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彌漫的那一刻, 秦沁知道,她再也沒有辦法掌控小海了。


    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幼稚的孩童。


    秦海瑤算準了秦沁不敢報警,算準了她不敢在所有人麵前承認她是自己的女兒。


    所以, 她才會這麽堂而皇之的下手。


    她還戴著秦家的戒指過來讓秦沁親眼去看。看一看她到底是什麽?她不僅僅是她手裏任意宰割的羔羊,隨便利用的棋子,她還是南陽的繼承人, 秦家唯一的後人。


    她本該擁有什麽樣的人生?


    這一切是最早的秦海瑤之前從不去想的, 因為有默默, 有視她如親生女兒的爸媽, 生活可以清貧一些, 但是她是快樂的。


    可唯一的家人, 秦沁都要剝奪。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讓秦海瑤忍不住去恨,而失去阮漪涵,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她再也無法忍受。


    如果……如果不是媽媽的恨, 秦海瑤想, 她過的該是什麽樣的生活?


    秦海坤是秦家的獨子,她又是秦海坤唯一的女兒。


    她該是跟阿涵一樣,是一家的掌上明珠, 被嗬護在心尖上的千金大小姐吧。


    她不是貪圖權勢, 貪圖地位, 貪圖權財。


    她貪圖的是和阮漪涵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相遇。


    每一個痛苦的午夜,秦海瑤都會忍不住去想。


    阿涵……


    如果, 她們是這樣的開始。


    是世家的兩位千金相見, 或許, 她也不用這麽不堪, 不用用這樣下賤的手段勾引著她愛上自己。


    不用惶恐的在她身邊每一天,不用糾纏在愛和恨的旋渦之中,越陷越深。


    也許,她也可以像文蓮那樣,光明正大的看著她笑,看她彈琴時優雅的樣子,一點點的接近她。


    秦海瑤有信心讓阮漪涵愛上她。


    那樣的愛,純白真摯,沒有任何雜質,是可以攜手白頭相濡以沫的啊。


    可如今,她恨她,恨之入骨。


    ……隻是想一想就痛徹心扉不能唿吸呢。


    秦沁知道秦海瑤早就跟秦海龍那邊有了聯係,可在她眼裏女兒一向是羸弱溫順的,如果不是她安排了接近阮漪涵,她過的應該是紙墨飄香的校園教學生活,就是再生氣能使出個什麽花樣。


    可如今,秦海瑤不僅僅到了讓秦沁刮目相看的程度,簡直是讓她發指惶恐。


    秦沁的人生中滿是算計,算計著算計著走過了大半輩子,不要說阮漪涵就是老太太那樣的精明睿智也被她瞞過了。


    可這一次,她居然栽在自己女兒的手上。


    秦海瑤被按在地上,按著她的人不知道她和秦沁的關係,手下用了全力。


    她臉上的肌膚貼在地麵上摩擦,該是很疼的,她的臉上滿是血分不清是秦沁的還是自己的,可秦海瑤居然還在對她笑,笑的眼淚橫流。


    秦沁的手按在噴血的手,哪怕是割裂的刺痛已經讓她渾身繃緊,可她的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那一刻,她看著女兒,突然就想到了丈夫。


    她們越來越像了。


    同樣的眉眼……同樣的笑容……


    那一刻的恍惚,心裏有什麽東西在唿嘯。


    ——放開吧,放開她。


    ……


    不能!


    深吸一口氣,秦沁轉過身,她的手受了重傷,一般人早就崩潰了,可她卻隻是按在上麵,語氣平淡:“鬆開她。”


    她讓手下的人鬆開秦海瑤,眼睜睜的看她離開。


    人生,第一次嚐到了失控的感覺。


    是女兒給她的。


    秦海瑤踉蹌著起身,她脫下外套,隨便擦了擦臉上的血,她剛一站起來,跟在秦沁身邊的人立馬都警覺的上前擋住秦沁,呈防禦狀態。


    秦海瑤的匕首已經被鷹迪的手下奪走,可這樣手無寸鐵的女人,還是讓人畏懼恐慌。


    她盯著秦沁看,死死的盯著她。


    秦沁抿了抿唇,手稍一動,她“嘶”了一聲,那血又竄了出來,秦海瑤還是看著她,死死的盯著她,即使手裏沒了匕首,即使被人控製,她得到不到答案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一直到秦沁重重的歎了口氣,“我不會再動秦默默。”


