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九年的日子過去了,一九九四年八月四日就像一個永不消失的噩夢一樣,縈繞在重案六組每一個組員的心頭,對於白琳來說,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每年這個時候,白琳心中就像少了一塊,總覺得空蕩蕩無法填滿,於是每年的八月四日白琳就會向組長請假一個人窩在酒吧裏喝酒。用酒精麻醉自己,使自己略微的好受一點,無論是精神還是**。一杯杯高濃度的烈酒,一次次燒傷從口腔到達胃部的道路,即使這樣做一種無法排除的空虛感還是充滿著她渾身的每一個角落。“一個人喝悶酒多無聊,我陪你,服務生給我來一杯一樣的。”白琳慢慢的直起身,用一種很詫異的眼神看著旁別坐下的人:“楊震,你怎麽來了?”楊振接過服務生給他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立時被酒杯中高濃度的酒精燙的伸了伸舌頭:“你喝這麽烈的酒啊,這不要了命嗎?”白琳抓住楊震的手腕:“別轉移話題,說,你怎麽來了?”楊震看著白琳搖搖頭:“我為什麽迴來你真不知道?”白琳看著楊振顯得很迷茫,楊振放下杯子說:“是蕭曼讓我來的,那孩子說你肯定‘六號’這裏一個人喝悶酒,打電話讓我來找你。”聽見孔蕭曼的名字,白琳眼中的光黯淡了下來:“那孩子,不恨我嗎?”“白琳,你說什麽呢,沒有人恨你,也沒有人怪你。”白琳拿起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然後用近乎咆哮的聲音說:“可是我恨我自己,當時不是我的話,老孔就不會死,‘7.13’也不會拖到今天都完不了。”白琳說完,眼淚立刻抑製不住的淌了下來。白琳記不起自己上一次哭是什麽時候,像一個孩子一樣的哭泣,不加任何掩飾的哭泣。楊震看著不停哭泣的白琳有點束手無策,想了一下後準備轉移話題:“不說老孔的事,你對‘holmes?雪狼’有什麽看法?”白琳愣了一下,把酒杯往旁邊移了一下啊:“服務生,再來一杯,楊震今天不工作能不提這事嗎?”楊震看著白琳,將杯中的酒又抿下去一口:“是不太合適,可你不覺得那家夥很變態嗎?設定一個以生死做賭注的遊戲,每個人都有無限的希望,但也有無限絕望等著他。”白琳仰起頭又飲下了一杯,然後百無聊賴的在吧台上玩起杯子:“從某些方麵來說,他是一個藝術家,以死亡做畫的藝術家。好了,我喝得夠多了走吧。”白琳說著,從錢包裏取出500塊錢放在桌上,“你那份我也討了,開車送我迴家吧!”


    “蕭曼嗎?白琳阿姨我已經接到了,你放心吧。”“謝謝了楊叔叔,幫我轉告白琳阿姨以後少喝一點,濫酒對身體不好。”“放心吧,你為什麽不自己給她說呢?”“白琳阿姨她自己心裏有道坎還沒過呢,現在我們不適合見麵。”“明白了,十點多了,你也快迴家吧,這兩天不太平。”“我知道了,馬上就迴家,好了,我掛電話了楊叔叔。”孔蕭曼說著按下了手機上的紅色按鈕。曾克強笑著給了孔蕭曼一杯冰的可樂,然後坐在了孔蕭曼對麵的椅子上:“蕭曼,楊震接到白琳了。”“已經接到了,白琳阿姨每年到這一天就跑到‘六號’裏喝個爛醉,如果老爸知道她這樣,肯定不會高興的。”曾克強聽了孔蕭曼的話,斜過臉看著牆上掛的老組員合影:“不知不覺,老孔過世都九年了,想想還真對不起他,‘7.13’到現在都沒個結果。”孔蕭曼也扭過頭看著牆上掛的合影。那張照片是在孔林犧牲前一個月照的,照片中的孔林穿的還是**式警服。照片中的孔林帥氣英俊,綠色的警服在孔林身上顯得筆挺合體。那時的孔林隻有三十歲,市局中大多數女警的夢中情人,這時沒人會想到,孔林會在一個月後犧牲,那時的孔蕭曼隻有七歲。孔蕭曼仍然記得那一天有多麽混亂,醫院的走廊中站滿了人,有哭泣的,有歎息的,還有目光呆滯的,最後,當醫生從急救室中走出來無奈的搖搖頭,痛哭的聲音立刻充滿了整個醫院。


