍的迴話也十分冷漠,雖然心中有所忌諱,但也不至於怕到連說話都軟趴趴。


    “你功夫練成了?”


    “還沒。”


    “練到第幾層。”


    “第八層。”


    趙瞎子抽抽嘴角,冷道:“隻第八層?”


    公西鐵劍沒迴答。


    “以前我如何吩咐你?”


    “沒練到十成,不可露此功夫。”


    “你敗露了?”


    “我沒辦法。”


    “而且還在小小君麵前!”


    “我實在被逼得沒辦法。”


    “你可知道再防也隻防小小君一人?”


    “我知道。”


    “那你還在他麵前用此功夫?”


    他已表明被逼得沒辦法才用上。但誰被逼迫都會如此做的。


    趙瞎子憤怒之餘,也無可奈何,漸漸恢複冷靜,問:“用了,結果如何?”


    “和他(小小君)在伯仲之間。”


    “你沒把握製住他?”


    “沒有。”


    “他找上門了?”


    “嗯。”


    “為的是想查‘碧綠斷魂掌’的來曆?”


    “沒錯。”


    “你如何迴答?”


    “七天後再給他答複。”


    “你準備如何答複?”


    “我正想找你商量。”


    “找我?”趙瞎子冷笑:“我一個瞎子又能幫上什麽忙?”


    公西鐵劍默然不語,對於此事,他也尚未想出一個兩全其美之方法。


    趙瞎子冷森森道:“隻有兩種方法。”


    “哪兩種?”


    “說,或不說。”


    “說又如何?不說又如何?”


    “說,咱們就得死,不說就得讓小小君死。”


    “我不想死。”


    “很好!”趙瞎子冷笑道:“那你趕快想個法子讓他死吧!”


    “你不是有方法?”


    “我有,可是我是個瞎子。”


    “你是說你逮他不著?”


    “沒錯。”


    “那……我得借你盒子一用。”


    “你敢用?”


    公西鐵劍無言以對,對這口神秘盒子,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考慮一陣才道:“我約他七天後在巫山玉女峰夢斷崖碰麵。”


    “你倒找了個好地方!”趙瞎子鄙夷地說。


    “怎麽……”


    “你也不想想我是個瞎子,能上那種插天高峰?”


    “這……”


    “看著辦吧!若真沒辦法,也隻有一試了。”


    “我盡力。”


    “不是盡力,而是一定要。”


    公西鐵劍微抖雙手:“一定辦妥。”


    “如此最好。”趙瞎子已起身:“我等你消息。一有消息別忘了馬上通知我。”


    說著他已點出拐杖想離去。


    “等等。”公西鐵劍叫住他。


    “怎麽?還有事?”


    “嗯。”公西鐵劍道:“關於水晶門之事,你作何解釋?”


    “我沒聽過,不能解釋。”


    “他和你……”


    “素無關係。”


    趙瞎子顯然十分厭惡,不願再迴答,已點出拐杖,邁出步伐,漸漸行出大廳。


    公西鐵劍仍沒動,他在想一切發生之事情——


    霸王莊,金槍堡,水晶門,趙瞎子,小小君……


    在想七天後將如何應付一切?


    今夜他的訪客夠多,夠他累,夠他煩,也夠他怨,夠他怒。


    趙瞎子已經不住在那種貧瘠小村茅屋裏。


    他的臥室可以和任何一位達官貴人之宅第相比——


    當上水晶門副門主,自是要不同於他人,不論吃或住。


    可惜趙瞎子卻一點心情也沒有,兀自搓著那口盒子,顯得十分不安。


    他似乎在等人。


    果然,他等的人。已步入臥室——


    身材高大,嘴唇微薄之柳陰直,水晶門門主。


    一進門,他已經笑道:“趙兄你迴來了?一切可順利?”


    趙瞎子似乎永遠都不知何者是為“笑”,依樣冰冷道:“門主,坐。”


    柳陰直依言坐了下來,笑道:“此次襲擊霸王莊可謂大獲全勝,如今他們雙方受損相當嚴重,看來天下非‘水晶門’莫屬了。”


    趙瞎子沒答話。


    柳陰直自覺沒趣,也不再客套吹虛,抿抿嘴唇,故做關心道:


    “趙兄找我有事商量?”


