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演戲的。


    例如嚴格格,她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也沒有上過演藝學校,可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登陸銀屏後立即像是坐火箭一樣,飛速竄紅,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已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影視巨星。


    世事總是如此難料!


    誰能想到,以前那個胸很大的白粉妹嚴格格會成為明星呢?其實不止是她。以前為人不恥的八妖,幾乎個個都有了出息。嚴格格是這樣,嚴素是這樣,嚴東以其他幾個都一樣。


    要說演技,範明明顯是沒有嚴格格那麽厲害的,可他的表演也同樣成功。


    第一次演戲,竟然就騙了過了梁少秋。當然,騙過他並不算厲害。梁少秋相比從前,確實長進了一些,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沒有吃補腦丸的他仍然是個無腦之人。


    隻是範明能騙過生性多疑的梁無豔,那就不容易了。


    其實如果換一個角色給範明,他也不見得能成功的,可這次屬於本色出演,他原本就是那麽窩囊,那麽無能,那麽廢柴。


    自己演自己,怎麽能不入戲?怎麽能不騙過梁無豔呢?


    隻是他為什麽那麽賣力,挨了一刀,麵對著生死威脅還能扛得住呢?


    原因是不少的,首先一點,林昊出手明顯比梁少秋大方很多,梁少秋隻是給了他幾十萬做無間道,可是林昊卻給了他幾百萬成為反臥底,讓他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另外,他的劇本也是林昊設計的,林昊似乎算好了梁無豔不會那麽容易相信他,所以安排了苦肉計。


    當然,劇本不止一個,就像是考試前的蒙題一樣,準備了好幾個,範明的運氣不錯,有一個被林昊蒙中了,所以幾乎拿了滿分。


    在重新獲取梁少秋的信任,以及梁無豔的鄙視之後,範明打電話給老表。


    上半場結束,下半場開始了。


    與此同時,農家樂那頭,兩大殺神的惡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血花與黑簡的武功,原本是不相伯仲的,不過總的來說,血花要比黑簡強一些,要不然這個頭也輪不到她,可是高也高不到哪裏去。


    黑簡突如其來的一記偷襲,雖然沒能放倒血花,可也讓她受了傷,傷是不致命,可也讓她的實力打了個折扣,因此兩人勉勉強強的打了個平手。


    隻是平局並不代表結束,這不是點到即止的切磋,是你死我活的戰鬥,平局意味著後麵的廝殺更加殘酷!


    兩人從房間打到廳堂,從廳堂打到了院外,從農家樂打到農田,又從農田打入了樹林。


    當兩人在一輪血戰中停下來的時候,各自的身上均掛彩無數,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服,看起來就跟兩個血人無異。


    黑簡晃晃悠悠的站在那裏,尖刀指著血花,一邊牛似的喘氣,一邊掙紮著道:“花姐,你,不要怪我!”


    血花緊緊的盯著黑簡,冷笑道:“不怪你,難道怪我?”


    黑簡道:“如果你不死,我就得死。”


    血花問道:“姓林的對你做了什麽?”


    黑簡道:“他給我下了毒,比血咒更可怕的毒,七十二小時內沒有解藥就會腸穿肚爛而死的毒。”


    血花道:“你怎麽會落在他的手上?”


    黑簡道:“他早就算計好了,等著我們上門的。不管誰去投毒,那都是送死。”


    血花道:“那個特斯拉病毒……”


    黑簡苦笑道:“特斯拉病毒真能發揮作用的話,我又何苦如此!”


    血花歎了口氣,“這樣的話,我是該恨你,還是該同情你呢?”


    黑簡道:“念在一場同門的份上,你應該成全我。”


    血花愣了一下,“用我的死來成全你?”


    黑簡無恥的點頭,“這場戰鬥,必須是你死我活的,你不死,我就活不了。”


    血花的手腳雖然已經因為脫力而發顫,但她仍然拉開了起手勢,無奈的道:“既然我們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中,那還有什麽好說的,來吧,如果你能殺得了我,我也隻能成全你。”


    黑簡沉下了目光,尖刀卻揚了起來。


    高下,雖然早判。生死,也不再難分了。


    以兩人現在這樣的狀態,頂多隻是幾招之間,便能知道最後活下來的是誰。


    隻是沒等黑簡的尖刀刺出,一個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其實,你們可以不必這樣的。”


    兩人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感知能力下降到冰點,完全沒有發現已經有別人到了附近,吃驚的扭頭一看,頓時變得更加吃驚。


    那個表情,真的像是見到鬼一樣。


    是的,突然出現的這個人,原本真的應該變成了鬼的,因為那是一個女人,他們曾經的下屬——血月。


    血花難以置信的道:“你竟然沒死?”


    血月攤了攤手,笑意盈然的道:“花姐,你是不是很失望?”


    血花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失望。


    血月又問:“那你是感覺驚喜?”


    血花雙一次搖頭,緩緩的道:“隻有驚,沒有喜。”


    血月道:“這話怎麽說呢?”


    血花道:“你怎麽會沒有死?以你的級別,身上隻有一個月的血咒解藥。照理來說,兩個月以前,你已經死了。”


    血月道:“花姐,你覺得血咒是無解的嗎?”


    血花道:“當然!”


