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的時間,沈衝背負著氣息越來越微弱的蘇芊芊穿行於青天山脈之中,有幾次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片刻,才能繼續趕路,此時的沈衝太虛弱了。


    大量的失血,不斷撕裂的傷口,連續不停的趕路,若非他靠頑強的意誌力硬撐著,想必早昏倒在林中,被野獸撕吞。


    對黃天罡的恨意,讓他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定然要讓其十倍奉還!


    眼下,第一要事便是將蘇芊芊盡快送迴青天劍派,想必憑借青天劍派的深厚底蘊,總會有辦法救活她。


    其次,便是提升修為!沈衝暗暗下決心,連續兩次遇襲,讓他對自己的無能甚至有些懊惱,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遑論去報大仇。


    此時的山脈中,已是深夜,沈衝拖著沉重的步伐前行。


    忽然,寂靜的密林遙遠處竟然傳來響動,聽聲音,那邊的動靜還不小。


    細聞之下,沈衝肯定是一隊人在趕路,他此刻已然燈枯友盡,再也顧不得是敵是友,沙啞的嗓子發出一聲低沉的喊叫。


    頓時,引得那隊人紛紛往他所在的位置趕來。


    趕到此處的七八道身影,衣著統一,領頭之人尚在遠處,便已經認出了沈衝背上奄奄一息的蘇芊芊,登時臉上露出大喜的神色。


    “是三小姐!”一聲唿喊,眾人紛紛趕上前來,將沈衝團團圍住。


    但是當所有人看到眼前的場景,無不倒吸一口冷氣,隻見此刻一個麵色萎靡的少年,衣衫盡裂,胸口裂開了一處慘不忍睹的傷口。


    那傷口不斷的結疤,又不斷撕裂,其胸口已然血肉模糊,一般人受了這種傷早便疼暈過去,至少在場的人,無不感覺自己頭皮一陣發麻。


    少年雙目卻透出一股懾人的堅毅,緊咬著的牙關都是滲出血水從嘴角流出,雙臂展開,死死護著背上昏迷的少女。


    “少俠放心,我們是青天劍派的人!”


    沈衝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他精神一直保持高度緊繃,才讓其堅持到現在,此刻稍稍鬆懈,登時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就在眾人將蘇芊芊從沈衝背上扶下時,忽然驚恐的發現,蘇芊芊胸前的可怕傷口!


    “該死!三小姐重傷了,快,將這少年帶上,盡快趕迴劍派!”為首之人頓時心急如焚,盡量輕緩的將蘇芊芊背起,施展出全力往青天劍派方向而去。


    此時遠在青天劍派,深院中的床榻上臥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少年,赫然便是在途中被黃天罡擊傷的二公子蘇雲誠,此刻看來他應無大礙。


    “娘,還沒有芊芊的消息嗎?”蘇雲誠一臉焦急問到。


    在他被周強偷偷背走後,後者自然是一路往青天劍派趕迴來,直到半途中重傷的蘇雲誠才轉醒,但他深知憑一己之力妄圖去救蘇芊芊,是不明智的,隻有盡快趕迴劍派,讓自己父親派人出去,才能將蘇芊芊尋迴。


    其實他心裏清楚,自己妹妹或許已經殞身在那一槍之下,但他就是不願承認!


    床前端坐的婦人老淚縱橫,腫脹的眼圈看得出她已經哭了不知多久。


    “夫,夫人,二少爺,三,三,三小姐找迴來了!”一道急促的通報聲,好似讓整個沉重的房間如沐春風,蘇雲誠甚至從床上翻身而起。


    “三小姐的情況如何!”蘇雲誠一臉焦急問到。


    傳信的小仆結巴到,“還,還不知道呢,我聽到信,趕,趕忙來通知少爺和夫人。”


    “沒用!”蘇雲誠一把將小仆撥開,甚至管不得自己衣衫不整,便急衝衝的向外走去。


    劍派正廳門前,地上鋪了兩塊厚厚的氈子,此時在其上分別躺著一個少年與一位少女,二人一身血汙,都處於昏迷之中。


    “安長老,你們是從何處發現芊芊?”蘇不公麵色沉重的問到。


    “迴掌門,發現三小姐時,她正被這位少俠背著躲在青天山脈一處,幸而我等去的及時,當時來看這少年也已是山窮水盡。”去營救蘇芊芊一群人中為首的那位答道,一臉慶幸神色。


    蘇不公眉間緊鎖,嘴唇繃得緊緊的,顯然蘇芊芊的傷勢,讓她萬分心痛,卻又有些手足無措,“這麽說,這小子是打算將芊芊送迴劍派?”