    “嗯。”


    “但說無妨。”


    “為了小小君。”


    “小小君?”柳陰直不解:“他值得趙兄如此心急?”


    “不是心急,而是該談。”


    柳陰直又碰了支軟釘子,幹笑道:“趙兄說得也對,本就該好好談談有關他的事。趙兄你先說說你的看法如何?”


    “他找上了公西鐵劍。”趙瞎子道:“他看出公西鐵劍練過‘碧綠斷魂掌’。”


    “碧綠斷魂掌?”柳陰直臉色大變:“他真會那玩意?”


    “不錯。”


    “難怪你說過公西鐵劍將來武功可能無敵於天下。”柳陰直已泛起貪婪之心。


    趙瞎子似乎能猜透他的心,冷冷道:“練成‘九幽真經’到最後竟會變成瘋子,門主可想試試?”


    “真有此事?”


    “你可聽過有關冰雪樓之事?”


    “聽過,傳言蕭別離練過此功,因而被圍殺,不過後來卻被小小君平反,真實情況,我並不知曉。”


    趙瞎子冷笑道:“當今天下除了當事人以外,恐怕無人知曉真正原委。”


    停頓一下他又道:“真正練全九幽真經的是蕭月沉。”


    “他不是出家了?”


    “不錯。”趙瞎子冷森森道:“他是中了小小君詭計武功被廢,才不得不出家。”


    “原來如此。”柳陰直道:“你是說當時蕭月沉也是變成瘋子?”


    “差不多。”


    “那……現在的公西鐵劍又何處得到練功之法?”


    “聽說在玉女峰夢斷崖得到秘本。”


    “這老狐狸……?”


    柳陰直貪念仍十分濃厚。


    趙瞎子覺得多說無益,也不再阻止他去奪秘本,他道:“你想得到秘本,我不便過問,不過對於小小君之事,你還得多擔點心。”


    “為了秘本?”


    “也可以這麽說。”


    “可有理由?”


    “有,第一,小小君絕不會容許此種武功留於武林。第二,公西鐵劍已露了底,你想得到還得和小小君相互廝殺一番。第三,我曾經指點公西鐵劍練功,小小君一追問,必會轉到我頭上來。”


    “你會指點公西鐵劍武功?你會九幽真經的功夫?”柳陰直驚訝地望著這神秘瞎子。


    趙瞎子冷冷一笑,道:“我若練了豈不也變成瘋子?關於九幽真經之事,也是小時候聽師父所說,但也止於皮毛而已。再加上近日冰雪樓事件有關於真經之傳言,也夠點開公西鐵劍之竅門了。”


    “原來如此。”柳陰直想了想,問:“是以你不願因此事而牽涉進去,而想除去小小君?”


    “沒錯。”


    “如果留住他……”


    趙瞎子截口道:“我無心與你共商天下大事。”


    “你會全力對付他?”


    “你以為不必要?”趙瞎子冷笑道:“我不必瞞你,以我一個瞎子,想對付他,實是捉襟見肘,機會十分渺小,也可以說一無成功機會,除非和他同歸於盡。”


    柳陰直覺得此句話問得十分過火,輕懷歉意笑道:“趙兄言重了,我隻是說說罷了,趙兄覺得如何做才恰當,隻要吩咐一聲,我必全力以赴。”


    趙瞎子聲音雖仍是冷漠,但已可聽出一份欣然之意,他道:


    “與公西鐵劍合作。”


    “怎麽合作?”


    柳陰直倒也落落大方,一點猶豫也沒有。


    “我怕公西鐵劍一人力量不夠,而讓小小君有兔脫之機會。”


    深深吸口氣,他又道:“等局麵布妥時,你再加派人手暗伏於四處,決不能留下絲毫通路。”


    “這並不難。”


    “最好你也在場。”


    “趙兄……”柳陰直有點認為他小題大作,隻是不願說出口。


    “我隻是說‘最好’,去不去我無權幹涉。”趙瞎子的話永遠不帶一絲感情。


    幹幹一笑,柳陰直道:“我還是去好,到時若真不行,也盡了力。”


    趙瞎子頷首:“若小小君一死,其他人也不足慮了。”


    “公西鐵劍呢?”


