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爆炸聲好像連帶著地麵都震動了,半空之中的震波傳來,城中不少人都聽到了那一聲巨響,宛若天崩地裂,讓人有一種被大炮轟擊的感覺。


    孩子的哭聲伴隨著大喊,人們紛紛往那個方向看去,看不到什麽,然而這才最可怕。


    騎士們整裝而發,整齊的腳步聲震得井蓋都微微顫動,人們紛紛避讓出一條大路,方便他們通行。


    各個教會的執事也隨之而動,有的甚至都出動了主教級別的,一同去往那個爆炸傳來的地方。


    “又是這些邪神祭祀。”


    還未靠近,教會之中的很多人就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混亂而瘋狂的元素讓周圍的空氣都不再安穩,所有人,在百步之外就停下了腳步,還未平息的震感讓人無法上前,身上的汗毛好像都豎了起來,叫囂著危險。


    有個人拿著一個本子,淡定地翻開查看,曆數在這個地方到底發生了多少起祭祀。


    “這個空間薄弱點必須要想辦法封了才行,否則,總會引起大禍。”一個牧師憂心忡忡,他知道這個地方的秘密,事實上在他們的眼中,這算不上是什麽秘密,常發的幾次祭祀都在這裏,未嚐不是他們特意留下來的點,方便以後查找。


    但,如果每次都有這樣的大爆炸,也實在是不太安全了,這裏離城中的距離,畢竟不是太遠。


    幾個執事忙忙碌碌地在地上鋪設法陣,一點點抵消那瘋狂躁亂的元素,到了該通力合作的時候,無論是四季女神還是蒸汽之神,他們都不會介意聯合起來。


    且,這種聯合似乎也並不是第一次了。


    在場的執事,如果是第一次出來的,會有某種聯合作戰的錯覺,自己拿出某樣東西,還沒說要做什麽,怎麽做,就發現該鋪設的法陣已經到了麵前,恰如心意。


    “這種感覺,好像……”


    心中某些忌諱的想法沒有說出來,誰都知道,這些神並不是一家的,但,此時此刻,卻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合作默契。


    一點點把法陣鋪設到了近前,主教意外地看著眼前的廢墟,祭台自然是被爆炸毀掉了,那些孩子看樣子也並沒有活下來,邪惡的氣息充斥著這裏,有些可怕的變化,但……


    “那道空間薄弱點似乎不見了?”


    他能夠感覺到,周圍的空間重新堅固起來,再也無法找到那薄得一戳就破的節點了。


    “大約是因為剛才的那場爆炸吧,它毀掉了一些,卻也重新清洗了這裏。”


    地麵上,碎石處處,殘骸處處,卻不見多少鮮血,幹淨得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明明是最中心的區域,卻沒有那種瘋狂躁亂的氣息,如同被水清洗過一樣。


    “我覺得,這跟剛剛有了消息的聖杯有關。”


    一個執事悄悄跟同伴說著自己的看法,他並沒有感覺到深層的氣息什麽的,隻是匯總自己知道的消息,做出一個最粗淺的判斷。


    胡德子爵最終不治身亡,而他也被證實,頭腦之中早有人埋下了一個種子,在無知無覺之間,他已經成為某些邪神的觸手,在做一些邊緣而隱秘的事情。


    他如此,那麽他名下那個最知名的胡德學院也未必還幹淨,事實上無論是黑皮書還是那地下隱秘的實驗室,包括失蹤了的校長,都讓人感覺到不安的因素還在隱藏。


    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如同眼前的爆炸一樣,轟然炸開,引來萬眾關注。


    而每一次關注,都是邪神觸角延伸最好的平台,他們甚至無法完全杜絕這種影響力,保證普通人的安全。


    所有人,就好像在一個□□包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引爆炸得粉身碎骨。


    “那些該死的觸角。”


    有人低聲咒罵,邪神的觸角總能夠觸及到一些地方,在它們不暴露自己之前,哪怕是非凡者都會被蒙蔽。


    胡德子爵不就是麽,一個貴族身份的老紳士,慈善家,一層層外衣讓他的內在無法被看清,若不是這次事件發生,很多人還以為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誰會想到那樣一個好心的貴族私底下做得竟然是那麽殘忍的事情。


    “噓——不要說這些。”


    有人提醒著,關於邪神的一切,最好連想都不要想,否則會有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


    這個世界跟邪神的距離似乎非常近,任何一個話語或者儀式都會得到感應,同時降下一些可怖的東西,也許對那些邪神來說算是他們的“恩賜”,但對普通人來說,就是變成怪物的結局。