    小海這才笑了笑,她緩緩的往外走,所有人都看著她,自覺自動的往旁邊讓路,沒有一個人敢再出來阻攔。


    月色淒涼。


    樹影沙沙。


    秦海瑤感覺自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遊蕩在街頭,她沒有直接迴家,爸媽和妹妹都在醫院,即將離開,她早就沒有家了。


    幽魂一樣飄蕩了許久,小海去了綠洲家園。


    那裏,明明是阮漪涵讓她留下圈著她的地方,可這一刻,她竟無比渴望。


    她懷念那個擁抱,懷念阮漪涵的笑容,懷念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


    可是她早就不屬於她了。


    脫光衣服,進了浴室,秦海瑤站在蓬頭下,感受著溫熱的水劃過身體,帶走她和媽媽交纏在一起的血。


    她的麵前,擺著那連最後一點藍色也被烏黑侵襲的千紙鶴。


    本該是至親的人呢。


    很久很久之前,秦沁曾經抱著秦海瑤,輕輕的吻著她的額頭:“我們的小海十八了,從今以後就是個大姑娘了,媽媽希望你開心。”


    秦沁也曾在她生病的時候,徹夜未眠的守著她,等她昏昏沉沉的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媽媽手裏捏著那藍色的千紙鶴,秦海瑤偷偷的拿過來,打開一看,看到上麵的字,她偷偷的笑了。


    ——小海,媽媽的小寶貝。


    後來……一切都毀了,那累積的仇恨早已毀了秦沁僅存的愛。


    她永遠忘不了那最後的畫麵。


    她匆忙趕到的時候,秦沁和阮漪涵焦灼在一起,她們用槍對峙著看著彼此。


    阮漪涵滿臉的血,眼睛裏滿是炙熱的仇恨,秦沁看著她,依舊是一副淡漠的樣子,“阿涵,讓你知道也好,這樣我就是下去見你秦叔叔也再沒有什麽惦念了。”


    阮漪涵發瘋一樣,從未有過的暴戾:“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殺了她?


    秦沁勾了勾唇角,她看著衝進來的女兒:“要不是為了小海,我不會留你到現在。”


    她轉頭看著秦海瑤,淡淡一笑:“小海,媽媽答應你放過她的,是她自己不甘心啊。”


    話音剛落,同一時間,“砰”、“砰”的槍聲響了。


    滿地的血……最後倒下的秦沁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海瑤,她嘴角的血一點點往下流,似是想笑,又似是想哭:“真的是……媽媽的好女兒呢。”


    秦海瑤閉上了眼睛,她的手撫在胸口處,就好像那顆子彈還殘存在裏麵陣陣抽痛。


    開了一盞燈。


    秦海瑤縮在角落裏抱著自己坐了許久許久。


    ……


    阿涵、阿涵……阿涵……


    阮漪涵晚上本來已經在家睡下了,可是不知道怎麽了,也許是白天秦默默的事兒弄的,她睡得不安穩,夢裏,都是秦海瑤的樣子。


    她看著小海跪在懸崖邊,兩手合十,對著天空虔誠的說:“我願意的……”


    下一秒鍾,她往懸崖下看了看,輕聲呢喃:“阿涵。”


    她的嘴角含笑從上麵跳了下去。


    一切畫麵猶如倒影一樣迅速的在腦海中迴放,有什麽人在她耳邊輕聲催眠。


    ——她替了你,你可以迴去了。


    ……


    不!!!


    阮漪涵滿身是汗的從床上驚醒,她的後脊濕透了,睡衣黏糊糊的沾在上麵,重重的喘著氣,她緩和了半響確定隻是夢之後,她拿起旁邊的手機。


    劃開第一條信息,阮漪涵的臉色變了變,內容很簡單,隻有幾個字。


    ——她們見麵,匕首,血。


    阮漪涵再也睡不著了,她看著窗外的明月,心中的疑惑更濃。


    秦海瑤跟秦沁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還是苦肉計麽?這樣的苦肉計……未免太逼真了?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


    一夜的冰涼。


    一宿的輾轉。


    第二天阮漪涵起來的時候,奶奶已經醒了,或許說她也是一宿沒睡。


    老太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杵著拐杖,銀色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醒了?”


