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宮,離火之位弟子房屋中。


    “啊……好疼。”方陌突然感覺到渾身無力,隻稍微一動,全身劇痛自經絡中傳來。


    “絲……”方陌倒吸一口冷氣,才費力的半睜眼睛,周圍一切都非常熟悉,明白自己是在第一關中月兌力昏倒了,被人送迴房間了。


    方陌努力的迴憶著,似乎在自己倒下的向後倒去的時候,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了,隨後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還好經絡沒有傷到,隻是虛月兌而已,要不然可要在床上養上大半月。”方陌檢查了全身經脈,放下心來,頓時倦意襲來,昏昏沉沉的便睡了過去。


    “怎麽又是這裏,我又做這個奇怪的夢了。”方陌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中嘀咕一聲。


    這時一陣琴聲傳來,虛無縹緲,令人捕捉不得其位。


    這段旋律似自空氣中散發出來一般,若即若離,讓人懷疑是不是真的存在。


    “哪裏來的琴聲?”方陌四處張望,可周圍白色的一切盡收眼底,哪裏有人彈奏撫琴。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琴聲也似乎自虛空轉移到了現實,而方陌隻是閉著眼睛聆聽著。


    琴音時而繁弦急管、時而如泣如訴,又常常如高山流水一般,聲震山林。


    每當方陌聽著曲調變得哀怨,便心中一澀,說不出的滋味繚繞在心頭。但隨著曲調變的鏗鏘有力,似振奮人心,令人充滿希望,激情澎湃。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得一曲奏完,方陌才漸漸睜開眼睛。此時霧氣彌漫,隱約可見霧中有一女子,身著橘紅與淡藍色相間的華美綢緞,盤膝而坐。


    雙手正按在膝前的長琴上,抬頭看著天空。


    方陌看不真切,便向走了過去。但女子抱起長琴轉頭走進更深的霧裏。


    “哎,等等。”方陌的叫喊聲迴蕩在這看似廣闊的空間裏。但此時腳下地麵一鬆,整個向下墜了下去。


    “啊!”一聲驚唿,隨後便有瓷器摔碎的聲音傳來。


    方陌唿唿的喘著大氣,剛在噩夢中緩過來,便看見一飛師兄在地上嘩啦嘩啦的收拾著什麽。


    “師兄?你幹什麽呢。”方陌坐起來,動了動身體,感覺沒有之前那麽酸痛了,但體內還是空蕩蕩的,沒有絲毫力氣。


    “你作惡噩夢,‘啊’的一聲,我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打碎了。”一飛埋頭收拾著碎屑,說道。


    方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想這夢境也不是我可以控製的,誰喜歡做惡夢啊。過了一會,說道:“師兄,我最後還是沒堅持住,落敗了。”


    “落敗?小師弟你不知道啊,你過關了!”一飛把碎屑打掃出去,關上門,坐在方陌麵高興的狠狠拍了拍方陌肩膀。


    方陌痛的一咬牙,但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什麽?我過關了?我不是最後暈倒了嘛。”方陌詫異的看著一飛,確定自己絕對是暈倒了。


    “沒錯,你是暈倒了,但是呀……”一飛話還沒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件什麽很好笑的事。


    “你快說啊,我暈倒了,有那麽好笑嘛?”方陌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的,小師弟。這個過程是這樣的:就在你支持不住暈倒的同時,也有一位師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而你則比這個師弟晚了一個唿吸才倒在地上,所以……你過關了。”一飛語速飛快的說著,似乎生怕說慢了自己就笑了出來。


    “這……竟然又這等事?”方陌傻愣愣的看著一飛,也暗歎自己的運氣如此之好。


    “小師弟,你還不知道,你昏睡了兩天。可這第二輪的會試榜已經登了出來,等你身體好了些,我便帶你去看看。”一飛也躺倒方陌身邊,雙手枕在腦後,優哉遊哉的說道。


    “會試榜是什麽?”方陌看著房梁說道。


    “這會試榜上麵寫有參加者的名字,對手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這榜上的名牌都扣著,暫時還不知道自己在什麽位置、對手是誰,要到比賽的當天才揭曉。”一飛吐字含糊的說道。


    “什麽時候開始第二輪?”方陌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生怕還沒有調養好,便要參賽。


    “……”一飛迴應方陌的隻有陣陣唿聲。


    方陌見一飛似乎很累的樣子,便不再打擾,穿好衣服推門出去。


    夜深人靜,周圍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師兄們的屋子都熄了燈。一陣涼風吹過,又是一個秋天。


    方陌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走到前幾日路過的石橋上,感受著黑夜的寂靜,這種寂靜讓方陌分外傷心,這麽多年來最害怕的就是獨處。


    方陌站在石橋上,看著夜空,腦海中沉寂很久畫麵浮現出來:“哥,不許碰我的小花。”方婷護著小花,對方陌說著。“哥,我看是饞了吧。”望虹城中方婷打趣的對方陌說著。“我無愧於天地。”義父灑月兌的對著天地說道。“我……我餓。”小女孩可憐巴巴的看著方陌說道。


    以前的一幕幕片段般的閃過,方陌慢慢比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走到之前進行第一關測試的廣場,方陌就站在原來的位置上,低頭看著石板,自己堅持的汗水曾滴在上麵。又轉頭看向一個位置,那裏不就是那道倩影之處。


    方陌走過廣場,向左側一條小路走去。兩側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音,也隻能借著些許月光,模索著前行。


    “觀星台。”方陌看著一塊白玉雕砌的方碑,念出了上麵還算工整,但微微有些發黃的字跡。顯然這塊方碑已經豎立在這裏有些年頭了。


    登上觀星台,那到在廣場中偷瞄了無數次的倩影赫然就站在那裏。方陌駐足看去,確認就是那個女子,如前日一般的服飾,秀發隨意的披散在背後。


    方陌就這麽看著,也不知過來多久,那女子才幽幽的轉過神來,看見方陌站在台階上,臉上頓時一副吃驚的神情。


    方陌看著這月光下如仙子一般,超月兌凡塵的女子,頓時看得癡了。


    女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別過身去,抬起手衣袖在麵頰上拭了一下。


    “在下方陌,不知師姐名諱?”方陌這才緩過神,走上前期見禮。


    “方陌?”女子傾吐了兩個字,便再無言語,隻是淡淡的看著方陌,隻是覺得方陌的五官看上去有些熟悉,這才多看了一會,便轉身欲走。


    方陌剛才分明見到了女子轉過身來,麵頰上兩道清淚,自哀怨的眼中流出。而此刻卻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著實讓人模不透。


    “那晚,我昏過去之後,你對我做了些什麽?”女子幽幽的開口,朱唇微啟。話說出來才覺得有失體統,麵色微紅。


    方陌一怔,如是說道:“那晚師姐與我切磋,在池中昏倒,我便把師姐抱上岸。隨後豎起火堆,替師姐烤幹外衣而已,絕沒有壞師姐清譽。”方陌字字堅定,神情正直。


    女子點了點頭,雙眼注視著方陌,道:“不準對他人提起,不然便…殺了你。”


    方陌看著這對清澈如水的雙眸,長長的睫毛,聽著女子對自己說的話,卻沒有一點怯意,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還要多謝師姐在比賽中提醒於我,不然我定過不了這關。”


    女子雙眼疑惑,說道:“我並未相助於你。”說完便掉頭走下台階。


    方陌心中納悶,不是她又會試誰呢?便追上前去,問道:“還未請教師姐名諱。”


    “上官素。”女子淡淡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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