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道為始還是不錯的,聽聞道音之時人間修行法訣已經銘刻在你的識海裏了,接下來我會借助古桑仙樹半數精華激發仙道紋助你修行。”長眉心情不錯,修行之路可不會對誰都開放,而這等仙法也不是誰都可以修煉的,撿迴來的少年有此資質讓他著實欣慰。


    “拔苗助長?”秦笙總覺得長眉這老頭要借機教訓他,時時刻刻防備著呢!


    “你一個真仙後裔還會怕這個?你的道基十分穩固,不用擔憂這個。”


    “所以我要擔憂什麽?”


    “擔憂六道輪迴!”長眉說的很慎重,“古桑史上不乏驚才絕豔可修行參陽六道訣的先輩,但修行這門仙法很容易迷失,先輩們修著修著就化道很常見。”


    “我就知道你這老頭沒安好心,我有仙道紋絡你殺不掉我就想法子讓我化道,我不陪你玩了,天下之大豈會無我安身之所?”秦笙被嚇著了,化道之後不入輪迴,絕無任何往生可能。


    “你想要走?”長眉氣勢陡然轉變,從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變成了充滿殺伐之氣的地獄修羅。屍山血海在其身後沉浮,貫空星河在其身後崩潰。


    “你到底想幹嘛?”秦笙慌亂不已,他感覺隻要麵前的人願意,他秦笙不過彈指即滅。


    “仙道紋絡?這東西憑我境界不能理解通透,但是仙道紋絡卻並不能護你周全!”長眉一指伸出,不緩不慢卻是讓秦笙汗毛倒立。危險,躲不過一定會死,直到這一刻秦笙才明白這人世間自己並不能橫行無忌,仙道紋絡並不能庇佑他。


    一指如山嶽壓向秦笙,仙道紋絡自發在他身側組成的防禦如鏡子一樣片片散開。躲不開,要死了嗎?反擊?拿什麽與長眉對抗,終究是肉體凡胎,絕望了,秦笙慢慢閉上眼睛。不對,絕對不能死在這裏,還有一些事沒做!什麽事?好像很重要,反正不能死在這裏!


    “老頭,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秦笙猛的睜開雙眼,眉心射出奪目金光,但是依舊抵不住長眉的一根手指,這是絕境,生機全無!


    手指最終隻是抵在秦笙額頭,仙道紋絡凝結在秦笙眉間化成一個金色圓點。秦笙早已大汗淋漓,麵前的便宜師傅當的起“半仙”這個稱唿,仙道紋絡在他麵前算不上什麽。


    “不要緊張,我隻是想看看你在絕境中的反應,順便幫你凝練一下仙道紋絡罷了,我之前不是說過要助你修行的嗎?”長眉說的輕描淡寫,整個人再次變得慈眉善目,仿佛適才的滔天威勢隻是錯覺。


    “現在呢,能不能好好修煉參陽六道訣呢?”長眉雙眼眯成一條縫,“你覺得你還有選擇嗎?”


    明明就沒得選嘛!但是秦笙現在對長眉服服帖帖,不就是修行參陽六道訣嗎?最多化道,現在不練立馬就魂飛魄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徒兒必當好好修煉參陽六道訣!”這老頭喜怒無常秦笙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他手上。


    “你體內的仙道紋絡是福也是禍,這東西除了有益修行其他不值一提,但是抽離出來加入陣法之中還行,可以調用一絲絲仙道力量。”長眉平淡地貶斥著秦笙的驕傲,“那些防護金光應當是你先輩留下的後手,送一個孩子下界本就是難事,還能封存足以抵擋人道絕巔強者全力一擊的力量,你的來路不一般啊。”


    “老頭,這仙道紋絡有這麽不堪嗎?”秦笙心神沮喪,“沒有護身之力還要提防被人抽魂煉骨的。”


    “這種陣法古桑也有幾個!”長眉語不驚人死不休,秦笙稍稍安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古桑殺過真仙後裔?”秦笙小心翼翼地詢問,這時候他真不敢惹毛長眉,聽他這麽說古桑更像強盜窩,保不準什麽時候長眉就拿他煉陣了。


    “那都是很久遠的事了,那時候仙門不蔽,常有上界真仙子弟入凡曆練,他們修行很快,有的心性不穩墜入魔道為禍蒼生,那時候就由斬仙者負責清理。”長眉頓了頓似是在迴憶那段崢嶸歲月,“古桑也有斬仙者,那些仙道紋絡就是他們的功勞。”


    “就沒有什麽妖魔鬼怪下界?”秦笙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斬仙者隻是清理正道敗類,順帶鉗製那些妖魔強者,主要是保護真仙後裔的成長。下界的大魔後裔自然由下界的魔道護著,他們可沒有斬仙者這類的人,魔道修士一向信奉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他們不需要。”長眉一語直接道出萬載前的辛秘,“斬仙者與魔道之間形成微妙平衡,可惜萬載之前天絕仙路,達到人道絕巔的強者幾乎都被天道覆滅,平衡打破,各大教派瘋狂掠奪靈藥,長生無望,他們寄托於靈藥苟延殘喘。”


    “他們?古桑沒有參與?”秦笙不免好奇,古桑當真超然物外?


    “因為這裏叫古桑。”長眉負手而立,飛舞的眉毛掩不住眼底的驕狂。


    “但是天道抹殺了古桑一十二位人道絕巔強者,包括當時的八位峰主,一位掌門以及三位長老,我隻是運氣好,沒到達那個領域,逃過一劫而已。”長眉銳氣盡失,這一刻他倒像一個遲暮老人,那一場劫數來臨他隻能無力地看著師兄弟在天道意誌下化道,魂飛魄散。


    古桑盛極一時,一十二位人道絕巔強者坐鎮,笑傲天下。畢竟當時蒼穹之下的人道絕巔強者不過百數,古桑何懼四方?


    “現在還有斬仙者嗎?”秦笙驚歎於古桑的輝煌,隻是現在這片天地還有那樣的存在嗎?而今的真仙後裔由誰護道?


    “古桑還有一位!”長眉捋了捋胡子,“為師修道萬載一直壓製自我,直到近來天地再變,終於可以突破到那一領域。所以你要是入魔就由我來清理門戶!”


    “不是說修行參陽六道訣很容易迷失嗎?”秦笙惴惴不安,“您老是想強化古桑仙陣嗎?”


    “所以啊,你自己要努力修行啊,從靈動期開始修行,比之人間修士你已經省了好幾年的修行時間了!”長眉一副你賺大了的表情。


    “參陽六道訣,人間道,好吧,我會好好修行的!”秦笙大概理解了人間道的修行——以出世之身行入世之道,借七情六欲錘煉心性。


    人間道的修行不是太上忘情絕塵絕念而是明見真我,自在人心,待得圓滿便脫離凡俗,即可以迎接凝丹三九天劫。


    秦笙的修行路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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