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悶了一天一夜,南宮鷹始較為開朗起來。


    他駐足於白石居前那和水仙姑娘相遇的小湖邊。


    他已決定將此湖命名為水仙湖,並且將植滿水仙,期待有朝一日,花開簇簇,或而佳人將現吧!


    觀賞湖光水色之後,他開始耍起招式,畢竟養傷十餘日,骨頭都快發酸,趁著傷口結癡之際,練它幾招疏活筋骨便是。


    這一耍,心情更形開朗,不禁喝喝有聲,招式更形威猛,神經老人所傳秘功對他助益甚大。


    老實說,半月前之天音河大戰,全靠此功所賜,南宮鷹不禁心存感激,或而有了練就練吧!偶而神經過重敏說不定人生更有趣呢!


    他試著想全心全意開練,但那股期待又怕傷害心情,還是讓他有得掙紮。


    練了一套無影拳之後,山下忽而奔來一名士兵,拜禮說道:“稟少堡主,有一婦人求見!”


    “婦人?”南宮鷹驚愕收招,趕忙往山下瞧去,但見此人身著村婦裝束,並無江湖味道,倒讓他意外,怎會有村婦找上門:“她指名要見我?”


    “正是。”


    “其它沒說什麽?”


    “她說帶了怒馬堂主的禮物。”


    那分明是馬群飛派來使者。


    南宮鷹更是詫然,一向精明的馬群飛怎會派個不起眼的小婦人前來?除非此人身分特殊。


    “莫非她是……”南宮鷹突然想到什麽,急道:“快請!”


    等不及了,幹脆抓起因練功而丟在一旁的青衫袍套在身上,急追下來。


    聊婦遠遠望著南宮鷹前來,雖感不自在,卻挺著膽量立在那兒,瞧她大約三十四五歲左右,身材嬌小玲瓏卻有村婦慣有之健朗,臉麵似經過歲月之苦,已留下淡淡斑痕,然而仔細礁瞧,仍能瞧出她年輕時頗懼姿色一麵,較平凡五官中瞧有眼神甚為堅毅,大概是曆盡風霜所磨練出來的世故眼神吧!


    “該是範大嫂吧?”


    南宮鷹迎去,心想此時除了範通之妻能讓馬群飛派為大使前來談判之外,恐怕已無任何村婦能擔當此重任了。


    他含笑走近,瞧及村婦臉容,竟然和範王有幾分神似,尤其眼神,抹去歲月之冷沉,自也現出風趣精明一麵。


    那村婦趕忙拜禮:“小婦人見過少堡主!”


    “不必多禮,告訴我,你是不是範大嫂?”


    “是範王的媽……”


    那不就正正中中的範大嫂了嗎?


    南宮鷹欣喜不已,自己一直想替範通父子盡點心意,然而卻毫無機會,沒想到馬群飛卻耍了這麽一招,不管如何,能接迴範大嫂,乃是莫大喜訊,他趕忙前去想提包袱以減輕負擔。


    “大嫂終於歸來,範王必定高興極了!快請快請!”


    乍見南宮鷹如此尊重,範大嫂倒是受寵若驚,急忙又搶迴包袱,驚笑道:“不可,還是我來,沒想到老頭在飛鷹堡混得有聲有色,那麽讓少堡主照顧……”


    南宮鷹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分彼此?”


    “私底下可以吧,現在是公事,我可代表怒馬堂,少堡主怎可替怒馬堂之人提包袱?”


    如此一說,南宮鷹反而不好意思,遂道:“那就請大嫂到堡中坐坐,等交代馬群飛之事再說了!”


    當下親自開道,迎她進堡,安置於大廳左側本是貴賓席坐下,他乃召出杜九奇和弟弟,準備了解馬群飛在耍何名毛


    在引介過後,南宮劍和杜九奇對這位秘探夫人頗為尊敬好奇,紛紛待之於大禮,範大嫂還是受寵若驚,但她似乎見過場麵,還算能處之泰然。


    待眾人坐定之後,南宮鷹始道:“不知馬群飛為何找上大嫂當使者?”


    範大嫂道:“直接原因不詳,小婦人隻知堂主召見,乃想放我跟丈夫團圓,並托帶一份禮和信件,如此而已。”


    南宮鷹道:“大嫂不知怒馬堂進犯飛鷹堡一事?”


    範大嫂道:“本是不知,但出了流花河,傳言不少,已探知一二,小婦人才大略知道馬群飛乃把我當禮物送給飛鷹堡,不知少堡主收是不收?”


    “當然收,還求之不得呢!”南宮鷹輕笑著:“大嫂別見外才是!”


    範大嫂欣然一笑:“其實,早在山下,小婦人已感覺出我那老頭摸對門了,混在這裏總比混在怒馬堂好,對了,這是馬群飛另一批禮物,您收下,還挺重的!”


    範大嫂始將包袱交予南宮鷹,反身迴座。


    “會是什麽?”


    南宮鷹打開,裏麵置有一長形寶盒,另有一封信,杜九奇很快走來,接過寶盒,以讓少主人能從容拆信。


    南宮鷹卻對寶盒好奇,道:“先打開它瞧瞧,看他還有什麽讓我心動之寶物?”


    杜九奇信手開啟,猝一陣腥臭味傳出,嚇得眾人趕忙捏鼻。


    “是人頭!”


    杜九奇已瞧清寶盒裝了三顆人頭,竟然是進犯飛鷹堡的快槍三俠。


    南宮鷹更是觸目驚心,沒想到馬群飛會毫不猶豫砍下手下大將腦袋,他安的是什麽心?


    範大嫂臉色頓變,她哪知寶盆密封如此嚴密,自己竟然背了七天仍不自知,想及跟人頭睡了七天,她直想嘔,連連歉聲不斷。


    南宮鷹極力恢複鎮定,直道沒事,人頭實在難聞,他立即喝來士兵將人頭拿去埋了。


    隨後點上那特別提煉的桂花香油,火花一亮,桂香四溢,眨眼臭味盡失,南宮鷹反而欣喜不已,又發現桂花香油另一好處。


    “原來此油除臭效果那麽好啊!”南宮鷹欣笑:“看來要加價碼,隻要往茅坑一擺,再也沒有煩惱味道啦!”


    範大嫂不明究理,少堡主怎會突然間說出不關緊要話題?


    杜九奇立即說道:“還是先看看怒馬堂怎麽說吧!”


    一句話始將陶醉於桂花香油的南宮鷹拉迴現實,尷尬地對著杜師爺及大嫂笑了笑,始將那封信拆開。


    他念著:“妹婿可好?”


    似乎一切都以書寫方式傳遞交情,南宮鷹仔細瞧過一遍,針對要點又念一遍:


    “在得知手下大將不顧本人命令偷偷領軍進犯貴堡一事,非常震怒,不但危害本人威信,更危害貴堡安危,如此手下,實在可惡,不得不斬下其人頭對您告罪!


    “其實飛鷹堡和怒馬堂一直都是最佳盟友,且是姻親之家,理當相互扶持,特奉上叛徒人頭以示清白,另將範通之妻迎送貴府,以讓範通能全心全意為貴府盡心盡命……”


    “希望一切誤會將以此信作為終結,猜忌隻會影響雙方感情,那是姐夫所不容許……-


    ,是以,姐夫準備將大漠地盤全部交予飛鷹堡經營,本人將到中原另求發展,以區隔一山不容二虎之說,如此明誌,小舅該知我的苦心……並希望能消除您心頭憤恨及猜忌……此致……”


    隨後馬群飛又附囑:“令尊仍健在且安於現狀,不必掛念,並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舉杯論天下……”


    最後始署名“馬群飛”三字。


    瞧他語氣簡直是低聲下氣,百般求和,倒是出乎南宮鷹、杜九奇和南宮劍意外。


    南宮鷹道:“老奸巨猾的家夥,將自己罪狀脫得一千二淨!”


