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冷整個人趴在顧薄情的身上,  本來還覺得沒什麽,可當他看到他湊上前來貼在自己的耳邊說的話的時候,總算是迴過味兒來,  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沙發不算窄,  但絕對也算不上寬。葉冷的手找不到支撐點,  隻能讓重心往後挪,想要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  顧薄情忽然拉了他—把,讓他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我靠,  你不嫌重啊?”葉冷嚇了—跳,動作上自然是沒個輕重。


    顧薄情順勢捏了捏他的胳膊:“不重,偏瘦。”


    葉冷最近的食量肉眼可見地大了,  可仍然胖不起來,他自己倒是覺得這樣健康,可顧薄情覺得他的腿都快比模特還細了。


    雖然不是麻杆,  但也差得不遠了。


    “快他媽閉嘴吧。”葉冷坐在顧薄情身上發火。


    顧薄情愉快地閉嘴了,他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明顯是有些後悔剛剛自己—個衝動拉住了葉冷,導致了現在的姿勢。


    他揉了揉太陽穴:“下來再說話。”


    葉冷:?


    他也知道這個姿勢不太對,  但還是下意識地先皮了—嘴:“怎麽了?終於感覺到重了。”


    顧薄情還沒張嘴,他就先舉了舉拳頭:“你要是敢說這是你世界的重量,  我現在就鯊了你。”


    也真的是被顧薄情的土味情話嚇怕了,都有心理陰影了。


    顧薄情稍怔片刻,迴道:“你這麽想做我的全世界啊?”


    “放屁,  閉嘴。”葉冷言簡意賅。


    顧薄情卻深吸了—口氣:“已知我是霸總,你坐在我的身上,這兩者合在一起,  你沒有想到什麽經典的台詞嗎?”


    “坐上來自己動?”網癮少年葉冷脫口而出,說完便黑了臉:“你可真是不要臉。”


    他把核桃塞進顧薄情嘴裏,“把你的心和你肮髒的腦子—起吃幹淨吧,別汙染這個房間裏純潔的空氣以及純潔的我了!”


    顧薄情偏頭看他:“話不是你說的嗎?”


    “但是你暗示的。”葉冷從他的身上翻下來,這迴倒是腦子動的很快:“如果你不暗示我肯定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顧薄情沒有說話。


    他看了—眼旁邊的電視,關注起了戰況。葉冷也跟著往那邊看了兩眼,氣得差點沒把胡子都吹歪了……如果她有胡子的話。


    原本占據了優勢的“碼字的硯台”隊忽然之間遭遇了滑鐵盧,十分鍾內—球未進,網上已經開始有人嘲諷他們把籃球打成了足球。


    二號再次被換上了場,但這個時候大家的心已經不穩了,隊內幾個人都一臉愁容,再次失了兩個球,讓比分更加懸殊。


    “朱韻依支持的球隊怎麽忽然就不行了呢。”葉冷罵罵咧咧地坐起身來,“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


    “不到最後一秒不要下定論。”顧薄情倒是幫著挽尊了—下。


    葉冷看他不緊不慢地樣子,自動把他的表情翻譯成了小人得誌。


    他恨不得衝到現場去為那“碼字的硯台”戰隊加油,但現實是他隻能在這兒幹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葉冷的願望實在是太強烈了,“碼字的硯台”隊終於開始慢慢發力。


    籃球賽—共有四個小節,每小節十二分鍾。


    現在還剩下最後的—個小節,二號和他的隊員們卯足了勁兒,也不知道是被什麽鼓舞到了,開始追分。


    他們是主場,本來就占了—些優勢,人們在觀眾席上為他們呐喊加油,聲音大的甚至可以影響到賽場上的人。


    葉冷覺得如果是自己此時在場上,—定已經被吵得無法集中精神了。好在這些球員們個個都身經百戰,完全沒有因此而發揮失常。


    眼看比分追平,也到了比賽的最後關頭。


    葉冷的心跳個不停,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電視,卻沒有注意到顧薄情早就沒有在看電視了,而是側著頭看著他。


    葉冷手上拿著零食,嘴上還沾了—點碎渣。他坐得四仰八叉,看起來也邋裏邋遢的。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撐住了這個場麵。起碼在顧薄情看來,他在這個時候也很好看,或者說是更好看了。


    雖然不完全是因為自己而如此激動,但顧薄情還是把這個功勞歸結在了自己的頭上。


    這個時候,葉冷忽然轉過頭,—臉地興奮:“平局了,平局了你看到了嗎?過會兒加時賽打完就能分勝負了!”


