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副帥成全!”林挽月轉身欲走, 卻不想被仲梁俊一把拉住。


    “仲副帥有何指教?”


    “兩路先鋒軍太少, 你點四路去。”


    林挽月看了高德義一眼, 仲梁俊嗆道:“高副帥最好自己掂量掂量!”


    高德義經仲梁俊這麽一提醒才想起林飛星已是長公主駙馬,點頭應允。


    林挽月下了城牆, 親兵雙手奉上孤膽銀槍,林挽月接過槍來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十六路先鋒郎將中有一多半昂首挺胸, 滿眼期盼的看著林飛星希望他點中自己。


    而在剩下的那幾個人中, 林挽月一眼就發現了王大力。


    林挽月騎在龍冉寶駒的背上,身穿衛將鎧甲,後背硬弓,手持銀槍,威風凜凜。


    “謔”的一聲, 是槍頭劃破空氣的聲音,順著槍頭一看, 點中了王大力!


    “你!”


    王大力隻覺眼前一黑,硬著頭皮高聲稱是。


    林挽月又在那些“畏首畏尾”的郎將中點了三位,整合好隊伍, 城門打開。


    “將軍!我們也去!”林挽月一看是張三寶與蒙倪大二人。


    林挽月本不想將二人是自己親信的事情暴露出來,又一想自己的一腔熱血尚不能自持,又如何要求別人?況且高德義若是有心調查,也瞞不住,多兩個得力的人跟在自己身邊多少也方便些,遂點頭應允。


    林挽月第一個衝出了陽關城!張三寶與蒙倪大分行左右,身後四路先鋒騎兵井然有序。


    馬蹄聲震耳欲聾, 所到之處,塵土飛揚。


    此時的林挽月早已將“隨波逐流”的念頭拋在腦後,她此時滿腦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將城外的兩個營救迴來。


    “駕!”林挽月將孤膽銀槍的槍身拍在龍冉寶駒的身上,隨著一陣嘶鳴聲,龍冉再次加快了速度。


    小半個時辰後,林挽月終於看到了匈奴的影子,果然不出她的預料,防衛營已經岌岌可危!


    匈奴此次集結兵力,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匈奴的士兵,而防衛營已經被匈奴的騎兵包圍在中間,林挽月遠遠的看過去鬆了一口氣:八卦陣形防禦力最高,可以將損傷降至最低,唯一的缺點是一旦被包圍就絕無衝出去的可能,是以布此陣者,必須要有外圍的救援!


    林挽月無比慶幸!還好她來了!不然最多一個時辰,這些將士將全部被殺光!好狠毒的高德義!


    隊伍距離匈奴士兵還有一段距離,林挽月卻等不及了!


    高聲喊道:“倪大!”


    隨著“唿”的一聲,白光一閃,林挽月將孤膽銀槍橫在身側。


    蒙倪大見狀猛地一夾馬肚,將孤膽銀槍接在手裏。


    林挽月夾緊龍冉寶駒,伸手拿下背後的硬弓,另一隻手從馬鞍旁的箭壺中摸出三支箭!


    隻見林挽月四指成鷹爪狀,每一個指縫中架著一支箭,搭弓拉線瞄準,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隨著“嗖”的一聲,三支箭羽破空而去,遠處三名匈奴掉下馬背。


    跟在林飛星身後第一排的騎兵們見到林飛星如此箭法,無不高聲喝彩,戰意也被林飛星提到了最高!


    而林挽月卻沒有停,隻見她穩穩的坐在馬背上,重複剛才的動作。


    每次都是三箭齊發,每次都是箭箭皆中,倒不是林挽月百發百中,而是前方一馬平川,匈奴騎兵的密度又很大,所以這種無差別攻擊反而最奏效!


    須臾間,林飛星已經連開十弓,匈奴也已經分出一部分的騎兵朝著救援的隊伍衝了過來,林挽月將弓背好,蒙倪大默契的抓著孤膽的前段將槍柄向前伸了出去,林挽月向旁邊一抓,熟練的抖了一個槍花便將孤膽握牢。


    “唿”的一聲,林挽月銀槍直指,大吼道:“列矢形陣!”


    隨著馬蹄聲的變奏,四路先鋒騎兵在行進中快速集結成陣,幾個唿吸的功夫矢形陣已成!


    整個隊伍就像一支離弦的箭頭,朝著匈奴的隊伍插了過去,而這支箭頭最鋒利的部位,就是一騎當先,手持銀槍的林飛星!


    喊殺聲震天響,兩軍交鋒!


    “招!”林挽月大吼一聲,白光一閃,孤膽已經刺入迎麵而來的匈奴騎兵的喉嚨裏,血花四濺,濺了旁邊人一身一臉。


    林挽月手腕一抖,拔出孤膽,真真是一把神兵利器,隻見孤膽泛著白光,槍頭上不沾一滴血!


    林挽月腰上用力,揮出一記“橫掃千軍”去,隻見銀槍的殘影在半空中形成一把半月彎刀,又是一記無差別攻擊,不少匈奴都沒有躲過。


    有的被劃破整張臉,有的被劃瞎了眼睛,慘叫聲一片。


    一旁的張三寶更是勇猛無比!一杆長矛朝著林飛星刺了過去,張三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木杆,爆喝一聲,竟然隻憑單手,以長矛為媒將馬上的匈奴高高挑起!