    杜九奇道:“少堡主認為他仍知情?”


    南宮鷹道:“不知情?他若不知情,天恐怕會塌下來!”


    南宮劍道:“那他急於脫罪目的何在?”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南宮鷹迴答。


    杜九奇道:“他當真會放棄大漠地盤,自行跑到中原打天下?”


    南宮鷹道:“他早存有此心;隻不過突然放棄大漠,那並非他一向為人。”


    南宮劍道:“可是他信上說的千真萬確,似乎不假。”


    “也許吧……”南宮鷹道:“這其中必定有最大原因……”


    一旁的範大嫂說道:“據我所知,馬群飛早跟中原武林人上有所交往,而且次數甚多,我住於較偏僻區都能瞧過不少次,可見一斑。”


    南宮鷹幄了一聲,追問:“你認為馬群飛已準備進軍中原了?”


    範大嫂點頭:“至少他已打點多日。”


    “或許是吧……”南宮鷹陷人沉思:“如果馬群飛當真已開始行動,自然不會把大漠放在眼裏……”


    南宮劍道:“怎會?大漠是他的根!他會棄之不顧?”


    南宮鷹道:“他隻要穩住飛鷹堡,誰又敢動怒馬堂?何況從中原反打迴來我是說他征服中原成功的話,要取大漠簡直太容易了!”


    杜九奇道:“有此可能!馬群飛在得知少堡主大獲全勝之後,自能衡量飛鷹堡實力,他犯不著再花那冤枉時間,把征服中原的力量耗在這裏,就算打贏了也隻是大漠之王,根本不能滿足他的野心,所以他才使出破釜沉舟之計,砍下三大戰將腦袋以討好飛鷹堡,如此一來,雙方顧於局勢、情麵,必定不肯兵戎相見,他好一股作氣,全心全意為征服中原而費心。”


    南宮鷹苦笑:“現在我們根本沒力氣動怒馬堂啊!”


    杜九奇道:“但卯起來拚命,怒馬堂照樣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尤其少堡主神勇善戰,直叫敵手膽寒,他們應該特別在乎少堡主種種才是。”


    南宮鷹苦笑:“感謝大家看得起我;師爺認為如何處置此事較為貼切?”


    杜九奇道:“當然是睜一眼閉一眼,應付應付就算了;反正飛鷹堡還在療傷,需要慢慢再壯大起來,能不動兵則盡量少動兵。”


    南宮鷹道:“我們在壯大,怒馬堂也在壯大,比勢力,他們仍處優勢!”


    杜九奇道:“局勢一向如此,怒馬堂壯大雖有威脅,但何不讓馬群飛全心全意將勢力放於中原?我們原本目的即在求自保,隻要他不領軍侵犯,咱們管他勢力如何壯大?”


    南宮鷹道:“現在不隻是求自保了,我們也要做必要的反擊,畢竟像馬群飛這種人粘在身邊,我一輩子都睡不著。”


    杜九奇道:“那也得等您所計劃的賣油策略成功之後再盤算吧?”


    南宮鷹隻要聞及賣桂花油,立即心情頓開,笑道:“不錯,呆子才會現在去動馬群飛,我隻是在想,如何寫一封感謝的信給他,既然師爺這麽了解情況,那就由您代勞如何?”


    杜九奇一愣,幹笑道:“我中計了!”笑的莫可奈何。


    沒錯,南宮鷹早就盤算過如何對付馬群飛,他隻是不了解杜九奇知道多少情況,遂引他發言,說出心中看法,但覺一切皆能溝通,讓他寫此信,最為恰當不過了。


    他笑道:“師爺文筆最佳,由您代勞,可說無懈可擊,馬群飛必定愛看!”


    杜九奇又能如何?除了困笑接受之外,已推托不了。


    南宮劍認真道:“怒馬堂那頭已暫時解決,剩下七星門、青龍黨和紅燈教三派,大哥作何打算?”


    南宮鷹道:“除了紅燈教,得等範通迴來再作盤算,剩下兩派,七星門在折損數名七星劍手之後,已經元氣大傷,青龍黨毀了三鞭俠,恐怕也隻剩邱奔龍一人派得上用場,隻要我們盯得緊,在發現對方一有動靜時立即處理,想必不會太糟才是,唯一讓我擔心的是朱銅城,他神出鬼沒,而且詭計多端,叫人防不勝防,說不定他下次會調來華山派全部人馬到大漠找我算帳呢!”


    杜九奇因突:“照他行徑,倒也有此可能,隻可惜他太精明,一時想把他這著,並不容易……”


    南宮鷹道:“希望他下次睜大眼睛再來,為今之計還是照計劃,先將桂花油運到中原去賣,以增加寶庫收入。”


    南宮劍忽而想及什麽:“咱們要到中原,馬群飛也作此打算,那豈非又卯上了?”


    “大概不會吧!”南宮鷹道:“我們是去做生意;他卻去打地盤,路線根本不同,何況咱們暫時跟他和談,他總不會甘冒腹背受敵之危吧!”


    “希望他真的如此想才好。”南宮劍不再為此事傷腦筋,道:“照哥說法,還是照計劃進行便是。”


    “嗯!”南宮鷹道:“等左無忌從海老那兒調來兵馬之後,咱們立即行動。”


    杜九奇和南宮劍沒意見,紛紛點頭支持。


    南宮鷹這才轉向範大嫂,含笑道:“範通跟範王可能很快即會趕迴,尤其是範王,他躲在附近,若聞及母親來到,必定馬上飛迴來,到時你們母子將可團聚。”


    範大嫂感恩拜禮:“多謝少堡主收容小婦人以及範家父子。”


    “別客氣,您住下便是!”


    南宮鷹立即安排後院客房讓她住下,隨後跟杜九奇、南宮劍聊些細節後,始又走出奔馬道,眺望大地,甚想找出範通父子蹤影以報佳音。


    然而足足又過兩天光景。


    傍晚時分,夕陽早沉,瑞雪輕飛大地,方自見著範通父子穿出遠山白樺林,漸漸奔迴來。


    原來範王在護送銀月等人迴桃花源之後,越想越生氣,父親明明說紅燈教根本沒動兵傾向,怎會突然冒出兩三千名,差點兒吞掉飛鷹堡,如此重大錯誤,簡直對範家信用招牌傷害極大,他立即溜向紅燈教區,硬將老爹範通給抓迴來。


    眼看飛鷹城堡已成,範王已然陣陣邪笑:“老爹你這次真的要叫飯桶了,由於你的錯誤情報,這天音河畔已灑滿兄弟鮮血,我看你如何向少堡主交代?”


    範通兩眼發紅,顯然數夜未能睡得安穩,幹聲直道:“我真的沒給錯情報,隻是那朱鋼城莫名其妙,竟然耍了這麽一招……”


    “那就是你情報不夠靈敏,這種錯誤跟給錯情報差不了多少!”範王黠笑地說。


    範通苦笑不已:“人怎能十全十美?就像你突然要拉肚子,我怎能查知?”


    “少來!”範王斥道:“我胃腸好的很,哪容你說拉就拉,我看爹已經老了,是否該考慮退休?”


    “他媽的!”範通一個響頭打得兒子落荒而逃,他斥罵道:“說了老半天,你竟然在計算你爹,想篡位?實在可惡!”


    範王搔頭抽笑且嗔叫:“我說的全是真話,你難道還不肯承認錯誤!”


