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淚’的愛情正在上演, 方杉沒看多久,便將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現的嬌小女子身上,低歎一聲:“情報滯後害死人。”


    眼前的多半是張宸口中所謂在城裏負責拐騙的妹妹, 一家人都是一個眼神。


    方杉嗤笑道:“我如果是你, 見大勢已去, 就該乖乖躲在暗處不現身。”


    女子並不作迴答,她似乎擅長匕首, 又從腰間抽出一把, 雙手反握, 擺出一個類似蜘蛛的怪異姿勢。


    方杉上前一步:“也罷,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


    女子沒有任何花哨多餘的動作, 招招狠厲。方杉不正麵迎擊,反而不停後退閃躲, 兩人間你攻我守, 你進我退, 就像是一場貓捉耗子的遊戲。


    沒過多久,女子額頭已經隱隱有汗珠冒出, 握緊匕首的力道用得越發大, 怒道:“一味躲避不還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方杉雖然自始至終都在逃竄,卻絲毫不顯狼狽, 甚至背著手腰板挺直,含笑看著她:“用匕首的擅長近身攻擊,一直耗下去, 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女子麵色難看,起伏的胸口證明著她的情緒正在劇烈變化:“無恥!”


    方杉十分從容,無論對方怎麽發怒,他的態度始終如一……不停閃躲,期間還騰出功夫吹奏薄片,和活死人一並旋轉跳躍閉著眼。


    畫麵有種驚悚的美麗,魏蘇慎第一個別過頭,雲寒忍不住道:“一直沒有問,他在魔教擔任什麽職位,護法?”


    魏蘇慎毫不猶豫:“不認識,隻是泛泛之交。”


    聞言夢薰魅和雲寒同時用不讚同的目光看他:隨意舍棄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同伴,未免太冷血無情。


    魏蘇慎冷言:“你行你去要。”


    兩人麵色發白,不約而同側過臉,佯裝什麽都沒聽見。


    敗局已定,女子仍沒有放棄的意思,仿佛即使拚了命,也要在方杉身上留下一點劃痕。


    最了解方杉的還是魏蘇慎,淡淡提醒:“再耽誤下去,會影響吃晚飯的時間。”


    方杉目光變得淩厲,陡然停下後退的腳步,女子微微一怔,似乎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正想要錯開身,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到了山壁上。


    女子死死地看著他,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隨時還會反撲。


    方杉身上有很多耐人尋味的品質,唯獨缺了憐香惜玉。人都倒在地上,還不忘再補上一腳,踹開女子手中握著的匕首。


    把人交給雲寒,他則去清點活死人,即便是受控製的狀態,這些活死人眼底還留有明顯的餓狼般的覓食欲望。


    方杉忽然沿反方向走動,光照下,岩石旁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用力把人拽出來,這是個滿臉惶恐的年輕人,方杉解了他的穴道,此人連忙拜謝。


    方杉上下打量,突然笑得玩味:“穿著幹淨體麵,應該不是流浪漢,她又斷然不可能在城裏就對你下手。”


    每多說一個字,年輕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方杉笑眯眯道:“怎麽,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之前張宸的話雖然憤世嫉俗,但也不是全然都是錯處,至少有一點,那些偷偷跟蹤姑娘出城的多數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尤其是這個時代,毀人清白不亞於要人性命。


    迴頭看了雲寒一眼,把驚慌的男人踹到他身邊:“買一贈二,拿去試藥。”


    雲寒也是個有趣的性子,還真承了他的情:“多謝。”


    方杉讓他們先迴去,自己去處理那晚發現的剩下二十多口棺材。


    下山的路要好走一些,但也更陡,魏蘇慎把閃閃放出來,吃了活死人一半的腦子,它們的活動能力遲緩不少。


    壓著這對父女,夢薰魅又受了傷,腳程自然慢了許多。


    雲寒總覺著夢薰魅看自己的視線過於炙熱,輕咳一聲,以示提醒。


    夢薰魅沒有任何收斂。她在師門就很受歡迎,是眾人關注的焦點,白夜殤無疑是同門中最出類拔萃的,後來出來又接觸到離王,魔教教主,個個都算是頂尖,然而這些人都對自己無意。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終身大事,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她隱隱有種預感,雲寒就是路過的最後一個村子。


    適當的主動一些,並不為過。


    魏蘇慎自然是樂見其成,尤其是在夢薰魅為救雲寒受傷的情況下,完全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活死人的腐爛味道和戀愛的酸臭味疊加,使得這山間的環境瞬間惡劣不少。


    ……


    麵積不大的屋子,四麵窗戶敞開,離王坐在窗邊品茶吹風,眯著眼享受的樣子和趴在高牆上睡覺的懶貓有幾分相似。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怪異味道,離王睜開眼,就看到魏蘇慎等人帶著‘戰利品’走來。


    挨個望過去,沒看見方杉,本著能多清靜片刻的念頭,沒有詢問後者的下落,象征性地關懷一句:“夢姑娘怎麽受傷了?”


