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瑞的迴歸比他預想的要晚了些中途飛船沒能量了作為宇宙漂浮物很難控製自己的方向普瑞不得不發出求救信號,結果引來的竟然是過路的海盜。


    費了一番周折最後到達星球的時候不僅僅是普瑞一個人,還有他帶來的那艘屬於海盜的飛船船上的屍骨則早早被當做了宇宙塵埃。


    “我是普瑞,你的孩子。”


    普瑞的開場白引來了足夠的注意,初一和初二站在無名的兩側,初一臉上帶著些許的敵意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第一”,但這位……他能夠感覺到對方比自己出線得早,這可真讓人不爽。


    “普瑞,你為自己起的名字?很好。”無名看著普瑞,他在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這位是誰三號王子能夠逃離還是因為普通人的因素吧,畢竟如今的帝國可不是草菅人命的時代了。


    普瑞說了自己在外的經曆,還有他發現的能力,也都告訴了無名“我能看到他們的時間。”


    如同他能夠借助那個交付時間的腕表來進行大量時間吸附一樣這是一種本能。


    “啊還能這樣,我也能嗎?”


    初一也得了一個腕表,是那一批索爾星人送來的物資之中的,這個星球沒有任何能夠交易的地方,他戴上隻能當做裝飾,並沒有用武之地。


    聽到腕表還有這樣的作用,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還疑惑,“為什麽我看不到你們的時間?”


    “我也看不到你們的。”初二也表示疑惑。


    普瑞到底是經曆了一些事情,成熟多了,推斷說:“很可能是因為我們有著一樣的血脈。”


    別人的時間在他們眼中就像是透明的,隻要想知道就能看到,吸納對方的時間,多少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這種本能比精神力的使用還要方便。


    而這一點,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這就是優勢。


    無名有了些新的想法,他不準備固守一個星球,偌大的宇宙之中不知道多少星球等待著探索,若是固守在此,相當於放棄了大片好風景,那麽,此地就要有一個主持的人,人還是太少了。


    十年,在普瑞加入之後,無名用了十年的時間來完善星球內部的種種,那些索爾星人的進貨渠道很好,因為時間鎖,他們成了這座星球的運輸隊,新來的海盜船被換了船標,成為了探索者號的一員。


    初一和初二也都跟著跑了幾趟,感受了一下宇宙的廣大和繁華,心都野了,若不是還有無名待在這裏,他們可能根本都不會想要迴來,實在是太偏僻了些。


    無名又用鮮血造了幾個人出來,一直到初十,新生的在星球成長,年長的則隨著無名去了時間之海。


    隨著時間之海泛濫時間臨近,周圍的星球已經開始了部分移民,因為之前的若幹年,每次都能夠在時間之海泛濫之前禁止災難,一些不太富裕的人便沒了謹小慎微的心,準備安然在這裏等待災難期過去。


    其中,以觀賞時間之海的旅遊項目聞名於世的海中孤島蘭德星就是最危險的一個,它高懸於時間之海上方,像是隨時都能夠被海水覆沒一般。


    銀白的色澤讓它呈現出一種炫目的光,而身處其中,卻感覺不到任何刺眼的光源,隻能夠看到一片茫茫,這裏是以“最好的觀景點”為宣傳發展起來的,除了觀景之外,這座星球並沒有其他的特長,是典型的依賴外部的旅遊星。


    這種星球上居住的人口並不多,都是外來人口,搬遷的時候也極為容易,而這裏危險的位置,導致在泛濫時間來臨的時候,人走得是最多的。


    除了部分想要冒著生命危險觀看時間之海泛濫時候的場景的人,其他的人都走了。


    “若不是有個飛船,還真不好往這裏走。”


    曾經的航線基本上都被停止了,研究院對時間之海泛濫的日期估量總有一兩天的誤差,大家更願意防微杜漸,早早規避這樣的風險。


    初一還在嘰嘰喳喳跟初二說話,他們兩個的關係更好,普瑞則陪在無名的身邊兒,站在露台上看著時間之海。


    時間並沒有具體的形狀,這裏之所以叫做時間之海是因為它被迫形成了海洋的模樣,扭曲的線條沒有任何的顏色,但那種扭曲的觀感卻能讓人知道這裏有些透明的東西,那些斑斕的被衝刷得如同海浪塑造的線條,則是這裏被稱之為“海”的原因。


    “沒有想到時間之海這麽醜。”


    長久地凝視,會感覺到一種惡心感,那種色彩扭曲的觀感可真不是什麽人都能承受的。


    當然蘭德星能夠成為旅遊星也證明了偌大星際之中,總有人的審美不同。


    “醜?”無名迴頭看了他一眼,這些造物嚴格上來說跟他的關係很深,但他們的靈魂並不是他賦予的,這就有點兒意思了。


    不過,這就像是父母無法決定孩子的靈魂一樣,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無名能夠從時間之海中感覺到一種壓抑著的力量,他想到了從光腦上查到的那些資料,研究院公布的一些資料,從整個星際使用時間當做貨幣的時候起,一直到現在。


    “知道為什麽時間能夠成為貨幣嗎?”


