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醜麵人見地殘老者挾走雲菊幫主,不禁驚愕了一下,但立刻展開輕功,向黃林崗外


    尾追而去。


    地殘老者的輕功不弱,他挾起雲菊幫主一直向黃林崗外拚命飛奔,片刻之間,便出了黃


    林崗。


    這時已是三更左右,官道上沒有行人,他展開“八步趕蟬”輕功,在官道上一直向西南


    方向風馳電掣地飛去!


    灰袍醜麵人擔心雲菊幫主的安危,拚命在地殘老者後麵追趕。


    可是地殘老者的輕功甚高,灰袍醜麵人追到五更左右,仍然無法追上地殘老者。


    這時,天色將已黎明,二人保持一段距離,灰袍醜麵人始終沒有追上對方,也許是地殘


    老者有意引敵,他見灰袍醜麵人停步,他也停步,對方腳程放快,他亦加速。


    一直到天亮,二人已奔離黃林崗外百裏之遙了。


    地殘老者白天在官道上挾著人飛奔,多有不便,於是,他便進入山區。


    灰袍醜麵人在後麵窮追不舍。


    他已盡力施展輕功,可是仍然追不上地殘老者,不禁使他心頭一凜,付道:“這缺腿的


    老頭,輕功不在自己之下,似此追下去,什麽時候才能追上,況且雲菊幫主身負重傷,豈可


    耽擱太久……”


    他心中一動,便厲喝一聲道:“站住!”


    灰袍醜麵人內力無比的雄厚,他這一聲暴喝,使遠隔他數十丈的地殘老者,清晰可聞。


    地殘老者迴頭冷笑一聲道:“裴雲海,你不要狂吠,你如果有本領,便來追上老夫,否


    則,老夫恕不奉陪了……”


    他邊說,身形還是如箭矢般的向前飛奔。


    地殘老者進入山區,他在沿著峰巒起伏的山脈,越走越快。


    灰袍醜麵人的輕功和地殘老者在伯仲之間,所以雖然進入山區,還是掉在後麵。


    由晨至午,灰袍醜麵人追得額上汗如泉湧,但他為了救雲菊幫主,還是窮追不舍。


    這時,山勢越深入,越陡急,兩旁參天古木,千年老樹,中間一條羊腸小道,灰袍醜麵


    人愈走愈心疑,他想:“這缺腿老鬼,莫非誘我進入龍潭虎穴,然後施下毒手……”


    他正在忖思之際,驀見地殘老者,從一座山峰之上,急劇地下奔,沒有好久,麵前便有


    一條溪澗,橫亙在他前麵。


    地殘老者從懷中取出一枚竹哨子,靠近唇邊,連吹了三聲,溪澗的對麵,便從一條單索


    上,放過來一個滑箱。


    地殘老者躍入那隻滑箱中坐好,便從單索上滑向對岸。


    灰袍醜麵人這時才明白,自己被對方已經誘入他的腹地了。地殘老者在對岸放下雲菊幫


    主,對灰袍醜麵人冷笑道:“裴雲海,你有種敢過來嗎?”


    灰袍醜麵人這時已到了溪澗邊,放目一看,隻見從此岸到彼岸,鐵索上非常光滑,所以


    能滑動上麵的滑箱。


    灰袍醜麵人再向四周一打量,那溪澗深不見底,上麵橫豎了一塊牌子,寫道:“無底


    溪!”


    他再向前一看由這岸到彼岸,至少有二十多丈寬,他估計雖有絕頂輕功,也決難飛渡過


    去。


    他正在考慮張望之時,突又聞地殘老者發出幾聲得意的好笑,道:“裴雲海,我勸你還


    是轉迴去吧!你如果乘滑箱過溪保險你一條老命送在這裏……哈……哈哈……”


    灰袍醜麵人怒道:“地殘老鬼!你敢放滑箱過來,老夫便敢過去,有什麽害怕的?”


    地殘老者見對方已經中計,便操縱那條鐵索,把滑箱放了過去。


    灰袍醜麵人略為猶豫,便躍身而跳上滑箱之中。


    鐵索上立即響起一陣滑動的響聲,滑箱便開始在鐵索上滑向彼岸。


    當滑箱正滑向鐵索的中間時,突然聽到一聲哢喳巨響,鐵索折斷,滑箱便向溪澗裏下


    墜……


    灰袍醜麵人心中駭然,一個意念在那一刹那間從他腦海中閃過——如果墜下去,非粉身


    碎骨不可!


