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雲霆醒來時頭痛欲裂,喝完下人送來的醒酒湯,終於迴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


    “廢物。”


    “想要的東西都不敢去搶, 不是廢物是什麽?”


    季扶的話像是有聲音一樣迴響在他的耳邊, 刺痛了他的耳膜, 讓他瞬間惱羞成怒, 仿佛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懂什麽……”


    少年最後對他說了什麽來著?


    雲霆腦子鑽心地疼, 可卻仍然忍不住仔細迴想著少年沾著酒漬的如玉指尖緩緩在桌麵上寫下的字。


    “我隻懂……”


    “不擇手段, 強取豪奪。”


    最後四個字直擊他的心髒,令他渾身都跟著一震,眼前的迷霧像是被風吹散,有什麽東西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雲霆想到這裏,忽然笑了,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反而透著一股滲人的陰冷。一雙眸子更是暗黑得可怕, 像是一片無底的深淵, 裏麵藏著一隻能吃人的野獸。


    ***


    另外一邊, 季庭風很就得知了海棠失蹤的消息,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 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雲霆。


    他的保密明明做得很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雲霆怎麽會知道海棠的存在!


    季庭風心慌意亂, 但同時還抱有一絲僥幸, 派出許多人去尋找海棠的消息,然而這是音訊全無。


    他心中不安的預感越發強烈, 幾乎是肯定海棠遭到了毒手,然而心中是沒有一點報仇的欲望,有的隻是忐忑和不安。


    若是雲霆真的發現了海棠, 那為什麽現在還沒有半點動靜?甚至沒有來找他質問這件事情的真假。


    這個男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季庭風此時此刻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還沒有想到應對之法,侯府就出了事。


    季家牽扯了好幾件大案子,觸怒龍顏接連被貶官,可以說是岌岌可危。


    永安侯出事後的第一想法,就是讓自己的兒子去找雲王,因為聖上當著所有大臣的麵將此事越過太子交給了雲王處理,一石激起千層浪。


    季庭風聽到也是吃了一驚。


    雲霆能上朝甚至還能接下皇帝的差事,他的腿竟然這麽快就好了?他們竟然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永安侯還道太子當時臉色難看得很,卻是不敢當著皇帝的麵發作,又道幸好是雲王處理此事。


    畢竟雲王心悅他兒,肯定會給幾分薄麵,想來這次應該可以安然度過難關。


    永安侯的想法很美好,可季庭風的心裏卻沒有那麽樂觀,甚至還有些糟糕,這個時候去找雲霆,豈不是羊入虎口?


    可是季家的形勢不容樂觀,他就算不想去也得硬著頭皮去一趟,更何況他也想探探雲霆的虛實。


    季庭風從頭到腳都精心裝扮了一番,又編了好幾套說辭以應對雲霆,這才前往雲王府。


    雲霆早已經等候多時。


    若是從前的話,他定是每天想著盼著季庭風的到來,甚至要編上許多借口讓對方過來。


    然而現在的他卻是氣定神閑,不緊不慢地等著季庭風主動上門,像是在等主動跳進陷阱的獵物。


    雲霆漫不經心地坐在上首,聽著季庭風說明自己的來意,依舊是從前雲淡風輕的樣子,可微微飄閃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的心虛。


    雲霆輕笑一聲,眼中卻有微不可見的戾氣閃過,沒說幫忙與否,隻道:“說來本王與庭風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不如一起坐下,小飲暢聊一番。”


    季庭風一時之間琢磨不透他的意思,隻能應下說好,因為心神不寧竟然沒察覺到雲霆對他換了自稱。


    不過剛和雲霆飲了兩杯酒,他便忍不住再次提道:“阿霆,季家的事……”


    雲霆眼神一沉,隱隱帶了危險的意味,“你除了季家的事情,就沒有什麽別的事情要同本王說嗎?”


    季庭風心中狠狠一震,卻仍抱著一絲僥幸,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反問道:“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雲霆的心徹底冷了,這是他給季庭風的最後一次解釋的機會,然而對方還是讓他失望了。


    “沒什麽意思,你對本王無話可說,但本王卻有一件新鮮事想告訴你。”


    “什麽?”


    季庭風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甚至有一種阻止雲霆繼續說下去的衝動,仿佛接下來對方說的話是他無法應對和承受的。


    看著他緊張卻又偽裝鎮定的神色,雲霆不知怎麽的竟然覺得有些可笑,緩緩說道:“前些日子本王興起,養了一群狗,誰知這些狗卻是不吃不喝,就連獸醫也找不到原因。”


    季庭風聽得皺眉,好好的雲霆跟他說狗幹什麽?他向來不喜歡這些畜生,聽說季扶能治馬的時候,心中更是不屑。


    哪家的少爺公子會特地去研究這種下三流的東西?庶就是庶,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後來才得知,竟然是狗食不合胃口。”雲霆也不管季庭風臉色如何,饒有興味地繼續說了下去,“原來它們最喜歡吃的竟然是妙齡少女的血肉,本王沒辦法,隻好叫人尋來了。”


    季庭風的臉色終於變了。


    海棠果然已經死了!