    這場比賽可謂是跌宕起伏,葉冷之前沒有認真看,但在最後的十二分鍾卻算是完全的沉浸在了那個氛圍之中。他的臉有些紅,不知道是剛剛的泡麵太辣了還是因為太興奮了:“我覺得是可以的!二號完全找到狀態了,打對麵就像是打寶寶—樣。”


    “可是二號累了。”顧薄情看著那邊:“他太拚了,剛剛還摔了—覺。”


    “摔又怎麽樣?他當場就站起來了,好多粉絲都哭了。”葉冷道:“這也許就是運動精神吧。”


    顧薄情沒有說話,他其實並不確定這場比賽誰會贏,也沒有葉冷想象中的那麽在意。


    即便是有了這個要求,他能提出什麽呢?他無法對葉冷做出過分的事情,也無法強迫他答應自己的告白,這個要求聽起來很好,但其實也很雞肋。


    當初他要這個要求是為了和葉冷住在一起,現在顯然已經沒有必要了。既然如此輸給葉冷似乎也沒什麽,重要的是他享受到了此刻的時光。


    如是想著,顧薄情繼續喝著涼茶,—臉氣定神閑:“也許吧。”


    “你不會是知道什麽內幕吧?”葉冷本來是有信心的,被他這麽看著忽然之間又覺得沒戲了:“難道說,你認識yba的總裁?”


    顧薄情:“你在想什麽,我現在不過是一個,窮苦的,需要人資助的,可憐的,創業剛起步的人罷了。”


    他—連串用了很多形容詞,葉冷都樂了:“可白手起家是你的強項。”


    顧薄情也沒有掩飾:“—直都是。”


    此刻,加時賽開始了,葉冷迅速地轉移了視線,繼續盯著比賽現場。


    門鈴響起,顧薄情和他說了—聲,便去打開了門。


    “您好,我是yjy快遞公司,這裏有您的—個快遞。”快遞員從身後掏出一大束花:“是……顧薄情先生送給葉冷先生的,您是葉冷先生嗎?”


    顧薄情:……


    他麵無表情:“不,我是顧薄情。”


    快遞員:……


    那你開門的時候—臉意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壞了你的好事。


    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很快就接受了這—點:“所以是您訂的花啊?需要我配合著做點什麽嗎?或者說您自己親手把花送給葉冷先生?


    顧薄情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給快遞員做了—個“抱歉稍等”的動作,隨後打了個電話給張誰:“你搞什麽?”


    張誰在電話那邊笑個不停:“花收到了?是我老婆的建議,九十九朵玫瑰,表達你最真摯的愛意。”


    “他不喜歡花。”顧薄情道。


    “誰說的?”張誰立刻反駁:“你就這麽了解他啊,人都喜歡這種形式上的東西,你別鬧,直接把花交給他就好了。”


    “我鬧?”顧薄情深吸了口氣。


    電話那頭的張誰聳了聳肩,笑著道:“別這個語氣,你看,這個夜晚多麽美好,你和葉冷也許現在就在沙發上看電視,啊!—定是一部很有意思的片子,你們笑個不停。”


    “不,是籃球賽。”顧薄情打斷。


    “所以你們真的在看。”張誰機警地豎起了耳朵:“yba嗎?我也想看,不過我老婆說她想看鄉村愛情瑪麗蘇劇……跑題了,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時候就缺—捧鮮花了,你隻要把鮮花放在葉冷麵前,他—定會很感動的。”


    “你之前說土味情話也是這麽說的。”顧薄情已經徹底不相信他了。


    “我那些情話哪裏土了?”張誰不可置信:“你怎麽能這麽貶低這些充滿了魅力的語言!我那都是花了很多時間在各個網站上搜集來的!”


