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氣喘籲籲跑到了上課的教室,喊了聲“報告”。


    講台上老師轉頭看了看她:“藝術體育學院藝術體操係一(2)班的樂衣衣同學是吧?”


    樂衣衣慚愧地點點頭。


    老師:“找個位置坐吧。剛剛已經點過名了,今天課上就缺你一個。遲到,扣5分。不要當文化課不是課。你們大四的學長學姐專業課再好,文化課不行,也還得留級。”


    階梯教室很大,裏麵坐滿了學生。一個個身子筆挺地坐著,向樂衣衣投過來同情的目光。


    衣衣找了個位置坐下,心中慶幸,至少不是曠課啊~事情總得往好處想。


    兩個小時的大課結束。衣衣理理筆記,收拾書包,準備迴室內體操訓練館,再去練習兩小時。


    今年十七歲的她,六歲進入業餘體校練習體操,八歲進入地方隊,十歲的時候就進入了省體操隊,十二歲的時候拿到了藝術體操青少年組的全國第四。然而,再之後就沒什麽成績了。十六歲進入崇光體育大學後,衣衣依舊期盼著有一天能進入國家隊,盡管這像是一個夢。


    “隻要能獲得一個全國冠軍就好了……”衣衣經常喃喃自語。


    十四歲的時候,就有國家隊的教練來省隊選拔人才,自以為有全國第四成績作為加持的樂衣衣,沒曾想到,自己進入不了國家隊,是敗在了自己天生不足的條件上。


    “這孩子身高太高,十四歲都已經長到168公分,再過兩年,說不定還得再長高幾厘米。身高太高,身體重心也會加高,不利於做各種動作。這樣的身型條件真的不適合練體操。”盡管有省隊教練的極力推薦,國家隊教練看著努力保持微笑的樂衣衣,還是可惜地搖搖頭。


    衣衣隨著年齡增長,確實能體會到很多動作的完成程度沒有小時候那麽穩了。盡管從技術掌握上來說,衣衣已經爛熟於心,但一些高難度動作隨著身高的增長越來越無法駕輕就熟。那些動作,可是她曾經在全國運動會上為自己加分的動作啊。


    努力在賽場上拚搏了幾年,衣衣給自己最後一個期限。三年,最後三年。如果再出不了成績,她就離開藝術體操這個領域。她現在在省隊屬於半退役狀態,要不是教練一直看重她,她也像很多同年齡段的女生一樣退役了。


    心情沮喪,衣衣突然就從平衡木上跌落了下來。躺在墊子上,衣衣陷入沉思。


    這幾年,她的身高已經長到了172公分。走在路上,都引人注目。有好多星探上前跟她搭訕,說是推薦她去當模特或者當明星。


    對於她來說,能進入國家隊,出國比賽,為國爭光,這樣的榮譽才是她所追求的。隻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夢想越來越遙遠。現在能保留省級的隊籍,讓她有機會參加全國運動會,衣衣已經覺得是恩賜了。


    擦了擦滿頭的汗水,衣衣準備迴宿舍。省隊場館和學校的體育場館有些不一樣。省隊的場館是永遠二十四小時大門敞開的。而學校的體育館到了晚上十點就會閉館,晚上要使用的話,還需要預約和審批。


    省隊裏的運動員退役,再去指導年輕一代,他們的稱謂叫做“教練”。


    體育大學的學生畢業,再去學校裏麵教學生,他們被稱作“老師”。


    衣衣離開場館,走在路燈昏黃的小路上。


    “誰?”總是聽到窸窸窣窣的響聲,衣衣警覺地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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