    “要承認也得向少堡主承認。”範通斥道:“我是你老爹,休想叫我向你承認什麽!”


    範王無奈苦笑:“難道一定要談及父子關係嗎?”


    範通斥道:“不談,早就把你殺了!”


    兩人還想鬥嘴,南宮鷹聲音已傳來:“範通嗎?快過來!”


    他站在奔馬道前猛招手,範通父子瞧得清清楚楚,兩人應聲,加快速度奔去。


    範王謔笑不已:“聽到沒有?少堡主叫你‘快過來’,手又揮的那麽急,可見心中怒火高漲,你死定了!”


    範通甚是緊張,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南宮鷹,一張臉苦笑得快僵硬,已無心情再跟兒子吵架。


    馬匹奔近二十丈,範通忍不住立即告罪:“屬下不該,誤了大事……”翻身落馬,就要下跪。


    南宮鷹卻不在乎此事,急急揮手:“上馬上馬,到了大廳再說!”


    急急又把範通推上馬匹。


    範王瞧得莫名其妙:“少堡主,他是我爹咧,傳錯消息那個爹啊!”


    “他傳錯,你也有責任!”南宮鷹斥笑:“是你篡改秘令,否則怎會出事!”


    範通聞言兩眼睜大,就要興師問罪。


    範王急得兩眼發慌亂轉於父親及南宮鷹身上,急道:“我沒篡改,我隻是加了秘語而已!”


    “怎會沒改?”南宮鷹斥笑:“那‘妓女’變‘妓姑,是怎麽迴事?”


    範通忍不住欺過來,一手揪住兒子耳朵,斥罵道:“連你老爹的秘令你都敢篡改,你當我是什麽?”


    範工不斷叫疼叫放手:“我也是一番好意啊………-”


    “好你的頭,你分明有意篡我位!”範通斥道:“老想搶我飯碗,安個什麽心!”


    範王不得不認輸:“下次不敢啦!”


    “還有下次?”範通斥道:“給我聽好!在我未翹辮子之前,你隻能當跟班,當第二名,沒大沒小!”


    “是是是!”範王為了保耳朵,隻能連連認錯,範通這才放手.範工急忙逃開,苦笑道:“爹,孩兒是為您著想,希望您早日退休以享清福……”


    範通斥道:“不必假惺惺,時間到,我自己會打算,想搶我飯碗?再等幾年吧!”


    範王隻能苦笑,直道好心沒好報,悶在後頭不敢亂吭聲。


    南宮鷹這麽說,完全是想解除範通心靈壓力,畢竟事情已過,他又任勞任怨為飛鷹堡工作,又怎好再忍心苛責他呢?


    他見氣氛緩和許多,南宮鷹始道:“走,帶你們去驚喜一下!”


    領著兩人直奔城堡。


    範王欣笑道:“何事?少堡主似乎比我們還興奮?”


    南宮鷹笑道:“你說呢?進去就明白。”


    將兩人帶人大廳後,他始走進後院,不久,將範大嫂給帶出來。


    範通父子乍見熟悉臉容,眼睛都直了。


    範王一時抖抽身形,叫聲“娘”,想撲過去,但都那麽大了,隻有僵在那裏,眼眶發熱,直想落淚,卻得擠出笑意:“娘怎會在此?”


    “小賊婆,你終於出來了?”


    範通激動得牙關連抽,卻忍了下來。


    範大嫂還不是兩眼含淚?頻頻點頭,笑的悵然而滿足:“好久不見,阿王長高了!”走向兒子,抓著他的手,慈母心情已化開,恨不得攬人懷中好好嗬護一番。


    範王欣笑起來,調皮地撫弄母親發簪,那是他小時習慣動作,且總會說:“娘的發簪借用一下!”當時抽下來想當筷子耍,此時已覺太短,隻能改口:“哪天把它換成金的,好讓娘過好日子!”


    “怎麽?發啦?”範大嫂總是笑不合口。


    範王欣笑:“大發倒是沒有,小發卻連連,換個金發簪絕無問題便是!”


    範通道:“馬群飛沒為難你?”


    “若有,我還能出來?”範大嫂道:“不談他,最近混得怎樣?”


    “還好,還好!”


    範通幹笑中,稍瞥向南宮鷹,卻見主人已避開,暗自感到慶幸與感激,胸膛不由更挺了。


    範王可不饒他,訕聲道:“他混出毛病啦!傳錯消息,差點兒害得飛鷹堡全軍覆沒!”


    範大嫂驚愕:“真有此事?”


    範王往自己耳朵指去:“我的紅耳朵就是證明!”


    “你敢!”範大嫂一時愛子心疼,照樣伸手扯向範通耳朵,斥道:“自己出差錯還要責備兒子?”


    範通唉痛直叫:“他想篡位,我才……-”


    “不行就下台,還談什麽篡位!”範大嫂揪得更重。


    範通受不了,趕忙求饒,什麽理由也不敢再吭出。


    範大嫂再斥幾句始鬆開他,正色道:“罰你,不隻是為了兒子,而是誤人大事!還不快找少堡主請罪!該說請楚就說清!混不下去就別混!”說完,帶著兒子走向後院,擺明地袒護範王。


    範通又能如何?在見及兒子扮鬼臉示威而去以後,隻能癟笑地走出大廳想請罪去了。


    南宮鷹在廣場散步,偶而總會往廳門瞧,但覺範通癟樣走出,稍驚問道:“這麽快?”


    發現範通耳朵發紅,已猜出什麽事,暗笑於心。


    範通幹笑:“還不是誤了大事的結果。”


    “哦?”南宮鷹道:“為了傳錯情報一事?”


    範通點頭:“屬下真的盡了力,當時紅燈教根本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怎會?”


    南宮鷹問:“你可探知柳紅燈當時反應?”


    範通道:“他不斷譴責!”


    “幄?”南宮鷹不禁想起水仙姑娘所言,柳紅燈根本不知?亦或是他跟馬群飛一樣,都在默許後聞及失敗之下始做出之應對之策:“你瞧見紅燈教徒敗兵返迴?”


    “倒有百餘名。”範通道。


    “可見著朱鋼城?”


    “沒有!”


    “這麽說……朱鋼城是畏罪潛逃了?”


    “屬下並不知真正原因。”


    “紅燈教對朱鋼城又有多少傳言?”


    “他風評並不好,很多人討厭他!”


    “這就奇了,既然不受歡迎,幹嘛調得了軍隊?”南宮鷹還是認為柳紅燈有在幕後支持之嫌疑。


    “傳言,他偷了軍令……l,


    “柳紅燈難道是白癡?”


    “屬下就是在查此事。”


    “有無結果?”


    範通幹笑:“柳紅燈一向神秘,很少人知道他行蹤,屬下尚不查出。”


    “哪天轟得他無穴可躲!”


    南宮鷹早就決定,待火炮改良成功,非讓紅燈教嚐嚐苦頭不可。


    至於柳紅燈是否知情,那已經不是最重要了。


    反正暫時也查不出來,南宮鷹隻好改變話題:“既然柳紅燈那麽會藏,就讓他藏久些,等他養胖了再抓來殺;難得你妻兒團圓,就暫時休息幾天,享享天倫之樂也好!”


    範通感激拜禮:“多謝少堡主不追究此事……”


    “怎麽追究?”南宮鷹道:“朱銅城想要亂搞,誰猜得著?”


    頓了頓又道:“若說有責任,該是我,叫你去查柳紅燈而忘了朱銅城,始持下大錯,不必自責,反正飛鷹堡還過得去,還提什麽不愉快往事?快去吧!”