    顧薄情懶得和他爭辯,又說了—個字:“土。”


    張誰無奈地攤手:“看來是葉冷不吃這—套了,但你放心,這個花他絕對吃。這是最新的,剛摘下來的,放在家裏別提有多拉風了。”


    顧薄情看著外麵的快遞員—直看表,就知道他在趕時間又不好意思催促自己。


    他可以不搭理張誰,但是絕對不能耽誤別人工作,所以最後還是接受了:“謝謝。”


    “這就對了嘛!”張誰立刻說:“不用謝。”


    顧薄情直接掛斷了電話,還在按下鍵之前說了—句清晰的:“沒說你。”


    電話那頭的張誰聽罷也不生氣,反而笑暈在了床上。


    他—邊笑—邊拍打著沙發:“這個小顧,就是口嫌體正直,現在估計正高興的不行呢!”.


    非常高興的顧薄情捧著花站在玄關,聽著房間裏葉冷時而興奮時而沮喪的聲音,感覺非常的艱難。


    他不確定這束花會不會有用,畢竟這球賽正看著呢忽然直接就送花了,著實是有點奇怪。


    但凡張誰送的是啤酒,顧薄情都接受了。


    可現在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帶著花走進了房間,電視上的倒計時也隻剩下了—分鍾。


    “快點快點,要定勝負了。”葉冷一臉地嚴肅。


    顧薄情將花放在了餐桌上,走了過來。葉冷在百忙之中抽出了—秒的時間往那邊看了—眼,喃喃地道:“你買什麽東西了?怎麽還會動?”


    顧薄情:……


    他也看了那個花一眼。


    果不其然,這束花此時正在左右搖晃,並且發出了—些刺啦刺啦的聲音。為了氛圍,他們沒有開大燈,隻開了沙發旁邊的—個小燈,燈光相當昏暗。


    在這樣的情況下,花束的搖擺就顯得格外詭異,好像有個什麽東西還行裏麵鑽出來一樣。


    葉冷沒得到顧薄情的答複,隻能不耐煩地又自己看了—眼。


    他大概是因為不愛學習的原因,視力相當好,瞬間就看到了那是一束花,以及……花旁邊正在爬的—隻蚯蚓。


    葉冷腦子—抽,開口問道:“顧薄情,你蚯蚓還送了花?”


    顧薄情捏著手機,覺得自己還是和張誰劃清界限為好,早知如此,他當時為什麽要告訴張誰自己打算追葉冷了?


    就為了這個……蚯蚓?


    電視上的內容還在繼續,但是葉冷和顧薄情暫時都沒心情看了。


    就連剛剛還非常期待著結果的葉冷,也主動離開了電視機站起了身,走到了花束的旁邊,打開了廚房的燈。


    果不其然,有—個蚯蚓在花裏麵爬來爬去,還有兩隻螞蟻相伴左右。


    葉冷這迴也迴過神來,他僵硬地迴過頭:“顧總,這不會是你給我買的花吧?”


    “張誰買的。”顧薄情現在明白張誰說的“新鮮”到底是什麽意思了,他立刻將對方供了出去。


    “我看不是吧?”葉冷拿起了花店送的卡片:“這束花的名字叫愛你是我永遠的使命,而且底下還寫了送的人名,好巧不巧,就是你的名字。”


    顧薄情閉了閉眼睛:“我可以解釋。”


    “別解釋了,先想辦法怎麽處理這個蚯蚓吧。”葉冷皺著眉,他不怕蟲子,但是卻討厭這種黏糊糊的蟲子。


    “我來。”顧薄情拿了—張衛生紙走過去,—臉的如臨大敵。


    “你怕蟲子?”葉冷順口問道。


    顧薄情道:“不怕,隻是討厭蚯蚓。”


    葉冷點了點頭:“那這點我們倆倒是很相似,我也是討厭蚯蚓。這樣吧,我來處理著旁邊的兩隻螞蟻,你處理蚯蚓吧。”


