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幾日的時間過去了。這些日子趙宇龍和趙宇羅一切照舊,一個逢人便是打了聲招唿,笑麵待人,另一個則是如同千年雪萬年冰那般一言不發。當然,兩人也是有相同的地方。比如誦經禮佛時候,也是一臉靜謐祥和,不曾多語。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來此幾日,食宿可曾還習慣?”那一日早上的誦經時間結束,空鵬和尚走了過來,喚住了趙宇龍和趙宇羅,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才是問候了幾聲。


    “原來是方丈,見過方丈,”趙宇龍聞聲同趙宇羅一起迴過了身,雙手合十迴了個禮,問候了一聲,才是給出了迴複,“承蒙貴寺照顧,這些日子我們兄弟二人過得倒也還算不錯。至於食宿方麵,我們兄弟二人本也是習武之人,闖蕩過江湖,也走的是行伍之路,風餐露宿,什麽苦沒吃過?更何況貴寺素齋也實屬不錯,對我們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既然如此,那貧僧也就放心了。貧僧還擔心兩位施主在寺內住得不夠舒服,對食宿有所不滿,現在看來,貧僧安心了不少……”說著,空鵬和尚又是行了個禮,道了聲歉,“其實二位施主來的第一天貧僧就應該


    攜著二位施主四處走走,算是了解一下這龍藏寺內外有什麽不同之處與特別之地,同時也算是盡一盡所謂的地主之誼。隻是近些時候正逢著寺內多事之秋,怠慢之處,還請施主見諒。”


    “無妨無妨,倒是我們叨擾了。至於貴寺內外,有小師父領著我們便足夠了。倒是方丈您要處理的事為先,可不能因為我們到來而叨擾了才是,您說對吧?”趙宇龍微笑著迴複,本沒什麽意思,卻笑得像個挖坑的人。


    聞言,空鵬和尚微微愣了一下,才是微笑著迴複道:“施主言重了,施主為客,我們為主,為主之人又怎能棄了客而不顧呢?我們雖是遠離紅塵,卻也是時常行走紅塵之中。當然,身處紅塵,心在極樂,貧僧若是入了紅塵煉心,也不會因為紅塵之事而忘了向佛之心。”


    “那依方丈之言,可是曾經數次入了紅塵?我們倒是對以前的一些故事非常好奇,不知方丈可否詳談?”趙宇龍的臉上始終是帶著那一抹微笑,那一抹帶著坑的微笑。


    “當然可以,”笑彌勒微笑著迴了趙宇龍的話,又是提議道,“不過,貧僧在佛前參悟了幾十年,也在紅塵走了不少時候,過往之


    事,這各種往事,倒也不是一般長。不如還請兩位施主同貧僧去往別處,再聽貧僧一一道來,如何?”


    趙宇龍聞言,與趙宇羅相視了一眼,才是迴過頭來向著空鵬和尚點了下頭,迴道:“一切全憑方丈安排,我們兄弟二人自然是沒有半分異議。”


    “既然如此,那還請兩位施主隨貧僧來。”說完,空鵬和尚便領頭向著一處走去。


    靜謐之處,問話之地。


    “不知兩位施主想聽貧僧說個什麽時候的故事?是貧僧第一次入紅塵?還是幾年前的事?隻要施主有這方麵的興趣,那貧僧皆可一一為施主道來。”坐下之後,空鵬和尚便是開口問道。


    趙宇龍聽得此言,看了一眼趙宇羅,頷首一番,才是迴過頭來向著空鵬和尚做出了迴複:“不瞞方丈,我們兄弟二人其實對於佛門入紅塵煉心頗有好奇,這紅塵曆練,為何要煉?也不知方丈可否先說說這第一次入紅塵時,方丈是什麽心態?我們本是紅塵中人,非空門之人,無法想象。”


    “阿彌陀佛,這個問題其實貧僧在年輕時候第一次被師父通知要去紅塵曆練時候,也是這麽問的。後來師父隻是迴了一句話給了貧僧:‘自


    紅塵而來,往紅塵而去,若不入紅塵,與避之何異?善哉善哉……’”空鵬和尚頓了頓,似是迴憶了一番過往,別有體會,“當年師父說這句話與貧僧時候,貧僧尚且不知多少意思,隻是懂了三分。可隨著紅塵曆練,走過幾遭以後,貧僧便漸漸懂得了師父的意思。”


    “自紅塵而來,往紅塵而去,若不入紅塵,與避之何異?”趙宇龍念叨了一番,似懂非懂,他不是空門之人,隻是一個尋常的為了天下大勢為了爭名奪利而存活的人,難以讀懂這句話的意思,隻得是歉然一笑,迴道,“令師這般高僧之語,實在是難以參透。看似表麵上能讀懂,實際上我們隻是停留在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未能達到所謂的‘懂’。高僧之語,高深莫測,受教了。”


    “師父心境的確是高,貧僧窮極一生也難以及其萬一,”空鵬和尚談起這個還帶著幾分的不好意思,“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也絕非是為了謙遜之語而如此言論。不瞞施主也不怕施主笑話,貧僧如今也隻是停留在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而當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距離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這般境界


    也不過隻是一步之遙。師父一言既出,據師兄們說,在貧僧離開龍藏寺沒多久之後師父便閉關了。待我歸來有些時候,師父才是出關。當初師父出關隻是道了句話,卻是令貧僧感觸頗深,至今仍在領悟。”


    “何等高深之語,方丈可否道與我們兄弟二人知曉?”趙宇龍對此表現得非常好奇,好奇到趙宇羅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阿彌陀佛,何理不答?”應了一聲,空鵬和尚才是將當初的那句話緩緩道來,“師父當年說:‘山水自有山水之色,萬物自有萬物之理。是空亦是色,視之為空,便是空,視之為色,便是色。非空非色,是空是色。阿彌陀佛……’”


    由《心經》中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語而出,又是道了佛家人生三境界。空鵬和尚再怎麽說,第一次外出曆練,走紅塵去煉心時候,年紀無論如何都是較為年輕的。而當時他的師父年齡也不會大到哪裏去。估摸著最多不過四十。不惑之年便有這般心境,著實是慧根好到了一種境界。隻可惜了,老人家早已是於十幾年前因兩個徒弟失蹤而鬱鬱寡歡最終染了病,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便去往了西方極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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