    他忙提起一口真氣,躍出箱外,向對岸飛去!


    可是才達五丈遠,真力便感不繼,勢非跌落下去不可,他鋼牙一咬,又猛提起一口真氣,


    再向前飛奔,如此連提了三口真氣,他已飛渡到了彼岸。


    地殘老者見狀心中駭然,他想不到灰袍醜麵人,竟能在危急時發揮這樣大的神功,而能


    飛越數十丈的溪澗。


    正當他驚愕之際,灰袍醜麵人已經欺身過來,厲喝一聲,舉掌向地殘老者身上掃去!


    地殘老者大驚失色,他哪敢硬接,忙閃身向後飛奔。也顧不得再抱走雲菊幫主。


    灰袍醜麵人見地地殘老者逃奔,暫時不去追他,趕快過去抱起地上受傷的雲菊幫主,向


    蒼林中躍去。


    他覓了一所隱蔽之處,便把雲菊幫主平放地上,仔細一瞧,隻見她粉麵蒼白,氣若遊絲,


    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見狀心中不覺一陣難過,此女為了自己,竟受害如此之大,如果自己不出現在黃林崗,


    她也不會與武林四兇結下梁子。


    他想來想去,覺得實在對不起雲菊幫主了。


    他一陣自責之後,忙從懷中取出一顆療傷藥丸,塞入雲菊幫主口中。


    片刻之後,緩緩扶起她的身子,依靠在自己的胸前,然後用右手緊貼在雲菊幫主的背心


    上,功貫手臂,一股熱流,從他的手心中,緩緩輸入雲菊幫主的體內。


    一個時辰過去了,漸漸地感覺雲菊幫主四肢百骸,開始顫動起來。


    這時已經是蒼然驀色,明月冉冉從東方升起的時候了。


    灰袍醜麵人累得頭上汗粒如雨,口中氣喘籲籲,可是,他並沒有放鬆對雲菊幫主的療傷


    工作。


    又過了一個時辰,突然聽到雲菊幫主大叫一聲:“哎喲,痛死我了!”灰袍醜麵人大吃


    一驚,仔細瞧雲菊幫主的麵色時,她此刻忽然麵紅似火,口中冒出黑煙,雙目血紅,可怕極


    了……灰袍醜麵人嚇得手足失措,他不知道雲菊幫主為何會突然如此惡劣的變化?他忙低聲


    問道:“幫主,你有何感覺?”雲菊幫主微歎一聲道:“我心中如似火焚,請你快放開我背


    上的手吧,我實在受不了……”灰袍醜麵人低聲道:“幫主,我在替你療傷呀,你暫時忍耐


    一下吧!”


    雲菊幫主咬緊牙關點了一下頭。驀在此刻,突然一陣怪嘯之聲,由遠方傳來。


    灰袍醜麵人立即感覺有異,忙凝目向四周一看,就在這當兒,一陣勁風響起,立即跳出


    兩隻白額吊睛的猛虎來!


    灰袍醜麵人見了兩隻老虎,大吃一驚,忖道:“兩隻老虎,自己當然可以對付,可是現


    在正替人療傷,又不能放手中止療傷,如何是好?……”


    他忖思未畢,兩隻猛虎已經撲到他的麵前,灰袍醜麵人大驚失色,正想發招時,驀聞從


    遙遠的天際,傳來一聲叱喝之聲!那兩隻猛虎聞到那聲叱喝之聲,便突然止步,伏首馴服於


    地上。灰袍醜麵人大感意外,他忙循聲望去,在皓月照耀之下,一個白發紫袍老者,腳不沾


    塵,飛奔而來。眨眼之間,便已來到灰袍醜麵人麵前。灰袍醜麵人仔細向來人一打量,那老


    者身材矮胖,紫袍草履,白發長髯,年紀在七旬左右,雙目精光閃閃……那矮胖老者掃了灰


    袍醜麵人一眼,不禁愕了一下,但馬上堆下笑臉道:“對不起!少俠受驚了!你師父裴大俠


    可好?”灰袍醜麵人怔了一下,反問道:“老丈所說的裴大俠,係指何人?”那矮胖老者哈


    哈大笑道:“少俠,你用令師的麵具衣服喬裝你的師父,能瞞得了別人,還瞞得住老夫嗎?”