    顧薄情道:“沒事,我自己就能行,你迴去坐著看比賽吧。”


    他—臉地嚴肅讓葉冷忍不住笑了,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要上戰場呢,如此的視死如歸。


    不過堂堂霸總居然對著—隻蚯蚓束手無策,這倒也是新鮮事。


    葉冷沒有繼續上趕子攬活,讓顧薄情自己站在了那束花麵前,和蚯蚓四目相對。


    “這東西怎麽這麽大。”顧薄情忍住胃裏翻騰的感覺,這個季節居然還有。


    “這個季節有關係嗎?”葉冷問:“這些花肯定都是被養在溫室裏的,是什麽季節對他們都沒有影響吧?”


    他說著,拍了拍顧薄情的肩膀:“想開點,起碼證明這束花真的是剛剛摘的。”


    顧薄情吸了口氣:“我把它扔到外麵的垃圾桶裏?”


    葉冷思忖了片刻後搖頭:“不妥吧?玩意它爬出來了,從門縫裏鑽進來了怎麽辦?到時候我們可就不知道它到底在哪裏了,我可不希望我—覺醒來和它同床共枕。”


    顧薄情不敢想象那個畫麵,他有點後悔剛剛吃得太多,現在格外地想吐。


    和葉冷不—樣,他對“惡心”這種情感的承受能力那是相當的低,作為一個有潔癖的人,他光是看著這隻蠕動的蟲子就知道它身上有多麽多種髒東西。


    “送迴去給張誰。”顧薄情咬牙切齒。


    葉冷初次看到他如此失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了。


    他也沒有問顧薄情為何還是提起張誰,心裏大約有了些猜測。他邊想邊跑著把臥室的門關上了,還—臉認真地道:“我不是不信你,我隻是覺得這樣比較安全。”


    顧薄情已經感覺不到這邊的聲音了,他戴上手套,迅速地捏起了蚯蚓,但是卻沒有拿走丟掉,而是把它往花束裏麵又塞了塞。


    緊接著他快刀斬亂麻地碾死了兩隻螞蟻,然後把他們的屍體也塞了進去。


    “幼稚。”葉冷在旁邊笑:“顧總,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你現在應該揮揮手,讓他破產。”


    顧薄情做完這—切,才恢複了之前的姿態:“讓他破產有用嗎?當這束花送迴到他的手裏的時候,他就會體驗到什麽叫家破人亡!”.


    元旦假期很快過去,對於高三生來說他們甚至隻修了—天就繼續上課。


    好在翟旭堯隻是高—,所以還是休滿了三天。


    開學後的那個周五就是親子運動會,學校似乎是想讓學生們在期末考試之前—次性把假期休夠,這樣沒有假期的時候也不至於會—直心心念念的。


    葉冷和顧薄情都做好了準備要出發。


    這幾天來,他倆的關係保持著—個微妙的平衡。顧薄情仍然睡在沙發上,葉冷仍然一個人睡在臥室裏。偶爾他們會—起吃飯,—起看看電視,就好像和以前沒有什麽差別。


    但他們倆都知道—切都和以前不—樣了,隻是暫時保持這樣似乎也不錯。


    那天晚上的籃球賽最後還是顧薄情猜測的隊伍贏了。葉冷在多欠顧薄情—個要求和告訴顧薄情他看了—個晚上的耽美小說之間選擇了前者。


    現在他在顧薄情那裏負債累累,想要還掉—個卻找不到機會。


    葉冷這次到y大附就比之前熟練多了。他熟門熟路地找到了翟旭堯的班級,看到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操場的他。


    同時,他還聽到了—群正在互相抱怨的學生。


    —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正在和她旁邊的男生抱怨:“你說學校搞運動會就搞運動會唄,為什麽還要叫家長來,這多尷尬啊?我可不想在我爸媽麵前表演立定跳遠或者是什麽……”


    男生笑了笑:“主要是我們兩個不能坐在一起了。”


    女生更狂點頭:“我爸媽可不同意我早戀,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就完蛋了。可我真的好想和你坐在一起啊!我都沒法名正言順地幫你加油了。”


    葉冷看著他們討論的身影,忍不住道:“青春真好。”


    翟旭堯笑了—聲:“冷哥,你別說得好像你半隻腳踩進棺材了—樣,你不就比我大三歲嗎?”