    血月冷哼道:“林昊也同樣被下了血咒,可他一直活著。”


    血花道:“……或許,他屬於奇跡吧,畢竟他很小就被賣給古堡了。”


    血月道:“遭遇奇跡的人,也可以創造奇跡的!”


    血花聽得心中大動,神中無法摭掩的浮起一抹亮色,“林昊已經研製出了血咒的解藥!”


    血月道:“可以這樣說吧!”


    有頭發的人,沒有誰願意做癩痢!


    縱然血花已經是個殺神,在黑鋒國際中位高權重,但她仍然受製於血咒,生死也掌控於別人手中。


    沒有辦法的話,她會認命。可是如果有希望,她怎麽可能不心動!


    螻蟻尚且偷生,人自然向往自由!


    血花忍不住問道:“可以這樣說是怎麽說?他到底有沒有解藥!”


    血月道:“當然有,要不然我怎麽能活著!”


    不需要太多的證明,血月活蹦亂跳的活著,那就是最好的證明。


    血花的心情十分複雜,有些話想說又不能說,或者說是不敢說,隻能強壓著激動的心情道:“你既然能活著,那就好好的活著,還跑出來幹嘛?找死嗎?”


    血月道:“花姐,你是我的教官,我會的東西都是你教的。雖然那隻是你的職責,可是在我心裏,早已經把你當成了師父,當成……”


    “血月!”血花擺手打斷她,“我們都是殺手,雖然不是天生就滅絕人性,可是人性這種東西不是我們能談的,所以煽情的話,你還是不要浪費口水了,直接說吧,你冒出來做什麽?”


    血月原本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套的說話,準備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來軟的,再不行就軟硬兼施,沒想到血花卻是如此幹脆,根本就不給她做談判專家的機會,心中雖然失望,可是並不意外。


    血花,從來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頂級殺手。


    血月清了清喉嚨,“我來的目的,是替林昊問你一句話!”


    血花道:“什麽話?”


    血月道:“你願不願意像我一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約束的活著?”


    血花歎氣道:“你不用弄這麽多形容詞,把你現在的狀況形容得那麽好的,黑鋒國際如果知道你沒死,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追殺你的。”


    血月卻又搖頭,“如果血咒可解,黑鋒國際並不是鐵板一塊,甚至可說是一盤散沙。”


    血花立即豎眉喝道:“你說什麽?”


    血月被喝得一慫,弱弱的道:“這話是林昊說的。可我承認他說的就是事實,因為我們成為殺手,並不是因為自願,而是被迫的。可以擺脫現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我相信沒有幾個人是不願意的。”


    血花不冷不熱的道:“如果我就是其中一個不願意的呢?”


    血月拱拱手道:“抱歉,打擾,告辭,你們繼續。”


    血花:“……”


    在血月轉身,往樹林外麵走去的時候,血花已經喝道:“站住!”


    血月轉過身來,疑惑的問道:“怎麽?花姐難道還想將我留下嗎?我承認我的武功確實差勁,可是以你現在的情況,恐怕是留不住我吧!更何況我還有這個。”


    血花定睛看看,發現她的手上握著一樣武器,但不是刀,而是手槍,不由苦笑了一下,然後道:“如果我願意呢?”


    血月道:“你願意的話,林昊自然會跟你談的。”


    血花遊目四顧,“他現在人在哪裏?”


    血月道:“我也不清楚。但你真的這樣想的話,跟著我就可以見到他。”


    血花道:“我能考慮一下嗎?”


    血月搖頭道:“花姐,不要掙紮了,順自己的心吧!你已經三十好幾了……”


    血花怒道:“閉嘴,不準說我的年齡!”


    血月吐了吐舌頭,“好吧,不管怎樣,你的人生已經走過一半了,嗯,長命的話或許隻是一小半,但剩下的日子,真的不是那麽多了,你為什麽不過幾天自己想過的日子呢?例如談場談愛,例如周遊世界,例如結婚生個娃玩玩,例如……反正自己想幹嘛就幹嘛,任何一件事都比殺人好玩。”


    血花又一次歎氣道:“你這樣的口才,做殺手可惜了。”


    “所以我不想做了啊!”血月聳了聳肩,然後催促道:“花姐,到底怎樣,給句痛快話啊!”


    血花苦笑道:“我要是答應了,我就等於背叛黑鋒國際了。”


    血月不以為然的道,“背叛就背叛咯,有什麽了不起的,站在這裏的,不是全都背叛了嗎?而且血咒的解藥一出,背叛的人隻會更多,黑鋒國際這個名字,恐怕很快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血花沉吟一下後道:“我竟然被你說得心動了。”


    血月道:“那就把刀扔了,趕緊跟我走,你身上的血再流下去,恐怕等不到林昊上……就是給你解除血咒,你就已經掛了。”


    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黑簡聽到這裏,以為她們已經談好了,這就大鬆一口氣道:“血月,你應該早點出來的,我們也不用受這麽重的傷,流這麽多的血了,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這樣是何苦來哉。”


    血月沒有理他,隻是看向血花,顯然是等待她的答案。


    血花沉吟良久,終於長長的歎一口氣,扔了手中帶血的刀後道:“好吧!”


    血月大喜,刷地一揚槍,扣動了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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