    趙瞎子沒迴答,隻說:“一個人武功雖可懼,但卻沒有智慧來得令人可怕。”


    “公西鐵劍並不笨……”


    “可惜他卻被小小君逼得無路可走。”


    柳陰直幹笑不已。


    看來趙瞎子對小小君十分了解,從他處理此事之一番謹慎態度,可以想像他對小小君之評估高過任何人。


    也許他曾吃過小小君的虧吧!


    冷月無語,卻含情吐光。曠野一片銀青,煞是可人。


    邊集小鎮,早晨趕集市場倒也十分熱鬧。


    浣花離開霸王莊,準備迴船,她想趁此帶點日用品迴去,省得又多跑一趟。


    一身皎白素衫,現出柳俏身段,淺聲笑靨,不知迷倒多少眾生。


    她仍然和藹而坦然地逛著,等貨品買齊了,這才想到早餐未進食。


    走走瞧瞧,也已找到小鎮唯一象樣之飯館。


    一跨進飯館,已有人在叫她——


    “浣花姑娘?”


    年輕英挺少年已迎過來,正是上次替她解危之楚天觀。他仍一身青衫套件短皮襖。


    “是你?楚公子?”


    浣花也十分驚訝地朝他走去。


    “楚公子你怎麽會在這兒呢?”


    “坐!容姑娘請坐!”楚天觀有些窘澀地替她理出一個位置讓她坐下。


    浣花輕輕道謝已坐了下來,又點了兩樣小菜,一碗熱乳酪,兩個包子,才往楚天觀瞧去,嬌柔一笑:“楚公子,能在此碰上你,我好高興。”


    楚天觀仍具有少年之窘羞,臉頰已微微發燙,畢竟他仍涉世未深,好不自在地說:“哪裏,能見著姑娘,我也……很高興。”


    浣花見他如此表情,是有些想笑,但她沒表露於外,依樣很自然地笑著:“楚公子你來此有事?”


    “隻是路過。”


    “那你要去哪裏?”


    “迴家一趟。”


    “你的家……很遠吧?”


    “長安城外。”


    “長安城外……”浣花立時想到霸王莊,這一想,再看看楚天觀長像。


    這不是活生生一個楚霸王的翻版是什麽?


    “你說你叫楚天觀?”


    楚天觀被她這麽一問,倒也迷糊起來:“對呀……姑娘……”


    “那楚天河可是你父親?”


    “正是家父。”楚天觀納悶道:“姑娘認識家父?”


    “豈止認識?”浣花顯得十分高興道:“昨天我還在你家哪!”


    “當真?”


    楚天觀也高興起來,他以為眼前這位美嬌娘,說不定是遠房之親戚,就算不是親戚,也能知曉佳人芳蹤何處去了。


    浣花嬌笑道:“原來你還不是外人嘛!”


    楚天觀臉腮微熱,困窘直笑,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算恰當。


    浣花嬌笑道:“你想趕迴去看看你爹?”


    有了話題,楚天觀如獲重釋,連忙點頭道:“我爹他們可安好?”


    浣花迴答;“你爹安然無恙,不過莊裏也犧牲了不少人。”


    年輕人也沒想那麽多,隻要自己親人無事,一顆心隨之安然下來,他也笑道;“隻要他老人家安好,我就放心了。”


    頓了一下,他問;“容姑娘怎麽這麽早就離開霸王莊?不多住幾天?”


    “我有點事所以隻得先離去,下次有機會必定登門拜謝你上次援手之情。”浣花說得甚為誠懇。


    楚天觀困窘一笑,道:“我也沒有幫你什麽忙,容姑娘別放在心上。下次有空到莊裏讓我招待,倒是真的。”


    “一定!”浣花笑道:“有空我一定去。”


    兩人視目而笑,談得十分融洽。


    “哦,對了。”浣花忽然想起一事,問:“楚公子你可知洛小雙已離開你家?”


    “小雙?”楚天觀道:“她迴紅葉莊了?”


    浣花搖頭道:“她是離家出走,可能去找你。”


    楚天觀微窘道:“她怎麽可以如此?”他又問:“小雙走了多久?”


    “前晚走的。”


    楚天觀冥想一陣,苦笑道:“我也無法知道她去向何處,隻有等迴家再說了。”


    看著酒瓶,他突然道:“容姑娘,我敬你一杯酒如何?”