    “蕭曼,蕭曼,你沒事吧?”孔蕭曼看著牆上的合影漸漸出了神,曾克強看她這樣子立刻焦急地詢問。孔蕭曼被曾克強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沒事,大曾叔我沒事,大曾叔,我有一個預感,‘7.13’今年會有結果。”曾克強聽著孔蕭曼的話,立刻笑了出來:“那是最好,好了,現在不早了你趕緊迴家吧別讓你媽擔心。”孔蕭曼甜甜的笑了一下:“大曾叔,別忙起來就不知道點,你的老胃病就是不按時吃飯造成的。好了我走了。”孔蕭曼說完,從背包裏取出一盒幹薑片放在桌上,轉身離開了。曾克強拿起桌上的那盒幹薑片,眼淚立刻流了下來:“老孔,你閨女和你還真像啊。”


    無論是哪裏,入夜後的城市總是顯得十分昏暗清冷,暗淡的路燈照亮了一片不小的區域。孔蕭曼一個人在寂冷的街道上行走著,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不停地被拉長,消失。人生不也是如此,在時間的流動中不停拉長生命的痕跡,也在時間的流動中不停地變淡變淡……


    “咣啷——”孔蕭曼走著走著,一陣撞擊的聲音從自己右側的小巷中傳了出來,並且夾裹著低低的吼叫聲。孔蕭曼深吸一口氣,閉住唿吸慢慢向小巷靠了過去。


    “媽的,就你這癟三樣也敢惹老子,往死裏打。”孔蕭曼慢慢向小巷深處移動的過程中,小巷深處中的聲音也清晰明朗了起來,在一個拐角處孔蕭曼停在了那裏一點點伸出頭向裏麵觀望著。小巷中的光線十分昏暗,孔蕭曼花了很長時間才看清楚小巷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從小巷的拐角轉過去,五個穿黑西裝然著火紅色頭發的人在裏麵站著,因為角度的關係那五個本來就很高大的人,顯得更加巨型。過了一會,一隻沾滿血和汙泥的手從垃圾箱後伸了出來,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腳踝:“陳哥,把我……放了吧,不……不敢了。”被抓住腳踝的人像顫抖一樣的喘著粗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道像垃圾桶後麵踢了過去:“媽的,說句對不起就行了嗎?啊!”那個被稱為陳哥的人,說著,從腰後拔出一把烏黑的砍刀向垃圾桶後砍了過去,每一下的砍擊,垃圾桶後就濺起一陣血絲。陳哥砍了十幾下後,整個人就像從血湯裏麵撈出來的一樣,他把刀扔在地上對後麵的幾個人說:“去,把他扔的化工廠的硫酸池裏去……誰?”“媽呀,怎麽這時候來電話。”孔蕭曼看得正出神,包裏麵的電話響了起來,手機震耳欲聾的鈴聲驚動了小巷裏的五個人。陳哥看著小巷的拐角:“把那八婆給我抓迴來,別讓她跑了!”陳哥怒吼著,整個小巷中都是他一個人的聲音,孔蕭曼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跑起來的,她心裏清楚被這些人抓到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救命啊!救命啊!”孔蕭曼大喊著,希望附近住家戶至少聽見她的聲音後可以探出頭看一看。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幾個大漢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追到了她,一下將她推倒在地。“小賤人長得還挺漂亮,陳哥,殺她前讓哥幾個樂一樂。”陳哥跟在他們後麵也到了,看著孔蕭曼俊俏臉龐說:“隨你們,不過這麽漂亮殺了可惜,你們玩夠後就給我把她賣到窯子去!”“你聽見了,先陪哥幾個玩玩!”幾個大漢說著,就伸手去撕孔蕭曼的衣服。孔蕭曼叫喊著希望有人可以救她,但每一次唿救給她的隻有失望。