    又用力一輪,這匈奴被張三寶丟在了匈奴堆裏,鐵蹄無眼無情,頃刻之間就被自己人的戰馬踩踏致死。


    匈奴蠻夷,逞兇鬥狠是天性,是以在衝殺之時多用“一字長蛇陣”不管不顧的向前猛衝!


    而林挽月列的這“矢形陣”正是這“一字長蛇陣”的克星,那匈奴隊伍就仿佛一塊木板,直來直去的唿嘯而來,當兩軍相遇,這“木板”瞬間變成了一張宣紙,被無情的撕開了一個缺口!


    林挽月手持孤膽,跨坐龍冉,身披戰甲,勇往直前。


    又因左右有張三寶,蒙倪大兩位忠心耿耿的猛將相助,更是如虎添翼,片刻的功夫,硬生生的帶領四路先鋒軍撕開了攔截救援的匈奴騎兵。


    林挽月見火候差不多,又高喊一句“大雁歸來!”


    後頭的騎兵聽到主將軍令,紛紛高聲重複,於是隊伍且戰且變,左右兩路先鋒騎兵向兩翼散去,中間二路先鋒並攏隨著林飛星繼續衝鋒。


    若是此時有人站在高處俯瞰下去,便會發現適才的“箭矢”已經散開,左右兩翼散開的先鋒騎兵猶如一對展開的翅膀,而帶著中二路先鋒軍衝出去的林挽月則好似雁身雁首,好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雁!好一句“大雁歸來!”


    兩翼的先鋒軍猶如一對展開的翅膀擋住了匈奴騎兵的去路,也保護了中二路衝鋒的“雁身和雁首”不受側翼侵擾,毫無後顧之憂的衝鋒!


    反觀匈奴這邊的隊伍,當“一字長蛇陣”被撕開之後,就像那凋零的樹葉一般,被大雁的翅膀一擋更是首尾不能相顧,雜亂無章,與這隻高貴的大雁一比,仿佛卑微的塵土!


    林挽月堪為雁首,唿嘯著直衝被包圍的防衛營!


    “散開!”中二路先鋒騎兵一邊行進一邊將隊伍疏散,很快變成兩隻手掌的形狀,而林飛星及其左右的張三寶蒙倪大三人,就好像這雙手中間托著的一顆明珠。


    匈奴的隊伍被打成兩半,沒了身後的掩護,包圍防衛營的這批匈奴立刻主客異位,變成了腹背受敵之勢。


    林挽月撕開了匈奴人的包圍圈,看到裏麵的情況,心頭一酸,無比慶幸自己遵循了自己的良心!


    隻見這“八卦陣”之中外圍的士兵已經渾身是血,地上躺了一層的屍體,有匈奴人的,但大多是離國士兵的屍體,而在“八卦陣”的中心,是一些已經不能作戰的傷兵。


    所有能作戰的人在外圍圍了一圈,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屏障,若是丟下這些傷兵,是可以衝出去的,但是沒有人離開,屍體堆成一圈,已經高至小腿,鮮血染紅了大地,馬蹄聲都變得沉悶了起來。


    林挽月心頭一酸,若是自己再晚來一點,六千人的屍體將會被壘成多高呢!?


    “兄弟們,援軍來了!”


    聽到喊聲,裏麵的早已疲憊不堪的士兵突然迸發出了力量,大吼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再加上林挽月等人在外麵的攻擊,很快就撕開了一道口子!


    林挽月勒著韁繩向“八卦陣”裏頭一看,看到最中心被人圍在中間的人是一個身穿鎧甲的青年男子,此時他垂著一條胳膊,顯然是受傷了。


    林挽月明白過來,難怪無人突圍,原來是主將受傷。


    這人應該就是那位右將軍了……


    能得士兵如此愛戴,看來這位右將軍威望頗高。


    林挽月看著防衛營的這些人,心頭一沉。


    他們的戰馬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傷兵也不少,匈奴人多勢眾,自己不過是打了一手漂亮的突襲才會營救的這麽順利,可是解開包圍不過是完成了一半,如今這麽多步兵和傷兵,自己要怎麽將他們帶出去呢?


    不把匈奴打退恐怕是不行了,敵眾我寡,將是一場惡戰,一個不好怕是要都折在裏麵的……


    林挽月的心中很沉重,這些傷兵恐怕是帶不走了,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好在傷兵也不是很多,不過三分之數……


    “先撤出來!”林挽月的喊聲剛落,被包圍的隊伍已經訓練有序的順著缺口撤了出來。


    林挽月看到眼前的一幕又是一陣慶幸:這樣好的一支隊伍,若是讓他們這麽憋屈的折在這裏,真是太可惜了!


    自有一路先鋒在前麵形成了一個拱形,掩護隊伍後撤,林挽月看到那位右將軍捂著胳膊自己走了出來:還好沒有傷到腿,這便輕鬆多了!


    “在下白銳達,感謝林將軍營救之恩!”


    林挽月點了點頭:“倪大,你與白將軍共乘一騎,稍後我們殺出去!”


    “是!”蒙倪大將白銳達拉上了戰馬,不小心碰到了白銳達無力下垂的胳膊,白銳達疼的直咧嘴,卻一聲不吭,是條漢子!


    林挽月向白銳達的傷臂看去,見胳膊軟綿綿的無力下垂,可是上麵卻沒有一點血跡,不由得心下疑惑,問道:“白將軍這傷……”


    “我這傷……林將軍你可要小心了,這次匈奴帶隊的人不可小覷,我這傷就是拜他所賜,還好我順勢翻身下馬卸去了些許力道,不然恐怕那一鞭會震碎我的內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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