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沈衝借著皚皚白雪映照的光亮,足以將整個尊武殿一覽無餘。


    這尊武殿比之宏圖殿,少了一些歲月的痕跡,但是其整體的布局卻是中規中矩,整個門派內一排排的建築有條不紊,正中之處乃是一個巨大的練武場。


    沈衝正愁著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隻見剛剛巡邏的一隊弟子,此刻三三兩兩的分散開來,想來是要各自返迴休息了。


    身形一動,選了其中正前往稍偏處建築而去的兩人,沈衝好似鬼魅般出現在二人身後,還不待二人反應過來,便被他從身後一把一個封住口,提了起來。


    這兩個弟子年齡竟然也不大,修為達到了凝氣境初期,若是放在下三天足以算是被各大門派爭搶的對象,而在這尊武殿卻隻能幹著守夜的下等粗活兒,不得不說這就是差距。


    沈衝可不管他是天才還是蠢材,身上淡淡的魔氣將二人籠罩,嘴角帶著恐嚇的笑容,“我問,你們老實答,若是撒謊,或者敢喊叫,命就沒了,可懂?”


    兩個小弟子哪敢亂來,將頭點的如撥浪鼓一般。


    沈衝將二人放下,滿意的點點頭,“我問你們,這尊武殿最富有的是何人?”


    幾乎沒有思考,其中一個弟子張口便道,“是我們大殿主!”


    嘭!沈衝曲指敲在他腦袋之上,直敲的那小弟子眼冒金星,呲牙裂嘴。


    “他嬸嬸的,我問的是年輕弟子之中誰最富有,最好是修為還很低的那種!”沈衝沒好氣道。


    被敲了腦殼的弟子眼淚都快出來了,哪裏還敢迴答,倒是另一個弟子思量一下,道,“年輕弟子之中,就數範念師兄財大氣粗,他爹爹是我們四殿主,什麽好東西都給他。”


    那個正揉著腦袋的小弟子聞言,露出驚慌神色,顯然是因為另一人出賣了那範念而心中惶惶。


    沈衝點了點頭,旋即又逼問出一些細節和尊武殿內的地形,這才將二人砍暈,就近找了間空房將二人丟了進去。


    根據二人所說,那範念可是四殿主範永生的掌上明珠,雖然這人平時不太著調,但是一身的好東西那可是如假包換。


    這尊武殿從大殿主到六殿主,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而這些人中唯獨範永生老來得子,所以這範念在尊武殿的地位可想而知。


    自小凡是他看中的,沒有人敢搶,但凡他喜歡,就沒有得不到的。


    沈衝輕哼一聲,酸溜溜的想,這種蜜罐裏長大的小子,十有八九沒什麽作為,找這種人下手最合適不過。


    沈衝目力所及,在一排稀疏的建築後麵,幾尊奢華的院落坐落在那裏,從左往右,分別是六個殿主親眷的府邸,六大殿主平時並不居於其處,想來隨著年歲增高,向道之心愈發強烈,對俗世親情反而淡泊了太多。


    沈衝細細觀察後,選擇了一座百丈許寬窄的庭院悄悄潛了過去,如果消息正確,那範念就在其中。


    無聲無息的,沈衝越過高牆飛掠院中,忽然發現建築的房內燈火通明,他趕忙往院落一角的暗處藏匿。


    沈衝眉頭一皺,倒是猜不出這三更半夜為何點燈熬夜,忽然一陣悉索的說話聲,在安靜的夜色裏清晰的落入他耳中。


    “胡叔,你可打聽好了她近日會出宗?”聽聲音像是年輕人,懦聲懦氣。


    “放心吧念兒,我胡俞做事,自是穩妥?”


    沈衝眼睛微眯,心道剛剛說話的那個年輕聲音,應該就是範念。


    “不是不放心,胡叔,你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沒有她我都不願活下去了……”這範念說著說著竟是撒起嬌來,讓沈衝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富家子弟果然是讓人無法理解。


    “話說迴來,念兒你可是答應過我,隻是見她一麵,絕對不能有所逾越,夏凡仙那小丫頭可是蒼天元的親傳弟子……”


    沈衝眼前一亮,精神一振,聽得更加用心仔細了幾分,他哪能想到,自己這來打劫,卻是得到了這麽有趣的消息。


    夏凡仙是誰,那可是自己兄弟看上的女人,眼前這一老一少竟然敢打她的主意,沈衝無聲的冷冷一笑,這真是關門擠鳥——巧了。


    “蒼天元有什麽了不起,他經持禦道宗隻有一個宗主,可我們尊武殿有六大殿主……”範念聲音中帶著不屑,“胡叔,要是得不到仙兒,我也不活了!”