    “嗖——”突然,孔蕭曼耳邊響起了物體高速劃破空氣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大漢驚叫一聲捂著手腕站了起來。其他幾個人見勢不妙,也趕緊站起來看情況。幾個人站起來看了一會,什麽動靜都沒有,立刻轉頭看著剛才一聲驚叫站起的那人:“你他媽的怎麽了?”那人指著地上的一張卡片:“那東西打到我手上了,骨頭差點沒斷了。”一個人將信將疑的蹲:“這東西能打斷骨頭……什麽,鐵的!?”那人撿起卡片,卡片的重量嚇了他一跳,再翻過來卡片的另一麵上畫了一個福爾摩斯的圖像還用金色寫了幾個大字“holmes?雪狼”。“媽的!誰耍老子。”大漢看著卡片上的字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大漢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不停迴蕩,過了一會一個聲音截斷了大漢迴蕩的聲音:“半夜三更,五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小姑娘可真有意思。還有,我打完他都夠了五分鍾了,才想起來問是誰幹的,真是不可愛啊!”“媽的!別耍老子,有本事滾出來!”幾個人喊著,同時從腰後抽出了幾把雪亮的砍刀。過了一會,一個黑色的影子從街道的另一頭慢慢變大,最後站在了幾個大漢的麵前。幾個人看了之後立刻笑了:“媽的!大晚上你耍猴戲啊?你當自己是蝙蝠俠啊!”來的那人抓抓後腦勺:“我的樣子很滑稽嗎?可我認為很帥的!”孔蕭曼擦擦眼睛,看著又摻和進來的這個人。裝束說起來還是挺帥的,一頂黑色的評定軍帽上香了一顆紅色的金屬五角星,臉沒有辦法分辨,因為他戴著特警用的黑色麵罩。身上穿了一件swat的黑色戰術背心,不過本來寫著swat的地方變成了“holmes?雪狼”,背後背著一個似乎是劍的東西。孔曉曼趴在地上大喊:“先生快報警,他們殺人了!”“賤貨要你話多!”離孔蕭曼最近的那人抬腳就向孔蕭曼踢去,又是“嗖——”的一聲,那人立刻痛苦地坐在地上,揉著疼痛的小腿麵。雪狼(姑且這麽叫他)用食指指著那人:“我說過,不要對女孩下手,你怎麽就不聽呢,還有,我要抓幾位去公安局,如果同意的話這是手銬自己把自己銬起來跟我走,如果覺得不夠瀟灑的話,‘holmes?雪狼’開業大酬賓,我還可以再送一副腳鐐,怎麽樣,有沒有心動。心動的話就趕快動起來吧,心動不如行動哦!”“行動個**!”一個人說著,舉起刀向雪狼就劈了過去。雪狼搖搖頭:“太不可愛了!”然後雪狼就動了起來,右手虎口張開重重的打在了那人的喉結上方,那名大漢頓時就覺得一股血腥味從喉頭湧了出來。雪狼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轉過身左肘擊打在大漢的月複部,右手帶起一整寒風抓在大漢右手的手腕上,用力一捏,大漢手中的刀就掉了下來。雪狼轉過身看著已經神誌不清的大漢,用右手食指點在大漢的眉心輕輕一推:“倒!”然後大漢就像一座黑鐵塔一樣轟然倒塌。其他幾人見勢不妙,立刻聚上來圍攻雪狼。“三個,應該還不用出動百鐧,別客氣了,來吧!”三個大漢互相看了一看,同時用刀向雪狼的頭頂砍去。雪狼向左一閃身鑽到兩個人中間,然後用雙肘同時擊打在兩個人的麵部,頓時鼻血四濺,然後痛苦的捂著臉躺在了地上。最後一人看著此情此景,隻能想到一個字“逃!”,然後撒開丫子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整個過程中就恨爹媽給他少生兩條腿。雪狼在他的身後招手:“喂!我還附送石鎖,免費給你了!”雪狼喊著,從腰間的包中拿出一條兩頭綁著重物的繩索甩了出去。那條繩索在空中旋轉著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然後纏在逃跑那人的腿上,那人一下摔倒在地,往前飛出了好幾米。“耶!滿分!小姑娘趕緊把衣服穿好吧。你叫什麽名字?”雪狼在收拾完那幫人後,走到孔蕭曼旁邊把一件從大漢身上扒下的西裝披在孔蕭曼身上。孔蕭曼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謝謝你我叫孔蕭曼。對了,他們中還有一個呢。”雪狼站起來看著街道的盡頭:“放心,他跑不了,萬隆歌廳的陳光甫,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了之後你告訴他們情況就行了,這是我的名片留個紀念吧!”雪狼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張紙質的卡片交給孔蕭曼後,在自己手臂上的一個裝置點了一會後,一輛黑色摩托車從街道的盡頭自己行駛了過來。雪狼跳上摩托,迴頭招了招手:“再見了漂亮女孩!”說罷,摩托車發動機一陣轟鳴,雪狼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五分鍾後……