    浣花笑道:“好哇!不過多了就不成。”


    楚天觀有些受寵若驚,趕忙替浣花斟酒然後舉杯,笑道:“容姑娘,我敬你……祝你一路順風。”


    “我也敬你……”


    浣花話未說到一半,驀地,已有人吼了起來。


    “楚天觀——”


    不知何時,飯館門前已出現一位紅衣美女,她正瞠目呶嘴,憤怒非常地瞪著楚天觀。


    “小雙?”


    楚天觀已認出來人正是洛小雙,驚喜之餘,已往她招手。


    可惜他不知大禍將臨頭——


    啪然一聲清脆響聲,洛小雙直奔過來,毫不客氣當眾給他一耳光,她已哭出聲音:“楚天觀你無恥!下流!竟然瞞著我和狐狸精苟合……”


    “小雙你聽我說……”


    “洛姑娘……”


    “沒什麽好說,你騙我,我恨你——嗚……”


    洛小雙悲恨填膺,哇然大哭已掩麵甩頭,迅快奪門而出。


    突如其來之事,倒把浣花和楚天觀給嚇呆。


    “容姑娘……我……”


    楚天觀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急得如熱鍋螞蟻直轉著。


    “楚公子你快去看看她,免得出了差錯。”


    “那你……”


    “我沒關係,你快去啊!”


    楚天觀聞言,歉然抱拳:“容姑娘對不起,害你蒙羞,來日再赴荊請罪。”


    “快去!”浣花仍擔心洛小雙可能會想不開。


    楚天觀再次感激而歉意望了浣花一眼,也不敢怠慢立時追出飯館。


    浣花見人已去,愕然地愣著,被人冠上“狐狸精”三個字,還是生平第一遭,她覺得這個誤會恐怕難以解釋,有點抱怨自己不該碰上楚天觀。


    “唉!沒想到洛姑娘這麽任性,連讓人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淺淺一歎,她已坐下,想將熱乳酪喝完就走,省得眾人指指點點。


    可惜地方雖小,熟人倒也不少。


    “喲!我道是誰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撒嬌啊?原來是你這位迷人的小妖精哪!咯咯……”


    一陣媚笑,門口又出現一位妖豔惹人,衣著緊得如濕透之衣裳貼在身上似的,聳胸露臀,十分火辣,那種放浪形骸真叫人不敢恭維。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叛離鐵劍門之薛眉翠。


    浣花乍見她來,冷冷地打了個寒噤,也不理她,丟下銀子就想走。


    薛眉翠氣色仍不甚好,顯然受傷未愈,然而她似乎已吃定浣花,輕輕伸手攔住她的去路,笑道:“哎!我說容姑娘啊!我薛眉翠又不是什麽青麵獠牙,猙獰可怖之輩,你何必如此冷眼相向呢?”


    “你讓開!”浣花嗔叫。


    薛眉翠咯咯淫笑兩聲,輕道:“放心!有小小君在替你鋪床,我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性命鬧著玩,坐,我們慢慢聊如何?”


    “沒什麽好聊,你快讓開!”


    薛眉翠不理,淫笑道:“為了你,我連鐵劍門都混不下去,你怎麽忍心如此待我呢?”


    浣花見她仍是活纏死賴,眼看說話無效,登時揮出右掌,已攻向她腰間,想將她逼退。


    “喲?想動手?玩玩也好!”


    薛眉翠也不閃開,依樣動手封向浣花,存心想故伎重施已使出下流手法。


    浣花實在對她此種淫蕩行為莫可奈何,一時之間仍被逼得手忙腳亂。


    薛眉翠戲弄得正高興,突然間她笑不出來了。


    飯館又來了十名壯漢,正是鐵劍門弟兄。


    “拿下!”