    灰袍醜麵人笑道:“老丈見過家師麽?”那矮胖老者哈哈大笑道:“豈止是見過,半月前還


    在‘飛霞穀’遇見過,我們在五十年前便已相交,隻可惜你師父受女人之害……”


    灰袍醜麵人忙打斷那矮胖老者的話,問道:“飛霞穀在什麽地方?”那矮胖老者笑道:


    “你師父恐早已離飛霞穀了,你就是去也找不到他,不過你要想見他,三年之後,在華山論


    劍大會上,或許可以看見他。”灰袍醜麵人道:“我師父目前為什麽不願意出來報仇?連徒


    弟都不願相見,是何用意?”那矮胖老者微微一歎道:“他不是不想報仇,而是目前力不從


    心,他正在埋頭研究一種絕學……”


    矮胖老者正在說話之間,目光掃到雲菊幫主的麵上,驚訝道:“這位女俠,身中‘烈元


    催命掌”,現在體內如烈火燃燒,恐難活過明天子時……。


    灰袍醜麵人大吃一驚,道:“老丈既識得此掌,想必有解藥,祈老丈救她一命。”


    矮胖老者搖頭道:“老夫昔年有位朋友,中了此掌,結果含恨死去,此掌極為毒辣,放


    目武林之中,會此掌功的人,隻有一人……”


    他略為沉哦問道:“這位女俠是不是傷在一位身穿紅袍名叫東怪的老者手中。”


    灰袍醜麵人點頭道:“不錯,她可能是傷在那紅袍東怪的手中,不過在下趕到時,她已


    經受傷了。”


    矮胖老者歎道:“那東怪一生作惡多端,不知有多少人,被毀在他的毒掌‘烈元催命掌’


    之下,遺憾的是老夫一直沒有遇見過他……”


    灰袍醜麵人笑了一下接道:“昨夜在黃林崗,他已重創在我的手下,不死也會成殘,在


    下當時因急要追人救人,所以來不及補他三人一掌。”


    那矮胖老者略一皺眉道:“你追的是不是一個獨腳鐵拐的老者?”


    灰袍醜麵人點頭道:“正是此人。”


    那矮胖老者道:“我在前麵曾經遇見此人,見那人形色慌張,腳不沾地的飛奔,同時還


    施放了三枚訊號,他可能集結手下弟子,或者是邀約高手,對你極為不利,少俠宜速離此


    地。”


    灰袍醜麵人道:“在下現在正為雲菊幫主療傷,不能停止,他們如果不講道義,乘人之


    危,在下隻有和他們硬拚了。”


    那矮胖老者沉思一陣,搖頭道:“東怪的‘烈元催命掌’傷人,非一般療傷,可以治愈


    的,少俠雖耗盡精力,還是不能救活她!……”


    他喟然一歎自言自語道:“老夫見此女清秀脫俗,宛如仙子下凡,不像一個短命女人,


    也罷,老夫隻有出賣朋友,不守信諾一次了。”


    他頓了一頓,對灰袍醜麵人道:“武林中能醫此病的人,隻有一人,不過此人已隱跡江


    猢三十多年了,他一生醫術,可比美華陀,人們都稱他為‘迴天聖手’,可是三十多年,他


    沒有再替人醫病了,而且為人怪僻,他願意不願意替這位女俠醫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灰袍醜麵人大喜道:“這位‘迴天聖手’老前輩,現在何處?在下立即去找他。”


    矮胖老者道:“這位怪醫師住在九華峰深山之中,距此約三百裏,以少俠的腳程,明天


    中午可以趕到。”


    他說完,便用手中的伏虎鞭,在地上開始劃了起來。


    灰袍醜麵人見那矮胖老者,伏虎鞭在地上不停的劃著,大圈套小圈,眨眼之間,便劃出


    許多道路、河川、山峰、屋宇……矮胖老者用伏虎鞭指著道:“少俠可以從這裏進入九華峰,


    然後轉彎,經過某處……最後渡過一座‘鬼門橋’,便可以到達‘迴天聖手’雲夢怪叟的隱


    居之所了。”


