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張讓讀完戰報以後,朝廷內突然變的十分寧靜,文武百官好像泥塑木胎一樣看著張讓,似乎希望他突然說剛才的戰報就是一個玩笑,而劉宏也在目瞪口呆中不知不覺的坐直了身子。張讓對這種情況十分滿意,因為在他心中,劉焉和劉璋都是皇帝的人!


    “阿父!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劉宏驚訝間,居然把在宮中對張讓的稱唿帶了出來。不過,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去注意這種細枝末節了!


    張讓掃視了一下眾臣笑道:“陛下,臣豈敢欺君?欺君可是大罪,要殺頭的!”


    “對!欺君!”袁隗似乎反應了過來,他大聲道:“陛下,臣請陛下治劉焉欺君之罪!那劉璋今年才多大?帶兵直搗烏丸王庭?還請陛下派人調查,以避免宵小假冒戰功,糊弄朝廷!”


    就在袁隗大放厥詞之時,一個小黃門走了進來有些焦急的盯著張讓。張讓正站在皇帝旁邊,卻也不好過去。若是往常,劉宏才不在乎那個小黃門說什麽,可今天他剛聽到一個好消息,袁隗就跳出來敗他的興致,心中不由有些惱怒。


    “張讓,那的小黃門想說什麽,讓他出來迴報!哆哆嗦嗦的,像什麽樣子?你怎麽**的人!”劉宏不好把脾氣發到袁隗身上,張讓和小黃門作為皇帝的家奴就倒黴了。


    “是!”張讓看著那個小黃門心中有些歎息道:“小兔崽子,要怪隻能怪你倒黴了!”


    小黃門雖然平時和皇帝也有接觸,可現在很明顯,皇帝的心情不是太好,他戰戰兢兢的跪倒在皇帝麵前道:“啟稟…陛…陛下!幽州有使者…送來…送來…”


    “宣!”劉宏見小黃門說話磕磕巴巴不禁皺了皺眉頭,可他聽見幽州有使者又有些開心。剛才一封幽州戰報雖然不盡詳實,但他寧願相信這是真的。哪怕烏丸不如匈奴,可除了漢武帝,漢朝又有哪個皇帝在對外族戰爭上去取得過如此大的勝利?沒等小黃門說完,就劉宏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嘿!這小兔崽子倒是狗運!”張讓笑道:“陛下,幽州使者風塵仆仆,我擔心…”


    “擔心什麽?朕的功臣在外拚命,難道朕連這點灰塵也忍受不了?”劉宏瞥了張讓一眼道:“朕有話要問他,省得某些人心懷剖測,冷了朕的人心!”


    “是!”張讓明白皇帝的意思,其實他這麽說,何嚐不是想打袁隗的嘴巴?張讓得了劉宏的命令大聲喝道:“陛下有旨,傳幽州使者!”


    幽州派來的使者在傳唱中施施然走進了大殿,看到皇帝後,立刻行禮道:“臣史阿參見陛下!”原來劉焉擔心小卒說不清楚,便讓史阿進京走一趟,並給皇帝、皇後、張讓等人送禮。當然,還有史阿的師傅王越。


    “原來是你啊!”劉宏非常高興,當年就是他把史阿安排在劉璋身邊的,自然和史阿很熟。劉宏問道:“不知皇叔派你來有什麽事?”


    “陛下,臣奉幽州刺史劉大人和幽州刺史小公子之命,為陛下送來元旦貢禮!”史阿笑道:“這是幽州刺史大人的禮單,也是小公子的戰利品!”


    “這麽說,劉璋帶兵突入烏丸王庭是真的?”劉宏盯著史阿,生怕他說不是。


    史阿笑道:“陛下,小公子雖然對某些人很跋扈,但對陛下卻是忠心耿耿。他又豈會做欺君之事?五年前,小公子到達幽州就開始主持練兵。後來在幽州街頭,遇見槍師童淵。小公子隨童淵學藝五年,迴來第一件事就是出擊烏丸,臣也有幸去了烏桓山一遊!”


    劉宏聞言龍心大悅,他笑嗬嗬的問道:“既然如此,皇弟送了什麽禮物給朕?先說好,若不是好東西,朕可不收!”


    “陛下,烏丸這種外族能有什麽?無非是豬狗牛羊馬之類的牲口!”史阿笑道:“這是刺史大人的禮單,還請陛下驗收!”


    “張讓!去拿過來!”劉宏有些飄飄然,這可是麵子啊!雖然這場戰役與劉宏沒什麽關係,但是作為當朝皇帝,能有如此大勝,也會被載入史冊。


    張讓接過禮單遞給劉宏,上麵果然都是一些牛羊馬匹,隻不過那數量讓劉宏瞪大了雙眼,這些可都是錢呐!劉宏興奮的將手中禮單交給張讓道:“把這份禮單讀讀,讓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知道一下,皇叔和皇弟的大方,也省得他們總是被詆毀!”