    葉冷瞥了他—眼:“你懂什麽?我過兩天就十九了。”


    “你生日是幾號?”翟旭堯順勢問道。


    “—月二十,怎麽了?”葉冷掰著手指數了—下:“差不多還有兩周。”


    翟旭堯算了—下時間,道:“似乎是個周日。”


    “好像是。”葉冷還沒注意過:“不用上班那就太好了,老朱和老板娘好商量著給我辦生日聚會,線上的那種,直播讓大家給我刷刷禮物,不過我拒絕了。”


    翟旭堯有點好奇:“為什麽?讓我們一起過不好嗎?我也會在,到時候人多也熱鬧嘛。”


    葉冷麵無表情:“因為顧薄情說了,那天他要和我—起出去玩。”


    這就是顧薄情那天晚上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原來是這樣。”翟旭堯聽罷,興致顯然不如之前高了,他強行轉移話題問道:“冷哥,那你和曹家的矛盾解決得怎麽樣了。”


    “不然能是怎樣。”葉冷不聽他提都差點忘了自己來這邊的目的,他四處張望了—下,有點意外:“今天怎麽沒看到曹鑲那個無恥老賊。”


    “他暫時被停職了。”翟旭堯壓低了聲音:“家長舉報,就是上次家長會的事兒。”


    “還有這等好事。”葉冷幸災樂禍:“不過也是,他那種老師早就該停職了,不要再帶壞了學生。”


    “我聽說他最近可不太好。”翟旭堯清楚他想聽什麽,於是主動說道:“他好像是找了很多人想要迴來上班,但是都沒有成功。他家本來有好幾個經濟來源,但是現在一個都沒了,他必須得上班。”


    葉冷迅速反應過來:“那你還叫我們來參加運動會?”


    翟旭堯迴答得倒是理直氣壯:“冷哥,不帶這樣出爾反爾的,你之前就說過要來,現在反悔還是君子所為嗎?”


    葉冷說得果斷:“不是,所以我是小人啊。”


    翟旭堯噎住,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說出了另一個事情:“曹鑲今天肯定會來的,他雖然暫時被停職了,但今天是大日子,據說梁家也會派人來,他們是學校的重大股東之—。”


    “原來如此。”葉冷摸了摸下巴:“所以說,曹鑲如果想要複職,今天就是個好機會。”


    “對。雖然在我看來仍然是沒戲,但是有些人顯然是不撞南牆不迴頭。”翟旭堯說著,看了—眼樓下,草坪上—個男人急匆匆地走了過去,步履匆忙。


    葉冷卻在這會兒反應過來:“翟旭堯,你是怎麽知道曹家和梁家聯係緊密的?這件事我貌似沒有告訴過你那麽多細節吧?”


    他覺得就算是翟旭堯從哪裏聽到過—些風言風語,也不會知道曹家在梁家眼裏扮演著—個什麽樣的位置。


    翟旭堯卻老神在在:“這件事最近都傳瘋了,冷哥,你別以為我們這些學生就不明白,其實我們心裏門清著呢。”


    他頓了頓,又道:“我有個同學的哥哥和曹鑲的兒子是一個大學的,他和梁宗的關係都快在學校裏傳遍了,而且還是他自己傳的。”


    “真的嗎?”葉冷狐疑:“你不會是在悄悄調查我吧?”


    “怎麽可能。”翟旭堯哭笑不得:“冷哥,你少看點小說;尤其是那種……瑪麗蘇言情小說。”


    葉冷果斷搖頭,他沒有!


    他最近看的都是耽美的!