    灰袍醜麵人忙起身拱手一禮道:“多謝老丈指引,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矮胖老者笑道:“老夫的姓名早已不用了,不過四十年前,武林中曾有一位用鐵砂在百


    步之外取人命者,少俠可曾聞乎?”他略停了一下,從身上取了一麵三角形的小綠旗,說道:


    “少俠見到雲夢老叟,自有妙用……”


    言訖,躍身虎背上,伏虎鞭揮動,便聽了兩隻猛虎發出一陣嘯聲,騰空而起,躍過深澗


    彼岸去了。


    灰袍醜麵人心中一陣驚詫,忖道:“想不到這位矮胖老者,竟是四十年前名震武林的


    ‘百步鐵砂’,傳說此人亦正亦邪,才華蓋世,今夜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心中一陣忖動之後,便抱起雲菊幫主,按照“百步鐵砂”所示的路線,向前飛奔


    而去。


    秋深了,但在中午的太陽,照曬著大地,仍然很燥熱。


    九華峰的山道上,正有一個灰袍醜麵人,背著一個病情很重的女子,在飛奔而上,雖然


    天氣很燥熱,那灰袍醜麵人揮汗如雨,可是他仍然未稍停歇,盡力在奔走著。


    道旁的樵子,過路人的行人,見一個醜漢,背著一個滿麵病容,但看去仍然很美的女子


    飛奔,都停步注意觀看。


    那灰袍醜麵人正是保坤喬裝的,他背的女子,便是傷在“烈元催命掌”下的雲菊幫主。


    他已不停地走了一夜半天,此刻,他已趕到矮胖老者“百步鐵砂”所繪的圖上,那


    座“鬼門橋”不遠了。


    保坤抬頭望望天色,這時,日正當中,誠如“百步鐵砂”所料,他果然在中午趕到


    此地,他不禁慰然地笑了。


    九華峰的山勢,越走越高,愈來愈險峻,懸崖絕壁,飛鳥難渡!


    漸漸地羊腸小徑也沒有了,麵前都是原始森林,荊棘叢莽之地……他把雲菊幫主緩緩地


    從背上放下,目光一接觸她的麵孔,不禁大吃一驚!


    此刻的雲菊幫主,麵色更加血紅,雙目緊閉,黛眉深鎖,氣若遊絲……


    保坤道:“在日暮前,如果找不到‘迴天聖手’雲夢老叟,她恐怕沒有救了……”


    他想到這裏,不禁幽幽一歎,在一塊大石上頹喪地坐了下來。


    血淋淋的往事,又一幕一幕地在他心頭疊出……


    保坤不禁真情大動,仰視蒼穹,發出幾聲淒厲的嘯聲。由於他內力無比的雄厚,所以嘯


    聲直衝雲霄,四周山穀迴音,曆久不絕。


    驀在此刻,突然傳來一陣山魅似的笑聲,那笑聲似在遙遠的空際,又恍似在眼前……


    保坤微微感到一怔,忙抬頭向四周看看,隻見對麵山峰上,忽然湧出來七個穿人皮血衣


    的大漢,後麵跟著一個綠袍老叟,和一位獨腳老者。


    保坤一見獨腳老者,便認出是地殘老者,但他同來的七個穿人皮的血衣大漢,和一位綠


    袍老者,卻不認識。


    地殘老者手一指保坤對同來的八人道:“那陣嘯聲,果然是他發出的,你們看那個灰袍


    醜麵人,便是毒眼龍!”


    七個穿人皮血衣的大漢,口中發出一陣鬼魅的笑聲,七人排成半圓形,向保坤圍了過來。


    保坤雖然曆練江湖甚久,也見過不少的怪人高手,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穿人皮血衣的人,


    而且他們一個個都是麵貌猙獰可怕。


    保坤從石上躍身而起,挺立場中,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掃向圍了過來的七個怪人。


    那七個穿人皮血衣的大漢,刹時之間,便把保坤包圍起來。他們一言不發,站著如似泥


    塑木雕似的。


    保坤暗暗吃驚,忖道:“見他們太陽穴高高隆起,雙目精光閃爍,分明都是內外兼修的


    高手,他們被地殘老者邀約而來,此番相遇,必有一場惡鬥,自己雖然不怕他們,可是耽擱


    雲菊幫主醫病的時間,這件事情如何對付?……”


    保坤心念未已,驀聞地殘老者,手中鐵拐在地上一撐,便向保坤欺近,口中嘿嘿道:


    “裴雲海,你四周所站的,無一不是武林中頂尖高手,你今天要想插翅,也難飛出,老夫勸


    你還是早點認命吧!”