    “多謝少堡主……”


    範通深拜禮之後,始運往後院行去。


    南宮鷹則暗自祝福範家三口從此能享天倫之樂。


    解決一樁心事,他心情頓時大開,喝地一聲騰掠而起,直射尖堡飛天閣,閑來無事,猛撞九口大銅鍾。


    當當浩瀚鍾聲傳出,先是嚇得戰士們以為出了何事?紛紛追出,卻瞧及南宮鷹伸手招唿,始知原是喜鍾,自也欣然歡唿起來,一時士氣大振,喝聲連連。


    那鍾聲已然成了飛鷹堡重整旗鼓最大激勵。


    次日。


    左無忌已引帶海無塵所訓練八十餘騎人手趕迴,不但補足獵鷹五十騎之損失,另多出五十騎,更能鞏固飛鷹堡安全,實是一大喜訊。


    南宮鷹早已計劃如何安排兵力,以能鎮守本堡、銅城十八村以及黑油河。


    至於那三鷹城,本來浮浮欲動燃而其在得知飛鷹堡以寡擊眾.打敗了四派兩千聯軍之後,已一麵倒過來。從此心甘情願當鷹人,兵力為之莫名其妙壯大,更幫了南宮鷹不少的忙。


    當然,南宮鷹仍覺得這批從鐵蹄幫投靠而來的幫眾信心度不夠,唯一的辦法隻有分散他們,並加以訓練,還頒了一道命令,爾後逃兵一律處斬,以防止類似敗在妓女手中之事重演。


    想及妓女群,南宮鷹早已刻骨銘心,除了敗在她們手中之外,另有個水仙姑娘,搗得自己心神蕩漾之後,卻又消逝無蹤,連同那些妓女,全都像風吹泡沫般,個個破裂,再也無痕跡可尋。


    她們藏到何處去?


    南宮鷹一直想查出,或而他該故意讓運送油車出事,以引水仙姑娘出現她不是叫自己安心運送,她會暗中保護?


    然而她真的會出現?亦或是黃牛?


    就算出現了又如何?再來個冰雪之戀而躲藏?如此又怎對得起銀月?


    南宮鷹不禁醒醒腦,畢竟水仙姑娘太過於虛幻,滿腦子對她幻想,準會出事。


    其實銀月也不比她差啊,除了缺少那特有的貴族氣質,她那深深吸引男人的朱唇,漂亮身材,甚至超過水仙媚力。畢竟水仙是屬於含蓄,銀月卻是屬於開放類型啊!


    “是該把銀月接迴來了,否則大對不起她!”


    由於漸漸水仙已成虛幻,尤其她那似乎一輩子不需要男人嗬護的個性,使得南宮鷹不敢再對她存過多奢想,還是把握眼前的較為實際些。


    他終於交代範通前去桃花源請銀月、銀萬金以及雷公大將軍、彈簧客和賈榜眼,把他們帶到黑油河,畢競賈狀元得在那裏煉油,無暇再迴來支援煉取火藥甘油以製雷公彈,隻有把大批人馬移於那頭,也好就近照料。


    至於沈大娘則留在飛鷹堡,待販油路線穩固之後再辦她事不遲,沈大娘在聞及飛鷹堡和怒馬堂已正麵衝突(不知已書信和解),她心中頓時冷笑,隨時等待報此深仇,她當然明白馬群飛不易對付,隻有配合南宮鷹,認真等待了。


    南宮鷹則在交代種種之後,隻率領二十騎,匆匆趕往北方黑油河這飛鷹堡生命之泉,他卻一直沒有來過之區域。


    黑油河位於銅城山以北百裏至數百裏之間。


    它本名黑水河,然而南宮鷹習慣稱之為黑油河。


    其實稱它黑油河並不為過,因為此河早受到黑油汙染,綿延兩百裏盡是浮油處處,魚蝦不生,萍草不長,早就是條死河。


    這還不止,或而因為黑油關係,不但河黑而死,連周遭百裏盡是黃土紅岩飛砂,不見一草一木,和沙漠已無多大差別。


    方君羽自是不會笨到在黑水河撈浮油地步,經他探查之後,發現黑油原是湧於一處叫紅磚禿之荒原中。


    此處之所以叫紅磚禿乃是地形特殊之故。


    放眼望去活像盤古開天時,紅色熔岩倒人一塊塊豆腐田中,經過千萬年風化,不但禿得一草不生,更像紅磚倒滿地,行起路來,簡直比沙漠還難走。


    而那黑油即從一處大概是經過強烈地震震開之地縫,滲向黑水河因而形成汙染。


    方君羽鑒於此,乃決定將此裂縫圍起來以儲油,個把月努力,終也築成三棟大池子式的儲油槽,足可供賈狀元煉個夠。


    至於築城堡一事,恐怕非方君羽能力所及,從動工至今,也隻能勉強蓋兩棟磚造房子,一棟讓賈狀元煉油使用,一棟則安置手下居住,生活甚是艱苦,甚至連水都得從十裏開外的山泉提來,已是十足沙漠生活。


    然而隻要見及煉油成果不差,飛鷹弟子已心滿意足。


    他們一直相信,待此油出售後,日子將會好轉,甚至個個都將成為富翁一個。


    當然,南宮鷹亦是心存此念,但當他奔人紅磚禿之際,不禁皺起眉頭暗道:“這根本是不毛之地嘛!”


    不知方君羽是怎麽過的?


    他不敢張聲抱怨,以免影響弟兄士氣,勉強再走三裏路,仍不見自家弟兄,他不禁發問,仰天長嘯,那是飛鷹堡獨門聯絡暗號,果然引起另一頭迴音。


    “到了到了!”


    風塵仆仆的南宮鷹欣笑起來,還好沒吹牛過大,否則將飛鷹堡人馬全部調來,豈非叫他們啃磚塊去?


    二十騎最是忠心耿耿,連天音河決死戰都未逃避,又怎會向這隻是地形上之困苦低頭,他們全都深深傳來忠心笑意,南宮鷹始感心地再領人往前行。


    那亂磚堆成的地形,連青雲寶馬都走得閃閃跌跌為之鬱悶,行起路來,自是慢吞吞。


    好不容易再行兩裏,始見得方君羽未騎馬匹,隻身前來接人,乍見少堡主,他欣喜不已:“終於來了,吃到苦頭了吧?”


    南宮鷹幹笑:“有一點兒,怎不早說?害得馬匹受苦!”


    紛紛要手下掠身落馬改為步行。


    方君羽歉聲道:“一時疏忽了……本想鋪個奔馬道再請少堡主前來,誰知您還是忍不住……”


    “奔馬道是該先建,否則如何迅速運出油源?”


    “屬下想過,但兵力不足,而且又怕敵人反擊,所以遲遲不敢動土,如今少堡主來了,大事底定,屬下自會趕工完成!”


    南宮鷹想想也對,這亂石磚足可擋去千軍萬馬,乃是天然屏障,在前些b子,實在發揮其保護功效。


    方總管當然為此才放棄築奔馬道,自己欠考慮即出此言,實是不該,換他感到歉意:


    “我頭大沒腦,沒你想的透徹,請見諒!”


    方君羽淡然一笑:“如此即道歉.莫折煞小臣才好,少堡主睿智.任誰都看得出來,又豈是小臣所能比擬呢!”


    “少抬舉我啦!”南宮鷹幹笑道:“那頭如何?”


