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之地與中雲天交界,一道豎於天地之間的屏障仿若亙古存在般,散發著陣陣隱晦的波動,其上氤氳如霧,時而蕩起一道通天徹地的漣漪。


    沈衝站在這道屏障之下,猶如螻蟻,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壁障,嚐試探出手觸摸,就好似有一種無形的阻力,將他阻攔在外。


    這讓他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在這極西之地的盡頭竟然有這樣的存在,簡直匪夷所思。


    沈衝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靠蠻力破不開這阻攔,反而對自己造成反彈,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沿著壁障搜尋一下,有入口也說不定。


    嗖——


    其速度快的驚人,雙腳交替踏地,整個人化為一道黑芒,電光火石。


    北風唿嘯,雪花紛紛砸在天地間那道屏障上,簌簌下落,蔚為壯觀,沈衝已是繞著這道禁製奔行了十數裏,終於見到在那白茫茫之中,出現了一塊空地,其處靈氣氤氳,霧氣升騰。


    他眼前一亮,心道果然有進出口,人已是朝那處而去。


    這片空地呈現在通天屏障之下,恰有一道僅供一人穿行的拱形缺口,靈氣便是自其中噴湧而出,生生不息。


    在那出入口之外,是五塊顏色各異的巨石,按照不規則的形狀擺放,五處位置之間仿佛有著玄奧的聯係,竟然共同產生一道濃鬱的波動,恰是映射在拱門之上。


    此處能夠打開這道缺口,想來便是五塊巨石的功效。


    沈衝打眼望去,隻見拱門前兩道身影盤坐,身上散發著隱隱波動,修為都是達到了凝氣境,心道應該是哪個宗派的弟子在此守門。


    那二人察覺有人靠近,紛紛起身,看向來人。


    隻見一道人影快速掠來,身上穿著布滿花紋的黑色獸皮,煞是怪異,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隻兇獸。


    直到近處,二人才看清,那獸皮中露出的臉龐,竟然是一個少年。


    那少年麵色緋紅,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露出兩顆虎牙,雙眼有若兩顆烏黑的寶石,炯炯有神。


    “何人來此,可知這是哪裏?”其中一個守門弟子麵無表情的朗聲問到,似乎有些不耐煩,這冰天雪地被派來此處守門,本就讓他心中窩火。


    沈衝此刻才看到,那二人穿著竟是相當熟悉,若他沒有記錯,宏圖殿的蘇金誠便是穿著這麽一身服飾。


    當下收斂起笑意,“你們可是宏圖殿的人?”


    守門弟子被問得一愣,瞬間謹慎起來,握著長矛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沈衝撣了撣肩頭熊皮上的雪痕,笑道,“那公孫甲子你們可識得?”


    二人對視一眼,問到,“你說的可是南殿副殿主公孫大人?”


    沈衝哈哈一笑,“就是他,非要苦口婆心的勸我來宏圖殿,當什麽狗皮倒灶的殿主,我說不來,那公孫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個沒完……你們去告訴他,就說他沈爺爺來了!”


    這番話說的趾高氣昂,底氣十足,雖然聽上去完全是胡言亂語,但看他說這話的樣子又不完全像是假的,守門的二人頓時麵色凝重的低聲言語兩句,其中一人轉身往拱門之內掠去。


    眼看隻剩一人,不敢怠慢,竟然主動湊上去,問到,“敢問小兄弟,哦不,敢問少俠如何與我們公孫殿主相識?”


    這話看似閑聊,實則在試探,沈衝哪裏聽不出,神秘一笑,“那公孫小子偷雞摸狗,被人抓了要活活打死,是老子我救了他,你說他是不是應該感激於我。”


    那守門的弟子倒也不笨,思量片刻,猛然喝道,“我看你就是來挑釁的,根本不是來找公孫大人!”


    沈衝見玩不下去了,這才朗聲一笑,“你還算有點腦子,不過,你真該裝作笨一點,那樣就能少受點罪了。”


    話音剛落,那弟子直覺眼前一花,脖頸便傳來一陣酥麻,眼前一黑躺倒下去……


    沈衝將其衣衫扯下,繼而囫圇套在自己身上,將那換下的熊皮往遠處雪地一拋,便欲踏入拱門,忽然想起什麽般,轉身又在熊皮旁的雪地上劃出幾道字跡,這才跨入門內消失而去。


    不多時,一道蒼老的身形忽然出現在此處,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弟子,冷哼一聲。


    但當他看到不遠處雪地上,那花紋黑熊皮旁邊的字跡時,簡直忍無可忍,臉色猛然一變。


    隻見那熊皮旁邊,歪歪扭扭隻寫了五個大字——此皮如你皮!


    公孫甲子什麽道行,那可是人老成精,又豈是幾句難聽的話可以刺激得到?