    “蕭曼,你沒事吧?”聽到孔蕭曼遇襲後,重案六組的人全趕了過來。孔蕭曼手裏捧著一杯熱水,對著大家笑了笑:“沒事,身上就幾處擦傷,對了,你們知道‘holmes?雪狼’是誰嗎?”聽孔蕭曼提起“holmes?雪狼”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季潔坐到孔蕭曼旁邊:“蕭曼,你真的見到他了?”孔蕭曼從口袋裏拿出雪狼給她的名片交給季潔:“這是他給我的。”季潔木然了一會:“雪狼有沒有再和你說什麽?”孔蕭曼端起杯子和下一口熱水:“他說,襲擊我的人叫陳光甫。”丁健聽後說:“萬隆歌廳的老板,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蕭曼,你迴去歇著吧。小劉,你開警車送一下她。”


    孔蕭曼坐上警車離開後,季潔說:“丁健你去申請逮捕令,其他人跟我去萬隆歌廳逮捕陳光甫。”陳光甫的逮捕行動當晚就開始,但陳光甫那晚並沒迴到萬隆歌廳,隨後的半個月陳光甫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八月二十七號的早晨。


    那天那天早上白琳正在辦公室整理文件,電話鈴聲就像急瘋了一樣的響起來。白琳走過去接起電話:“重案六組白琳,在哪?南郊汙水處理廠,明白,我馬上到。”白琳掛上電話,黃濤剛好走了進來。白琳在黃濤肩膀上拍了一下:“跟我走!”“去哪?”“南郊汙水處理廠,陳光甫的屍體找見了。”


    白琳到現場時,陳光甫被水泡的白腫的屍體已經撈起來放在汙水池邊。陳光甫的屍體發現挺有戲劇性的,早上汙水處理廠的工人例行放水,然後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就出現在水麵上,緊接著露出水麵的就是陳光甫被泡得發白發腫的臉。等水全部放幹後,大家才明白陳光甫的屍體為什麽沒有漂在水麵上——左腳被一條大拇指粗兩米長的鐵鏈鎖在池底,並且池底還按東南西北粘著綠白紅黑四個鐵盒子和一個被水泡壞的錄音筆。白琳看著那支被水泡化的錄音筆說:“把內存卡取出來,看一下能不能複原,我要聽一下裏麵的人說了什麽。”


    晚上……


    “白琳,技術科已經修複了卡中的數據,我們一塊聽一下。”晚上黃濤拿著u盤將數據裝了迴來,放在電腦上播放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音箱中飄了出來:“你好,陳光甫,當你打開錄音筆時,就證明我們之間的遊戲已經開始。你是萬隆歌廳的老板,你將自己當成了一個神,隨意玩弄著他人的生命。如果你是神,下麵的這個遊戲對你來說會非常簡單。你要按照正確的順序開啟盒子,到時候你會得到一把開啟鎖鏈的鑰匙,如果弄錯了,四個盒子中的炸彈會同時引爆,如果你對自己沒信心完全可以什麽都不做,當錄音結束後的一分鍾汙水處理場中的排水係統會開始工作,兩分鍾之內成噸的汙水就會沒過你的頭頂,祝你好運!”“瘋子!”白琳歎口氣,慢慢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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