    一蓋了兩棟房子,可煉油可住宿,不過,還是簡陋些!”方君羽道:“此處大約有兩百兵力,勉強可應付過去。”


    南宮鷹點點頭:“過去看看……”


    方君羽始帶著二十一人,返往煉油區,一路上,南宮鷹不斷注視地形,以便將來築城選地段。一


    再行三裏,煉油區已至。


    飛鷹騎士乍見主人到來,齊聲歡唿.@13f》_。__、……””-”-工““”’一-”從籲,1到讓這】必即日子營造幾許樂趣。


    南宮鷹當然-一迴手答禮以感謝弟兄忠心把瞧地。


    最讓南宮鷹興奮的是掉了一顆門牙的賈狀元笑口大開地迎出石屋,猛拉南宮鷹,邀功式地請入煉油房,瞧他那絕頂煉油術。


    南宮鷹方進房,兩股味道衝來,一是黑油濃臭味,一是桂花清香味,分得那麽明顯,自可證明煉油技術之純熟。


    他目光深深被那銅製煉油器所吸引,那像是千萬條腿粗大蟒蛇纏扭於二十丈方形之石屋之中,結合著燃燒、蒸餾、分流、加熱、冷卻、調配、收集器於一堆的大怪物,著實叫人稱奇。


    南宮鷹走近,隻聞得黑油嘟嘟流人彎管之中,咕嘟聚於一火爐頂上,火爐碧火咻咻燃燒,黑油更是滾滾嘟嗜叫著,隨後汽化般嘶嘶湧入另一頭彎管,隨見及賈狀元伸手接向早就裝於彎管上之不同瓶瓶罐罐,惜以放出調配劑,黑油更嘶嘶發叫,穿梭於分流、冷卻、蒸餾,以及大大小小不知功用之器具之後,複歸於一條裝有開關之彎管中。


    賈狀元伸手揪向開關,清新如水的桂花香油已滴流人桶中,他滿意直笑:“這油足可打敗天下,老記生準甘拜下風.說不定還氣死呢!”


    南宮鷹滿心高興:“有你這油王,我信心十足!”


    猛拍賈狀元肩頭,哥倆好似地笑個不停。


    “還有什麽較困難不易解決嗎?”南宮鷹希望得知問題,一並解決.也好讓燃油順利且快速生產。


    賈狀元道:“倒是沒有大問題……隻是此地荒涼,想洗個澡都困難……”幹笑著,這似乎跟煉油無關。


    南宮鷹猛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要溫泉,我都可以弄來!”


    “少堡主別嚇唬在下啦!”賈狀元笑不合口。


    南宮鷹輕笑道:“你是我祖宗,不拍你馬屁怎行,老實說,我早計劃把此處變成天堂,挖個溫泉算得了什麽,你拭目以待便是。”


    賈狀元幹笑:“小的簡直受寵若驚啦!”


    “不必客氣,咱一見如故,自該合作打天下,你安心煉油,其他一切交給我來辦!”南宮鷹道:“連你弟弟都準備接來此.如此你該毫無牽掛了。”


    “多謝少堡主安排。”賈狀元謝聲連連,心情一爽,當然更樂於為南宮鷹竭盡其力。


    南宮鷹再跟他聊些有關原料不足問題並答應解決後,始走出煉油房。


    方君羽已迎過來,笑道:“還滿意嗎?”


    “當然滿意!”南宮鷹四目掃去,豪氣於雲道:“半個月之內要蓋一座大城堡,需要多少兵力?”


    “半個月之內?”方君羽頗詫異:“少堡主為何如此之急?”


    “不是急,而是衡量一下自己是否能辦到!”南宮鷹輕笑:“此處磚石遍地,等於就地取材,可省去不少麻煩,何況冬天將至,弄個溫泉澡堂,該是很舒服的。”


    “弄溫泉?”方君羽喜笑:“在沙漠中弄溫泉?”簡直不敢相信。


    南宮鷹笑道:“沒那麽誇張啦!隻是弄個水池,反正此地燃油多的是,弄個大銅鼎煮開水再放人池中,必要時加點硫磺味便是。”


    “呃……-原來如此!”方君羽恍然一笑:“可是在此處,水源是大問題。”


    “你們都在何處取水?”


    方君羽指向東方,有座凸紅火焰丘:“在那裏,足足有十裏路。”


    “黑水河之水不能用?”


    “已汙染是得很。”


    “若把黑油全部堵起來呢?”


    “或許會清吧?”方君羽道:“可惜不知要花多少時間、人力才能完成,十五天鐵定辦不了。”


    “那隻好引火焰丘的山泉了……”南宮鷹瞄向東山,若有所思:“也許我們可以把此地建成三鷹城那般模式,分成兩個據點……”


    “若造兩城,半個月顯然不夠。”


    “那……造一城,然後在火焰丘設監視堡。”南宮鷹越想越來勁:“對,就這麽辦,不但可以保有水源又可連係四處,我是說,說不定將來要造更多城,可以火焰丘為中心,向四處發展。”


    “少堡主考慮甚有道理。”方君羽道:“屬下全力支持。”


    南宮鷹笑得稍窘,這似乎有誇大之嫌,要建設如此龐大城鎮,不知將要多久時間?幹聲一笑:“還是從此城開始造起,你覺得要多少兵力?”


    “當然是越多越好。”方君羽道:“一千人如何?每人一天疊一尺高,一天即有一丈高,城高十五丈,剛好十五天,不過,這還得各處配合妥切才行。”


    “其實也未必一定規定於十五天內。”南宮鷹笑道:“要一天能長一丈,看的都過癮。”


    方君羽同意此看法,可是問題仍在:“咱們到哪兒去調這麽多人?”


    南宮鷹道:“三鷹城,那鐵蹄幫弟兄又倒戈過來,趁著他們還沒變心之際,調他們來築城,剩下的請老百姓補足便是。”


    方君羽恍然:“有鐵蹄弟兄幫忙,倒是行得通,尤其若能請到那設計三鷹城的師父,完工速度自是更快。”


    “那師父可有名號?”南宮鷹問。


    方君羽道:“似乎叫天梯手,哈太山應該知道。”


    南宮鷹點頭:“我就發令,叫哈大山一同把此人調來。”


    當下喚來手下,交代幾句,方君羽拿出象征飛鷹堡主之小令旗,交於那騎士,他接手後恭敬拜禮,立即掠身離去。


    至於馬匹,十裏區外另有坐騎可用否則馬兒在此無草可吃。


    南宮鷹欣笑道:“三鷹城離此不到一天一夜路程,哈太山不久將會趕到。”


    方君羽輕歎:“哈太山一臉憨忠,卻不知當時為何沒支援少堡主?”


    “或許另有苦衷吧!”南宮鷹道:“事後他倒派過人前來道歉。”


    “若真如此,還是有救……”方君羽欣喜一笑,疑慮去了一半:“閑著也是閑著,是否現在就開工?”


    “好啊!”


    想到築城,南宮鷹興趣就來,他很快脫去上衣,並喚向所有弟兄,派十名監視已足夠,其他全都加人行列。


    最為優先即是築奔馬道。


    雖然綿延十數裏,但有現成磚岩塊,再加上南宮鷹、方君羽親自開道,憑兩人功力,切磚如切豆腐,劈平地麵也隻是輕輕幾掌解決。


    鋪至後來,弟兄已有心得,知道如何挑岩塊,較能並湊合攏之後,南宮鷹和方君羽幹脆專司劈鏟道路。兩人合力,如牛犁田,一掌掌鏟起凹凸不平地形,後方百餘弟兄立即鋪岩塊。


    那幾乎是一分鍾三大布之速度在進行,從中午鋪至三更天,竟然鋪完一條足可供五匹馬並行奔馳之奔馬道。


    弟兄一時興起,喚來在外頭吃草馬匹,猛地奔於道上,馬蹄打磚,又脆又響,聽來甚是爽心,甚至還有興奮刺激感,迫得馬匹不斷欣躍高嘶,為能踩此快馬道而高興。


    “接下來是引水道,明天開工。”


    話聲一出,弟兄們一陣叫好,直鬧到三更天方自筋疲力盡各自找地方睡去。


    第二天清晨,南宮鷹已是迫不及待起身,直奔火焰丘,在探得水源後,-一劈掌開道以引下山。


    然而紅磚禿地形怪異,龜裂處處,非得找石灰泥封鋪地麵,然而臨時要找,談何容易?