    “是!”張讓接過禮單再次一愣。不過,有了戰報的震撼,他很快就恢複了。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張讓讀道:“幽州刺史上貢…健牛一萬五千頭,上等戰馬兩萬匹,羊四萬口,大小俘虜、馬奴千人,其他各類烏丸器物若幹,烏丸王大纛三麵!另外還有三匹寶馬敬獻陛下!”


    震驚!連烏丸王大纛都有三麵,袁隗可不敢說是劉焉自己縫的。可是如此大功,劉璋豈不是要翻天?突然,袁隗陰險的笑了!大功是福,也是大禍,功高蓋主者豈能有好下場?於是袁隗站出來道:“陛下,幽州刺史公子立下如此功勞,宜當大賞,就封他為驃騎將軍、薊候,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別人不知道袁隗的打算,可是張讓明白。袁隗這是想捧殺劉璋!見劉宏有些意動,張讓站出來道:“陛下不可!”


    劉宏還是很信任張讓的,他知道張讓說不可,肯定不是有意與劉璋做對,因為張讓經常在他麵前說劉焉的好話。而劉焉賄賂的金銀,基本上都被張讓拿出來孝敬劉宏了。不過,麵子上還是要做一下,劉宏有些不悅問道:“張讓,你覺得劉璋的功勞不夠太尉說的爵位,還是覺得朕偏聽偏信?”


    “臣不敢!”張讓和劉宏配合了那麽久,自然明白對方的心思。張讓笑道:“陛下,劉璋今年才十三歲,如果驟居高位,豈不是根基不穩?再說了,劉公子擅自出兵,也是不小的罪過,畢竟他雖有羽林郎的職位,卻沒有指揮兩萬大軍的權利。將功折罪,陛下也不能給他這麽高的賞賜!”


    張讓在十三歲上加重了語氣,劉宏突然反應了過來。的確,劉璋今年才十三歲,如果現在就做到驃騎將軍,以後他再立功,皇帝拿什麽東西來賞賜?可如此大功如果沒有重賞,劉宏心裏也過不去。左右為難之下,劉宏笑問道:“那張卿覺得,應該封劉璋什麽?”


    張讓笑道:“陛下,賞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恩德。臣聽聞小公子常年在外習武,一心為國,不如陛下給他說一門親事,至於官職,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臣想小公子也不會在乎!隻可惜小公子是漢室宗親,否則陛下招他為婿,豈不是更好!”雖然古代有親上加親之說,但也有同姓不婚的說法。張讓這麽一說,劉宏也覺得有些可惜。


    張讓和劉宏爽了,可袁隗可就不爽了。袁隗站出來道:“陛下,古人常說,聖明之君就該賞罰分明,若是照張大人所言,對劉璋的大功隨便意思一下,恐怕劉璋公子不會有什麽意見,卻寒了天下忠臣、猛士之心!”


    “這混蛋怎麽老和朕過不去!”劉宏在心裏暗罵,可臉上卻擠出笑容道:“太尉此言十分有理!既然如此,就讓劉璋進京,朕問問他想要什麽!對了!還有那些立功的將領,讓劉璋也帶進京來給朕瞧瞧!”


    “陛下,您要是瞧見了,肯定會驚訝!”史阿笑道:“這些將領中,最大的就是微臣和校尉黃忠之子黃敘,其他的都和小公子年歲差不多,是小公子的師兄弟!”


    “英雄出少年啊!”劉宏眼睛一亮道:“既如此,朕更要親自接見了!朕說過,隻要劉璋能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朕就以冠軍侯待之。如今他親自率兵直搗烏丸王庭,功勞不下於冠軍侯,年齒更幼於冠軍侯,乃是本朝的驕傲,朕的驕傲!張卿,傳朕旨意,封劉璋為中郎將,冠軍侯,年關之前,命刺史劉焉和冠軍侯劉璋入京覲見!”


    “臣遵旨!”張讓趕緊接旨。劉宏既然已經下旨,就成了既定事實。袁隗再想反對,也是無力迴天。站在下麵的袁隗,終於明白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陛下宣劉璋進京!


    散朝以後,這個消息如同風暴一樣刮邊了洛陽。五年前,劉璋是洛陽世家大族的噩夢,世家大族好不容易才把他趕出京師,如今這個噩夢又要迴來了。當年吃過劉璋虧的世家子弟,都準備下鄉去躲一躲,以免被劉璋修理。


    就在洛陽因為劉璋迴來而混亂的時候,劉宏把史阿叫進宮了。王越站在劉宏身邊,看著往曰在自己身邊嬉笑玩鬧的徒弟終於長大了,心中不由十分欣慰。當史阿把劉璋另外準備的禮物拿給張讓、王越、劉宏的時候,三人都笑了,這孩子還和以前一樣。不過,讓劉宏有些尷尬的是,劉璋還帶了一份禮物給何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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