    “以屬下隻見正是如此,且看那少年當時傷勢之重,能在山林中趕迴那麽遠,當真是不可思議。”說這話時,那安長老麵上甚至流露出敬佩神色。


    “哼!這小子應該便是雲誠所說的那兩個少年中的一個,若非因為他們,芊兒又怎麽可能落得如此下場!”蘇不公臉色一暗,冷哼一聲,“來人,帶他去偏房,找人給他救治一下,別讓他死了。”


    隨即上前二人,將昏迷中的沈衝連同氈墊一起抬走。


    “掌門,三小姐的傷勢……”


    忽然兩道身影闖來,竟是蘇金誠與重傷未愈的蘇雲誠。


    “芊芊在哪?”蘇雲誠先一步衝到昏迷的蘇芊芊身前,當他看到後者胸口那慘不忍睹的傷口時,竟是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反倒蘇金誠冷靜許多,雖然麵色同樣難看,“二弟,這果真是那黃天罡下的毒手?”


    蘇雲誠滿麵淚痕,咬牙切齒道,“正是,我親眼所見。”


    “好一個黃天罡,我青天劍派對他剖心置腹,他卻恩將仇報動手傷我愛女,來人,給我傳令下去,三日之內一定給我找出那個黃天罡所在,我要親手處置!”一向沉穩的蘇不公終於爆發,怒喝到。


    “是!”眾手下趕忙領命散去。


    青天劍派勢力到底有多大,隻有蘇不公才真正知曉,其餘外人的猜測都隻是管中窺豹,此時他想動用全力找出一個人,即便那人上天入地,他也能將其尋出來。


    “唉!”見院落內隻剩下那安長老和自己二子,蘇不公長歎口氣,仰頭緩緩閉了雙目,“金兒,雲兒,將你們妹妹抬下去吧,好生安置。”


    “爹,芊芊的傷?”蘇雲誠抹了把淚痕,緊張道。


    蘇不公無力的搖了搖頭,“為父束手無策,傷得太重了。”


    “不會的,爹,我這就去求我師父,他或許會有辦法!”蘇金誠上前一步說到,旋即轉身而去。


    “這傷勢,能活著迴來已是奇跡,怕是大羅金仙都難救命了……”終於,蘇不公衝蘇雲誠擺擺手,頹唐的向大殿之內而去。


    沈衝在昏迷之中,夢到蘇芊芊正在與自己比賽捉魚,她依然那麽願意跟自己唱反調,但越是這樣,沈衝反而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


    陽光下,河水打濕了她身上的衣衫,讓她身體的線條展露無餘,濕漉漉的發梢掛著晶瑩的水珠,一笑起來,紅嫩的嘴裏露出雪白的牙齒。


    她真美,沈衝甚至有些失神……


    忽然,一道黑色的手掌從水中伸出,抓向蘇芊芊,沈衝焦急的大喊,卻無論如何都喊不出聲……


    “啊!”他猛然睜開雙眼,忽的坐了起來,胸口處傳來巨大的疼痛將他瞬間拽迴了現實。


    他四下打量著,眼前陌生的房間,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用幹淨的棉布包裹。


    沈衝甩甩頭,極力迴憶,記得自己昏迷前,似乎有一群人趕到,自稱是青天劍派的人,此刻看來應該是沒錯了,不然自己早已身首異處。


    “既然已經來到青天劍派,想必那小娘皮不會有危險了吧。”沈衝感受著身體的虛弱,自言自語道。


    咯吱——


    房門被推開,一個下人裝束的少年進門,見到沈衝醒了,又趕忙退去,慌慌張張赴掌門處報信。


    不多時,蘇不公臉色陰沉的趕來,其身後跟隨的赫然便是對沈衝下過殺手的蘇金誠。


    “你便是沈衝?”蘇不公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和敵意。


    沈衝打量了蘇不公一眼,同樣看到了其身後那曾讓自己幾乎喪命的蘇金誠。


    “正是,想來你便是蘇掌門,不知蘇芊芊那丫頭如何了?”沈衝此時重傷在身,又寄人籬下,雖說自己冒死將蘇芊芊送迴,但他可不相信這會讓蘇不公對自己心生感激。


    “哼!你害小女重傷,生死未卜,你沒有資格提她。”


    沈衝鄒鄒眉頭,臉色一變,“蘇掌門這話就不對了,好歹是我將她送迴這裏,雖然我不稀罕你們知恩圖報,但蘇掌門這番態度,隻怕有損你這一派之主的威名。”


    “哈哈哈,你跟我談恩情?”蘇不公仿佛聽到好笑的事情般,仰頭大笑,卻讓他陰沉的臉色更加難看,“若非是你,小女怎會受傷,若不是看你送小女一程,在進入青天城的一刻,你已經是死人了!”


    蘇金誠此刻亦是冷冷的笑著上前,“沈衝,沒想到你命還真大,不但沒死,竟然還跑到我青天劍派來,心懷不軌靠近我蘇家的人,此次你再沒機會逃脫了。”


    “既要殺我,何必多言,動手便是。”沈衝冷冷的說到,毫無懼色。


    蘇不公伸手攔在蘇金誠身前,他怕後者真會瞬間出手斬殺沈衝,繼而冷聲道,“你莫要以為我青天劍派不敢殺你,隻是你重傷之下選擇送小女迴來,我青天劍派自然不可恩仇不分,待你痊愈,我自會與你算個清楚。”


    “算個清楚?不知諸位打算怎麽算?”忽然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從房頂傳來,唿啦啦瓦片翻飛,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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