    正在煩惱之際,賈狀元趕來提出漂亮意見。


    原來黑油經過提煉變成清香透明桂花油之後,仍會留下大堆粘黑東西,用它粘封縫隙,甚是管用。


    “可是,那不就變成臭油味了嘛?”南宮鷹聞過那東西,不敢恭維。


    賈狀元隻好再加硫磺讓其變味,再加香料除臭,方始讓人接受。


    方君羽道:“暫時用它,待將來從鋼城十八村打造銅管接替便是。”


    南宮鷹這才欣然同意,和著兩百人力量,很快將引水渠鋪好,但見源源清水湧來,弟兄們又是一陣歡唿。


    有人大叫從此可以痛快洗澡。


    有人則說有水源,可以種花植草,沙漠將變綠洲,這倒給了南宮鷹提示,若能將整片紅磚禿變成綠油油草原,何嚐不是件樂事?


    然而在方君羽說及要長草也得在冬天過後才行,南宮鷹隻好暫時打消念頭。


    今夜,眾人洗得幹幹淨淨,就算老婆接來此,照樣不怕汗酸味熏人。


    第三天中午。


    那張飛似的前鐵蹄幫副幫主哈大山,猛領大軍壓境,人未到,叫聲已連連:“南宮堡主在哪兒?在哪兒?”


    南宮鷹正在打地基,忽聞奔蹄聲綿延半裏,且沿著自己所築奔馬道婉延而來,像條巨龍般壯觀非常,他甚有成就感,很快跳出來迎接哈太山。


    “我在這裏。”


    “你!”哈太山瞧著這位光著上身,肌肉結實卻滿臉紅泥灰的年輕人,一時認不出來:


    “你會是南宮堡主?”


    “不然我是誰?”南宮鷹道。


    方君羽立即行來解釋:“哈城主別懷疑,他就是飛鷹堡當家的沒錯。”


    哈太山瞧及方君羽那呂洞賓臉容.霎時認出,立即哈哈暢笑:“果真是方總管,這位當然是南宮堡主了。”趕忙掠下馬,跪於地麵,歉聲道:“屬下罪該萬死,緊急狀況之下竟然被灌醉,害得飛鷹堡陷入危機,賣是罪孽深重。”


    南宮鷹瞧他一片真誠仟悔,看是不假,想來該是朱鋼城早有陰謀而事先計劃灌酒一事,始讓他迷於醉酒而失去警覺,雖誤了事,卻情有可原。


    心念剛問起,忽見哈太山背後無盡士兵皆落馬準備下跪,他急忙扶起哈太山,直道:


    “不必如此!”背後部隊跟著起伏,形成舞龍般有趣畫麵。


    哈太山仍自責萬分:“堡主一定要罰,否則屬下難安,此事足足讓我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怎麽罰?都已事過境遷……-”南宮鷹頗為為難。


    “那屬下自斷一臂好了!”哈太山當真卯起心,伸手就要抓向馬鞍鬼頭刀想砍手,動作利落得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


    南宮鷹急忙喝止,衝過去:“打你一掌便是。”掌勁猛吐,打得哈大山暴彈出去,跌掉七八丈遠。


    南宮鷹可不敢太小力,免得讓這莽夫覺得懲罰不夠而想盡辦法自責。


    哈太山果然摔得全身發疼,胸口鬱悶,顯然受了內傷,他卻仍跳起:“這不夠……”


    “難道要我打死你不成?”南宮鷹冷斥:“留你站得起,是要罰你十五天之內替我蓋座大城,辦不到就宰了你。”


    隻要聞及辦不到即“死”,哈太山始認為那是贖罪機會,趕忙揖身拱手,畢恭畢敬喊聲:“是!”身負重任地瞄向四周:“現在就動工?”


    方君羽道:“城主可找來那天梯手?”


    哈太山欣聲一笑:“來了來了,就在眼前。”聳著胸脯,頗為光榮似的。


    “眼前?”方君羽不解。


    “就是我。”哈太山更形威聳身形。


    “你?”南宮鷹想笑。


    方君羽笑不出來:“你就是天梯手?能蓋大城的天梯手?”


    “對,就是我。”哈太山頗為得意直笑:“我是第二代,第一代已經作古。”很快走向馬鞍,摘下一塊靈牌位,笑聲不斷:“這就是我師父,第一代天梯手,他在臨終把功夫全傳給我了。”


    “他……為何挑上你?”方君羽百思不解,眼前這憨莽夫如何獲得青睞?


    哈太山頭頭是道地說:“很簡單,他看我忠厚老實,力氣大,最適合蓋城堡,他說蓋城堡沒什麽投機取巧,一塊塊把磚頭疊上去便是,這種工作像我這種大塊頭最適合,所以他就傳給我了。”


    南宮鷹、方君羽暗自想笑,想來天梯手也是奇人一個,行徑自是異於常人,他既然傳功夫給哈太山,也隻有看他如何表演了。


    “大概你名字也有關係,‘太山’與泰山同音,所以才得到真傳。”南宮鷹道:“一切就交給你,幫我蓋座泰山般大城便是。”


    “不蓋行嗎?準掉頭落地。”哈太山複將牌位置於馬鞍,複抓出一大堆蠟黃羊皮圖,道:“要哪一型,自己挑,從京城到大漠關城通通都有。”


    南宮鷹、方君羽不禁好奇湊上去,翻開羊皮圖,那開封、洛陽、長安、太原……幾乎所有名城皆有,讓人瞧得目不暇給。


    南宮鷹最後挑了山海關以及九龍城兩張,要哈太山合並建造。


    哈太山一口答應沒問題:“山海關氣勢磅礴,九龍城活似龍門,最能表現出威風,我這就堪察地形便是。”


    他當真有板有眼東瞄西掠,還拿出羅盤等東西算方位、角度,然後研究地質、岩石,終於有了答案。


    “不難不難!這紅磚岩硬得很,隻要疊得實在,保證固若金湯,龍頭在這,龍尾甩到黑水河那邊,有若強龍出水,氣勢更旺,好嗎?”


    南宮鷹笑道:“你怎麽看怎麽行,我外行。”


    “就這麽說定啦!”


    哈太山立即把師父牌位拿下來,置於一塊半身高岩塊上,虔誠拜禮祈求祝福後,始將地圖攤在岩塊上,並找石塊壓著,始開始指揮大軍,先開出十丈寬地基,左右延伸數百丈之後,方拐向後方黑水河那頭,其勢順著地麵起伏,倒像兩條猛龍伏地。


    氣勢一現,南宮鷹不得不相信哈太山確有兩下子,當然,方君羽亦盯得緊,莫要蓋出毛病,半途垮塌,豈非前功盡棄。


    眼看一日已過,鐵蹄幫弟兄竟也全力投人,五百餘名加上原來兩百名弟兄,全數八百餘人,興致高昂努力下,很快將地基打穩。


    南宮鷹則趁機找向黑水河附近一處黑泥粘土區,派來百匹健馬載取粘土以支援疊岩工作,替哈太山省了不少麻煩。


    次日,由於地基較寬廣,隻疊出三尺,大約膝蓋高度,然而那速度已是非一般造城工作所能完成,該是就地取材結果。


    接下來疊城工作大都駕輕就熟,反而是大城門傷透腦筋,要做個龍口呢?亦或是按照一般城門?