    保坤冷笑道:“地殘老者,你是老夫掌下遊魂,你們自稱武林四尊,還有三位到哪裏去


    了?自羞還來不及,有何麵目在此說話?”


    地殘老者被保坤說得麵上青一陣紅一陣,他濃眉一豎,喝道:“裴雲海,你不要貧嘴,


    老夫並不在乎你那幾套,今天我們來當著‘血堡教’高手之前,好好了結咱們往日的怨仇!”


    保坤聽了“血堡”二字,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但在麵上一閃即逝。


    原來,保坤在“血澗”時,便聽到他師父裴雲海說過“血堡教”為近七十年來武林崛起


    的一個實力雄厚的大教,他們的勢力,已淩駕少林、武當之上,不過教中極雜,高手中,亦


    正亦邪者居多。


    保坤略一鎮定,道:“在下與‘血堡教’,素無恩怨,他們雖然來了,老夫抱著人不犯


    我,我不犯人的宗旨,老鬼,你挑撥也沒有用處。”那綠袍老者,突然向前跨了幾步,冷哼


    一聲道:“裴大俠,你雖然與本教往日無從過節,但是武林四尊是我們‘血堡教’的朋友,


    我們總不能坐視朋友被害而不救……”保坤冷笑道:“這樣說來,老丈今日是特地趕來為地


    殘老鬼助拳的?”那綠袍老者接看也冷笑幾聲道:“助拳不過是目的之一,此外還有兩個目


    的……”保坤急忙地問道:“哪兩個目的?”綠包老者,手捋長須一下,嘿嘿幾聲道:“如


    果閣下答應我們達到那兩個目的,我們也許不會替地殘助拳,而且今後我們是好朋友……”


    他嘿然地一笑,便悠然住口。保坤道:“老丈快說,哪兩個目的?”綠袍老者沉思一下,笑


    道:“第一個目的,是本教要借閣下的‘龍眼’用一次,第二個目的,本教的教主公子,久


    聞雲菊幫主,天姿國色,千嬌百媚,他想見她一次,睹仰風儀……”保坤麵色一整道:“在


    下身上確有‘龍眼’這件寶物,不過貴教主如果一定要借,等在下將雲菊幫主病醫愈後,趨


    貴教拜訪,當麵借給貴教用一次。”保坤歇了一歇又道:“貴教主公子,要睹拜雲菊幫主風


    采,恕在下不能作主,須等雲菊幫主病愈之後,由她自行決定。”


    綠袍老者冷笑一聲道:“閣下言詞非常圓通,但骨子裏就是不肯,是也不是?不過你要


    放明白點,睜開眼睛,看看眼下情勢……”保坤哈哈大笑道:“在下早已看過了,我如果怕


    你們威脅,早就……”綠袍老者厲喝一聲,打斷保坤的話道:“誰威脅你,咱們的‘血堡


    教’,在江湖上光明正大,從不威脅別人,你不要血口噴人!”保坤忖道:“這糟老頭子,


    明明是借題發揮,他們美其名是借,其實是搶,何必戴著假麵具?……”保坤心中一動,莊


    容道:“貴教自稱光明正大,不威脅別人,可是你們站在這四周,把在下包圍起來,算不算


    威脅?”綠袍老者幹咳幾聲道:“這是本教的教規,走到哪裏,都是七人為一組,擺下‘七


    星拱月’,完全是自衛的行動。”保坤冷笑道:“不管你們是自衛也好,如何自圓其說,你


    們一見麵,就把別人圍住,總失光明磊落的行為……”綠袍老者斷喝一聲道:“老鬼,你敢


    侮辱本聖教?”保坤一聲長笑接道:“你不要怪喝亂叫的,你要如何對付老夫?”綠袍老者


    哂然道:“老夫看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你明不明白這‘七星拱月’,發動起來,威力有


    多大?”保坤不屑地笑了一下,搖頭道:“不管有多大,老夫都不在乎!”