    阮漪涵看了看奶奶發紅的眼睛,她心裏難受又自責,走了過去:“為什麽不睡?”


    這話說出口,她自己都想打自己的耳光,為什麽不睡?還不是因為她昨晚給奶奶看的那些內容。


    昨天阮漪涵給老太太看的那些東西,雖然震驚,雖然難以置信,但是字字句句有條有理。


    甚至連後期秦沁在緬甸那邊,用的什麽線,什麽人阮漪涵都羅列出來了。


    那些人的名字許多老太太提看的眼熟,有不少人都是秦海坤的舊部,這些消息除了她和海龍,這個世上,怕是都沒有人知道的這麽清楚。


    無法相信,又不得不信。


    人都是這樣。


    即使心裏已經有了許多疑惑的細節,可沒有人將那一層窗戶紙戳破的時候,依舊看不到外麵的世界。


    老太太之前是查到過秦沁的許許多多,但她總是將她當做自己孩子一樣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她不像是海坤當年那麽混蛋,她可以容忍。


    她老了,失去了幾個孩子後,更是沒了精氣神兒。


    她隻希望一家人好好的。


    可現在看來,許多的事兒她都需要翻盤重新去查,一一確定。


    早上,老太太就把王林叫過來了,“給我去查海坤去世那一年,秦沁在國外進修的學校裏麵的一切記錄,還有那一年所有周邊醫院的檔案。”


    秦沁就是有著瞞天過海的本領,畢竟是生了一個孩子,她就不信,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


    王林費解的看著老太太,這些東西,當年她們就已經查過了,就連秦沁當年的導師他都是親自去見的。


    阮奶奶沉思了片刻,“下午,你跟我去找一趟海龍。”


    王林錯愕,這……都要驚動二爺了?


    他不敢多說,隻能按照老太太交代的去辦,阮奶奶的脾氣這些年本來已經被孫女磨的柔和了許多,如今,她那雙眼睛又重燃了當年的犀利。


    清晨的光輝灑落屋內,阮奶奶盯著孫女看了一會兒,她沉默的摸了摸她的臉:“阿涵,奶奶心疼你。”


    被奶奶這一句話說的阮漪涵臉淚都要落下來了,她像是小時候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將頭枕在奶奶的腿間。


    阮奶奶的手摸著她臉上的淚:“奶奶知道你在想什麽,在害怕什麽,放心吧,奶奶答應你,她不會如意的。”


    老太太的眼裏一片堅毅,孫女是她可以拚盡一切去嗬護的,她自己什麽樣都可以去生活,但是如果有人用刀對著阿涵,她一定不會讓那人好過,不管對方是誰。


    “你現在要做的是調整心態,總不能什麽都沒發生呢就把身體弄垮了,自己打敗了自己,你看你的黑眼圈,昨天又一宿沒有睡?”


    在她眼裏,阮漪涵還是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她們一家人保護著,後來父母離開,她更是視如掌上明珠。


    如果真的像是她說的那樣……


    上一世,她都經曆了什麽啊?


    愛人的背叛,親如母親一家的姨背叛,唯一親人的離開……


    眾叛親離……


    跳崖……


    她該是多麽的絕望心死。


    阮漪涵點了點頭,她看著奶奶的眼睛,輕聲說:“嗯,我會好好調理。”


    為了她,也為了奶奶。


    阮奶奶摸著她的頭發,倆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好說話了,“阿涵,別光嘴上答應,奶奶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畢竟那些都是曾經,就像是幻影一樣,你越是執著就越是痛苦,我們想辦法一起解決,時日還長,活在當下。”


    她心裏還是存了一絲疑惑,並不是懷疑孫女兒,而是她記錄的東西上麵,有幾項是阮奶奶認為有變化的,至少在她掌握的消息來說就是完全不同的,其中,涉及最重要的人物就是秦海瑤。


    從孫女記錄的文字來看,阮奶奶完全可以理解她當時一次次對著秦醫生那失控暴跳如雷的樣子。


    那一切的確是她應得的。


    可老太太查到的東西卻不像是阿涵形容的那樣,秦海瑤也明顯不是一個單純的跟著母親去報仇聽從吩咐的傀儡。


    阮奶奶看著孫女,她知道她現在的情緒還處於極大的波動狀態,便也隱沒了疑惑沒有對她說:“去上班吧。”