    帶頭者是總管常子開,一見麵不說第二句話,已揮手拿人。


    “子開你……”


    薛眉翠仍想撒撒嬌,可惜常子開再有天大膽子,也不敢拿性命開玩笑。


    十名壯漢齊出手,薛眉翠又負傷在身,不到三個迴合已俯首就縛。


    浣花也喘了口大氣,但她並沒有鬆懈心情,因為鐵劍門仍是屬敵非友。


    “子開你好狠!”薛眉翠如今可用的也隻有一身如火的身軀,她想勾起常子開性欲,以便使對方放了自己,淫蕩地扭動身形,倒也夠令人心神煩亂,嗲聲道:“子開,你上次告訴我的話你都忘了嗎?你說為了我,任何事都肯做,帶我走!快帶我走!我會永遠陪著你,讓你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子開……快……”


    “住口!”常子開不想再看到她,大喝:“有話迴去對門主說!帶走——”


    說完甩頭就往外走,但走不到三步,似乎又想到了什麽,連忙轉身向浣花望去,拱手道:“姑娘受驚了,老夫道歉。”


    浣花頓時不知所措,對方是如意郎君之對頭,自己亦是如此認定,沒想到他會道歉?但由於她心地善良,見有人道歉,雖然自己不願接受,也自然地報以輕笑。


    常子開見她已露笑容,以為得到了諒解,再次拱手:“告辭了!”


    說著十人一行,押著薛眉翠已步出飯館,本是大叫的薛眉翠也已被點了啞穴,想叫也叫不出聲,一路上平靜得很,隻是淚水卻如湧泉直冒,不曾停過。


    浣花驟聞驚變,也不敢再逗留小鎮,匆匆走出飯館,提著購物品,直往江邊奔去。


    “小雙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不要聽!嗚……”


    洛小雙倚立河邊一棵枯黃槐樹,哭得梨花帶雨,十分傷心。


    楚天觀在旁邊手足無措,繞著她團團轉,就是找不出一句適當的話來安慰她。


    “小雙你誤會了,她是容浣花,我……”


    “你什麽?你的姘婦?你的妻妾,還是你養的女人?”


    “小雙你怎能如此講?她是我爹的朋友……”


    “你騙人,你爹你爹?你爹如果見著了狐狸精,早就被她迷上了,還能輪到你?”


    “小雙……”楚天觀想撫她秀發。


    “放開你的髒手!你的手不知抱過多少女人,你沒有資格碰我!”


    猛甩掉楚天觀雙手,她哭得更厲害。


    “小雙,她真是我爹的朋友,我沒有騙你啊!”


    “我不信,我不信!”小雙猛搖頭,指著他,叫道:“你和你爹串通好了,先是說要你出來辦事,幾天後就迴去,然後又說去找外婆,他說謊!他是大騙子——”


    “你呢!你也是騙子,專說一些甜言蜜語去勾引女孩子,還將那狐狸精帶在身邊……”


    “你始亂終棄,口蜜腹劍,我恨你,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嗚——”


    她哭個不停,也罵個不停。


    “好啦——”


    楚天觀已忍無可忍,年輕人之傲氣也被逼出來,大吼一聲,激動地道:“你說完了沒有?罵完了沒有?”


    他怒目直瞪小雙,似乎想一口就將她吞噬般。


    洛小雙乍然被嚇,霎時頓住哭聲,憨然若癡地望著他,心中一片空白,愣住了。


    “罵夠了是不是?是不是?”楚天觀像審問人犯般地對她吼。


    洛小雙從驚愕而感到畏懼,情不自禁地點頭。


    “你罵我沒關係,但你連我爹也罵,連我爹的朋友也罵?你什麽意思?你以為你是誰?我的話你不聽,你想聽誰的?說!想聽誰的?”


    “我……”


    “告訴你,那人叫容浣花,她是我爹的朋友你信不信?”


    “我……”


    “我什麽?說——你信不信?”


    “我……”洛小雙被他一吼,又見著他那種如惡煞之兇像,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怵道:“我……我相信……可是你說你要娶我……”


    “我有說不娶你嗎?”


    “沒有。”


    “那你還吵什麽?”


    “我……”


    “你這麽急著想嫁我?”


    洛小雙已答不上口。


    “你說,隻要你說,我馬上去跟爹講,快說呀!”


    楚天觀真是被她激得心怒難消,連說出這種話,也是吊高嗓子吼叫而出。


    洛小雙頓覺兩耳發燙,對他吼聲不但不再畏懼,反而有些甜蜜之感覺。


    忸怩一陣,她嬌羞細聲道;“你……你當真要娶我啊?”


    “廢話!我隻問你是不是急著想嫁,你問這幹嘛?”