    綠袍老者麵色一變,怒道:“裴雲海,念在你我素味平生,本教以寬大為懷,特網開一


    麵……保坤笑道:“你們如果不動手,我們可以握手言歡,後會有期,在下永銘於心!”綠


    袍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所說的網開一麵,你猜錯了,本教的七星拱月,在七招中,你如


    果能接得起,我們便饒你一次!”保坤淡淡一笑道:“君子一言九鼎?”綠袍老者笑道:


    “老夫為‘血堡教’第一內堂堂主,從來言出必踐,你放心好了。”保坤道:“你們就請發


    招吧!”他麵色嚴肅,功貫雙臂,蓄勢以待……綠袍老者腳步向前緩緩移動著,驀然,他身


    後傳來一聲沉喝道:“羅兄,請暫緩傳命令,在下與裴雲海有殘腿之仇……”綠袍老者霍然


    一轉身,笑道:“耿兄之意如何?”地殘老者耿不天冷笑道:“我耿某五十年前,便被裴雲


    海斷了一條腿,今日他如果死在你們血堡教的七星拱月之下,這筆血債,我向誰去討還?”


    綠袍老者笑道:“耿兄之意,是先與裴雲海拚鬥一場麽?”地殘耿不天冷冷答道:“不錯!”


    說著,手中鐵拐,遙遙向保坤麵上點去!保坤疾向左側一閃,讓開了地殘耿不天劈來的


    一拐,右手反手從背上撤出長劍,斜斜撩擊出去。避敵還擊,快速的幾乎是一齊出手,但見


    寒芒一閃,叮當之聲,地殘鐵拐被震開去,同時他的人也暴退了幾大步。保坤仍站在原地,


    衣袂飄動,麵不改色。一陣羞怒,泛起在地殘耿不天之心頭,單足猛一點地,人便向保坤撲


    過去,半空中掄動鐵拐,橫裏掃擊過去。保坤見那鐵拐擊來之勢,猛惡無比,雙肩晃動,疾


    退兩大步。隻聽到勁風盈耳,一道黑光,當胸直撞過來。保坤手中長劍一抖,幻起一道光芒,


    接下射來的一道黑光,凝目望去,隻見那綠袍老者手中揮動一條黑尺,又向他攻到。保坤叱


    喝一聲,劍上光華大盛,把那綠袍老者第二次攻來的尺招,完全接了過來。


    保坤叱喝一聲,劍上光華大盛,把那綠袍老者第二次攻來的尺招,完全接了過來。那綠


    袍老者手中的黑尺,具有一種強大的吸力,使保坤劍勢變化,受了很大的影響,幸得他腕力


    強大,長劍又是純鋼煉成,感受吸力不大,尚可勉強運用。地殘老者耿不天見綠袍老者揮動


    黑尺,也來夾攻保坤,心中不禁大喜,他手中的鐵拐,更加勁力兩成,疾向保坤掃去。保坤


    受了地殘老者耿不天及綠袍老者二人同時的搶攻,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忖道:“以自己的功


    力,對付這兩人,尚可勉力維持,如果再加上‘血堡教’七個高手,同時夾攻,則勝負之局,


    難以決定,況且雲菊幫主的傷勢越來越重……”他心中一動,口中便發出清嘯一聲,手中的


    長劍抖動幾下,便光華暴射,四周三丈方圓之地,均被保坤的劍氣所籠罩!地殘老者耿不天,


    前兩番敗落,這一次他存著拚命報仇的心理,這一來,他胸中全無榮辱得失之念,拐上功力


    比之平常增強不少。他把鐵拐“伏妖十九式”中的精奧之學,盡施展出來,每一招都用足全


    力,一時之間,拐風如濤,層層不不休地罩向保坤。保坤見地殘老者耿不天,拐法招招狠辣,


    形同拚命,他忙展開師門絕學,來對付兩人。三人沉酣劇戰,不覺已激鬥了四十多招,保坤


    發覺自家形勢毫未改善,由開始到現在,對方二人,毫無破綻可尋,再打下去,對自己必無


    好處……他心念一轉,突然叱聲如雷,劍光從四方八麵,兇湧而出!綠袍老者手中黑光突斂,


    口中發出一聲驚唿:“玄門屠龍!”他急劇地向後暴退!保坤身形一晃,便以電光石火的身


    法,挾起雲菊幫主,從綠袍老者後退的缺口中,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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