    “因為研究院發明了能夠量化時間的儀器?”


    普瑞迴答著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


    因為研究院的進步,科技的進步,社會一點點發展,最終成了如今的樣子。


    “時間是給所有人的公平。”無名說著當時研究院的廣告詞,能夠發明,能夠賺錢,帝國的研究院簡直是十項全能的典型,成了帝國皇室之下暗中的一股勢力。


    精神力能夠順著“網”找到一些研究員並未公布的資料,時間最開始並不是因為那一句“公平”而成為貨幣的,最開始,隻是某些人想要長生不老罷了。


    多可笑,到了星際時代,很多人的壽命都在百歲以上,不少人還能得到千歲的壽命,但,總有人不滿足,努力謀求更長久的存活,於是資助了研究院的研究。


    最初被命名為“時間轉移器”的儀器本來是要用來給某些權貴增添時間的,誰想到最後促成了社會的變革。


    剝奪別人的生命獲得多餘的時間,這本身就是一種破壞規則的做法,於是,有了時間之海的出現,它的泛濫更像是要把某些不合適的“文明”洗刷掉。


    至於具有時間之力的人,那更像是一個輔助,想想


    看,這些人如果要存活會怎樣?


    按照規則的劇本,具有時間之力的人肯定是要反抗被弄死的命運,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對抗時間之海,也不想去為那些人對抗時間之海,便隻能調轉槍頭,對付那些逼著他們去死的人了。


    最後發生如同劇情中那樣的重大事情,也會逼得社會做出新的選擇,兩害相較取其輕,借助時間之海的威勢,達成某項變革的條件,最終產生一個新的局麵。


    “知道從以時間交易到現在,死掉了多少人嗎?”


    無名問。


    普瑞沉默,他聽過薇拉說那些貧民區的事情,聽過那個星球上人類最悲慘的希望,他們詛咒時間,痛恨時間,卻又不得不付出一切追逐時間,企圖獲得更多的時間挽留自己的性命。


    疾病之外,時間像是一場爭分奪秒的爭奪戰,隻要輸掉就要死亡,去尋找死亡麵前的公平。


    “我並沒有查到確實的數據,但,大概可以估量一下,時間之海的泛濫,死掉的人也不會比這樣更多,而那種死亡是不公平的。”


    任何時候都是,享有更多社會資源的人能夠獲得更多的時間,掙紮在死亡線上的隻有那些毫無能力的人,或者說,他們根本來不及成長到獲得能力,就會為了旁人的需要付出一生的時間。


    “時間,並不是能夠被濫用的能力。”


    科技的發明讓空間隨時都能被穿越,時間也不再是人類的禁區,前幾年研究院就發明了所謂的穿越儀器,時間在儀器麵前就像是一條筆直的線,隨時可以切入其中的一點。


    而因此造成的災難,他能說就是時間之海的泛濫嗎?


    總有些東西被洗掉,一些不該被掌握的東西,越是壓抑,爆發的時候就越是劇烈。


    研究院企圖通過填海活動來鎮壓時間之海的計劃被破壞了,誰也沒想到鳶尾公爵竟然會裏通外敵劫走了那三個身具時間之力的人。


    時間之海的泛濫再也無法阻擋。


    災難麵前,年輕的鳶尾公爵笑得暢快,“該死的研究院,早說了,他們不應該得罪我!”


    “希望您能夠早日建立新的秩序。”普瑞站在他的身邊,兩人從飛船上往下看,看到那扭曲的斑斕的色彩如同擦子一樣劃過一片星海,隨著它的泛濫,那一片地方的色彩混雜,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色彩鋪陳開,讓人多看一眼都要犯惡心。


    “當然,還要多謝你們的支持。”鳶尾公爵麵上帶著貴族式的假笑,他對眼前的人還有他身後的那些人其實也是看不上眼的,不過這不妨礙他們的合作,企圖獲得更多利益的鳶尾公爵從來不介意與虎謀皮。


    普瑞輕輕一笑,笑容之中全是一派政客的和善,他想到了那三個身具時間之力的人,他們的無能讓他更加肯定,特殊的隻有那一位,而他想要的未來,總會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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