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認識徐某?”被劉璋一口叫破姓名,徐庶大驚。要知道,他不願報出自家姓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以免禍及家人,單福就是徐庶的化名,隻不過知道的人不多罷了!


    “不認識,但聽說過!”劉璋也不解釋,畢竟他聽說徐庶是前世的事情。這件事,他還不準備告訴任何人。


    徐庶自嘲道:“看來庶還有些薄名,連威名赫赫的冠軍侯都曾聽說過!不過,冠軍侯似乎和傳說的不一樣!”


    “元直既然都說是傳說了,自然不符合事實!”劉璋頗有些無奈的說:“大漢是劉家的天下,可天下大權卻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中。若是我不與世家大族做對,那天下還是我劉家的麽?你看看這些世家大族,都把大漢糟蹋成什麽樣了!”


    劉璋的話讓徐庶深有同感。要知道,徐庶的好友就是被世家大族的紈絝子弟害死的!可官府都是世家大族的人,搞徐庶的好友有冤無處訴,否則徐庶也不用鋌而走險當街殺人。徐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冠軍侯救我的時候,說你的計劃泡湯了!敢問冠軍侯來潁川有何目的?”


    雖然徐庶現在還是一個俠客,但他卻十分沉穩。劉璋不禁笑道:“元直,你看出來了麽,大漢快亂了!”


    “咳…咳…”徐庶被酒嗆著了,他指著劉璋道:“冠軍侯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一句話就讓某失態了!”


    劉璋笑道:“非是我嚇唬你,這是事實!張角在幾年前就開始發展黃巾道,如今黃巾道遍布大漢八個州,信徒一百餘萬。若是張角登高一唿,天下大亂就在眼前。以我的預算,如今離天下大亂,還有一月而已!”


    “什麽?!”徐庶大驚道:“大賢良師不會這麽做吧!要知道,他可是四處濟民的好人!”


    劉璋冷笑道:“不可否認,世上的確有那種為了百姓不顧個人利益的人,可張角不是!如果你不信,可以等一個月。到時候,你就知道張角是什麽人了!元直,沒有三分利,誰肯起五更?”


    徐庶看了劉璋一眼激憤的說:“果如侯爺所言,我這就去殺了張角,為天下除害!”


    “殺了張角?”劉璋哈哈大笑道:“今天出了一個張角被你殺了,明天再出一個李角、楊角,你殺的完麽?殺戮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除非你殺光天下人,否則你永遠無法讓天下清明!”


    “這…”徐庶愣住了!一直以來,他都以俠士自居,希望以一把寶劍管天下不平之事!可現在劉璋卻告訴他,再鋒利的寶劍都不可能削平天下,再加上被捕的經曆,徐庶迷茫的問道:“那…那怎麽才能匡扶天下,濟世救民?”


    劉璋笑道:“那你就要站在高處了!比如說,你若是禦史,你就能監督百官,你若是丞相,你就能任命清廉的官員,拔出貪腐的毒瘤。若是想做到這一切,你必須有相應的本領!做禦史,你要有不畏權貴的決心;做丞相,你要有濟世輔國的才能!”


    劉璋的一席話,好像醍醐灌頂,徐庶突然下拜道:“冠軍侯真乃輔國幹臣,庶服氣了!自今曰起,庶將棄武學文,以求能夠濟世救民!到那時,還望冠軍侯不棄!”


    劉璋搖搖頭道:“元直,我救你隻是看中你的義氣,我也知道你能夠學成。不過,我不想束縛你!等你學成之後,你的眼界必定比常人寬廣。那時候,若你覺得我值得你輔佐,那就來輔佐我,若你覺得我不是明主,你可以不來見我!”


    徐庶正色道:“我受冠軍侯大恩尚未報答,若學有所成,自然…”


    “談什麽報答不報答!”劉璋打斷了徐庶的話道:“若你到時候抱著報恩的心思而來,反而落了下乘!無論是君臣、朋友都貴在交心!若用恩義來束縛,恐怕你我都不能釋懷!”


    “冠軍侯就是冠軍侯,庶甘拜下風!”徐庶一行禮道:“庶就此拜別,啟程前去遊學!”


    “不急!”劉璋笑問道:“父母在不遠遊,兒行千裏母擔憂。元直,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有做?”


    “這…”徐庶想起了家裏的老母,他一臉愧疚的說:“多虧冠軍侯提醒,我差點成了不孝之人。可…”


    徐庶欲言又止,劉璋笑道:“若元直相信我,就把老母托付給我。等你學成,若覺得我可輔便來見我,若覺得我不可輔,派人將老母接走即可,我絕不阻攔!”


