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山,觀劍湖上空。


    “來了?”


    聶天聽到劍宗的話,不由得臉色微變,看向遠空,但卻感知不到任何異常波動。


    但他看著劍宗水像,卻是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凝重之感。


    似乎,有一名極為強大的對手,要降臨恆山了。


    片刻之後,遠空天級之上,一朵晦暗的雲朵出現,由遠及近,似有黑雲壓城之勢。


    “這股氣息,好強!”


    聶天神色微沉,魔之眼開啟,目光所及之處,清楚地看到,一片血海滾滾而來。


    那,哪裏是一團暗雲,分明是一片暗紅之海!“來的竟是他!”


    劍宗水像美眸微凝,似是有些驚訝,道:“難道,這老家夥加入鎮獄會了?”


    “劍宗大人,你在說什麽人?”


    聶天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


    “你等下就知道了。”


    劍宗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點頭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無盡血海滾滾而來,氣勢滔天。


    天際之上,好似一片血紅幕布,覆蓋了整片天空。


    聶天頓時感覺到唿吸沉重,幾乎快要窒息了!“原來,這才是七大獄界真正的強者!”


    他心頭默然,震撼不已。


    之前他以為,七大獄界的武者,比之諸天聖界,應該是略有不如,但此刻想法卻是變了。


    “轟隆隆!”


    而在此時,隨著血海壓來,空中轟鳴之聲不斷,壓迫得天地顫抖不止。


    空中的巨大水像,在這股壓迫之力下,也漸漸支撐不住,開始緩緩崩解。


    “嘩啦!”


    很快,眨眼之間,伴隨著血海壓力不斷提升,劍宗水像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崩碎,在水麵激起巨大水浪。


    而在此時,高空之上的血海之中,一道黑袍身影緩步而出,每一步落下,都帶著巨大的壓力,引動風雲激蕩。


    “就是他!”


    聶天目光鎖定黑袍身影,心頭為之震撼。


    即便是遠遠地凝視,他都能真切地感覺到對方周身所湧動的強大力量。


    隻是,在黑袍的遮蓋之下,他完全看不到麵孔。


    “劍宗大人,苦海代表鎮獄會拜訪,還請現身一見。”


    黑袍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聶天,而是高聲開口,聲如九天驚雷,震動四方。


    片刻之後,觀劍湖水麵之上,出現一團漩渦,一道曼妙身影從中走出,宛如仙子。


    “劍宗!”


    聶天看到那道身影,與水像有七分相似,便是認出,正是劍宗大人。


    “八大宗師,血魔老祖。”


    劍宗身形飄逸,無懼血海壓力,聲音空靈悅耳,道:“沒想到竟然加入了鎮獄會。”


    “血魔老祖!”


    聶天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目光一凝,驚訝不小。


    他萬萬沒有想到,來人竟是血魔老祖!雖然他從未見過血魔老祖,但卻已經聽過數次這個名字。


    因為,血魔老祖與東皇崢嶸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初,東皇崢嶸的最後一戰,對手就是血魔老祖。


    而血魔老祖被東皇崢嶸重傷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聶天為了找東皇崢嶸,一直在打聽血魔老祖的事情。


    誰承想,這家夥竟然主動出現了!“劍宗大人說笑了,世間已無血魔老祖,隻有獄者苦海。”


    血魔老祖卻是微微躬身,竟是一副謙恭姿態。


    “哦?”


    劍宗不由得銀鈴一笑,道:“當初殺人如草的血魔老祖,竟也會變成如今的鎮獄之人嗎?”


    “昔日過錯,苦海深深自責,餘生隻想為七大獄界略盡綿薄之力,別無他求。”


    血魔老祖笑了一聲,再次躬身。


    “是嗎?”


    劍宗再次一笑,道:“不知苦海獄者這份領悟,是在被東皇崢嶸重傷之前就有了,還是被重傷之後,才有的呢?”


    言語之間,頗有戲謔嘲諷之意。


    但血魔老祖似乎並不在意,反而再一次的躬身,謙卑道:“獄者知道,劍宗大人還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


    “獄者也深為當年老劍宗一事,愧疚不已。


    若是劍宗大人有什麽怨恨,獄者願一力承擔,絕不推脫。”


    劍宗美眸微沉,道:“當年你為一己私欲,重傷老劍宗,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讓人好笑嗎?”


    血魔老祖沉默了片刻,突然緩緩摘下黑袍,露出一張蒼老的麵孔,聲音變得有些顫抖,道:“獄者明白劍宗的心情,若是劍宗大人有什麽想法,大可以說出來。”


    “好啊!”


    劍宗臉色陡然一沉,道:“你若是真有愧疚之心,那就收起你的惺惺作態,就在這觀劍湖之上,與本劍宗一決生死!”


    “一決生死!”


    聶天聽到這幾個字,不由得臉色一變。


    看起來,劍宗和血魔老祖的仇恨極大,必須以生死才能了結。


    “劍宗大人,你的複仇之心,獄者了解了。”


    這一次,血魔老祖沉默良久,才終於說道:“若是劍宗大人真的放不下仇恨,那獄者願意一賭。”


    “賭?”


    劍宗目光一沉,道:“說清楚,你要怎麽賭?”


    “劍宗大人,獄者守。”


    血魔老祖微微抬頭,道:“但劍宗大人隻能出一劍,一劍之後,若是獄者僥幸活下來,那獄者與劍盟之前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劍宗大人,以為如何?”


    “血魔老祖,你應該知道本劍宗對你的怨恨,也應該明白這一劍,本劍宗絕不會手下留情。”


    劍宗美眸微微顫抖,沉沉說道。


    “獄者明白。”


    血魔老祖躬身一笑,雙目之中,竟是極致的坦然。


    “那你可知道,在這恆山之中,本劍宗的劍,更為鋒利?”


    劍宗再次凝眸,沉聲問道。


    聶天也是有些驚訝,心中對血魔老祖竟是莫名有幾分感慨。


    劍宗之前就對天劍朱正己說過,在恆山,她是無敵的!很明顯,恆山特殊的地利和陣法,以及其他,對劍宗的提升很大。


    血魔老祖竟敢硬抗劍宗之劍,足見他對自身實力的自信,以及他的悔悟之心。


    “恆山劍陣,獄者早已見識過,若是今日死在劍宗大人手上,也是獄者命之所在,絕無怨言。”


    血魔老祖卻是坦然依舊,微微躬身,向著劍宗致意。


    “即使如此,本劍宗就卻之不恭了!”


    劍宗美眸陡然一凜,周身劍氣自發,披靡之勢,似要撕裂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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