    經過熱烈討論,還是轉迴最簡單之拱形城門。隻是城頂多造一隻伏鷹,城名亦定為九鷹紅城。


    連趕了七天七夜,那城門始疊造成功,十餘丈高,聳於天際,直若伏鷹將飛,霸氣隱現。


    南宮鷹一時興起,掠向那預定題字橫匾區,以大力金剛指勁劃去,五指並用,劃出蒼勁字體,寫下“九鷹紅城”草書四宇,生動帶勁,顯出他不但內力深厚,且筆法造詣不俗。


    四字寫下,引來一陣歡唿,城池該算完成一半,剩下的,全看要疊多高,即需付出多少心血,以定完工日期。


    匆匆十四日已過,還差一天,即是期限,哈太山卻緊張了,畢竟龍尾擺得太長,竟然造成負擔,而且是雙邊同行,要在一天了夜之內趕完,似乎過於牽強。


    他不得不拚命工作。


    此舉在南宮鷹眼裏,實是不忍,他突發一計,連連叫錯:“哪有龍頭龍尾一樣大?龍頭十丈高,龍尾總該小個三四丈吧?這樣才有潛龍伏水而出之態,把多出來的拆掉,其實七丈高也夠嚇人了。”


    哈太山自知南宮鷹相助之心,自是感動萬分,不過他卻說的甚有道理,龍尾該矮一點,方能瞧出氣勢。


    哈太山立即加以修正,他也非全部拆成七丈高,而是造出起伏狀,有的不拆,有的拆,直到雙龍尾巴相交處,還翹出七丈五尺高度,如此頭尾相配,顯得氣勢更不俗。


    當然拆總比疊快,本是一天一夜趕不完之工作,卻在一天半夜給全部完工。


    那最後一塊刻有棋盤岩塊鎮住後城門頂之際,全場眾人齊聲歡唿,聲震四野,方君羽還特地從附近村落買來美酒、山羊、山免以慶祝大功告成。


    此時九鷹紅城映在月光下,果真殷紅如火,直若兩條伏龍潛湧出水欲騰空中,那神鷹卻停在龍頭間,作勢欲撲,一股征服天下霸氣隱隱泛生,果真有了名字氣勢。


    哈太山最是得意,狂酒不斷,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築成東西,竟然如此出色,足夠他炫耀一輩子了。


    不過,他仍有疑問蓋這麽漂亮之城,以保護黑油井,為的是什麽?在他印象,黑油就像廢水,避之猶恐不及,怎有人當它是寶?


    南宮鷹隻能說中原有人要,想拿去賣。


    哈太山不禁想笑:“大幫主當賣油郎?”簡直不可思議。


    南宮鷹隻好說:“隻是客串,代人辦事而已。”


    哈太山聞言始釋懷,否則再怎麽解釋,他總是無法接受幫主賣油一事。


    南宮鷹也不想解釋,等將來大發利市時。誰還顧得什麽幫主賣油一事?


    他猛敬弟兄美酒,以感謝他們日夜不辭辛勞築成此城。


    就在盡情狂歡,半醉半醒之際。


    南天邊忽然轟出一響奔雷,震得地動山搖.不少酒杯掉落地麵,嚇得眾人僵詫當場.在人甚至撲地想躲。


    哈太山急喝:“有埋伏!”趕忙衝往馬匹,準備揮軍作戰。


    南宮鷹雖是驚詫,但想及此時除了雷公大將軍之外,誰還有心情放此馬後炮?旦算算日期,他們早就該來了.登時笑聲道:“別緊張,是自己人,放禮炮的。”


    “禮炮?”哈太山甚是不解。


    他方轉頭瞧向南方,猝又見及紅光乍閃,悶雷隨即轟來,比方才更接近半裏左右,在清除敵意之後,那地動山搖奔雷聲倒讓人興奮。


    哈太山恍然一笑:“這就是堡主用來轟退敵人的利器大火炮?”


    南宮鷹含笑:“可能是吧!我去看看。”


    為表示歡迎,他和方君羽帶著二十騎直奔南方,準備和雷公大將軍碰頭,以免火炮不長眼睛,轟及城池,一切將毀於一旦。


    哈太山則拭目以待,準備瞧瞧來者何方神聖,以及那神秘火炮。


    南宮鷹奔馳七八裏後,始見得一行三十餘騎浩浩蕩蕩晃來。


    那眼尖的範王立即看出南宮鷹。自是欣喜萬分直叫。“援軍到啦!禮炮收到沒有?”


    “又是你出的餿主意?”南宮鷹斥笑著。


    “不不不,這次全是大將軍意思。腕範工急忙解釋:“他已改造成功,想讓少堡主來點兒驚喜,結果還好吧?”


    雷公大將軍一直守在馬車旁邊,腰杆挺得比什麽都直,威風自是凜凜,他伸手一揮,行個大軍禮,欣笑道:“少堡主你看哪裏不順眼,我轟它幾顆便是。”伸手拍向馬車上那尊氣勢不凡的火炮。


    南宮鷹急笑道:“我現在對誰都很順眼,大將軍已無用武之地。”


    “可惜!”雷公大將軍感歎道:“淪為禮炮,讓人傷心!”


    南宮鷹道:“怎會,隻要管用,趕明兒即帶您出征!”


    “好極了!”雷公大將軍興致又來:“是不是要進軍中原?”


    “可能的話,一定去!”南宮鷹道。


    雷公大將軍這才笑不合口,一心期盼將火炮發揚光大。


    南宮鷹安撫他之後,始跟範通夫婦、彈簧客、賈榜眼、銀萬金寒喧,最終目光仍落於銀月這位充滿女人味的女人。


    銀月稍微消瘦,兩眼卻仍含情動人,嬌笑道:“少堡主的霸業快完成了嗎?”總是深深關懷。


    南宮鷹升起了歉意:“讓你多掛心,一切還好嗎?”


    “好啊!才能來看你……”銀月輕笑:“多多安排他們吧,我隻是負責煮飯的,以後多的是時間可以陪你聊天。”


    話中含意要南宮鷹先照顧這些毛病特多的奇人,南宮鷹更是感激在心,畢竟對她感覺始終不變。


    但對於水仙姑娘那段激情,也隻能說是曇花一現,將要永埋心裏了。


    再說聲謝謝,他始迴過頭再照顧這些奇人,還介紹方君羽,雙方淡得甚是融洽。


    及近九鷹紅城那壯觀氣勢,眾人讚不絕口,尤其雷公大將軍根本愛死它那伏鷹飛掠,且又紅顯天地之岩磚格調,直道:“死了就葬在這裏!”以示一見如故之心。


    南宮鷹當然樂於替他服務,卻也補充一句大將軍長命百歲,哄得將軍頻頻點頭,笑不合口。


    哈太山忽而出現城門,乍見大將軍,他甚是驚異,自以為普天之下已找不到大塊頭、大胡子人類,沒想到今天卻碰上比他更魁梧、更大胡子、更張飛的家夥?


    實讓人覺得見著一麵鏡子,已把大將軍當成鏡中的影像,連連張口呢呢地不知該如何稱唿這位大哥。


    雷公大將軍何嚐不是乍見昔日老友般緊盯哈太山不放。


    南宮鷹立即弓階,雙方始楊笑起來。


    “兄弟鎮守什麽關?”雷公大將軍一臉官家口吻。


    哈太山卻是土江湖一個,不知他話中何意,臨時想到造此城時所用到的山海關,立即說道:“兄弟我鎮守山海關。”


    “哇!”雷公驚詫後一臉尊敬:“原來是鎮守天下第一關大將軍,失敬失敬!”


