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任佳期指的方向,阿禾看著那個男人。


    身高大概是有一米七,背影看不出來年齡,也不是穿得風衣。


    怎麽認出的,就是那個人呢?


    任佳期喘氣,“上麵穿立領,下麵穿大褲衩,是正常人的穿著嗎?”


    風衣肯定是扔在哪裏了,褲衩子從哪裏找來的,估計是自備的吧。


    管他怎麽來的,反正就是一個變態。


    目標準確,不容遲疑,阿禾跑上去就把混在人群中的暴露狂給抓住了。


    反抗都是沒有用的,手臂被反扭著,能動的隻有頭了。


    “你幹什麽?”中年男人厲聲質問阿禾。


    本來就是各自行走的路人,因為中年男人的這麽一說,都停下來看著他們兩人。


    看熱鬧又不需要買門票和交稅,都沒有人繼續走了。


    趁著這麽多人,中年男人說:“我把你養這麽大,把我趕出家門就算了,現在還要毆打我是嗎?”


    阿禾一臉懵懂,她跟這個人認識嗎?


    而路人們,已經聽懂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孝女兒把爸爸趕出家門,還追出來打人。


    仔細一看,下麵隻穿一條花褲衩呢。


    這不正是從家裏趕出來的樣子麽?


    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樣囂張沒有孝心的女兒,激起了群眾的正義感。


    “外表上看不出來還是這麽沒有良心的。”


    “追著打,太可恨了!”


    “就是就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兒。”


    “自己穿那麽好,給親生爸爸穿那麽差,有什麽看不出來的。”


    圍觀的人隻是小小議論一下,沒有插手要幫忙的意思。


    中年老人則開始強烈反抗,即使有這麽多人圍觀,阿禾都沒有鬆手,且越扭越緊。


    隻要他稍微再用點力,就有隨時斷掉的可能性。


    有第一個人看不順眼,出手製止,就來了第二個。


    一群人圍著阿禾,為了不傷及無辜,阿禾還是沒有對著這群看客下手。


    趁著機會,中年男人在群眾的幫助下,逃離了阿禾的控製。


    狼狽的阿禾頭發被抓亂,臉上還不知道被誰給抓出了一道印子,她要追中年男人,群眾還自發地圍城了人牆阻止她。


    不傷及無辜,這是夫人給她定下來的規矩。


    不能因為自身能打,就隨便朝別人動手,得有原因的。


    就以為要讓暴露狂給逃走,這群人實在時是太難纏。


    意外情況發生了,已經逃出包圍圈的暴露狂,被迎麵的一腳踹得整個人翻倒在地,還帶著身體滾了一圈。


    盛韓軒鞋底在路上碾煙頭一樣擦了擦,像是要把贓物給摩擦掉。


    踹了暴露狂,能不髒嗎?


    落後的林滿月,急忙跑上來,瞧著狀況暴露狂還是被盛大佬給攔住了,才覺得她請那兩個學生氣息的女孩子的飲品做得對!


    這種人渣,雖然暫時還沒有報警,但是不能給放跑了。


    不然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不是人人都會像任佳期這樣的,有些膽小的女人會更害怕,從此就對走夜路有了心理陰影。


    帶著盛大佬一起來做正義的事情,自豪感爆棚。


    不明真相的群眾,見著中年男人倒地,一個更加有氣勢的男人現身,他們有疑惑卻是不敢上前來阻攔的。


    開什麽玩笑,不威自怒,說得就是盛大佬這種人。


    一般的人,在盛大佬麵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


    任佳期那樣的歡脫性格,跟盛大佬相處,還不是跟老鼠見了貓。


    沒有再被困住,阿禾就過來幾步,再次把暴露狂的胳膊給反扭到身後,困住。


    那一腳的攻擊力,暴露狂身體承受不了,一丁點的反抗意識都沒有了。


    一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路人,跳出來說:“你們,放開他!”


    盛韓軒抬起眼眸,瞥了一眼說話的人,這人的腳就不由自主地退後,不敢再說。


    其他的人,沒有跳出來,但是嘰嘰咕咕的還是在說他們沒有孝心。


    突然,一條褲子扔在了中年男人的腿邊。


    大家又看向扔褲子的任佳期。


    跑著來的,氣息還不是很穩,微微喘。


    不肖兒女啊這些詞,不斷地灌進任佳期的耳朵。


    她雙手叉腰,“這麽護著暴露狂,喜歡的話,領你們家裏去啊,天天暴露給你們家人看。”


    群眾:“……”


    劇情出現了反轉!


    這個人不是被兒女欺負趕出家門了,而是暴露狂?


    誰真誰假?


    要昧著良心說穿西裝的帥氣男人,是倒地的中年男人的兒子,那就真的眼睛瞎了。


    兩個人根本就不相像,氣質差的不止一星半點。


    西裝男人,像電視裏的男明星,更像大老板。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任佳期打了報警電話。


    之前還不相信的,報警不是開玩笑,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前一分鍾保護的人是暴露狂。


    太惡心了!