    夢薰魅輕聲道:“出了些意外。”


    想到自進門起,雲寒就一直扶著她,離王挑了挑眉:“美女救英雄?”


    夢薰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我幫了倒忙。”


    以雲寒的功夫,即便她不衝上去,應該也沒有大礙。


    離王擺擺手,無視一旁投來憤恨目光的父女,饒有興趣道:“人的本能反應做不了假,看來姑娘是心有所屬。”


    夢薰魅瞬間羞紅了臉。


    雲寒皺眉:“事關一個女孩子的名節,還請王爺不要亂開玩笑。”


    離王嗤笑,夢薰魅臉色則立時煞白,她已經表態的如此明顯,對方這是要拒絕?


    良久,緩緩問道:“我哪裏不好?”


    夢薰魅對雲寒充其量也就是有好感,談不上刻骨銘心,但她從前受盡萬千寵愛,受不住生活一丁點的不如意,忍不住就起了一種好勝心。


    雲寒沉默,好歸好,但感情又不是隻講好壞。


    夢薰魅:“是因為我武功不夠高?”


    雲寒搖頭。


    夢薰魅:“還是說我的家境不夠富裕?”


    雲寒依舊搖頭。


    “我懂了,”夢薰魅苦笑一聲:“你是嫌棄我是個女的。”


    “……”


    原本安穩站在一邊看好戲的離王,神情微微有了變化……剛才這句話似乎有所針對。


    雲寒一時沒想通她最後一句話的要點在哪,但看夢薰魅情緒起伏比較大,沒有刨根究底,掃了眼被五花大綁的父女倆:“正事為主。”


    膝蓋默默中了一箭的離王遷怒在這兩人身上:“自己交代,別逼本王動刑。”


    中年人呸了一口:“想得美,我是……”


    話還沒說完,肩膀就被劃出一道血痕。


    離王:“說一句廢話,本王留下一道口子,這裏剛好還有個神醫,關鍵時候能幫你吊著一口氣。”


    中年人愣住,沒想到堂堂一個王爺竟然會用這種手段。


    離王又看向旁邊的女子:“至於你,第一刀刀口不會落在肩上,而是……”


    冰涼的刀刃貼近她的側顏,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本能的畏懼,離王笑了笑:“你該知道後果。”


    原以為他會對女子有惻隱之心,不料反而更加狠毒。


    “難怪……”她仰著頭輕聲呢喃,想到夢薰魅之前痛苦的質問,嘲諷地一笑:“再好的顏色在你們這種取向的人眼中又算得了什麽?”


    離王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味,迴過神的時候匕首已經劃破女子頸間的皮膚。


    魏蘇慎抓住離王的手腕:“刀下留人。”


    離王眼中的殺氣並沒有消失,過了好一會兒,手才慢慢放下。


    能活著誰都不願意找死,感覺到脖子上的刺痛,女子閉口不再刺激離王,擔心對方惱羞成怒。


    “最後一次機會。”離王坐迴原來的位置,冷冷望著她。


    女子無奈:“我隻負責拐騙年輕人,具體的你要問我父親。”


    旁邊的中年人暗罵她沒良心。


    離王不耐煩地敲敲桌子,中年人目光閃爍:“全都說了,你會放過我們麽?”


    離王沒刻意隱瞞:“最多讓你死的痛快些,不過你的一雙兒女,可以判為流放。”


    對比他們造的孽,這已經可以算是天大的恩賜,至於流放途中環境艱苦,能不能順利活下去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你最好信守承諾,否則我做鬼都不會……唔……”


    手腕被踩在軟靴下揉磨,中年人發出吃痛聲。


    離王加重力道:“不要挑戰本王的耐心。”


    中年人冷汗直流:“我說!”


    離王這才卸了力道,中年人顧不得手上的傷勢:“祖上的基業,我不過是發揚光大罷了,所謂的活死人,隻是借助藥浴保存肉身。”


    快到飯點,離王直覺後麵的話不是自己想聽的,雲寒眼中有著濃厚的興味,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停,繼續說下去。


    “保證肉身不腐後,還需要換腦……”


    離王忽然站起身走到外麵:“有結果了告訴我。”


    屋外的空氣令人十分舒服,可惜天氣太過悶熱,不夠清爽。


    遠遠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靠近,即便都穿著紅杉,也不會將方杉和別人弄混。他的氣質太過獨特,那種異樣的美麗無法被模仿分毫。


    與姣好麵容相媲美的,是新奇的腦迴路。


    方杉走近後首先問的不是關於活死人,反而八卦夢薰魅和雲寒的發展。


    離王:“沒發展。”


    方杉驚訝:“怎麽會?”


    一個妙齡少女舍身搭救,總該動些心思才對。


    離王:“雲寒嫌棄她是女兒身。”


    “……!”


    作者有話要說:  方杉:是我的閱讀理解有問題?為什麽聽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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