    人類,在這個過程之中弱小得宛若任由宰割的魚肉,他們的反抗無力地隻能躲避。


    或者,祈求神明的力量。


    這就是信仰為什麽還有如此龐大根基的原因,不會被科技取代的教會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


    同時,新的神明誕生,比如說蒸汽之神,也說明了某些距離未必那麽遙遠,給了一些人野心成長的土壤。


    亂和惡的表相之下,未嚐不是積極向上的努力。


    “又是一次祭祀,以失敗告終,不明原因。”


    教會的檔案上,最終添上了這樣的一筆,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總有些事情,無法給出完整的過程,明明白白的結果反而是最容易記錄的。


    等到教會的人員撤出之後,這片地方又封閉了幾日,就沒有人理會了,既然連空間薄弱點都消弭了,那麽監視也沒有必要了。


    城中一些下層的幫派,不太清楚非凡者事情的,派了幾個孩子到那裏去轉了轉,希望能夠發現一些殘存的線索。


    兄弟會中派出的是湯姆和保羅,他們兩個不太勤快地在其中隨意翻找,直到有人找到了一顆銅鈕扣,保羅才提起興趣來去翻動那些石頭。


    “快看看,這下麵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


    兩個孩子的力氣並沒有多大,他們合力抬起一塊兒石頭挪到一邊兒,檢查石頭下麵是不是還有什麽殘留。


    遇到人骨就丟棄,那些腐爛的血肉也無需理會,隻看某些堅固的不知道是什麽金屬的東西,擦掉上麵的黑色,也許能夠看到明亮的黃,或者白,都是值得收集的。


    “我找到了一個,看看這是什麽?”


    黑皮書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舉著書的孩子笑得露出了豁口的牙,他是真的高興,這東西這麽沉,一定很貴,寫著字,一定很值錢。


    “該死,給我,那是我們找到的!”


    保羅說著給了湯姆一個眼色,兩個人上前爭奪,這場以多敵少的爭鬥結局自不用說,那個敗了的孩子連哭都不敢,隻會在那兩個背過身的時候露出憤恨的眼神兒。


    轉手的黑皮書上麵,有一層淡淡的亮光晃過,似乎是反射的日光,連帶著那朦朧的霧氣。


    胡德學院的事情對其中的學生還是產生了一些影響,他們被教會帶走檢查過之後又都放了,但是被放出來的他們很多還都無法自食其力,喬就是這樣的一個孩子。


    “我就知道,那些貴族沒一個好的。”


    他最初知道胡德子爵出事的時候是這樣詛咒的,恨不得那種人麵獸心的貴族都死了幹淨。


    他不愛被管束,當年進入學院之中也是因為胡德子爵派人收攏孤兒,這才有幸把他弄進去,但他並不覺得這是幸運,還沒見識到外麵的不好,先被關在了籠子裏,他隻想逃,總覺得那些好都是帶著陰謀算計的。


    如今,學院倒了,沒有人再收留他了,他隻高興了一下,很快就要麵對現實的問題,沒有了免費食宿之後,他該怎麽養活自己。


    “如果,如果,胡德子爵沒有出事就好了。”


    經曆過苦難之後,他想到了這個,開始想念胡德學院之中的美好生活,然而,世上已經沒有了胡德學院,淨化過後,那裏因為風景優美,被某個貴族收入囊中,成為了他的後花園。


    胡德子爵的許多產業都是如此,不是被某個貴族收購,就是成了教會的私產,如果是教會還好,他們還會保證孤兒們不至於一下子流離失所,如果是貴族,那些孤兒院中的孩子不是成為他們的下人,就是成為他們的工人。


    四季女神的教會之中,一位神父嘴角含笑走過庭院,他看到院子裏幾個孩子正在一位執事的教導之下唱著歌曲,舒緩的曲調如女神的飄帶,輕輕拂過庭院之中的每一處地方,祥和而美好,充斥著春日的氣息。


    其中一個孩子,在吟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極為享受的表情,神父看著微微點頭,他知道那個孩子的名字,吉姆,他是個很有天分的孩子,十分敏感,隻要不被黑暗侵蝕,必將成為具有通靈能力的非凡者。


    吉姆似乎察覺到了神父的目光,睜開眼睛扭頭看去,養胖了一些的臉上露出一個天使般美好的笑容,眸中反射著日光,瞳仁兒似乎都成了金色,然而,那是真正的黑,無法被浸染的黑。


    “真是個好孩子。”神父笑著點頭示意,他看著庭院之中的孩子,如同看到了茁壯成長的苗木,等待他們綻放出美麗的花朵,讓庭院充滿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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