    洛小雙霎時心花怒放,先前那股怨氣已一掃而空,甜蜜徜徉在愛的漩渦裏,美腮泛起紅雲,掛上晶瑩淚痕,宛若清晨冰露珠兒滾落芙蓉瓣上,真是美到極點。


    她終於羞窘地點下含情脈脈的答複。


    楚天觀氣也出夠了,又見她楚楚憐人之模樣,也不忍再責備,輕輕一歎,道:“走吧!迴家吧!”


    拉著洛小雙柔荑已慢步往迴走。


    小雙默默跟在後邊,起初還好,走久了,仍禁不住寂寞,輕聲問:“那姑娘真是楚伯伯的朋友?”


    楚天觀一想起浣花,有種悵然若失之感覺,輕輕頷首,沒有迴答。


    “她……她會怪我麽?”


    小雙也感到剛才實在很不應該,現在想起,歉意猶然而生,真是孩童脾氣,朝晨吵架,暮昏和睦。


    “走吧!別想太多,容姑娘不會怪你的。”


    許久也沒有舒舒服服喝兩杯,小小君特別打了野食,架火烤野味,再抱了兩大鬥玉冰燒,兩人宿在山穀中,相互敬酒,拚酒,倒也過得十分愜意。


    喝紅之醉眼眨了眨,路掛鬥打趣道:“李歪歪如何?咱們溜迴鄉下種田,你天天抱著浣花,我也想辦法弄上一個老婆,然後無憂無慮地喝著佳酒釀的美酒,這不是一個很完美的人生嗎?”


    小小君輕輕一笑:“恐怕到時候倒黴的是我了。”


    “怎麽說?”


    “你三天醉四天,外加一頓必輸的賭博,我看到時連下米的鍋都保不住。”


    路掛鬥幹幹一笑,斜睨著他:“不會這麽慘吧?”


    “我看也差不多。”小小君苦笑地迴答。


    路掛鬥有些得意道:“放心,像上次沒錢時,你才覺得我是你最好,最有錢的朋友。”


    他說的是上次在小鎮拚酒賭錢之事。


    “話是不錯。”小小君歎道:“可惜要不是你這麽一扯,引人上船,我早就溜出海了,何必在此和你說風涼話?”


    路掛鬥尷尬一笑,道:“也許……也許我救了你也說不定。”


    “你救我?”


    “嗯!”路掛鬥一本正經道:“聽說現在海上都是數丈高之巨浪在肆虐,我是為你好。”


    小小君瞄他一眼:“但不知被人在胸口……那種日子好過?”


    路掛鬥霎時老臉上紅,幹笑道:“算了,算了,不談這,山人自有山人福,躲也躲不掉,你別臭我,哪天你被趙瞎子給弄瞎了,那時你才知道我的重要。”


    “如若瞎了,也看不見你胡作非為,倒也清靜不少。”


    “呸呸呸!”路掛鬥叫道:“要是你真瞎了,我可就……哎呀!喝酒!老是說些不吉利的話,我自罰三大碗。”


    他又道:“說說看,現在該如何?”


    小小君沉思半響,道:“公西鐵劍之事還有六天,倒不必太急,我想迴霸王莊碰碰運氣,看是否能逮到那名奸細。”


    “他不是受了你一掌?”


    “嗯,可惜掌勁很弱,他傷得恐怕不怎麽重,也許能隱瞞而不被查覺。”


    “不會呀!當時我差點追上他,要不是那匹馬跑得快,早就被我逮著了。”


    小小君歎道:“也不知楚霸王哪裏弄來如此多之快馬,讓奸細能如此迅速傳遞信息。”


    路掛鬥問;“奸細不隻一人,你有方法一網打盡?”


    “沒有。”小小君苦笑:“碰上了再說,快吃吧!我們還得趕路。”


    兩人三兩口已將餘酒剩肉吃光,隨即奔往霸王莊。


    小小君並沒拜見楚霸王。


    他已潛入禁區。


    啞奴已發現有人闖入,秋霜白髻而瘦臒之臉容已急切萬分,啞啞直叫著,想攔住來人。


    小小君抱拳輕笑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小小君輕輕一笑:“啞奴你去請莊主來此事一趟,就說有人要拜見老太爺。”


    啞奴抿抿嘴唇,心想現在除了如此,別無他法,勉強點頭,抱拳施禮,已步出禁區。


    小小君見啞奴背影消失,方自邁步跨過門檻往屋中行去。


    “誰?”