    然而此刻他雖然沒有破口大罵,一張蒼老的臉上卻是憋得通紅,枯瘦的身軀微微顫著,足足半天才平息下來。


    身形一動,已是閃進拱門,消失而去。


    沈衝此時已是溜進宏圖殿範圍內,他剛入中雲天,便撞進了宏圖殿,不得不說是天意,他要是不折騰一番就此離去,簡直糟蹋了這上天給的機會。


    沈衝身著比自己大了一號的袍子,在來來往往的弟子投來的好奇眼神中,大大咧咧的走進一座高大的殿閣之中。


    他這番怪異的打扮,竟然沒有遭到任何人的盤問,想來這宏圖殿弟子眾多,並非每個人之間都相熟,況且前些日子又都聽聞剛從下三天招進了幾個新人,見到沈衝身上穿著自己同門樣式的服飾,倒也沒有引起懷疑。


    大殿之內隻有兩個眼皮低垂的老者,正趴伏在一排排的水晶台麵上打著瞌睡,而在那水晶台麵下方,整整齊齊的陳列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兵器靈具。


    沈衝囫圇掃了一眼,並未發現有價值的東西,這可是他逮住一個弟子逼問出的藏兵殿,不該隻有這點存貨才對。


    心中剛要咒罵幾句,竟然看到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有一道通向高層而去的樓梯,心道這才對,這麽大個宏圖殿,收藏總不會隻有這些。


    他又哪裏知道,這藏兵殿第一層乃是專門供低階弟子們購買或用功績交換之處,所以擺設的兵器靈具都是最為基礎的。


    否則,也不會隻讓兩個修為還停留在鍛體境的老者看管……


    人還未到第二層時,沈衝神識已是散開,在他發現二層竟然有兩個金丹境強者看管時,立時將神識收迴,否則瞬間便會被對方發覺異樣。


    他並不打算鬧出太大動靜,否則隻能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其悄無聲息化為一道黑影,貼著地麵忽然出現在二層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身後。


    那男子修為乃是金丹境初期,敏銳的直覺讓他猛然迴過身,興許是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突然在這裏對自己出手,想反抗時已是來不及。


    沈衝並掌成刀,泛著濃鬱的黑氣砍在他脖頸之上。


    悶哼一聲,那人撲通倒在地上,氣息微弱昏迷過去,顯然沈衝並未下殺手。


    這動靜立時驚動另外一人,那人顯然更為謹慎,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境中期,一愣之後大聲怒喝到,“你是何人?”


    沈衝仿若未聞,打量了一圈周圍水晶櫃中的擺設,這才身形一動,衝另一人而去。


    那人感受著沈衝身上散發出的詭異氣息,再看看另一人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不敢力敵,竟然一掌擊碎了二層的牆壁,猛然間衝出飛掠而下,口中發出警報的唿喊。


    沈衝苦笑一聲,暗道大意,哪裏還敢久留,他快速從水晶櫃中選了一套仿若黑綢質地的衣衫,和一個樣式古樸的須彌之袋,這才選了另外的方向,一腳踢碎牆壁,飛速竄了出去。


    這裏可是位於宏圖殿之內,沈衝固然膽大,但他不傻,若是被困在這裏,憑他的修為絕對沒有機會逃走。


    念及此處,他神識放開,選了一個方向,化為一道黑芒衝去。


    警報聲頓時引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加之剛剛破牆而出的動靜,此刻不論是修為高的還是修為低的弟子,都是熱血沸騰起來。


    沈衝衝出的身影一被發覺,轟轟泱泱的人群立時高聲唿喊著追趕而去。


    這一幕在宏圖殿可謂從來沒有過的壯觀,身為中雲天赫赫有名的存在,宏圖殿內自有他的規矩,如今這一幕若是讓幾位殿主見到,定然能被氣得七竅生煙。


    沈衝憑著強大的肉身,突然間收斂了氣息,一個返身繞行,借著眾人穿過樹叢的機會,輕鬆混進了追趕的大軍之中,根本沒人察覺得出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


    直到兩位殿主從追趕人群的正麵而來,出現在眾人之前,麵色陰沉的怒哼一聲。


    “人呢!”其中一個白發長須者怒叱到,此乃北殿之主,趙同甫,除了大殿主之外,他在東西南北四位殿主中脾氣最為火爆。


    摩肩擦踵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愣在當場。


    然而就在此時,那趙同甫身邊另一位書生模樣的中年人,抬起手臂揚聲道,“所有弟子,都在原地不許動!”


    此乃東殿主邢玉,修為甚至比趙同甫還要高,此刻他身居高處,向著下麵打量而去,半空雪花零星飄落,地麵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雪絨。


    而就在大隊弟子還未踏入之地,顯然多了幾道嶄新的被踩踏過的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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