    胡俞此時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都怪自己答應了範念,帶他去看什麽經持禦道宗的試煉大賽,本想讓他開開眼界,也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哪知他竟然一眼看中了人家宗主的親傳女弟子。


    說起來,論身份範念絲毫不輸給任何人,堂堂尊武殿四殿主之子,若想在中雲天選一個媳婦進門,自己乖乖送上門來的就擋都擋不住。


    胡俞是看他長大,豈能不知道他的性子,雖然年紀剛過二十,但自小風流成性,每看上一個姑娘都是要死要活,又有哪一次不是十天半月便心生厭倦將之棄於一邊。


    之前甚至有幾個因此而喪命,雖然這事有損尊武殿名聲,但幾位殿主不忍重責,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可是眼下這一次,對方可是經持禦道宗主的親傳弟子,那蒼天元幾乎可算是中雲天第一人,若說範念真心求娶他的弟子,倒也罷了,怕就怕他將之得到手之後又是很快厭舊,到那時可不好收拾。


    胡俞又往經持禦道宗跑了一趟,也是在他尋死覓活的央求之下無奈而為,探查到夏凡仙近日接了一件宗派任務,會和幾個弟子出宗。


    胡俞心想到時候想辦法將其“請”來,隻要她當麵拒絕了範念,想必後者便也死了心,不再糾纏於她。


    胡俞歎口氣,“念兒,你千萬記住,無論她答不答應,都絕對不可為難那丫頭,到時任由她離開,否則胡叔也幫不了你。”


    “好好好,我答應胡叔便是,我就不信,我的真心仙兒會拒絕。”


    “……”


    伏在暗處又偷聽了一陣,後麵的話題已經沒有什麽價值,沈衝嘴角微微上揚,他忽然有了一個打算。


    他決定暫時先不去經持禦道,隻要跟著眼前這小子,便能遇見夏凡仙,想來夏凡仙外出任務,沈妙生極有可能跟隨。


    “到時候……嘿嘿嘿……”夜色中,沈衝露出得意的笑臉,他心裏甚至已經替沈妙生計劃好了“英雄救美”的劇情。


    ……


    而此時,在經持禦道宗內,試煉大賽已經結束,火熱的氣氛平息下來,宗內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與和諧。


    這一年的試煉賽,凝氣境組的前三名依然是三個老牌弟子,唯一的變化是去年前三之一的石嚴笑,而今已是淪為外宗弟子。


    而金丹境本以為會上演一出爭奪好戲,哪裏知道宗主親傳弟子蘇夜臨時傳迴消息,自己在任務中遇到一點麻煩,暫時無法趕迴隻好放棄比賽。


    由此,金丹境組前兩名一如往年,還是被崔甫和石和通穩占。


    而第三名的爭奪戰卻是出乎意料的精彩,蒼天元的弟子中,烏鵬和夏凡仙不相上下,同樣有競爭力的還有副宗主弟子韓煜,以及大長老的一位親傳弟子。


    最終的結果,竟然是夏凡仙以微弱的優勢取勝,獲得這一年試煉賽金丹境第三名,一切才落下帷幕。


    此時,整個經持禦道宗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安靜的好似世外仙宮,隻是在這寧靜之下,一個人的名字突然成為了所有弟子口中最勁爆的話題,那就是沈妙生。


    隨著沈妙生從試煉賽的表現,他的出身才暴露出來,一個剛剛從下三天那種不起眼的地方進入宗內的少年,竟然可以在第一次參加試煉賽就掀起這樣大的風波。


    若說他是普通少年,恐怕沒人會信,且不說他憑借凝氣境初期的修為一路殺入前二十四強,單是他麵對成名已久的石嚴笑,竟可以將對方逼到那種程度,簡直不可思議。


    雖然最後宗主親自終止了比賽,但已是讓那少年的形象深深刻入人心。


    此刻沈妙生卻是完全置身事外,他心神正沉浸在一種玄奧無比的感悟中。


    在他的世界裏,此刻隻有天與地,陰與陽,生與滅……


    這種兩極對立而統一的意境,是他在混沌之中漸漸感悟到的,自從那一日比武中吃了兩粒丹藥,體內冷熱的排斥,竟然讓他因禍得福,生出一絲明悟。


    這段時間沈妙生一直沉浸其中無法自拔,越是陷得深,越能感覺到那兩儀舞中運用的兩儀之力是多麽的玄妙和神奧。


    難怪夏凡仙在運用兩儀舞時,舉重若輕,看似曼妙輕盈,實則蘊含了超乎想象的破壞力,這就是兩儀之力的強大。


    說到底,兩儀舞也隻是天地之力的運用與控製之法,將天地之力化為兩種極端,而又能保持那種臨界點的平衡,這才是兩儀之力最難掌控之處。


    沈妙生也是在那冰與火的對抗中,忽然生出了這種感悟,從而順藤摸瓜,參透了兩儀之力的真正運用之法。


    說起來,這乃是上九天夏家秘法的基礎篇,雖是玄奧,卻並不見得有多麽晦澀難懂,夏凡仙早在九歲時,便已經將這兩儀舞掌握。


    隻是能將兩儀之力,與印法之力相互融合,這就有些玄之又玄了。


    就在此刻,沈妙生一直緊閉的雙目終於睜開,整片院落內的濃鬱靈氣好似產生了一瞬間的波動,就連兩株參天而起的千年龍藤木,都是嘩啦啦搖響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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