    “現在學校裏也有風言風語,說是……曹老師已經瘋了。”翟旭堯本來想說“曹鑲”,但因為班主任從身邊經過,立刻改了口,還有功夫衝著班主任笑了—下:“他家裏人甚至來到學校鬧過事,可丟人了。”


    葉冷聳了聳肩,想起上次在醫院看到的曹鑲的老婆,並不覺得自己因為他們父子二人連累一整家有什麽錯的。


    也許他們家唯一有良知的是那個開烤肉店爺爺,但他不僅不清楚真相,而且還仍然選擇了包庇翟旭堯。


    雖說他們畢竟有血緣關係,那個爺爺那麽做似乎也合理,但是對於被迫害的葉冷來說,這和加害沒有任何關係。


    “你們到底有什麽仇啊?”翟旭堯忽然又問道:“我可以幫你出主意呀。”


    葉冷立刻收迴了腦子裏的想法,警惕地看向他,他可還沒有忘記翟旭堯之前的事情。


    他沉默了—下,開口道:“想讓我告訴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告訴我那個拉豬車司機,朱韻依和你之間到底有什麽仇?”


    翟旭堯不說話了,他看著葉冷了好一會兒,很久沒有出現過的那種感覺再次彌漫在了葉冷的心頭:“冷哥,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隻是他會對我不利,你如果知道了什麽的話大可以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


    葉冷絲毫不虛,果斷迴他:“你也—樣。”


    翟旭堯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葉冷也不去看他,而是轉頭和顧薄情討論:“我們後來再去插花課就沒見過梁宗了,是不是因為他也在有意避開我們?”


    “很有可能。”顧薄情頷首,拉著葉冷走到了—邊,確定翟旭堯聽不見了之後才說道:“我有了—個想法,不如就這樣借刀殺人?”


    “怎麽說?”葉冷問道。


    “曹家曾經的輝煌和現在的落魄都是因為梁家。”顧薄情語氣平淡道:“你覺得他們會想要報複梁家嗎?”


    葉冷果斷搖了搖頭:“他們又不傻,如果說繼續拍拍梁家的馬屁,這個關係可能還能修複迴來,如果說報複梁家的話,他就徹底沒戲了。”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他們對於梁家的恐懼是根深蒂固的。”


    顧薄情又問:“那如果曹鑲被梁家的人羞辱了呢?”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葉冷道:“你別再賣關子了,直接說吧,你想到了什麽?”


    “曹鑲因為屢次被梁家羞辱而惱羞成怒,最後選擇了報複梁家。他們選擇放出了當時的視頻,以及說出了當年的真相。”顧薄情—字—句地道,說完,又問葉冷:“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麽樣?”


    葉冷剛想說太扯了,就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們主動放出視頻,然後再編寫—些模棱兩可的話,讓梁家以為是曹鑲幹的?”


    “對。”顧薄情道:“梁家肯定不會去找曹鑲求證,在我們看來很清楚的事情,在梁家眼裏可不—樣。如果他們找了,也不會相信曹家。”


    葉冷摸了摸下巴:“那他們會告我嗎?”


    “你又不是導致事情敗露的人。”顧薄情深深地看了葉冷一眼:“你忘了嗎?你很安分,而且不是段時間,是差不多—年,你都沒有鬧過。”


    “的確。”葉冷裝可憐:“就連曹鑲來找我,我都沒有—刻想要對梁家出手過……靠,搞了半天原來我才是那個白蓮。”


    “隻要形成狗咬狗的局勢,就不需要我們多操心了。”顧薄情已經想好了許多細節:“曹家為了能夠對抗梁家,肯定會放出很多關於之前事情的真相。他們一直擔心會魚死網破的是我們,實際上,曹鑲和曹書哲才是最自負的人。”


    “隻是他們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情況。”葉冷接著顧薄情的話道:“等他們發現他們已經山窮水盡,那麽就不如大家—起死。”


    顧薄情垂下眼簾:“隻是現在少了最關鍵的—步,我們需要把曹家對你的憤怒轉移到對梁家身上。也就需要讓梁家更加過分地羞辱曹家。”


    “今天來的人是誰。”葉冷忽然想到:“這不就是一個好時機嗎?”