    事關生死,非小事兒,時間還長,她要慢慢來,一件一件查清,弄清楚這裏麵的是非曲折。


    她老太太活這麽大歲數了,送走了老伴,送走了好友,送走了兒子,說實在的,她並不畏懼死亡,甚至有的時候在想念老伴的時候還會隱隱的希冀。


    她擔心放不下的自始至終都是孫女。


    她絕不能讓她在自己走後,受人迫害,孤孤零零,絕望痛苦。


    “嗯。”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有了奶奶強大的支撐之後,阮漪涵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曾經,她對於秦沁是滿懷恨意卻又步步驚心的,生怕哪個環節出現問題,哪一件事兒被她懷疑,現如今,在奶奶的支撐下,她又多了一些底氣,心上的重石像是被搬開了一些,終於能露出縫隙透一口氣進來了。


    清晨,陽光明媚。


    阮漪涵到了公司就開始忙碌,她把外套脫了,接過來薑溱月遞給她的咖啡:“今天鄭總來了?”


    薑溱月點了點頭,看了看阮漪涵的眼睛,黑眼圈雖然重了一些,但感覺整個人好像輕鬆了許多。


    阮漪涵笑了笑:“月月,你別總這麽盯著我看,迴頭我該誤會你愛上我了。”


    薑溱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盯著阮漪涵,咬了咬唇,眼眸裏有一絲認真:“怎麽,你是鼻子長歪了還是嘴長歪了。不行嗎?”


    不行嗎?


    這話要是別人說,阮漪涵肯定會多想,可誰讓是她的發小,她活動了一下脖頸:“行行行,好好好。”她看了看表:“十分鍾後叫他進來吧。”


    薑溱月點頭看著阮漪涵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她之前見的最多的是阮漪涵少女時期的模樣,多是一些柔軟稚嫩又青澀的,現如今,她身上的霸氣隱隱昭示著她已經成為阮氏集團真正的繼承人了。


    這樣的她,該會讓人心動的吧。


    可不知道為何,薑溱月卻更懷念少年時期的她,她最近經常會盯著阮漪涵看,就好像是想要看到那個年少時她的幻影一樣。


    “冷凝那安排的怎麽樣了?”


    阮漪涵整理著衣袖,薑溱月迴著:“她本來就是一線頂流時尚大咖,對於我們用鄭發這樣不入流的三線品牌獨家不滿,現在又要求這半年的錄製期全程穿鄭發的衣服,昨天的直播裏,她已經在不經意間跟粉絲吐槽過不滿與輕視了。”


    冷凝可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剛硬耿直,對於她看不上的東西,那是心直口快一點遮攔都沒有,昨天直播裏,她在粉絲問著姐姐最近有什麽安排的時候?她就說了要拍綜藝,粉絲們熱情的問她是什麽樣的綜藝,她說是野外的,那大家自然起哄說一定酷酷帥帥的。冷凝是一點麵子沒有給鄭發vg,直接跟粉絲說:“酷酷帥帥?你不知道節目組腦袋是長了多少泡,給我們選什麽鬼衣服啊,那一件件的我穿上就想下鄉插秧或者原地做一套廣播體操了。哎,別說了,迴頭你們自己看吧。”


    ……


    阮漪涵簡單的囑咐:“盯著她經紀人別太過了,目前先不要上熱搜。”


    薑溱月點了點頭出去了。


    阮漪涵早就把後續的安排好了,一切都按照既定路線走著,一波一波衝擊,鄭發是跑不了的。


    一個潮牌最需要的是什麽?