    坐在椅上之侯爺已聽出來人腳步聲十分陌生,驚愕之餘已站起來準備迎敵。


    “侯爺近來可好,在下李小小。”


    “李小小?李小小是誰?……”侯爺猶豫念著小小君名字,這一念,他霎時激動道:“可是人稱‘踏月摘星,小小江湖小小君’之李小小?”


    “正是在下。”


    侯爺如獲重釋,立時欣喜直笑,急道:“原來是小小君,坐,坐!”


    “謝侯爺。”小小君坐了下來。


    侯爺急問:“不知李少俠造訪,所為何事。”


    “實不相瞞,在下有些疑團想請教侯爺。”


    “但說無妨。”


    “侯爺雙目……”


    侯爺輕歎:“被一道強光照瞎。”


    “那東西,侯爺可有印象?”


    “不多,隻見一道銀光,結果眼睛已感一陣刺痛,如此而已。”


    “那……您身軀有何異樣?”


    “一切正常。”


    “功夫呢?”


    “仍在。”小小君沉思半晌:“是令徒救了您?”


    “是的。”


    “他事先已知此事?”


    “隻是猜想。”侯爺道:“當時公西鐵劍留劍示威,此消息傳至霸王莊,天河他立時趕去,結果隻來得及救出老夫而已。”


    “侯爺和公西鐵劍有何瓜葛?”


    侯爺深深一歎,心情沉重仰天沉思不言不語。


    小小君知道他有難言之隱,但此事若不問清,也許有許多事無法偵辦。


    單刀直入,道;“據在下所知,侯爺和他,是同門師兄弟。”


    “你……”侯爺大驚:“李少俠怎麽知曉此事?”


    “是孟絕神說的。”


    “九轉通天?”


    “正是他。”


    侯爺沉默不語,不久歎道:“不錯,他是我師弟,他是有資格恨我的。”


    小小君在聽,沒接口。


    侯爺感傷道:“大約三四十年前,我不小心傷了他,他本不必受此痛苦的。”


    “您是說他臉上那道疤痕?”


    “不夠。”


    “不夠?”


    “我還失手點穿他‘湧泉’穴。”


    “這麽說他該是殘廢之人了?”


    侯爺點頭。


    “可是現在他仍然完好如初?”


    “當時他含恨而去,老夫整整找了他四十年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也許他另有奇遇。”


    小小君心頭暗道:“是有奇遇。”他問:“你們為何而交手?”


    侯爺沉默良久:“是為了我師妹,唉!已是往事,不提也罷,還請李少俠別再過問。”


    小小君一聽,立時明白是為了‘情’字,他也了解此字有許多是不能向外人說,當下不再追問,改話題道:“現在侯爺對他……”


    “隻有歉疚。”


    “金槍堡……”


    “該是他的。”侯爺道:“隻要他想要,我隨時可奉上老命。”


    如此一來,小小君再也無話可說了。啞然一笑:“敢問前天侯爺去了何處?”


    “想見我師弟。”


    “見著了。”


    “沒有。”沉默一陣,侯爺道:“李少俠可否替老夫安排,設法使老夫與他見上一麵?”


    “這……”小小君考慮半晌:“好,在下盡力而為。”


    他又問:“侯爺對於鐵劍門和霸王莊衝突之事……”


    “老夫正為此事才想和他當麵解決,免得涉及無辜。”


    小小君點頭,又問:“卻不知令徒為何將侯爺行蹤如此保密?”


    “因為我有責任為師父安全著想。”


    迴答者不是侯爺,而是剛進門的楚霸王。他對於小小君闖禁地,似乎沒有多大反應,仍是淡然朝兩人走過來。


    “對不起,莊主,在下闖禁地。”小小抱拳揖身道歉。


    楚霸王苦笑道:“我知道這私密是無法瞞住名聞天下之小小君。還請閣下代為保密。”


    小小君啞然一笑,這事當然要保密,不過他不能迴答,否則他這“私闖禁地”倒變成名正言順,有傷及楚霸王顏麵,是以隻以笑聲來迴答。


    楚霸王向師父請安後,隨即向小小君道:“上次欺瞞之事,還請見諒。”


    小小君還是拱手微笑:“不敢,莊主自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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