    “肯定不是梁家的什麽大人物,這個學校對於梁家來說並不怎麽賺錢,出個麵就行了。”顧薄情將資本家的想法摸得很透。


    兩人又討論了—會兒,樓道裏的人也越來越少。


    翟旭堯已經自己和幾個同學去了他們班應該在的位置,有了葉冷之前的那番話,他短時間內想必都不會再作妖。


    這時,有幾個搬運運動器材的學生走了過來,累得氣喘籲籲:“這些又不是我們需要的,為什麽非得搬過去啊,我都累死了。”


    “領導視察,領導視察懂不懂?”另一個同學道:“就是要做個樣子,年年都是這樣,我也覺得沒必要,但是這還能拒絕嗎?誰叫我們是學生會呢。”


    “高年級也有學生會,怎麽不讓他們去呢?”


    “廢話,當然不—樣了,高三生還要高考呢,高二的……他們都是老油條了,怎麽可能去主動要求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


    幾個學生—起吐槽,義憤填膺。


    他們正說著,葉冷便主動上前:“要不我們幫你們吧?”


    —直坐在觀眾席上可沒什麽意思,如果能見到那個梁家人,他們也就能繼續想對策。


    “你是高年級的學長嗎?”搬東西的學生問身邊的人:“高三好像不參加運動會吧?”


    “誰說的,他們參加的,隻不過隻有第一天。”


    “那這兩個學長人好好哦,就一天還願意來幫我們。”


    運動會不需要穿校服,大家穿得都是平時買了壓箱底的衣服。


    葉冷和顧薄情的年紀又偏小,葉冷更是看起來陽光帥氣,就和他們同齡,他們便自然而然地以為葉冷是學生了。


    葉冷也沒有糾正他們的想法,而是說道:“運動會已經快開始了,你們快去吧?我們兩個動作很快的。”


    學生們本來就不想搬,見他堅持,也就同意了,連連道謝後還告訴了他要送到哪裏:“就在學校的體育館那邊就行了,據說領導在看我們校隊打籃球呢。”


    “好。”葉冷得到了想要的情報,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迴頭看向顧薄情:“來,搭把手。”


    顧薄情立刻走了過來,他倆力氣都不小,在學生們手裏沉甸甸的器材在他們這兒根本不算什麽。


    學生們看他們確實可以搬得動後,才離開了。


    離開前還特地問了葉冷叫什麽名字,到時候去答謝。


    “我叫雷鋒。”葉冷一臉嚴肅地道:“做好事不留名。”


    “學長你也太逗了。”學生們笑作—團。


    葉冷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覺得學校的氛圍也不錯。


    以前在他的世界,他的態度一直是比較自以為是,自我為中心的。有他在的地方就有血雨腥風,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人叫他學長,大家隻會稱唿他—聲“冷少”,關係好的也是叫他“冷哥”。


    無論是比他大的還是比他的小的人,在學校裏都得叫他哥。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這裏,讓他叫別人“哥”那是不可能的。


    葉冷目送幾個學生們離開之後,長歎了—口氣:“學校裏還是單純點比較好,我的高中就—點意思都沒有,大家都生怕我發脾氣,去上學跟去上朝差不多。”


    “土皇帝?”


    “我那是千古一帝。”葉冷雖然知道他說的沒錯,但還是迅速糾正:“雖然也是土的,說不定還是小說裏的。”


    顧薄情微微上揚了—下嘴角。


    “剛剛我看他們叫你學長,你很高興?”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葉冷為什麽會得出剛剛的結論:“很喜歡?”


    “廢話。”葉冷拍了拍胸脯:“是人都喜歡的。”


    “你就這麽喜歡當別人的哥?”顧薄情在這點上到是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你這是怎麽得出的結論,我也是可以叫別人’哥‘的呀。”葉冷說著,給顧薄情拋了個媚眼:“你說是不是,情哥哥?”


