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姿說不過老人家,隻好提著包包出門了。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這麽異常。


    不對!


    昨天不好!


    項以輪他爸爸死了,這不是小事,那畢竟是滿月的外公。


    心裏不好受,才會這樣吧。


    宋姿知道林滿月跟項家的關係不能到處說,跟楊太太她們見到麵後,一句家裏的事都沒有提,全聽她們的八卦日常。


    在家的林滿月,沒跟外婆說做了什麽夢,等阿禾來了就全盤托出了。


    “夫人,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阿禾說的堅定。


    “我知道,但我還是怕。一想起那張臉,我就不舒服。”


    “那個人已經死了,項家或許土葬或許火葬,都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夫人的夢,隻是證明了那個人有多自私自利而已,他還沒那個能力來跟蹤和嚇唬夫人你。在家裏有總裁大人相陪,在外麵有我陪著。我不管死人還是活人,隻要有傷到夫人你的任何意圖,我都會讓那些人有來無迴。”


    林滿月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麽了。


    道理她都懂,可實際上要麵對時,還是無法正視的。


    置於危險,還不可能。


    項以輪對她是真的很好,項家一切的麻煩和後顧之憂都是項以輪在幫她頂著,反正項家那邊的人是動不了她。


    “夫人,人死如燈滅。你曾經告訴我,人生有許多選擇,我們應該選擇相信的。那個人還活著都無法再動你分毫,死了更不可能。”


    林滿月點了點頭。


    阿禾見夫人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沒有認真聽進去。


    可,她本來就不是很會說話,勸人方麵更是沒有什麽經驗。


    說了那些,都已經超出了她平時的話語。


    惡夢之所以嚇人,因為它惡!


    那個老頭,生前就做了那麽多惡事,留在夢裏絕非有好事。


    積壓著心事,林滿月在家裏過了一天,盛大佬按時迴家。


    在外打牌的宋姿,還比他後到家。


    大家有一種默契,誰都沒有提為什麽林滿月心神不寧,像是當做沒有發生過。


    宋姿的演技得到了考驗,沒有拉著林滿月吧啦吧啦講那些話,而是沉默地陪坐在外婆身邊,把她自己設置成了背景板。


    而盛大佬,也沒有迴書房,一起在客廳,給兒子講起了科學故事。


    不算枯燥的那種,是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們的奇聞奇事。


    林滿月聽得心不在焉,宋姿和外婆也不是很認真。


    聽不懂的盛寶貝,他眼睛就盯著爸爸一張一合的嘴,聽得最認真了。


    外婆適時插上一句:“有些東西,可以用科學解釋,還是要相信科學。”


    懵懵懂懂的林滿月,聽到這裏,就懂盛大佬為什麽要跟兒子講科學家們的故事了。


    兒子哪裏聽得懂,是說給她聽的!


    唉,這事兒……


    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太迷信了,可是夢境太真實,沒法忽視嘛。


    盛大佬應該已經跟外婆提到了她的夢。


    一個人的多想,連累全家人跟著不安,


    這不是林滿月的本意。


    為了讓外婆她們放心,林滿月接話:“是的,外婆說的對,社會發展是科學的推動。”


    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不是小孩子那樣能夠輕易改變想法的。


    外婆知林滿月是在配合她,心裏到底有沒有把那個惡夢排開還是未知。


    能夠迴答,就是好的了。


    上樓休息的時候,外婆一句都沒提要帶著盛寶貝,任由著林滿月把孩子抱上樓了。


    也就在一家子到臥室,林滿月的手機響了。


    一看是梁川號碼,她就不願意接。


    沒有好事!


    盛韓軒拿著手機,進了洗手間。


    林滿月沒有故意去偷聽,給兒子換衣服。


    母子兩躺下,盛韓軒拿著手機出來了,問她:“想不想知道是什麽事?”


    “說吧。”


    迫切的想法沒有,他要說她可以聽著。


    “項以輪他爸爸的那本舊日記,不見了。”


    “哦。”


    “項家的意思是,有人專門偷走了那本日子。”


    除了對項以輪有點親情,林滿月一聽到項家人就想懟。


    “那本日記你從頭看到尾了,又沒有商業機密,全部是那個老頭的日常,值得有人去偷嗎?莫不是項家人隨便找了個借口,以為我會再借日記看,就由此次原因徹底迴絕了我。還當真以為我對那個老頭的陳年私事感興趣呢,嗬嗬……”


    林滿月不是聖人,她就是對項家人有意見,就是要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待項家發生的那些事。


    一本日記本而已,值得那麽大驚小怪嗎?


    項老頭又不是什麽偉大的人,那種東西直接燒掉好了,還驚訝到處傳話。


    哦,應該是傳話給她的吧。


    盛韓軒說:“那日記本裏缺失的內容是被撕掉的。”


    “有可能是項家人自己撕的,那老頭心眼多如牛毛,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戲都可能,為的就是引起我的興趣,好一直追問被撕掉的內容是什麽。一來二去的接觸,不熟悉都變熟悉了,相互認識了之後,我是不是就該忘記了項老頭對我做過那些事,要認他們一家子的親戚了。”


    不用盛大佬來點評,林滿月就知道自己此時的尖酸刻薄樣。


    要寬容那個老頭,她真的做不到。


    話要有多難聽說得多難聽。


    隻是,不該把火撒在盛大佬身上。


    他是無辜的,隻是幫著她接了個電話而已。


    收斂了一下語氣,林滿月說:“隨緣吧,什麽尋找親生爸爸,都隨緣。我有你有兒子就夠了,別的真的不強求。”


    父愛已經缺失了這麽多年,即使找迴來了,能彌補嗎?


    發生的傷痛,是填補不了的。


    不抱希望了。


    盛韓軒唇邊勾起一絲笑:“怎麽夠?”


    “啊?”


    “就我跟兒子,怎麽夠?”


    “還有外公外婆、媽媽還有阿禾。”


    “還是不夠。”


    林滿月偏頭看著他,親人都加上了,他的意思是要算上朋友麽?


    他明說:“一個盛擇優還不夠,我想要女兒,長得像你的女兒。”


    咬了咬下唇,林滿月心裏的陰霾鬆散了一部分。


    “女兒要長得像爸爸,才好看,像我不如像你。”


    “兒子已經長得像我了,再生個女兒像我,你這個做媽媽的不是虧了?”


    尾音上揚,他就是在打趣她。


    什麽虧不虧的,都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不會虧!


    有一個事實問題擺在麵前的,她歎了一口氣:“我沒有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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