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帆扔掉合同,一把抓住明月的肩膀,“既然都準備好了,為什麽要迴國?我不會因為你要搬走生氣的,別走好不好?”


    是,如果明月昨天告訴他這些,封帆應該會大發脾氣,可相比迴國,他寧願她搬走……


    或許是關心則亂,封帆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旁觀者一看就知道明月離開有不得已的理由。


    他的力氣好大,明月感覺骨頭都要斷了一般,無限淒楚地望著封帆,她失去血色的嘴唇動了動,“可是,我懷孕了啊……”


    這無異於是晴天霹靂!封帆的手沿著明月的胳膊滑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意料之中的反應啊!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明月望了眼窗外的霞光,轉身離開,即使你覺得我很不堪,我也不會怪你,如果這樣能讓你徹底放下對我的感情,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明月走到臥室門口,忽然聽到封帆問:“你會生下這個孩子嗎?”


    “當然!”沒有片刻遲疑,語氣堅定。


    “為了安翊?”


    “……”


    “因為孩子,你要迴去和他複合?”


    在你心裏我真的很有心機吧!明月笑容柔和,“封帆,你想說的是我拿孩子當條件嗎?”即使被誤解,她依舊淡漠得分不清喜怒,“我不會讓安翊知道這件事的,他未來的人生不該有我的存在。既然說了要告別過去,我就清楚自己該是什麽立場。”


    封帆竟然欣慰地笑了,他緩步向明月靠近,邊走邊說:“即使留在美國,你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隻要你願意,這是隻屬於你我之間的秘密!”


    恍若有千萬道光芒從封帆的身體裏沁出來,偉大的、耀眼的、帶著不容忽視的悲傷的光……


    令人目眩神迷!


    一陣眩暈來襲,明月倚著牆壁支撐身體,伸出左臂阻止急步而來的封帆,右手按著胸口,心髒的刺痛讓明月唿吸不穩。


    封帆硬生生停住腳步,“你就這麽排斥我嗎?寧可做單身媽媽也不願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傻瓜,我心疼的是你啊!


    原諒我隻能推開你,我不想對你再有更多的虧欠!


    放下胳膊,明月站直身體,堅定地說:“封帆,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必須迴去。我隻想看看他,在我還能公開站在他麵前的時候。”


    “你要迴m大?”


    明月以笑代答,之後走迴臥室,她失了魂般呆坐在床上。


    許久。


    在漸漸淡去的夕陽中,封帆撿起合同放到茶幾上,然後悄悄離開了公寓。


    盡管關門的聲音已經很輕,可還是驚動了假寐的明月,她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天花板。


    一整晚封帆都沒迴來,也沒有一個電話或者信息。


    明月怕他出什麽事,幾次想打電話,最後隻是默默放下了手機。


    電話接通能說什麽?


    封帆,你迴來吧,我很擔心你?


    事到如今,又怎麽麵對他呢?


    第二天,明月早早起床,她打算今天收拾好東西、訂機票,越早迴國越好!


    疊好被子走出房間,卻發現封帆坐在沙發上正看著自己,他神色疲倦,似乎一夜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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