    “哪裏哪裏!”哈太山暢笑不斷,瞄向奇黑火炮:“聽說將軍變成火炮大帥?”


    “正是正是!老弟有機會可以推薦給皇上!”雷公登時獻寶似地猛解說火炮威力如何如何。


    聽得哈太山目瞪口呆,不知懂是不懂,腦袋老是點個沒完。


    南宮鷹隻有任兩人味道相投去了。


    當下,他帶著賈榜眼等人觀光特設煉油區,自是瞧得範通夫婦、範王、彈簧客等人嘖嘖稱奇,銀萬金還是對金礦過敏,對此煉油術倒是興趣不大。


    賈狀元和弟弟賈榜眼見麵之後,隻是激情相扣手、肩,其他一切皆在不言中。


    賈狀元不斷感激南宮鷹把弟弟照顧得那麽好,待弟弟拿出小型火炮,哥哥更是心感弟弟也能有此貢獻,實是不簡單。


    一切皆在相互敘情、敘物之下交流感情。


    在南宮鷹帶領中,這群後到客人很快加人慶祝行列,舉杯敬酒不斷,有人甚至高歌,尤其在見著銀月這絕色美女之後,弟兄們更是來勁歡唱。


    銀月總是落落大方,笑臉迎向這群兄弟,風度自是博得好評。


    慶祝晚宴直近四更天始結束。


    第二天,仍延續昨夜激情。


    直到第三天,情緒方較為恢複正常。


    南宮鷹始招集所有人聚於城門頭頂那伏鷹之下了望台,此處置有長桌,足可容納二十餘人,此時卻十人不到,坐位自是寬敞。


    南宮鷹道:“火炮改良成功,桂花香油已生產,一切將是另一局麵開始,我決定派範通夫婦和銀萬金打頭陣,將桂花香油載到長安城威南鏢局找李威南,他是我在中原的唯一好友,咱們借他地方賣油。”


    範通、範大嫂自是唯命是從,點頭表示沒問題。


    銀萬金卻頗有言詞一少堡主不是要挖金礦?”


    南宮鷹輕笑:“是要挖,而且挖到了。”


    “在哪兒?”


    “就是那些桂花油。”


    “它們?”銀萬金還是想不出,甚至說,幾乎排斥。


    南宮鷹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找到金礦,目的也在得到金子,我會滿足你摸金塊的癮頭,你就暫時接下這任務,因為我必須要一個懂得經營且精打細算的人先去打底,大約過個幾天,你若不習慣,隻要另找他人代替再迴來不遲。”


    “呢……”銀萬金還在猶豫。


    範工卻搶著開口。“我最會精打細算……”話未說完,老爹一掌摑來,嚇得他趕忙閉口。


    範通冷斥:“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分。”


    範工直歎可惜,撈油水機會泡湯了掌摑來,嚇得他趕忙閉口。


    範通冷斥:“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分。”


    範王直歎可惜,撈油水機會泡湯了。


    南宮鷹輕笑:“你的確算得比什麽都精,可是太小了,怎能當帳房,等長大些再說吧!”


    範王困聲道:“至少我可跟爹一同到中原吧?”


    “不行!”南宮鷹道:“你得帶我去紅燈教,因為你去過,知道那邊狀況。”


    “我爹也去過……”


    “就因為如此,隻好先拆散你們。”


    範王還想再說,範通已斥道:“少堡主怎麽說,你就怎麽做。哪來這麽多理由?少堡主難道會虧待你嗎?”


    範王聞言始窘癟發笑,不敢再鬧意見。


    換來銀月開口:“爹,聽到沒有,少堡主難道會虧待您嗎?”替南宮鷹勸父親。


    銀萬金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是好。


    銀月瞄眼:“你不去,那我去好了。”


    “怎麽行!”銀萬金急迫:“你根本不會管帳!”


    “學就會啦!”銀月欣笑:“不然你將我教會,你再去挖金礦如何?”


    她心知南宮鷹要範王帶至紅燈教區,分明另有任務,自己自是不便纏人,隻好出此下策。


    一方麵替南宮鷹分憂,一方麵到中原總比留在此好,畢竟此城剛成立,連草木皆無,且全部都是男士,實不宜留下。


    其實銀萬金也隻是發發牢騷而已,他根本別無選擇,在支吾幾句之後,還是點頭:“好吧,我就看看那油如何變金塊,變得需要我這大帳房親自處理地步。”


    南宮鷹輕笑:“隻怕到時你嘴巴都笑歪了。”


    “為財富笑歪,倒也甘心。”銀萬金勉強幻想那種情景是何模樣?自愚愚人式地笑著。


    南宮鷹不便說什麽,事實如何,將很快得到證明。


    他感激瞧了銀月一眼,得來一陣會心微笑,南宮鷹始轉向雷公大將軍,他已和哈大山混得交心交肺,連坐位都粘在一起。


    “大將軍……”南宮鷹笑道:“在下將拿你火炮去試試威力.不知您是否將同行?”


    “呃,我……”雷公大將軍竟然為難:“我已經答應哈將軍共同製造火炮跟炸藥……-”


    哈太山欣聲道:“南宮堡主你去便是,我哈太山幫你守城.然後幫你發展更厲害火炮,就算是將功贖罪好了。”


    南宮鷹自知兩人性憨而僵,強求不得,遂點頭:“好吧,不過要轟目標時,可別往黑油河轟,著了火可不得了。”


    哈太山直道放心:“我怎會把自己築起城牆毀於自己手中?”


    南宮鷹雖點頭,但暗中示意方君羽得特別小心兩人才行,方君羽含笑迴答.盡在不言中。


    剩下彈簧客和賈狀元兄弟,南宮鷹征得毛豆意見,他似乎已喜歡上飛鷹堡.每月百兩銀子酬勞,他比什麽都高興.自是願意留下。


    至於賈狀元更不必說,為了打敗老記生油行,他拚死命也得留在這裏。


    他唯一要求是要把“狀元”兩字當招牌,南宮鷹二話不說立即答應,爽得他笑不合口,他留下,賈榜眼當然走不開。


    一切都沒變。


    南宮鷹在交代賈狀元除了煉桂花油之外,也幫忙煉火藥甘油配合雷公大將軍工作,賈狀元早能駕輕就熟,自是願意配合。


    南宮鷹特地挑選三十壯騎護送五大油車,以範通為首,一路往中原方向行去。


    他交代,若遇伏擊,能擋則擋,不能擋,棄油走人,迴來報告,他將剝去劫油匪徒人皮。


    大家都知道少堡主辦得到,落得輕鬆愉快出程。


    範通自是老手,他甚至建議改裝成平民百姓,南宮鷹隻迴答任由他發揮.範通已預知一切將順利,哼著小調,帶著老婆,為將來命運拚鬥去了。


    在銀月一聲:“有空兒,早日來看我們喔!”之下,南宮鷹終於送走這位心存感激之愛人。


    隨後,他交代方君羽幾句,並向雷公大將軍做英雄式告別,始跟範王跳上毫不起眼的馬車,載著雷公神炮往北方行去。


    雷公大將軍自是激動地直叫:“轟垮北方,幹脆把北天打出一大洞。”其囂張威勢可想而知。


    暢笑中,馬車已逝。


    瑞雪輕飄,掩向大地,一片銀白。


    卻不知今年冬天是否特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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