    他倒不是心疼這個女人,隻是有些可惜她肚子裏的孩子,但這些情緒都敵不過此刻事情徹底敗露的慌亂和恐懼。


    “庭風你都不知道它們吃得有多香呢,血肉橫飛……”


    聽著雲霆的形容,季庭風不僅一陣惡心,胃中一陣翻湧,幾乎要當場吐出來。


    “很惡心是嗎?真該讓你親眼看看那個場麵,或許你這輩子都不想碰女人了。”雲霆忽然掐住了季庭風煞白的臉,雙目赤紅得盯著他,像是一頭衝破束縛的野獸,徹底爆發了,“本王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要背叛本王?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他不喜歡男人,他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身嬌體軟的女人!


    因為雲霆,他一直不能成親就算了,難道還要一直像和尚一樣禁欲嗎?他隻不過是犯了正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甚至稱不上是錯誤!


    可這些話他敢和雲霆說嗎?


    不敢!季庭風清楚地意識到,雲霆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雲霆了!


    他麵露愧疚之色,放低了自己的姿態,示弱道:“阿霆,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是那個女人對我下了藥,還要我負責……”


    “噓,不重要了。”雲霆變臉變得極快,慢慢地鬆開他,粗糲的指腹抵住他的唇瓣,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季庭風瞳孔驟然緊縮。


    ***


    就連季庭風自己都沒有想到雲霆會把他扣下來,侯府等不到世子歸來,一開始還沒有當一迴事,畢竟誰都知道雲王和永安侯世子交好。


    可一連幾天季庭風音訊全無,侯府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差人去王府詢問,誰知雲王卻道季庭風沒來過這兒,光明正大地把人藏起來了。


    侯府又氣又急,卻拿雲王沒有辦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撇去兵荒馬亂的季家,季扶的日子過得是相當悠閑,如魚得水。


    雲霆終於明白了強扭的瓜雖然不甜但是解渴的道理,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季庭風,立刻就來找季扶。


    季扶得知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反應,本在他的意料之中。


    雲霆倒不意外季扶對季庭風的冷漠,畢竟兩人可是情敵的關係,這是讓他意外的是,季扶對季家也是不聞不問,似乎並沒有什麽感情。


    不過想到他庶出的身份,雲霆也大概能明白他在季家的處境,竟然也生出了幾分理解來。


    但這樣的想法隻不過是一瞬,他很快表明自己的目的。


    “給本王調製一種不傷害身體的暖情藥。”


    簡而言之,雲霆是來找季扶要春*藥的。


    季扶自然不放過錢送上門的機會,為他們量身定製了一種高級春*藥,再次充實自己的小金庫。


    雲霆一拿到藥,便決定嚐嚐這顆強扭的瓜到底是酸是甜。


    季庭風千防萬防,但這畢竟是在雲霆的地盤,怎麽可能防得過呢?一不小心就著了雲霆的道。


    季扶給的藥效果很好,不一會兒季庭風就感到全身發熱發軟,並控製不住地生出一種渴望來,想要找一個人發泄。


    雲霆二話不說就把人按在床上。


    季庭風生不出力氣反抗,但滿臉都寫著抗拒和厭惡,一副被逼良為娼的樣子。


    雲霆脫他的衣服脫掉一半,看著他那張死人臉,突然間就覺得索然無味起來,仿佛吃了塊沒味道的雞骨頭。


    就好像終於得到了想要的某件東西,卻突然發現這件東西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油然而生一種好像也不過如此的心情。


    滿腔火熱的期待也變成了失望。


    雲霆的心情此刻是複雜得很,思考片刻便翻身從季庭風身上下來,瞧著躺在床上滿臉通紅的男人,最終還是決定叫個大夫過來。


    季庭風還以為是雲霆不願意勉強他,心中長長地鬆了口氣。


    雲霆心中鬱悶難抒,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季扶的住處,鬼使神差般,他抬腳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月光下如謫仙般的人兒。


    婆娑的樹影下,素衣少年半蹲在地下,平靜的眼眸低垂,輕撫著趴在地上的白兔,銀白色的月光為他鍍上一層淺淺柔光,多了幾分不真實的飄渺仙氣,仿佛隨時會乘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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