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出來的人,比旁人都更會看眼色。[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季嬤嬤更是其中翹楚。


    她打續宮,從最低等的鞋人做起,能平安熬到出宮,並被一些有錢人家請去做教養嬤嬤,眼力見等級不說ax,起碼也是一個很高的level。


    夏初一開口,她就明白了,這位跟夏挽秋絕對不在一個等級。


    說起來,剛來夏家的時候,她就被老夫人敲打過,那位給她的心理壓力,絕對不下於她伺候過的幾個宮妃,所以一開始,她非常的聽話。


    有這樣一位祖母在,夏挽秋為什麽需要教養嬤嬤,季嬤嬤本身也是無法理解的。但等到與夏二秀相處了一段時間,她卻漸漸明白了。


    這位二姑娘,就跟她以前在宮裏做姑姑的時候,教過的一些鞋人似的,自以為有些小聰明,實則是她們眼中最愚蠢的一類人。


    當然,她是幸運的,因為她不是那種抱著野心進宮做宮女的宮人,而是官家秀,蠢些也沒什麽幹係,隻要不自做聰明害人害己就好了。


    起初的時候,她還以為這位是剛從外頭認迴來的,因為她很多行為和想法都不像是個從小生活在這樣官家內院的秀會有的,反而跟個外頭的野丫頭似的,不懂主仆尊卑,更不要講什麽威嚴氣勢――夏挽秋其實真的有很認真的希望能釋放一下王八之氣,可她並不知道,她那天然看任何人都平等的目光,根本無法掩飾。


    本身就將對方和放在同樣的高度,自然高高在上不起來。


    季嬤嬤摸清楚了這位二秀的路數,心裏就琢磨開了。(.)


    她如今年紀不小了,自家又不曾嫁人沒有兒女,日後養老……恐怕就是落在這位二秀身上了。在這個前提之下,她當然願意讓夏挽秋多尊重她一些,因此姿態就做的高了些。


    偏偏夏挽秋還沒察覺出來。


    她是真心將季嬤嬤擺在了老師的位置上,再怎麽是現代人,尊師重道也是從小就刻在她骨子裏頭的傳統。她倒是知道教養嬤嬤是下人,但因為對方要教授她一些東西,她便下意識的將她當成了老師和教授一類的存在――在****的大環境下,學生敬畏老師是天性。


    如此一來,縱然一開始季嬤嬤還守著下人的本分,但時間長了,發覺了這一點之後,她非但不曾覺得惶恐,反而有些高興。


    她對夏挽秋的壓製本來是不應該有的,可對方卻覺得理所當然,她為何不利用一番?


    被主子敬畏,總比被主子輕賤的好,因此她並沒有點破這一點。


    這也就是看穿了夏挽秋爹不疼娘不愛的體質,換成是給夏雪和夏初當嬤嬤,她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犯上’的。


    平時季嬤嬤還是會掩飾的,比如跟著夏挽秋去給老夫人或是吳氏請安的時候,絕對不會漏出一星半點來,甚至便是夏雪跟前,都會將心思收斂的半分都不剩。


    當然,這不是她看輕了夏初,隻是到底年紀是硬傷,她心裏頭沒當一迴事,不小心漏出了一點兒,就當場被抓住了,還被不輕不重的敲打了一番。


    季嬤嬤卻不知道,其實夏初是故意將她滴溜進來敲打的,早看出來了好麽!


    這世上,生而為人,又有誰能把自己的心思掩飾的滴水不漏呢?尤其是夏挽秋對季嬤嬤的態度明顯不正常,即便季嬤嬤自己不漏出馬腳,夏挽秋早就把她給賣了好麽!


    洛子謙自個懶得搭理這等老貨,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推給了夏初。


    夏初還能怎麽做?


    季嬤嬤還算警醒,一下子明白了夏初言語中的警告,這要是個蠢的,改天洛子謙將她賣了她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當初說好的,她是賣身進府做一輩子嬤嬤的,不像之前隻是教一段時間就會離開,簽的隻是契書而非賣身契。


    “姑娘,您不該越過老爺夫人向三秀借銀子,這是打夫人的臉呢!”季嬤嬤顯然十分明白夏挽秋的想法,因此措辭十分的……直中要害。


    夏挽秋皺了皺眉頭,她直覺覺得季嬤嬤今兒的語氣似乎有些不一樣,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一時也想不明白,聽了她的話,就道:“不讓父親母親知道不就行了麽?”


    真是……將心裏的蠢貨二字給壓了下去,季嬤嬤仍舊恭恭敬敬的道:“您今兒才來尋了三秀,手裏頭就有了銀子添妝,夫人如何能不知道呢?”


    後宅裏頭哪有秘密?


    所謂秘密,不過是旁人哄著你玩兒罷了!


    夏挽秋霎時一呆。


    好半晌才迴過神來,頓時有些慌了:“那……那我該怎麽辦?”


    季嬤嬤偷偷瞥了夏初一眼,見她唇邊勾著一抹淡笑,卻不打算開口,心裏就明白了,沉吟一番,才道:“雖您不該向三秀開這個口,但五少爺那邊,卻是無礙的。”


    夏安崇是大房的庶子,關起門來就是他們大房窩裏的事,丟人沒丟到二房來,吳氏才不會管他們兄妹之間誰貼補了誰。


    “夏安崇?”夏挽秋脫口而出,卻是連哥哥二字都沒出口,旋即搖頭:“他哪有錢?”


    季嬤嬤差點沒被她氣得覺過去。


    就這態度,夏安崇就算有錢,能借她才怪!


    這一年多下來,他們這一對親兄妹,可是生疏了不少!


    夏挽秋把人當書呆子看,根本看他不上,自然也不會對他多用心。可就算不給銀子,從前做的那些衣服鞋子之類的也不該斷了,反正都是丫鬟在做,又不費她的功夫,維持個麵子情又如何?偏偏她連這點表麵功夫都憊懶去做!


    要知道,家裏孩子們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是有定例的,而夏安崇身邊可沒有丫鬟伺候!雖說有個乳母,卻根本不擅針線,縫縫補補還成,旁的再多就沒有了!


    夏挽秋其實不是不明白,隻是她心裏頭篤定夏安崇沒用,念了十多年書卻連個秀才都考不上,自然不願意在他身上浪費精力!


    大約是小說看多了,夏挽秋對古代科考的觀念,也被帶歪了不少,總覺得二十來歲甚至更年輕的書生考狀元都是常態――事實上並非如此。


    經史子集、四庫全書,並非扯淡的,隻是要讀完這些書,都要耗費好些年,否則又怎麽會有‘十年寒窗苦’之言?可這並不代表,讀了十年書就能參加科考了,理解,領會,並從中摘出有用的部分來做文章,這都是要一步一步學習的!


    甘羅拜相雖隻有十二歲,但他乃是萬裏挑一的少年天才,且所在的時代可沒有科考!情況特殊,怎能混為一談?


    至少,夏初當了幾十年皇後,就從沒見過哪一年的前三甲有年輕過三十歲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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