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貧僧也是領著鶯兒施主去往各地遊走,一路上反倒是苦了施主。隻是這麽一圈走下來,施主並未尋到個如意郎君,反倒是後來迴去的時候,她的姨娘已經染上了一些病。歲月無情,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那位施主竟是已然身有重病,幾年之後便是撒手人間了。至於她的那座樓,後來便交予了當年貧僧所撞上的那位女施主,而鶯兒施主也因為了無牽掛,便四海為家,漂泊去了。此後貧僧便再也未曾見過她……本想是結個善緣,未曾想到卻是種下了惡因,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說著,空鵬和尚雙手合十地虛空一禮。


    “方丈本意也是好的,而且也未曾釀成什麽大錯,怎來的惡因?方丈還是放下這顆心吧,鶯兒姑娘的姨娘想來也不會怪罪方丈的。”趙宇龍見著空鵬和尚有些內疚,便是安慰了一番。不論是出自本心,還是虛與委蛇。


    “阿彌陀佛,若非當年貧僧帶著鶯兒施主四處雲遊,那位施主說不定就不會在那一年裏染病,說不定鶯兒施主還能多照顧個幾日,此事,的確是貧僧有錯有罪,罪過,罪過……”空鵬和尚說著,又是歎了口氣,搖了


    搖頭,依舊是帶著幾分內疚。


    “可是方丈您也該從另一個角度想想,若非當年您領著鶯兒姑娘四方而去,增長了一番見識,鶯兒姑娘說不定就要終老一生在那種秦樓楚館的地方。若是方丈拒絕了,豈不是又是一番罪責加身?在我看來,方丈當年的選擇,才是更為好一些的。”趙宇龍並沒有說更為正確,而是說更為好,主要還是這兩者有差,一者是更為直接更為絕對,而另一者,則是一種建議性比較強的表達方式。


    “阿彌陀佛,施主所言也不乏一定道理,”應了一聲,空鵬和尚顯然不想和趙宇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稍稍頓了一下,空鵬和尚又是問道,“施主可還有什麽問題什麽故事想要問想要了解的嗎?還請一一道來,貧僧盡量迴複。”


    “我啊,其實也沒什麽想問想了解的了,就是有那麽一兩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也不知問了之後方丈可否會不高興?”趙宇龍眉頭一挑,看來是打算要發起攻勢了。


    空鵬和尚聞言,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又是眯了眯,似是明白了些什麽,不過表麵上還是這般迴道:“阿彌陀佛,貪癡嗔為三毒,亦是三垢


    ,佛門之徒,不得心生此物,免得增上幾分罪孽。貧僧修心多年,自當更是不會因施主一言而去犯了嗔戒,還請施主放心,問了便是。”


    “那宇龍便得罪了!”迴了一句,趙宇龍才是把那問題拋出,“敢問方丈,當年空智和空慧兩位大師,是因的什麽才失去的蹤跡?二十年前的事,我也不甚清楚,但又對此極為好奇,畢竟可還是兩位得道高僧,實力也不低,怎的就此而去,成了人間的一大憾事?”


    空鵬和尚對於這個問題顯然早就料到了,不過畢竟還是談起了兩位師兄的事,終究還是斷了眨眼間的唿吸與心跳,又是深唿吸了一番,才是迴道:“阿彌陀佛,施主所問之事,貧僧也不甚清楚,不過施主既然好奇了這段過往,那貧僧便將自己所知道的盡數道與施主吧。終究也不是什麽隱秘的事,稍稍調查,江湖上還是有些人知曉的。


    “當年師父得了消息,說那洛陽城外的一個小鎮上出了個殺人魔頭,江湖之中人人得而誅之。因得此事,師父特意喚了兩位師兄與我等一同而去,問了一些我們所覺得最好的處理方法。最終師父選定了空智師兄的想法,派了


    空智與空慧兩位師兄前去除魔,一來積了善,二來也為武林匡正除害。


    “師兄領了命,馬不停蹄便是向著洛陽城而去。一路搜尋而去,半路卻是正好遇上了魔頭因一言不合而動手,欲要人命。兩位師兄心有善正,便是出手相救。幾番交手之下,便是知曉了對方的武技套路正是和那傳聞中的魔頭極為相似,心下明白,更是多了幾分度化的功力。


    “後來江湖百曉生傳出說,當年那一戰驚天動地,從巳時一直打到天黑,三人交手,從茶攤戰到了山中。由於山間地形複雜,雙方交手又是極為激烈,百曉生也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麽,隻是說當年那一片山頭有一部分的樹倒得厲害,都是雙方戰鬥餘波所致。隻是後來似乎力有不足,餘波漸漸小去,才是斷了線索,無從查起。


    “後來便有人在傳,這兩位師兄是不是與魔頭同歸於盡了;也有人在傳,兩位師兄命喪黃泉,魔頭也因重傷而去;也有人傳,我這兩位師兄失足跌落山崖,或許命喪,也可能傷了腦袋,記不得事……可無論是哪一種,終究是失蹤了。師父心下愧疚,又是覺得兩位師兄實屬難得的人才,心下難


    受,鬱鬱寡歡。至於後來的事,想來兩位施主也是知道了。”


    空鵬和尚並未再說下去,趙宇龍和趙宇羅便也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尾便是這般,與當年江湖的傳言並沒有多大的出入,甚至是那部由江湖百曉生撰寫的《江湖誌》上都與此相差無幾。隻是這差別的不大,反倒是令趙宇龍和趙宇羅生了幾分疑心與猜忌,相視了一眼,又是迴過頭來,麵露悲痛緬懷之意。


    見此,空鵬和尚不知可否真心地勸慰起了趙宇龍和趙宇羅:“二位施主也無需如此,師兄是為武林除害,佛祖定會尋了他們去西方極樂,也算是了了我等心願,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方丈也是應當節哀。至於問題我們兄弟二人……今日想問的也就這些了,若是方丈沒什麽要問的,那我們兄弟二人便先行告退,不再打擾方丈勞作與休息了。告辭。”說完,趙宇龍同趙宇羅一起向著空鵬和尚行了個佛禮,便是向後退了幾步。


    “阿彌陀佛。”迴了一禮,空鵬和尚便是目送著趙宇龍和趙宇羅遠去,直至身影消失,他才是眉頭微皺,似乎在想些什麽,又是搖了搖頭,暗歎一聲,便是向著另一處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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