    質量、樣式、價格……以及口碑。


    前三個方麵,鄭發都不占優勢,阮漪涵這次從口碑下手,她不僅僅要讓他們血本無歸還要一把鄭發踢出市場。


    鄭家老爺子不是一直想做民族品牌麽?她勾了勾唇角,那就民族土味品牌吧。


    因為剛剛接手阮氏沒有多久,阮漪涵依賴於南陽的合作框架,主要節目都是秦沁那邊安排的人支撐著。


    到時候,真的口碑滑坡,股價大跌,鄭毅崩潰,鄭老爺子暴跳如雷的時候。


    阮漪涵倒是很想要看看鄭老爺子還會不會跟在秦家身後舔狗,而秦沁還會不會看得上她的乘龍快婿,秦海瑤又怎麽樣依偎在她的未婚夫懷裏,嗬。


    今天是簽合同的時候。


    她釣的魚兒,終於是咬鉤了。


    為了拿下這次獨家的機會,鄭毅可是把鄭發的老底都要全都抖出來了,簽合同的時候,他的手都在不說控製的輕抖。


    阮漪涵在旁邊喝著咖啡,笑容滿麵的看著他。


    這一紙合約下去,如果進展順利,鄭發這根後期頂著秦沁不見光產業鏈的線,她算是給斷了。


    也許,有些東西會改變,但是阮漪涵要在自己能做的範圍內盡可能的把一切路都鋪平。


    這麽大的合同簽完了。


    中午,當然是要一起吃個飯,宴請賓客。


    阮漪涵是東道主,直接帶她去了阮氏的聚東風酒樓了。


    這家酒樓是阮漪涵的父親當年親自建蓋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出自他的手,酒樓整體走的是古風。


    紅燈籠高高掛,金碧輝煌的高大的蟠龍金柱,惹眼的大紅朱漆,霸道的太師椅,足夠的氣派輝煌。


    阮漪涵又特意吩咐阿離挑選了好酒過來,鄭毅脫了西裝外套,還沒吃飯,臉上就一片慷慨興奮的紅光。


    他完全不知道阮漪涵的打算,隻知道自己這一次拿下了獨家之後,一直要死不活的鄭發會一發衝天,他也終於能在老頭子麵前抬起了頭,而小海那……他未來也有爭取的權利了。


    “鄭總看這兒怎麽樣?”阮漪涵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閑西裝,裏麵是冰蠶的白襯衫,帶著一股子妖嬈的霸氣。


    鄭毅很放鬆,四處打量著:“真是不錯啊,就是吃飯的人少了一些,有點冷情啊。”


    本來今天來,他想著帶著手下一個副總的,但不知道怎麽了,阮漪涵給笑著拒絕了,她說還有安排。


    阮總的安排?


    他還挺期待的。


    阮氏是什麽起家的,娛樂公司啊。


    鄭毅想著阮漪涵很有可能找一兩個圈內的明星或者模特過來,他也緊繃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跟爺爺死磕下來了,該放鬆放鬆了。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


    阮漪涵打了個電話之後,門很快就被推開了。


    鄭家雖然規模跟阮家秦家這樣的豪門世家比不了,但他也算是一個能入圈的二代,平日裏大咖接觸著是困難,可那種二三線的小明星可是見過不少。


    他本來沒有抱什麽心思,可當王迪穿著白色的旗袍,踩著高跟鞋,身材曼妙,窈窕多姿的走進來的時候,他眼睛都看直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太像秦海瑤了。


    隻是……王迪雖然冷,但也隻是浮於表麵上的,她看著他的眼眸裏都是女人的嫵媚和溫柔。


    這一點,是秦海瑤對他從沒有過的。


    王迪眼波含情,嘴角勾著笑,不用阮漪涵吩咐就坐在了鄭毅的身邊,她拿起旁邊的杯子:“鄭總,初次相見,多多關照。”


    她的身子微微向前,眼睛勾著鄭毅,一股子茉莉花的香氣隨著那片豐盈貼了過來,鄭毅的臉一下紅了,酒還沒有喝心就先熱了,他居然有點結巴:“你、你……我看著有點眼生啊?”


    應該是還沒有入圈的新人吧?


    王迪勾著唇,眉眼帶情,聲音嬌滴滴的:“一迴生二迴熟,鄭總多看幾次就好了。”


    這話說的好聽又柔軟像是春水一樣吹皺了鄭毅的心,他怎麽可能拒絕的了,拿起旁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阮漪涵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並不多說。


    一杯酒下肚,鄭毅這才想起來阮漪涵還在身邊,他有點尷尬:“阮總……”


    “沒事沒事兒。”阮漪涵擺了擺手,非常的大度善解人意:“你們聊你們的,我這邊也有人。”她拿起手機點開秦海瑤的微信,發了地址定位過去,留了一句話。


    ——穿著旗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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