    “這如何使得!”徐庶心中十分感激,可他已經受了劉璋的大恩,再以老母相托,讓他情何以堪。


    “沒什麽使不得!”劉璋笑道:“我與元直一見如故,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我今年年方十六,我看元直應該比我小。若元直不棄,可以喚我一聲大哥!兄弟之母尤似我母!”


    “這…我如何高攀的起…”徐庶是寒門,而劉璋卻是漢室宗親,身份的差異讓徐庶有些自卑。


    “兄弟相交貴在意氣相投!”劉璋指指張飛道:“這臭小子還不是一個殺豬的,現在也是我兄弟!翼德,叫聲大哥來聽聽!”


    張飛見劉璋促狹,不由苦笑道:“大哥,俺笨,你就別耍俺了!”


    徐庶看看劉璋,再看看張飛,對他們之間的情誼也頗為羨慕。想了一下,徐庶站起來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劉璋扶住徐庶道:“元直何必行此大禮!走!我們去拜見伯母!”


    徐庶既然拜了劉璋為兄,自然不再矯情。不過,徐庶家在許昌附近,故而劉璋等人必須去一趟許昌。路上,徐庶問道:“大哥,你來陽翟有何貴幹?”


    劉璋苦笑道:“聽說潁川書院賢才甚多,我本想前去招攬一二,可惜身份暴露…”


    “是小弟連累了大哥!”徐庶一臉羞愧。


    “非也!這是我與元直有緣!”劉璋笑道:“再說了!元直就不是大才麽?說不定以後為兄就得仰仗你了!”


    “大哥放心,小弟決不辜負您的期望!”徐庶目光灼灼,臉上的表情十分堅定!


    劉璋拍拍徐庶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呦!冠軍侯就這麽灰溜溜的走了啊!”一個聲音很突兀的響起,順著聲音望去,劉璋看見一群青年儒士站在路旁的酒樓二層,剛才說話的就是其中一個青年,從服飾上看,這些青年非富即貴。


    “烏兄,別亂說話!冠軍侯可是兇蠻的很!萬一兩句話不和,就把你烏家給滅了。到時候,你想哭都沒地方哭!”又有一個青年在一旁搭腔。


    “你們…”徐庶大怒,卻不知道該如何為劉璋辯駁。


    “咦!這不是那個殺人犯麽?”看見憤怒的徐庶,自然有矛頭對準他。


    “也隻有殺人犯能和冠軍侯相處好了,都一樣的兇蠻殘忍!”樓上的少年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徐庶十分生氣,可劉璋卻似乎沒聽見。


    徐庶有些羞愧的說:“大哥,是我拖累你了!”


    “元直不必如此!”劉璋笑道:“孿鴉不識鳳凰,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你徐元直雖有殺人惡跡,卻是為了義氣!然天下將亂之際,又有何人不殺人?用刀殺人和用手段殺人有何不同?二十年後,你再看這幫蠅營狗苟之輩,將會為今天與他們生氣而感到好笑!”


    劉璋的聲音非常大,樓上的那群青年書生卻十分氣憤!在兩個書生的帶領下,這群青年攔住了劉璋的隊伍。劉璋不禁冷笑道:“看來還真有不怕死的!”


    一股殺氣衝天而起,除了帶頭的兩個書生,其他人全部向後退了一步!


    “將軍請了!”為首的兩個書生中,一個身穿青袍的書生道:“將軍說您身邊的囚犯是鳳凰、鴻鵠,而我們是孿鴉、燕雀,難道我們世家子弟連一個殺人犯都不如麽?您可知道,您這是在與天下世家為敵!”


    劉璋哈哈大笑道:“首先,人的機遇不同,造就了人生的不同。你們不過是比我身邊的兄弟命好,生在了富貴之家,否則你們又算什麽?其次,別說天下世家,就算你們自己的家族,你們也代表不了,何談與天下世家為敵?莫不是你覺得身後的那些廢物,就是天下世家的代表?那天下世家也太廢物了!”


    “你…放肆!”一群書生沒有話反駁劉璋,便開始叫囂。劉璋看著這群人,不由的搖搖頭,就連帶頭的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仗義每多屠狗輩,英雄從來出寒門!”劉璋抬頭看見酒樓二層上還站著兩個年輕書生,隻是這兩個書生明顯不是什麽世家大族,因為他們的衣服有些寒酸。劉璋不由仰頭問道:“樓上的二位兄弟,不知可願意與我一敘?”


    “若有好酒,或可相談!”二樓兩個書生中,一個麵容清秀,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道:“若無好酒,我才懶得理你!”


    劉璋大笑道:“我有宮廷禦酒,也有北方佳釀,不怕酒逢知己千杯少,就怕話不投機半句多!”


    少年笑道:“有好酒便是有緣,就算話不投機,看在好酒的麵子上,我也將就了!”


    (感謝ssq1976兄弟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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