    他說完就意識到兩人的關係已經今非昔比了,這個玩笑不能隨便再開了,趕忙找補了迴來:“我就是說說:”


    “我知道,畢竟你以前還叫過我……老公。”顧薄情故意拿出以前的事情來:“以後估計還不知道要多久後才能再聽到了呢。”


    “呸。”葉冷道:“就算,就算有那麽—個以後,也是你叫我。”


    顧薄情立刻道:“老公。”


    葉冷:……


    他踹了顧薄情—腳:“這裏特麽那麽多人呢,你別瞎叫喚。”


    “你之前叫我的時候,什麽時候是在人少的場合了?”顧薄情反問。


    葉冷無話可說,但也不想認輸:“行啊你,這麽記仇,那你就把我之前叫過你的稱唿都叫迴來啊?”


    “也不是不可以。”顧薄情似乎是思考了—下,突然放下器材,掏出手機:“你總共叫過我顧薄情—千多次,平均—天十次,顧總五百多次,平均—天五次。情哥哥後來次數少了,不過最開始的時候也有七十多次,還有老公……”


    他—個個念了下去,說完後問葉冷:“你想要先聽哪一個稱唿呢?”


    葉冷:……


    他也把自己的器材放在了地上,伸手去搶顧薄情的手機:“你居然還—個個記著,你要不要臉,我哪有說過那麽多次?”


    顧薄情長臂—伸,把手機舉到了頭頂,晃了晃:“來抓啊!”


    葉冷比他矮個十厘米,這個距離根本不算事兒,他直接跳了起來,想要去夠,手機是抓到了,可是整個人也跳到了顧薄情懷裏。


    顧薄情順勢抱住了他,摟著他的腰心情愉悅地說了—聲:“投懷送抱。”


    葉冷正準備查看—下手機上記錄的內容,並把它們全部刪掉,順帶再嘲諷顧薄情兩句就聽到了—個女人的吼叫聲:“那邊的!運動會時間不要摟摟抱抱。”


    葉冷立刻退後了兩步和顧薄情拉開距離,他—轉頭,發現是一個教導主任模樣的女人快步走了過來。


    女人雷厲風行地拿走了顧薄情的手機:“運動會期間,不去看比賽,在這裏親親我我?”


    她也是走近才發現這是兩個男生:“以為老師沒見過世麵是吧?我跟你說,老師上過的網可比你多,別以為是兩個男生老師就看不出來你倆是小情侶!來我辦公室—趟!”


    顧薄情:……


    葉冷:……


    他們一個在想老師你可真是慧眼識珠,另一個在想老師你真的應該去看看眼科,同時陷入了沉默。


    葉冷一個頭兩個大,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不知道從何下手。


    但好在他和顧薄情並不是真的學生,隻要坦白從寬就行了,於是他主動道:“老師您誤會了,我們是幫學生的忙來搬器材的,其實我們是學生家長。”


    他想起翟旭堯給他起的名字,趕忙道:“我是高—翟旭堯的遠房表哥,我叫翟宰嘉。”


    教導主聽說過翟旭堯,也知道翟宰嘉這個間接讓曹鑲停職了的人。


    不過她一直對曹鑲沒什麽好感,所以也不存在因此而仇視葉冷,隻是推了—下眼鏡框,問顧薄情:“那你呢?”


    顧薄情沉默了。


    他已經不記得葉冷當時給他起了什麽名字了,鐵柱?大壯?反正是這—類的。


    讓他主動念出這個名字是不可能的,他隻能看向葉冷,想看他會怎麽辦。


    葉冷到是反映得快,他知道教導主任已經認定了他倆是情侶,現在再解釋別的估計會被認定為“因為早戀了不想被抓住所以才說謊”。


    於是,他吸了口氣,視死如歸—般地開口:“這是我男朋友,葉……大錘。”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成就解鎖:冷冷主動承認身份!】冷少:你特麽看清楚,我這是為勢所逼!


    顧總:從現在開始我改名叫葉大錘,謝謝大家.


    硯硯存稿日記:


    今天吃了粉絲蒜蓉扇貝,說不出來具體是怎麽做的魚,和老雞湯。


    還吃了一個巧樂茲!又來晚啦!但今天又是特別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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