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柳城內,百姓對趙宇龍這二十萬大軍的到來感到頗為驚懼,早早他們便聽說了這些當兵的一個個都是壓抑了許久,一般戰勝進城都會好好發泄一下。以他們現在當百姓的,根本就阻止不了。至於尋求城主幫助?別想了,城主現在都已經是過江的泥菩薩自身難保了,更別說來保護他們了。


    不過趙宇龍並不管這些,安置好了大軍,交代了一些軍紀與注意事項,便是同趙宇羅一起入了城主府去尋那城主。怎麽說也是地主,遇上他們卻是未曾領兵抵抗,得知入城也未曾見過一麵,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


    “你們城主何在?”趙宇龍尋了個書生模樣的人,似是那古柳城的文書,開口問道。


    “城主正在靜修,還請將軍莫要打擾!”那書生迴了趙宇龍一句,卻是見得趙宇龍臉色依舊冷淡,又是連忙補了一句,“不過若是將軍有何要事真的要尋城主,小人可為將軍傳話一番。”


    “都說書生有傲骨,但凡事也都有例外,這書生就沒有那般傲骨了。不過也正好,借他傳話,也能為我以後的路鋪平一些!”趙宇龍暗自道了一句,才是迴道,“若是城主身體抱恙,大可休息一日,我明日再來尋他商討一些


    事情。不過還希望城主不要將我的好心也辜負了才是。”


    最後一句話,趙宇龍既是在告誡,也是在示威。我既然能夠攻入你這古柳城,那麽我攻打其他的城池也將不會是什麽難事。順帶著我托你的一人傳一句話,讓你知道我來了這件事,也算是借此立威。


    “將軍之言,小人自會盡數告知城主,還請將軍稍等一日,明日城主應當會有所好轉的。”


    趙宇龍聞言,隻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又道:“若是無事,且先退下吧。”


    “小人明白,小人告退。”說完,那書生便是朝著趙宇龍行了一禮,退出了趙宇龍的視線,七拐八彎地入了一處新的院子。按照之前的話來看,這一處的院子應該就是城主的住所了。


    “誰?”一陣敲門聲響起後,房中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警惕的蒼老聲音。


    “城主,是我。”果不其然,這一處就是那城主抱病的地方。


    聽得熟悉聲音,那城主也就放了心,道:“既然是你,那便進來吧。後麵沒人跟著吧?”


    “城主放心,屬下這一路而來小心翼翼,未曾發現有什麽尾巴跟著。”進了門,那書生便是向著古柳城主行了一禮,迴了話。


    “無人跟著就好,”點了點


    頭,那古柳城主有些艱難地起了身,又是問道,“如何?那趙宇龍對城中的百姓是好是壞?又是否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頭?”


    “觀其麵貌,倒是神采奕奕,也不像是個魔頭,反而像是一個富貴家的公子爺,卻又有著幾分書生意氣的儒雅,隻是如今盔甲在身,上點幾絲紅道,才是顯得有著將士威嚴。至於他對城內的百姓,屬下看來,目前倒是未曾傳出過什麽大軍擾民之事。”書生也不敢有什麽懈怠,一一道明了他眼中的趙宇龍。


    “軍紀如此,難怪這趙宇龍能以付出五萬大軍的代價,斬十萬人而坑二十萬,此行二十萬大軍,隻怕安南在劫難逃了。明日我與趙宇龍見過麵之後,待其出城,你便是安排著你我家人出了此城,隨意尋個小村莊,不要再有什麽念想,隻要能夠躲過安南追殺即可。”老城主自然是知道這安南朝廷的想法,開城投降,不作為,即便是實力壓製,也是免不了一陣大亂壓製。


    那書生聞言,自是知曉了古柳城主的想法,連是表忠心地問道:“那城主呢?城主為何不出城?”


    “有心了……”城主看了一眼書生,才是點了點頭,道,“你跟我也有些年了,朝堂之事,想


    來你能算出幾分。我此番是死是活,朝廷又要如何待我,你會看不出來嗎?若是我隨了你們,朝廷的追捕肯定不會像隻有你們時候那麽簡單,我在,反而更容易害得你我兩家盡數而去。”


    “屬下願同城主共生死!”


    “你的心意我算是心領了,但你現在不該隨我而去。此番算是托孤,我那不孝子如今依舊是紈絝不知事,仍需你好生教導。若是沒了我,他那衝動的性格很容易做出些過分之事。你若是跟了他,還能幫我好生看著,莫要讓他做了一些白白送了性命的傻事。”


    書生聞言,兩眼有淚滿眶,單膝跪下,拱手而道:“屬下,定不負城主重望!”


    “你且先起身吧,”抬了下手,靠在床上的古柳城主又是說道,“整座古柳城,那一文一武在我看來,隻是想著我早些去了,好占了我的位置,唯有你是一心向我,這些年為了保住你,我隻是把你放在了府中,就是為了避免被那兩人知曉了,引得你此生難有什麽太平。如今安南顛簸,倒也是我於你們有過。我且有一計劃,待得三五年後再做行事。”自知性命不久,那古柳城主便是開始傳達自己身後的布局。


    “城主請講,屬下定當竭力為之


    !”


    “大器遠征安南,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結束的,故而那沙灣城是入不得的。具體如何入不得,也無須我再多說了。等出了城,你且隨意尋個地方,好生休養,切記要看好我那孩子,別讓他與武道之人有過多的接觸。冤家宜解不宜結,更何況以他現今資質,想要再有什麽進展已是難得很了,更別說追上那趙宇龍,與其一戰。當下我隻是希望他們能夠安度餘生,不再有困擾。


    “至於三五年後,這安南也不是個久居之地。陛下的心思我也是能猜得幾分,雖不會竭力追查,但下麵的人想要高升,絕不會輕易放過我一家老小。故而這三五年後,你便領著他們去大器。隻要過了沙灣城,安南追不得,大器也不會多管這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此我在九泉之下,倒也能夠安心了。”


    說完一大段話,那老城主不由得歎了口氣,似是歎盡了那無盡煩心事,也歎去了此後餘生的全部時光。


    別離之情,此去不得再見,那書生心下又是升起了一股情誼,難舍難分,到最後卻也隻是單膝跪下,拱手行禮而道:“屬下,恭送城主!”


    一句“恭送”,此生再也不見。知遇之恩,隻能忠於托孤一事,報於少城主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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