    那個膽子稍微大一點的人,又第一個跳出來,朝著暴露狂吐了一口口水。


    “媽的騙人,說什麽被女兒趕出家門,信了你的邪!”


    其他人都附和,槍口對向了暴露狂,進行猛烈的言語和口水攻擊。


    狼狽的人則換成了暴露狂,臉上都是路人吐得口水。


    警察來得很快,詢問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就要把暴露狂和任佳期帶迴去了。


    至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盛大佬,他沒有做錯也不需要表彰,自然是不會跟著警察走。


    被手銬拷住手的暴露狂,還跟警察提出意見:“我要告他故意傷害!身上有傷,要去醫院驗傷!”


    出來害人嚇人,還要告別人?


    不要臉到這樣的境界,敗類!


    警察嗬斥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已經轉身了的盛韓軒又轉身迴來,一腳又踹了上來。


    暴露狂躲都沒來得及,再一次摔倒在地。


    這一瞬間,差點有人拍手叫好。


    但因為有警察在,大家都給忍住了。


    倒地的暴露狂,又開始哇哇地叫:“警察有人打我!警察有人打我!”


    警察問群眾:“你們看見打人了嗎?”


    群眾一起搖頭,“沒有啊,哪裏打人了?”


    “路太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就是,壞事做太多了,老天爺讓他摔跤了。”


    “摔得好啊,這種人就該摔!”


    兩個警察再把倒地的暴露狂給扶起來,強行弄進了警車。


    盛韓軒的鞋底在地上碾了五下,轉身摟著林滿月的腰,目不斜視地離開。


    不知道是誰起得頭,給鼓起了掌。


    這群人……林滿月沒有迴頭。


    一會兒又指責抓壞人的阿禾,一會兒又對盛大佬英雄的掌聲,左右搖擺不要太厲害。


    他們還把阿禾的臉上,抓出了一道印子呢。


    想到這裏,林滿月聽見阿禾在說話。


    “給我道歉。”


    往後拽了拽,盛大佬就跟著她一起停下來。


    阿禾攔著一個女人,不讓走。


    其實阿禾也是個執著的人,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比如阿禾認為總裁大人和夫人是世界上最好最優秀的人,他們兩人說月亮是三角形的,阿禾都會點頭讚同的。


    既然是提出了要得到道歉,就算是攔住對方的路,也要做出來。


    阿禾指著自己臉上被抓出來的那條紅痕,“你抓得,道歉。”


    被當著這麽多人要求道歉,女人沒有承認,還反問:“那麽多人,你怎麽就認為是我抓得?”


    走是走了兩三個,其他的群眾們都還留著在。


    阿禾一個個指向他們,“他推了我的頭,他掐了我的手,她撞了我的下巴,她扯了我的頭發,她拉了我的衣服,他踹了我的膝蓋,還有走了那兩個踩我的腳。而你抓了我的臉。”


    群眾:“……”


    記這麽清楚,他們自己都忘記了。


    阿禾說:“我家夫人告訴我,臉對於女人來說很重要,你弄傷了我的臉,就該道歉。”


    林滿月:“……”


    話是她說得,沒有錯。


    要動手的路人道歉,也沒有錯。


    但是林滿月為什麽會有那麽一點無語呢。


    攔住的女人,伸長脖子問:“你家夫人是誰,下得聖旨嗎?”


    “我家夫人是我最尊敬的人,你要是不道歉的話,就別怪我以牙還牙在你臉上抓出印子了。”


    阿禾的語氣還頗為自豪。


    像是剛想起來,阿禾補充:“以牙還牙,也是我家夫人告訴我的。對著某些人,就不要跟她客氣,越客氣她就越得意。”


    林滿月:“……”


    天啦嚕!


    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啊!


    這些都是平時相處時,無意間提出來的啊。


    有種把阿禾帶壞了的既視感。


    女人要強行闖走,踢足球一樣怎麽樣都躲不過阿禾的攔截,才不情願地道歉。


    “對不起行了吧!”


    “行。”阿禾按照她自己的規定,把手臂放了下來。


    群眾沒有指責阿禾做得不對,還給看樂了,笑聲還挺整齊的。


    這樣的人,真奇怪,還有點可愛啊。


    跑遠幾步的女人,被笑聲刺激地停下來,轉身對著阿禾罵。


    “神經病啊!”


    已經不再追究這件事的阿禾,聽到這句罵,立刻就追了上去。


    當然了,在可見的速度,被阿禾給追到,再次要求道歉。


    林滿月問盛大佬:“當時你為什麽要把阿禾選做我的保鏢?”


    “這麽明顯,你看不出來?”


    “沒看出來。”


    “你們都不怎麽聰明。”


    呃……又被盛大佬帶進溝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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